再練習了兩天, 楚青基本動作都做得很順溜了。
好在到時候舞臺出也不會做什麼大動作的舞步, 只是簡單地跟著餘未晞和舞蹈團律動, 只要肢體動作不僵硬就行。
楚青早早起床, 坐在鋼琴前彈奏，節奏越來越快。
霍歷在一旁洗碗，看到楚青又坐鋼琴上了，好奇問道：“你這幾天有點緊張？”
楚青抬頭看了霍歷一眼，搖了搖頭繼續彈。
霍歷微微蹙眉。
楚青這幾天經常彈琴, 但是他彈琴也不是愜意地消磨時間抑或是尋找靈感, 而像是在緩解和發洩。
難道是因為比賽緊張……？
因為要跳舞, 還和別人一起合作？
霍歷頓了頓, 問也問不出, 只能陪著了。
中午吃了飯後餘未晞就來了, 兩人做完了全曲動作, 楚青除了有一兩個地方忘記動作，其餘的都完美達成，刻苦練習的效果非常彰顯。
霍歷坐在一旁抱著看故事書的小年糕，見楚青進度良好也跟著高興。
把年糕哄睡後，霍歷便出門去給兩人買點心, 還給楚青買了額外的幾串烤肉慶祝。
楚青和餘未晞也稍作休息，楚青上微博逛了逛, 餘未晞來給他幫唱的訊息已經傳出去了，只差一個官宣。
餘未晞本身就是頂流，因此引起了非常高的話題, 帶了一把楚青。
xxx：今天焦粉打臉了嗎？打了！哈哈哈哈還說什麼最強幫唱，寧看看隔壁的餘未晞吧？直接把整個圈子的流量都給搬來了好麼？
xxx：woc幫唱是餘未晞？？？好期待！！楚老師會跳舞嗎！！啊啊啊我感覺能夠看到特別不一樣的舞臺啊，會不會走的動感風？
xxx：怎麼可能！哈哈哈哈要楚老師跳舞不是強人所難麼，楚老師的風格完全不可能按照晞晞平時那樣的舞臺
xxx：哈哈哈哈雖然楚老師能邀請到晞晞是好事，但是兩人真的不會撞風格麼
xxx：楚青不是藝術家麼？怎麼，為了名次博出位放棄節操去做商業音樂了？這次的音樂我就不信能有什麼好東西出來了，音樂貴在真誠啊
xxx：不是說楚老師很清高的麼，還出淤泥而不染呢，看他在流量面前跪得多開心/狗頭
網上一片熱議，都對楚青這次的舞臺好奇了起來，也自然有很多不看好的攪渾水。
熱鬧得很。
楚青稍微看了看便退出玩組合遊戲了。
那些輿論和抨擊他的話來來去去也就那麼幾句，未免也太無聊了。
楚青看了眼餘未晞，再次道：“晞晞……我有一個朋友有問題要問你……”
餘未晞翻了個白眼道：“你問，我有一個朋友應該知道。”
兩人又趁著四下無人，開始無中生友交流。
“那個……”楚青頓了頓，也不知道怎麼問。
“嗯……？”
“霍先生挺好的……”楚青低著頭，搓著自己的手道：“雖然現在破產了，但是他一定能東山再起，之後也能夠和以前一樣。然後……人也很好，什麼都會，還特別聰明。世界上沒有什麼事能難倒他。”
餘未晞：“……”
我懷疑你在秀恩愛，並且我已經掌握了證據？
楚青笑了笑道：“就……我覺得他特別好，會發光。”
“啊……”
楚青看了眼餘未晞道：“封影帝也很好，年紀輕輕拿到了影帝獎，實力和品行是內娛公認的好。晞晞也是，你們在一起就特別好。”
餘未晞炸毛道：“我沒和他在一起！別拿我們倆比較！”
楚青笑了笑，沒說話。
餘未晞看著楚青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模樣，蹙眉道：“你也很好。”
餘未晞大約知道楚青想說什麼了。
“你和霍歷也差不了多少，你也很優秀。”
“差很多的。”楚青堅持道：“差很多。”
楚青希望霍歷破產，又不希望他破產。
希望霍歷能追求自己，又不希望他真的追求自己。
“哪兒差了？”
“哪兒都差。”
