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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本莊之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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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被本莊豬千代丸攻殺的本莊城城代小川長資(小河長資)就是本莊房長之弟、本莊豬千代丸之叔。

而這小川長資可不是什麼好人,本莊房長在與中條藤資交戰時安排他留守在本莊城。可就在本莊房長出師不利,準備前去投奔割據南出羽莊內三郡的大寶寺家之時,小川長資反而勾結中條藤資趁機奪佔了這座本莊城。

等到本莊房長得知此事的時候一氣之下就被氣死了。

這還不算,小川長資氣死本莊房長之後就強佔了其兄的所有側室,甚至還因此生下了一個女兒(後嫁至山本寺家)。

畢竟小川長資得位不正,也無法取得絕大部分本莊家家臣的支援。他為了穩固自己的地位, 一方面交好越後上杉家、中條家,一方面則是透過中條藤資的關係來獲得本莊家分家庶流的鯰川家、大川家的支援,從而被上杉政虎任命為本莊城城代。

在小川長資擔任本莊城城代一職後,並不滿足於此。隨後,他就大肆殘害不願聽從他號令的本莊家一門親族、譜代家臣、奉公人等,使得整個巖舟郡人心惶惶不可終日。

而本莊房長的正室則是在本莊家的家臣護送下送至與本莊家長期交好的大寶寺家, 並且在大寶寺領生下了本莊豬千代丸這個遺腹子。

本莊豬千代丸可沒有忘記奪城殺父之仇, 等到本莊房長的第十三回忌的時候,他就聯合本莊盛長(本莊房長之弟)、稻葉名兵衛等家中對小川長資不滿的一門親族和譜代家臣, 趁著小川長資離開本莊城前往參謁其菩提寺耕雲寺之時,出兵襲取本莊城,將本莊家的本據奪回,並且將小川長資留在城中的兩個兒子抓獲後斬首示眾。

最終,走投無路的小川長資只好在沿海的諸上寺山上,望著本莊城含恨切腹自盡了。而這時的本莊豬千代丸只不過是個年僅十三歲的少年而已。

本莊豬千代丸攻殺小川長資一事很快就傳遍了越後七郡,中條藤資、鯰川清長、大川忠秀等揚北眾諸將無不感到驚恐萬分,紛紛召集軍勢嚴守各自領地,並且上書越後府中,請求上杉政虎立即發兵討伐本莊家。

而長樂寺住持傑山雲勝、本莊家一門親族眾筆頭本莊盛長等人則是上書將原委一五一十地說明給上杉政虎,請求讓本莊豬千代丸繼承本莊家家督。

最後,上杉政虎則是以偶感風寒為由,並沒有直接派兵討伐本莊豬千代丸,只是將此事通報給了身在相模的八條景定。

“你們先看看吧。”景定待宇左美定滿、真田幸隆和湛光風車三人來齊之後,才示意側近真田幸綱將越後傳來的急報遞給他們閱覽。

“主公,就算是領民之間發生糾紛, 只要違反了喧譁禁止令者皆能處以極刑,更不要說城代、城主了。”宇左美定滿看完後已經開始替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本莊豬千代丸捏一把汗了。

“主公, 本莊家的先祖本莊三河守於長祿三年因戰功還獲得將軍家的感狀,之後還屢次加入守護方與已故長尾信濃守交鋒,決不能按律處置啊。”湛光風車倒是說出了不一樣的看法。

“不出十天,越後府中方面估計就要催促本家徵發蒲原郡小川莊和管名莊的軍勢,加入對本莊家的討伐。”景定眼下是真不想打,因為這段時間裡的轉戰,導致下總、相模、武藏等國的勞力大量流失。先不說農田荒蕪的問題,就連不少農民都因戰事逃離他國,再這樣下去的話,八條家估計連稅都快收不上來了。

“本莊家之忠義,本家早就有所耳聞。若是此次一旦開了先河,將來還是會有人會違背律法。”景定對此深感擔憂。

“為了能讓上杉家在越後七郡長治久安,只能嚴懲不貸,以儆效尤了。”宇左美定滿還是認為得要依律行事,不能縱容。

“可本莊家與大寶寺家長期來往甚密,若是對其嚴懲的話,恐怕會······”真田幸隆說到一半就不再繼續說下去了。

“真田彈正忠可不要忘了,山內屋形殿與主公分別擔任羽州探題和羽州探題代,大寶寺家只要敢輕舉妄動, 那麼主公即可扶持其一門親族的砂越家繼承大寶寺家家名。”宇左美定滿倒是覺得大寶寺家不足為慮。

“主公,依貧僧看,山內屋形殿是想讓主公親自前往越後府中相商此事。”這時,自從進入大廣間後就一言不發的湛光風車開口了。

“還望湛光大師細細說來。”景定疑惑地看著湛光風車。

“山內屋形殿恐怕早就收到了揚北眾諸將的發兵邀請,若是她想出兵討伐的話也就不會將此事通報給主公了,而是直接出兵討伐本莊家,而後再將經過通報給主公即可。”湛光風車隨即分析給景定聽。

“可眼下武州、相州、總州、常州等坂東諸國才靜謐不久,若是前往越後府中,周邊鄰國的宵小之輩趁機進犯該如何是好?”景定不由得為此感到擔憂。

“主公勿慮,西相州的足柄城、河村城,以及豆州還駐有右控鶴軍,今川家可不會放棄上洛而與主公爭奪東海道以及坂東八州。而且武田家因侵攻飛州失利,眼下也不會輕易挑起戰端。”湛光風車胸有成竹的回答道。

“恩,自從寶德年間始,坂東八州以及奧羽兩州的混戰已過百年了,四處城鄉殘破,領民流失。若是繼續東征西討,窮兵黷武,就會致使民不聊生,遂至滅亡。”景定打了這麼多年仗已經發現了這個重大問題。

“主公,東土大唐自古以來皆是以仁義治理天下,故而國祚久長,以嚴法治理天下的,雖然救弊於一時,但滅亡失敗也非常迅速。秦、隋兩朝二世而亡,足可借鑑啊!”這時,湛光風車也贊同真田幸隆的看法,確實不能以嚴苛的律法來治理天下。

“治國之道,必須以仁義相待,示以威信,因人之心,去其苛刻。只有這樣,治下領民才能安定,天下也就隨之安定,希望家中上下皆能與我共行此事。”景定對湛光風車的話深表贊同,看來湛光風車當了一段時間的建長寺住持也沒白當,寺院裡從天朝傳來的經典書籍也沒少看。

“那主公難道是想赦免本莊豬千代丸之過?”宇左美定滿自知無法反駁湛光風車和真田幸隆之後,就想知道景定打算如何處置本莊豬千代丸。

“下克上之風不可助長,雖然本莊豬千代丸也是事出有因,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景定權衡再三後還是覺得不能就此赦免本莊豬千代丸。

“巖舟郡畢竟鄰近羽州,與長尾彈正忠殿所領有的鯰貝七鄉接壤。若是巖舟郡有失,那麼身在鯰貝七鄉的長尾彈正忠殿就孤立無援了。”宇左美定滿還不忘提醒一下景定,上杉家在南出羽還埋著一顆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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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越中守立即於巖州諸郡徵召軍勢,準備進入下越。”景定為了穩妥起見,還是準備調集一些兵力,以備不時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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