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瀟瀟拿出來的那兩個瓷瓶看著一模一樣，從外表上根本就分辨不出其中的區別。
“這兩個瓶子裡有一瓶是毒藥。”
“還有一瓶是你經常吃的救心丸。”
鳳瀟瀟將那兩個瓷瓶拿到了楚寰的面前，還顯擺似的搖晃了兩下，語氣淡漠的說道：
“你不是修煉的命理之道嗎？”
“你相信上天的安排，那咱們也就將生死的機會，交給上天來安排好了，看你如何選擇吧。”
楚寰並沒有伸出手去接過鳳瀟瀟手中的瓷瓶，而是憂心忡忡的望著鳳瀟瀟。
“瀟瀟，你的身上有生死蠱……”
“要是我選擇錯了的話，會連累你的。”
鳳瀟瀟的嘴角掠過一抹嘲諷的微笑，從她嘴裡吐出來的話語，卻讓楚寰有種心臟被切成碎片的疼痛感。
“是你自己貪生怕死，還是你擔心連累我？”
“如果你擔心生死蠱會連累到我的話，那大可不必擔心了，我自有辦法解決生死蠱帶來的反噬。”
鳳瀟瀟別有深意的朝著楚寰看了一眼。
“要是楚寰你不敢賭命的話，那我也愛莫能助了，說不定你可以憑藉堅強的意志力挺過去呢？”
楚寰忽然展顏一笑，在鮮血的映襯之下，楚寰的笑容中透著幾分蒼涼之色，剎那間風華絕代。
“只要瀟瀟你沒事就好了。”
楚寰直接奪過了鳳瀟瀟手裡的兩個瓷瓶，這兩瓶藥他都往嘴裡各倒了一顆，表情顯得很是平靜。
鳳瀟瀟則是微微的皺起了眉頭，楚寰的這種舉動，讓鳳瀟瀟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議。
“你為什麼要吃兩個瓷瓶裡的藥？”
“我都說過了，你應該從這兩瓶藥中選擇一樣，然後相信你自己的運氣，將生死交給上天去安排的！”
楚寰伸出手捧著鳳瀟瀟的臉頰，在看到鳳瀟瀟的雙眸還呈現出血紅色之後，眼底掠過一抹憐惜之色。
“瀟瀟，你如果想要我死的話。”
“就算是毒藥，我也會心甘情願的吃下去。”
楚寰在鳳瀟瀟感到詫異的時候，低頭穩住了鳳瀟瀟那因為驚訝而微微張開的嘴唇，呢喃道：
“瀟瀟，我能遇見你，已經用盡了這輩子最好的運氣，就算剩下的時間都是厄運我也會欣然接受。”
楚寰將鳳瀟瀟摟進了懷中，嗅著鳳瀟瀟身上那熟悉的味道，楚寰的聲音也逐漸變得虛弱起來。
“弱，就是原罪。”
“我也曾努力修煉過，但是事與願違。”
“我曾經一度認為我非常的失敗，不論做什麼事情都不會成功，就連活著都是最大的奢望……”
楚寰的聲音非常的輕柔，就像是從半空中飄落而下的羽毛，在掉落到水面上的時候那種輕盈的溫柔。
“但是命運往往又非常的複雜，總是想要將我玩弄於鼓掌之間，當我放棄的時候又會給我些許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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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認為希望來臨之時，會有給我帶來更加黑暗的絕望，我的人生大部分都是出於這種絕望之中。”
“看不見任何的光明，也感受不到任何的希望，我所能體會到的，都是比深淵還要濃稠的絕望！”
楚寰的話語中，竟然透著幾分淡淡的釋懷感。
似乎在楚寰看來，死亡對他而言就是種解脫。
“其實耶律宸之前說得對，我的確配不上你。”
“瀟瀟你這麼優秀，應該有更好的人陪伴在你的身邊才對，而不是像我這種身懷厄運的人來拖累你。”
鳳瀟瀟能夠感受到楚寰的身體越來越疲憊，就連他說話的聲音，都顯得有些虛弱的感覺了。
難不成楚寰這個愚蠢的傢伙，真的以為他吃下去的那兩瓶藥裡，摻雜著毒藥嗎？
“楚寰，你也就只能在我面前如此硬氣了！”
鳳瀟瀟有些氣憤的將楚寰給推開了，她指著倒在地上的楚寰，胸腔更是一陣起伏。
“你是不是篤定了，我不會給你吃毒藥？”
“正因為你不擔心我會對你下毒，所以你才會毫不猶豫的，將那兩瓶藥都吃到肚子裡去？”
楚寰的身體已經虛弱到了極點，和葉笑塵之間兇殘戰鬥，已經讓楚寰的神魂之力達到了強弩之末的地步。
而楚寰本身的心疾還在每時每刻的折磨著他，那種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儘管早就已經讓他麻木。
但對身體的損傷還是非常大的……
“瀟瀟，寧櫻師妹說得對……”
“我是沒有辦法逃過這一劫了。”
“這種劫難都是命中註定的，我躲不掉也逃不開，就算再怎麼努力也只能聽從命運的安排……”
鳳瀟瀟最討厭的，就是看見楚寰這種認命的模樣，她忽然抓起了楚寰的頭髮，狠狠的扇了楚寰一巴掌。
“楚寰，我最討厭的就是你的放棄！”
“就好像你在安慈宮裡的那樣，就算被封住了神魂，你難道就沒有辦法擺脫束縛了嗎？”
鳳瀟瀟恨鐵不成鋼的拽著楚寰的衣領，猩紅的眼珠中透著邪佞而肅殺的神色，如同地獄中的獄血修羅。
“這就是我們兩個最大的區別了！”
“你總覺得那應該是命運的安排，但我卻覺得，沒有什麼命運，能比得過自身的努力！”
“這是世間哪有那麼多所謂的命運安排，不過是你們這些放棄抵抗的懦夫，給自己找的藉口罷了！”
鳳瀟瀟朝著楚寰的臉龐狠狠的揍了一拳頭，就算身上也傳來了感同身受般的疼痛，但她還是咬牙忍受。
突然鳳瀟瀟像是釋懷了什麼一般，有些失望的鬆開了楚寰的衣領，淡淡的說道：
“或許我真的不應該對你抱有太大的希望。”
“畢竟，我從來就不適合依靠別人。”
鳳瀟瀟有些惆悵的抖了抖寬鬆的衣袍，目光平靜的凝視著躺在地上的楚寰，像是在告別過去一般。
“楚寰你安心的去吧。”
“我會殺上真武觀幫你報仇的。”
“謝淵的腦袋我也會送到你的墳墓前祭奠的。”
鳳瀟瀟將雙手籠在了袖子裡，血紅色的眼眸中充盈著淡淡的惆悵之色，明知道結果但還是沒有辦法改變。
“還是按照咱們之前說好的。”
“你死了的話，我帶著小白和小墨改嫁。”
“他們會跟我姓的。”
鳳瀟瀟還沒有鑽進陵墓裡去，就感覺自己被楚寰那充滿了血腥味的懷抱緊緊的抱著。
耳畔傳來了楚寰那低沉的聲音。
“瀟瀟，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