“……”餘未晞拿楚青沒辦法，無奈道：“覺得差了就好好努力，努力了就一定能追上的。但是……我覺得不差。”
餘未晞笑道：“我們家青寶是音樂創作天才啊，一首歌就能讓大家瘋狂的那種，一碰到樂器你也會發光。”
“哦……”楚青垂眸，忍不住有些高興。
“那我就，繼續練習，把我的分內事都做好。”楚青深吸一口氣，又站了起來播放音樂。
“嗯。”餘未晞伸了個懶腰，起身當個稱職的陪練。餘未晞其實還挺輕鬆的，他自己的部分已經解決了，只負責教導楚青，因此大多時候都是動嘴皮子，但人家楚青練完一次都像洗了一次澡。
體力倒是有了飛躍性的進步。
“對了……晞晞，我有一個想法。”
“嗯？”
……
—— xxxx ——
再過了幾天，正式比賽終於來臨。
這一場是半決賽，十二人裡只有五個人能進總決賽，選手都很緊張，氣氛更是一觸即發。
半決賽和決賽都在演播廳錄製，演播廳裡燈光昏暗，選手坐在前排，後面是被隔開的投票觀眾。
大家正在逐漸入場，人也越來越多了。
楚青和餘未晞早早地就化好了妝，也不像其他選手那樣躲在後臺進行最後的練習衝刺。
兩人坐在一起，很快就吸引了不少鏡頭，但是都被工作人員攔住不能採訪。
“緊張麼？”餘未晞挑眉。
楚青搖頭。
論上臺表演音樂他從來就沒有什麼好緊張的，展示自己會的就好了。
霍歷上前把水遞給了楚青笑道：“加油。”
楚青頓了頓，接過礦泉水瓶道：“嗯……！我會的，謝謝霍先生。”
霍歷離開後，楚青坐了片刻，轉頭對餘未晞道：“我好像開始緊張了。”
餘未晞：“……”
餘未晞嘴角抽搐道：“你可別，你要一邊跳一邊唱呢。”
“嗯嗯……”
餘未晞看了眼楚青，又看了眼霍歷，微微蹙眉。
餘未晞心道，這兩人的關係按照目前這樣進行下去，可不太行啊……
楚青的心態還是有點問題。
餘未晞無奈地喝了口贊助商給派發的果汁，劃手機打發等候時間。
“哇哦……”餘未晞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大陸：“青寶你看，我們有cp超話了誒。”
楚青：“……”
什麼鬼。
楚青也接過看了看，還真的有。
xxx：囂張大頂流x溫軟小歌手我可以！他們倆坐在一起的亞子好可愛！
xxx：我不可！晞晞是硯哥的！你忘了他們的人魚電影了嗎？！
xxx：青寶是保鏢先生的！嗚嗚嗚嗚嗚
xxx：兩個受是沒有好結果的，哎呀但是兩人同框好有愛啊，我就站一秒
楚青：“……”
兩個受是沒有好結果的……嗯？
楚青轉頭小聲問：“受是什麼意思？”
餘未晞：“……閉嘴。”
餘未晞直接上了小號上線和那個id掰頭了。
楚青：“……”
寧怎麼看起來好懂的亞子。
兩人這麼一鬧騰楚青也不緊張了，不一會兒主持人上臺說明今天的規則，並宣佈今天的半決賽正式開始。
安以澤今天特別幸運地抽到了第一號，是第一個上臺表演的。
他的幫唱嘉賓也是餘未晞的隊友，都是熟人。兩人表演了一首催人淚下的歌，很多觀眾都看哭了，一開場就這麼精彩，讓後面的選手也緊張了起來。
王時威也取得了同樣的效果，彈幕還笑說最怕硬漢猛男唱慢歌，反正歌詞裡的感情也成功打動了觀眾。
楚青請到了餘未晞，也因此節目組和他們商量後，特意給他們換籤讓他們壓軸。
比賽進行到下半場，餘未晞和楚青才前往後臺換演出服。
隨後，千呼萬喚，登臺。
“讓我們歡迎楚青楚老師和他的幫唱嘉賓——舞蹈已經達到巔峰，單曲銷量無人能及的餘未晞餘老師！”
臺上的所有燈光都暗了下來，隨後道具組把白色幕布搬了上來，半透明的幕布打了光就能看見幕布後的影子。
