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幫我和這幾位聯絡一下時間，我要和他們分別洽談這幾部電影的錄像帶版權購買的事情。”羅納德叫來了秘書陳小姐，讓她分別給“怒火街頭”，“彗星之夜”，和“霹靂舞”三部電影的製片人打電話。
“好的，交給我來辦。羅納德你還有幾部電影的錄像帶版權，要一併聯絡嗎？”陳小姐是華裔，從大學畢業以後，就正式加入了白日夢，給公司幹一些秘書工作。
“其他幾部，龍威小子系列，壯志凌雲，包括我的第一部導演作品快節奏的里奇蒙高中，都是七大電影公司製作的，票房都非常高，談判的難度很大，我會讓經紀人先去聊聊的。你只要和這三位小製片出品的電影製片人打電話……”
“砰！”
羅納德話音未落，辦公室的門就被開啟，一個中年人穿著西裝，手裡提著一個皮製的公文包，就衝了進來。
“第一，羅納德，還是第一，辣身舞的原聲唱片銷量，新的一週還是在排行榜第一。”
吉米·來納，負責羅納德唱片業務的經理，週一剛從紐約回來，就興沖沖地跑到白日夢影業，羅納德的辦公室裡，把手一從公文包裡一掏，拿出一張復印件丟在了羅納德的辦公桌上。
“我們的單曲贏了邁克爾·傑克遜？不可能吧？”羅納德驚訝的很，他蹭的一下從辦公桌後面站了起來，拿起那張信紙看了起來。
“辣身舞”的兩首原創的單曲，一首是主題曲“我生命中的時光”，由比爾·梅德利，正義兄弟的主唱，和女歌手詹妮弗·沃恩斯的對唱，剛上榜就被MJ的新歌壓著打。
這種被MJ的新專輯的第一首打榜歌曲奪了頭名，卡在第二的歌，是不太可能翻紅成第一的。
難道是帕特里克·施維茨自己作曲，自己演唱的那首，“他就像風一樣”？但是就憑施維茨那個一般般的嗓子，想要力壓MJ，也不太可能啊。
羅納德一臉疑惑的在紙上找了半天，單曲榜，流行榜，甚至是舞曲榜單，也沒有找到“辣身舞”的兩首歌的歌名，在任何單曲榜單的榜首出現。
“不是單曲榜，是專輯銷量榜。”吉米·來納看著羅納德疑惑的眼神，明白是對方誤解了，馬上指著中間靠後的一個榜單給羅納德看。
“哦，是我的錯。”羅納德看起了吉米·來納指的那個榜單，這裡是阿美利加每週的唱片銷量排行榜。“辣身舞”的銷量排在了MJ的新專輯“Bad”的前面，位列第一名。
“這個榜單的統計不一定準確，是按照各大唱片公司上報，和零售市場的取樣統計的。”吉米·來納像是感覺到自己過於興奮了，給羅納德說了一下榜單的來歷。
“這不重要，我們的銷量馬上就要突破雙白金的線，200萬哎？”羅納德抖了抖那張紙，最下方有銷量統計。
“我不過是第一還是第二，總之這個銷量數字，已經超過我最好的預期很多倍了。”羅納德拍拍吉米·來納，請陳小姐去給他泡一杯最好的咖啡來。
“本來這事情要開香檳的，不過我還有時差沒有完全倒過來，所以用這杯我經紀人送我的頂級的印尼咖啡，我們慶祝一下。”
“乾杯”，吉米·來納也笑了。和羅納德碰了一下咖啡杯。他從歌曲版權掮客，轉型成為了羅納德的唱片業務負責人，第一張專輯就獲得如此大的成功，是個好兆頭。
“如果銷量很棒，保持在年度的第一的話，我是不是可以去參加格來美獎了？”羅納德喝了口咖啡，把那張復印件看了又看，琢磨著是不是有機會拿一尊格來美獎，這樣放在家裡和奧斯卡並列，簡直是太開心了。
“我得和你說實話，羅納德。這個銷量是銷量，獎項主要看得是單曲的商業成績和藝術成就。”
“我記得格來美有年度專輯獎項的吧？”羅納德摸摸鼻子。
“我們的原聲專輯裡只有兩首原創歌曲，其餘的都是老歌重新灌錄……”
“好吧，好吧”，羅納德舉起雙手，表示自己又開始了不切實際的幻想。
“我只要銷量能夠給我們帶來足夠現金流就行了，這樣我就可以開始給明年的電影投資了。”
“那到沒有太大的問題，RCA也和我們一樣，是從專輯裡撿錢，他們同樣不用付給藝術家更多的分成。”
羅納德高興的點頭稱是。電影票房，錄像帶的發售匯款都比較緩慢，倒是原來不怎麼看好的唱片收入，成為了白日夢1987年最大宗的現金收入。
……
“科爾曼先生……”
羅納德最先去洽談錄像帶版權的，是自己的科幻片“彗星之夜”的制片方，大西洋製片的總裁湯姆·科爾曼。
“說實話，我不建議你重新發行這部電影的錄像帶。”湯姆·科爾曼知道了羅納德的來意，倒是比較誠懇的建議。
