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笑她兒子，比嘲笑錢氏自己更讓她受不了。
她只是臉被打傷了，胳膊腿還是好好的，一把甩開趙明。
“嗷！”的一聲就撲到汪氏身上，沒頭沒臉的抓起來，“我打死你這死婆子！居然敢說我兒子不好。”
汪氏被突襲很快就反應過來，抱著錢氏就撕打起來。
趙明怔怔站在那裡，看他娘和汪氏兩個人對打，彷彿是在看戲。
耳畔還聽到旁邊村人的嘲笑，眼神飄忽的往那邊院子走去。
古氏此刻心裡也是五味雜陳，委屈外孫女不理解她的好意。
看大孫子臉色難看至極，一言不發就走了，她連忙追上。
這孩子看著不對，是不是受刺激過了，出毛病了！
這邊錢氏和汪氏撕打，可謂是勢均力敵。
汪氏雖然比錢氏大一些，可她是鄉下婆子有把子力氣，錢氏搬去鎮上，少做農活，剛又挨兩巴掌，戰鬥力有些打折扣。
汪氏薅著錢氏的頭髮，得空就往她紅腫的半邊臉上撓。她倒是會打架，專門往人家傷口上抓。
錢氏疼的吱哇亂叫，不過她也不忘反擊，死死攥著汪氏衣服前襟，長長的指甲把汪氏那張老臉抓出道道血痕。
兩個打的不可開交，周圍的群眾樂得看笑話，並沒有人上前勸阻。
趙守信自己屁股還傷著呢！看他媳婦沒有吃虧也沒動。
汪氏也不是孤身作戰，就在家門口這麼大的動靜，很快就驚動了張家人。
馬氏第一個出來，“哎呀！娘被人打了！”
一嗓子把屋裡人都驚動了，男男女女衝出來，把趙守信嚇住了。
一回頭，老孃和兒子早沒影了。
再看打做一團的的人已經被拉開。不過人家畢竟向著汪氏拉偏架，幾下功夫，錢氏身上也掛彩了。
她連連尖叫，“天老爺啊！打死人了！”
一群人都看著呢，張家人也不敢太過火，下了幾把黑手把她甩開。
錢氏跌坐在地上，腫脹的豬頭臉佈滿血痕，頭髮散亂衣服都也被撕了幾個口子。
眼淚和著臉上的血水滾落，看著恐怖又淒涼。
“啊！當家的，我要被人打死了，你就眼看著不管啊！”
汪氏那邊比她好不了多少，花白的頭髮被生生扯下一大撮，臉上撓出幾道血稜子，靠在毛氏身上喘著粗氣。
“你個潑婦，你還先惡人先告狀！大家可都看著呢，是你先動手打我的！”
張家兒孫問道：“娘！怎麼回事？”
賣慘誰不會！汪氏老淚縱橫，“兒啊！真是禍從天降啊！娘好好的站這，這瘋婆子二話不說，衝上來就打啊！”
“你們看看給打的，要不是家裡有人，你娘今天就被人打死在家門口了啊！”汪氏抓住張得海的手哭訴。
錢氏也在地上撒潑打滾，“天老爺啊！快派人救救我吧！好好的走親戚卻差點被打死了啊！一大家子人打我一個，有沒有人替我做主啊！”
張得江脾氣火爆，幾次被張小月揍，自己又幹不過她只能忍了，這外鄉潑婦也敢欺上門，真當他們張家是軟柿子！
喝道：“哪裡冒出來的瘋婆子，敢在我家門口撒潑！”
之前他的腿被疏桐踩斷，傷並沒有完全養好，踱步走到錢氏面前，一把薅住她的衣襟，把人提起來。
“好潑婦！敢打我娘！”
瞪著銅鈴大眼，抬手就是一巴掌。
錢氏也沒有坐以待斃，被拎起來也是拳打腳踢，可惜女人畢竟幹不過男人。
這一巴掌讓她臉上的傷勢更重，錢氏“哇”噴出一口血水，還帶出兩顆牙齒。
張得江沒想到她這麼不禁打，被吐了一臉血水，嫌惡的一甩手，把錢氏給丟下。
用袖子擦去臉上的血水，罵道：“晦氣！媽的，老子就打一巴掌，你個潑婦還敢給我裝死。”
錢氏還真不是裝死，接二連三的被打，她也不是鐵打的，傷上加傷，還不許人家喘息一下嗎！
趙守信此刻也害怕了，張家這麼多人，自己這邊傷員兩個。
可惜剛剛得罪小月，沒法子讓她幫忙，只能苦著臉看看圍觀群眾。
“鄉親們啊！大夥說句公道話。這打架一個巴掌拍不響，也不能賴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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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瘸一拐的挪到錢氏旁邊，看媳婦那張臉真是慘不忍睹，索性坐在她旁邊。
看樣子是逃不了了，那就繼續賣慘吧。
“媳婦兒，你怎麼啦？你快醒醒啊！”
錢氏正恍惚著呢，聽得耳畔她男人低聲說話。
“裝死！快裝死！”
她麻溜的閉緊了眼睛，一動不動！
趙守信不想看她那張豬頭臉，一把攬在懷裡，就嚎啕大哭起來。
“來人啊，救命啊，我媳婦被打死了啊！！
圍觀群眾一愣，死人了？
錢氏剛才還很彪悍打的起勁，真的會被張得江一巴掌扇死？
不過看錢氏躺在地上半天沒動靜，趙守信又哭的淒涼，就有些遲疑了。
鄉下人吵架打架也是正常，可若真打死人了，這事情就不好辦了。
那外頭人知道一個外鄉人在望月村被打死了，誰知道會說出什麼不好聽的！
“你們快幫幫忙啊，我要找裡正，找族長啊，讓他們替我申冤啊！”趙守信一邊假哭，一邊抽空往人群裡看。
沒找到李寒，也沒看見小月身邊伺候的，有些失望。
拔高了嗓門大哭著，“我可憐的老婆呀，你怎麼這麼苦的命啊？好好的來外甥女家走親戚。這是撞了什麼冤魂啊，就活活被人打死了呀！”
張家幾個也傻了，汪氏抿嘴瞪著錢氏，這死婆娘一定是裝的！
張得江則有些疑惑，看看自己的手掌，我真這麼厲害？
一巴掌打死人，那還怕什麼小賤人！他突然底氣十足，恨不得現在就闖上門，打小賤人出氣！
毛氏白了臉，怕怕的說道：“當家的，你真把人打死了？”
張得江一愣，興奮變成了惶恐，殺人償命！怎麼辦？
“不對！不是我！她，她本來就受傷了！不是我！”
汪氏一個健步上前，正好踩上錢氏的手指，錢氏本能的動一下。不過她此刻頭臉更疼，這點疼痛可以忽略，動作不大。
汪氏有心試探，看得真真的，心底冷笑，腳下一頓，踉踉蹌蹌的後退，完美的靠上兒媳婦，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