觀眾也做好了準備，畢竟今天一整天聽下來大多都是慢歌或者抒情，看這個舞臺佈置，觀眾不禁猜測往手語還是皮影戲猜測，畢竟這些也很符合今天的主題。
隨後一束聚光燈打在了鋼琴前，就見楚青一如既往地坐著，和每一次的演出一模一樣。
隨後第一段音樂響起，楚青開始演奏，手指靈活地舞動了起來。
這一段開場的音樂由慢到快，由緩變急，短短一個小節內不知道就漸快了多少，
咚！咚！咚！
當前奏結束，楚青開始唱的時候整個舞臺驟然亮了起來，與此同時鼓樂和吉他也應聲響起。
底下觀眾隨即嚇了一跳，有些意外。
\"wakingon the saturday night， catchingthe city road light...\"
\"walkingthe bars with nothingmy pocket...\"
\"she asknumber and i ask hera da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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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律簡單，歌詞也簡單，但是讓人一聽就記住。
布幕後一排坐在椅子上的舞者舞動著雙手和上半身，配合著輕快的旋律跳起了舞。
楚青唱了一段，就見他……站上鋼琴的凳子，取過吉他彈了起來。
餘未晞也從一旁登場，上來和楚青唱出了副歌。
副歌很上口，歌曲輕快活潑，在楚青站上凳子扒拉起吉他後一瞬間就把氣氛推到了高潮。
“楚老師——！楚老師！！”
“餘未晞！！晞晞我愛你！”
觀眾都站起來跟著臺上一起動了，誰都沒有想到——楚青也能駕馭這樣輕鬆的歌曲！
楚青看著也很享受舞臺，他站在最高處，一邊動著身體彈吉他一邊唱歌，高音也依舊穩穩的。
這一次的楚青和以往的不一樣，臺上的他——活潑、明媚。
這首歌雖然走的是歐美流行風，但卻依舊帶著楚青的味道。
原本是簡單明快的旋律，但細心的就發現了背景音樂加入了古典樂，旋律也確實朗朗上口，但和其餘流行歌曲不一樣的是，活潑但一點都不鬧，空靈明淨的音樂，但卻僅憑著吉他、鼓點和律動把全場都給點燃起來了。
\"i wakingin the morning and night...\"
\"i keep wakingwaking up...\"
“我在城市的夜晚甦醒，也在早晨睡不著……”
楚青從凳子上跳了下來，抱著吉他和幕布後的舞者一樣的動作跳了起來，與此同時，在楚青跳下來的時候餘未晞便上了去，在凳子上翻了個跟頭，高難度動作，引得全場尖叫。
“我會不停不停地醒來，但我會不停不停地睡著……”
“週六晚上的酒吧，週日下午的球場，那個女孩明天還要和我約會……”
\"cause i love you...cause i love you!\"
咚！
最後一個音符落下，隨後幕布被舞者給搗開。
那一瞬間，原本還在跟著歌曲一起擺動和尖叫的人都安靜了。
幕布後的一排舞者，都是坐在輪椅上的。
……難怪，剛才他們只用上半身來跳舞，而幕布燈光的集中範圍也在他們的上半身。
觀眾吶吶地看著臺上，隨後像是明白了什麼，全場爆發了更為激烈的掌聲。
“好！好——！”
餘未晞跳了下來，楚青喘著粗氣回看他。
隨後，楚青把目光移下了臺，找到了在一旁站著的霍歷。
