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明玉的聲音極具辨識度。
因為褚明玉就站在小屋子的邊上,所以鳳瀟瀟聽得格外清晰,這位唇紅齒白的褚總管嗓子真好……
“瀟瀟,認真學認真看……”
耳畔傳來了柳皇后那細心的叮囑,鳳瀟瀟連忙點了點頭,心裡還尋思著柳皇后對她是真的很照顧了。
知道她想來勤政殿內看熱鬧,居然專程派遣環佩姑姑來接她,而且還有這麼個好位置……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鳳瀟瀟那胡亂的思緒被魚貫而入的朝臣給打斷了,那些穿著打扮極為正式的北涼臣子,在勤政殿那寬廣的空間映襯之下,宛如一群匍匐在地的螞蟻。
鳳瀟瀟眨巴了兩下眼睛,這才從那群黑壓壓的螞蟻堆裡,找到了楚寰那張俊逸帥氣的臉龐。
真不愧是她的男人,連行禮都這麼帥!
“平身吧!”
乾元帝的聲音迴盪在勤政殿內,稍微顯得有些夢幻,似乎帝王都很喜歡搞這種虛無縹緲的迴音。
“多謝陛下!”
朝臣們就好像排演過千百遍一樣,整齊劃一的站起身來,那乾脆利落的姿勢看得鳳瀟瀟都有些眼暈。
“莫城急報,西徹左賢王耶律鷹以歸還三萬婦孺為藉口,率領十萬西徹狼騎圍住了莫城!”
“西徹狼騎兵臨城下,莫告急邊關失守……”
乾元帝掃了眼站在勤政殿內的朝臣們,厲聲道:
“諸位愛卿,可有應對之策!”
朝臣們面面相覷的討論了一陣子,還是沒能拿出個主意來,顯然這些人都不想當那個出頭鳥。
“啟稟父皇,兒臣以為必須即刻調動北涼鐵騎,前往莫城馳援!”
靖王站了出來,緩緩的說道:
“讓三皇弟披掛上陣,如此可保莫城周全!”
乾元帝那嚴肅的面容,並沒有因為而靖王的提議而緩解,眉頭反而越來越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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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將序列中,突然站出來了位穿著銀色戰甲的老帥哥,他看著約莫有五十來歲,精神抖擻分外嚴肅。
“靖王此言不可,且不說燕王殿下臥病在床,就算燕王殿下還能披掛上陣,那時間上也來不及了!”
“臣提議,調動莫城周邊城池的守備軍,就近支援莫城!以解莫城的燃眉之急!”
乾元帝輕輕的點了點頭。
“徐愛卿所言甚是,北涼鐵騎千里奔襲也疲於奔命,就算到了莫城也發揮不出戰鬥力來。”
“傳朕命令,軍機處派遣欽差大臣,調動莫城周邊城池的守備軍,支援莫城!”
徐明澈連忙朝著乾元帝拱了拱手,應聲道:
“是!臣這就去辦!”
徐明澈正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明德殿內卻突然傳出了不同的聲音來。
“徐將軍且慢,此事還有待商議!”
兵部尚書祁文斌忽然站了出來,乾瘦的面容上透著一股子陰冷的寒意,他望著楚寰冷冷的說道:
“西徹皇廷如今還糾紛不斷,怎麼左賢王耶律鷹突然就率兵攻打莫城了呢?”
“況且,想要調遣西徹狼騎,必須要得到西徹可汗的授意才行,左賢王可沒有那麼大的本事!”
“由此可見,所謂的十萬狼騎多半只是嚇唬人的,不過是左賢王想從莫城討點好處罷了!”
祁文斌朝著乾元帝拱了拱手,朗聲道:
“依臣所見,左賢王將三萬北涼婦孺驅趕到莫城外邊,並不是想用北涼婦孺作為藉口。”
“而是想用那三萬北涼婦孺換取糧食罷了,反正這也是西徹蠻子們慣用的手法!”
戶部尚書李志遠連忙站了出來。
李志遠是個老態龍鍾的胖子,看樣子平日裡的日子就過得挺滋潤的,站出來的時候還搖晃了兩下。
“戶部尚書此言差矣,如今才剛開春屬於冰消雪融之際,百姓家裡都沒有餘糧連肚子都填不飽。”
“若是按照往常的慣例,用糧食去交換北涼婦孺,那肯定會損傷朝廷根本吶!”
戶部尚書李志遠,就像是和祁文斌串通好了一般,藉著那三萬北涼婦孺的性命來大吐苦水。
乾元帝面沉如水的詢問道:
“那依李愛卿所見,應當如何?”
李志遠臉上的肥肉抖動了兩下,眼裡掠過一抹狠辣之色,他沉聲道:
“那三萬婦孺……就當死在了西徹吧!”
“嘶!”
此言一出,勤政殿內盡是倒吸冷氣的聲音。
李志遠的這招壯士斷腕,實在是太狠辣了!
他想直接捨棄掉那三萬婦孺的性命啊!
楚寰輕輕的搖了搖頭,還是站了出來。
“北涼開國至今,都沒有捨棄過任何一位北涼百姓,只要北涼鐵騎所至之處,皆是北涼的領土!”
“李尚書此等做法,本王不敢苟同!”
祁文斌見楚寰被逼出來了,不由得面上一喜。
“秦王殿下說的倒是輕巧,畢竟秦王殿下與西徹皇太子的關係甚好,要不秦王殿下去說說情?”
楚寰淡淡的瞥了祁文斌一眼,冷冷的說道:
“祁尚書莫不是耳朵不好使了?”
“帶兵攻城的人是左賢王耶律鷹,本王和耶律宸的那些淺薄的交情,怎麼能派的上用場?”
“不見得吧?”
祁文斌陰惻惻的笑了笑,直言不諱道:
“若是秦王殿下與耶律宸交情淺薄,那他怎麼會在離開京都之前,交給你一封密函?”
祁文斌站在勤政殿內猛地揮了揮手,激動道:
“那封密函在秦王殿下的手裡已經有一月有餘,然而我們並沒有聽聞半點風聲!”
“而如今剛到冰消雪融之際,左賢王就率領西徹狼騎進攻莫城,這讓臣愈發的懷疑……”
祁文斌指著楚寰嚷嚷道:
“秦王殿下與西徹皇太子有所勾結!”
“秦王殿下,你這是安的什麼心!”
鳳瀟瀟眉頭緊鎖,祁文斌這老貨怎麼三番兩次的跳出來找楚寰的麻煩?
她轉動著纏繞在手腕間的金線,心裡盤算著,是不是應該讓金線去祁文斌的家裡溜達溜達……
楚寰毫不畏懼的直視祁文斌的眼睛,厲聲道:
“祁尚書,你安的什麼心?”
“北涼京都裡,誰不知道本王與耶律宸的關係不好?若是關係好的話,本王會讓他跪在會館外?”
楚寰眸光輕蔑的掃了祁文斌一眼,淡淡道:
“如此淺薄的挑撥離間,祁尚書都會相信,怪不得祁尚書從來都只會紙上談兵呢!”
楚寰踱步到祁文斌的面前去,居高臨下道:
“如果本王告訴你,那封信函是空的。”
“祁尚書會相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