大西洋製片公司，自從發行羅納德的“彗星之夜”賺了大錢以後，一直還在小成本製作裡打轉。每年製作和發行的電影，大概只有一部電影，能夠像中了彩票一樣賺錢，其他的都在為努力的達到盈虧平衡線而掙扎。
1985年他們投拍發行了邁克爾·J·福克斯的“十八歲之狼”，一部少年籃球隊的成員突然發現自己變身成為狼人後大殺四方的故事。
雖然在“回到未來”的光芒下，這部電影沒有成為當年的前五，但是一百多萬的製作成本，獲得了8000萬票房的商業成功，也讓大西洋公司存活至今，還能每年拍攝十來部電影。
今年他們還有十八歲之狼的續集要上映，另外，羅納德還聽說他們的發行部門，準備在阿美利加發行在東京電影節上獲得最佳女主角獎的“賢妻”。
大西洋在一眾好來塢的小型公司裡，算是獲得相對健康的一家，並且股東都靠分紅發了大財。
“為什麼這麼說？”羅納德有點奇怪，心想是不是對方不願意把錄像帶的版權賣給自己。
“是這樣，羅納德。我們在彗星之夜上映的第二年1985年就發行了這部電影的錄像帶。總共出了三個版本，VHS，Betamax，和模擬光碟CED，最後只是勉強保本。剛剛過去兩年，你就要重新出版錄像帶……
我知道你現在是大獲成功的商業片導演，想拿回自己過去作品的錄像帶版權是非常可以理解的。但是這部電影似乎不太適合錄像帶發行，而我們的出售價格，還是不會降低的。
生意就是生意。”最後湯姆·科爾曼還補充了一句阿美利加商人最喜歡的話。
“你說的很對，生意就是生意，但是我還是很想把我導演過的所有電影，收歸自己的名下。這些電影就像我的孩子一樣……”
“好吧，既然你堅持，我會讓我們的發行部經理，和你的人談的，儘量給你一個優惠的價格。”
湯姆·科爾曼心中有點鄙夷羅納德這樣的暴發戶導演。這些人總是從藝術家的角度思考商業問題。拍出了幾部好電影，有了些錢，就開始亂花。
算了，自己在這行也看多了這樣忽起忽落的導演，一兩年前還拍著七大製片廠的大製作，一兩年後已經淪落到沒有電影拍的導演多得是，他們有些人放得下面子，還能回去拍低成本剝削片重新開始，有些礙於面子，就此沉淪的也不少。
“我會記得你對我的關照的。”羅納德起身和湯姆·科爾曼握手告別。
他心裡也在鄙夷這樣守著金山不知道怎麼開採的笨蛋。
錄像帶市場，只有VHS制式才適合電影。Betamax和模擬光碟CED，都只能錄製一小時的時長。在這個電影普遍在90分鐘到兩個小時的時代，看到一半還要起身去換錄像帶的操作，實在是讓人提不起精神來。
最搞笑的是，索尼的Beta格式，其實並不是不能做到2小時以上的錄製市場，但是他們的工程師要保護錄像帶的清晰程度，不願意以較低的清晰度來錄製電影，弄成現在這樣，買電影錄像帶，還要兩盤錄像帶。
另一方面，阿美利加最流行的職業體育運動橄欖球NFL聯賽，平均一場比賽的時長大約在4小時左右。而Beta格式的錄像帶，有一種可以使用較低質量錄影的錄像帶，總時長卻只有3小時。
而同樣採用低質量錄影的VHS錄像帶，卻可以錄製長達9小時的電視節目。
真不知道這些索尼的工程師是怎麼想的，在家裡看電影，大多數阿美利加家庭的電視機都不超過21英寸，質量再高也看不出來啊？而且很多人錄製球賽，都是因為當天有事自動錄影等著明天來看。
這樣錄到第四節最關鍵的時候，還要換一盒錄像帶的痴呆操作，也不知道是誰想出來的。
同樣來自東瀛的VHS陣營，對阿美利加市場的瞭解，則要深很多。現在越來越多的電影都開始採用VHS制式作為主要發行手段。量越大，單價就可以做到越低。
再加上盒數的差別，現在電影的VHS錄影帶的成本，幾乎只有索尼Beta制式的一半。這樣就給電影錄像帶從90美金，降價到40美金鋪平了道路。
羅納德只要放棄貴而銷量低的Beta錄像帶，和CED光碟格式，只發行VHS制式的錄像帶，就可以透過低價帶來的銷量暴增，賺到合適的利潤。
怎麼算，自己還是有得賺的。
互道了一聲對方是傻子的兩人，草簽了合作協議，羅納德買回了錄像帶的版權。以後十年內，都可以發行自己電影的錄像帶。
大西洋的湯姆·科爾曼，拿到了一筆出讓金，今後十年的錄像帶的分成和他沒有關係了，不管羅納德賺還是陪，他都可以拿到穩穩的版權出讓金。