距離太遙遠，楚青看不清霍歷的表情，但是能看見他和其他人一樣在拍手。
入目可及的都是觀眾激動的叫喊和鼓掌。
“成功了。”楚青轉頭對餘未晞笑了笑。
“嗯。”
主持人上臺後語氣還有些不穩，激動道：“太好聽了！”
“這首歌……叫《wake up》對不對？”
“對，wake up，甦醒。”楚青喘了口氣道：“歌詞說的就是即便有時候很痛苦，半夜睡不著，白天也睡不著，但是日子還是會照舊地過。”
餘未晞讓楚青順氣，笑著接話道：“對，我們覺得殘疾人士也能好好過日子，他們也很有精神。這些舞者……”
餘未晞指了指那些被工作人員引領到前方的舞者笑道：“主要是想給大家展示一下他們的厲害。”
“好，非常棒！”主持人讚不絕口。
彈幕也驚了。
xxx：瓜……瓜掉了……媽媽問我為什麼跪著看
xxx：原來這就是藝術家下海搞流行的感覺啊……真的好聽！和流行曲一樣朗朗上口卻又不僅僅是流行曲，很棒，很棒！除了誇我也不知道說什麼了嗷嗷嗷嗷嗷嗷楚老師牛逼晞晞牛逼！！！！
xxx：太驚喜了，im wakingwaking up...啊我為什麼唱起來了？
xxx：這麼嗨皮的歌我卻聽哭了qaq歌詞很棒，也許有些人和別人不一樣，但都一樣是人啊……qaq也可以半夜開車去酒吧，過著開心的日子，和普通人一樣，我們也在努力啊……qaq
xxx：楚老師是全能音樂人，真的全能！！什麼都會！【土撥鼠尖叫】以後誰再說楚老師只會寫高大上的藝術品我撕誰去！這首歌就算智障都能被感動好伐？！
而果然，毫無懸念地，楚青今晚奪得了第一名，票數甩了所有人一大截。
實至名歸。
但是和其他個歌手不一樣，楚青也沒有辦什麼慶功宴，只是在終於完成表演後就回家……睡覺。
沒錯，在臺上狂歡並奪得冠軍後，意氣風發、揚眉吐氣的楚青下臺後就……萎了。
公佈成績和等候的時候，楚青坐在自己位子之時都要睡著了，昏昏欲睡的模樣成功讓他剛才的表演被稱作迴光返照。
餘未晞也明白楚青的感受，這幾天高度集中練習、創作和準備，對於楚青來說實在是有些吃力。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楚青原本心態與性格也沒有這麼活潑，但是為了沉浸進歌曲裡，楚青必須讓自己不一樣，去接納並體會不一樣的心情。
因此餘未晞也自發地給楚青擋掉了採訪和媒體，讓楚青結束錄製後先回家。
而楚青一邁入家門後矇頭就睡，霍歷怎麼勸他都不想吃飯。
“唔……”
楚青睡了片刻卻開始不安分。
霍歷微微蹙眉，坐到楚青身邊握住他的手溫聲道：“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楚青緊緊皺著眉頭，手也握成了拳。
“背……疼，還有點冷。”
霍歷伸手摸了摸楚青的額頭，一片滾燙。
“青寶，你發燒了。”霍歷給楚青拉了拉被子，再去給他找一份厚厚的棉被蓋住。
“冷……”
楚青還在嘟噥。
霍歷直接連人帶著被子抱入懷中。
“乖……”
楚青迷迷糊糊中抓住了霍歷的衣袖，低低地不知道說了什麼。
“什麼？”
霍歷俯首湊到楚青耳邊，輕揉楚青的發頂。
“我可以……我可以自己獨立。”
霍歷一愣。
楚青被霍歷抱著，抬頭看著他迷迷糊糊，小聲道：“也能……好好地道別。”
楚青把這次比賽當作一個節點，也已經悄悄地做好準備了。
“你……”
霍歷把楚青抱得更緊，道：“你先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