……
“霹靂舞是我們加農炮迄今為止，最賺錢的一部電影了，我們不可能用這麼便宜的價格，把錄像帶版權賣會給羅納德的。”
現在加農炮當家的，是米納罕的弟弟，約拉姆·哥布羅斯。他看了米納罕帶來的羅納德的提案，皺著眉頭拒絕了羅納德的意象。
“你怎麼能這樣？當年我們兩人在紐約街頭流浪，都快沒錢要滾回以色列了，要不是羅納德給我們拍了這部起死回生的‘霹靂舞’，之後融資，收購髪國和不列顛的院線，在戛納大出風頭的一切的一切，都是不可能的。”
米納罕的脖子被憋得更加粗了，他梗著脖子，對自己的堂弟拍起了桌子。那個便宜的膠合板做成的寫字檯，被他拍的砰砰響，好像要散架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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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納罕，我們現在的現金流很成問題，你同意綠燈的專案太多，我們去年一年拍了40多部電影，連最需要投資的‘超人4’，也因為這些多餘的專案，沒有拿到足夠的後期資金而失敗了。現在我們需要的是更多的錢，更少的精品專案”
約拉姆扶了扶眼鏡，米納罕負責的最後一部大製作，超人4，也因為沒有足夠的錢投資在後期特效上，可恥的失敗了。超人的飛行鏡頭還不如十年前的超人第一部，缺少資金，超人和反派原子人飛行，都像紙片做的人一樣，一看就是假的。
因為這場公開的失敗，米納罕被髪國的合資夥伴百代公司，取消了專案製作權。本來總是跟在米納罕後面的那個跟班的自己，現在因為出色的談判能力，得到了百代公司的賞識，已經全盤接管了加農炮的所有經營的決策權。
“精品，精品，在票房出來之前，誰也不知道是不是精品。”，米納罕毫不相讓，“想想吧，約拉姆，我們現在需要的是和羅納德這樣的高級人才合作，他想要拍什麼，我們就跟著投資什麼。只要他願意執導，或者看好某個專案，我們就用我們的海外發行能力和他一起努力，這才是能夠把加農炮從泥潭裡帶出來的正確戰略。”
米納罕這一段時間沒有事情做，把加農炮被自己收購以後拍攝的所有電影，反反覆覆地看。他終於明白了，在好來塢，要想掙錢，就得找有能力的人合作。自己的眼光早就落伍了，乘著現在加農炮相對於好來塢七大，在歐洲和不列顛的發行能力，多多合作才是正確的辦法。
“現在我才是做決定的那個人，米納罕”，約拉姆推了推眼鏡，這位堂兄實在是在商業上缺乏能力，很多事情他都不明白。錄像帶會變成好來塢的下一個大進項的，這樣的搖錢樹，還是撈在手裡的好。
“你這樣做，會讓我在羅納德面前失信的。”米納罕暴怒，在桌子上錘了一下，氣呼呼地走人了。
“啪……”他用力過勐，在膠合板上出現了一條裂縫，平整的桌面好像成了兩瓣。
“羅莎，給我定一個新桌子”，約拉姆摸了摸裂縫，打電話給秘書，索性換一張寫字檯吧。
“羅納德，我對不起你，我答應你的事情沒有辦到。約拉姆這個傢伙，現在有了髪國人撐腰，在公司裡越來越不聽我的了。我真不知道，他怎麼會變成這樣，我們當年能夠起飛，全是靠著你的那部不到100萬美元的小製作‘霹靂舞’”。米納罕沒有完成羅納德的囑託，只好回來找羅納德請罪。
“沒關係，米納罕。我理解他的決定，生意就是生意。這次不行，我下次再來問問他就好了。”
羅納德反過來安慰米納罕。這個以色列的鐵漢，現在逐漸的失去了對自己一手創辦的公司的掌控權，對已這樣一個藝術家氣質，大過商人氣質的電影愛好者，沒有拍電影的權力了，確實是最大的悲哀。
而且約拉姆現在正在高位上，他可不像米納罕有心態和時間來反思幾年裡的得失，說不定在他的眼裡，霹靂舞還是他的功勞呢。
“我對不起你，羅納德。不過我不會就這麼算了的，早晚，早晚我會把霹靂舞的錄像帶版權，完整地還給你的。”
“嗨，我們兩兄弟不用說這個。我告訴你個好玩的事情，在華國，現在他們全民都在跳霹靂舞。你知道他們引進這部電影的初衷，就是覺得電影反應了阿美利加的種族歧視和階級差距嗎？”
“哈哈哈，他們真的這麼想？”米納罕說到了電影的事情，很快忘了和堂弟的不快。
“那可不，我告訴你，華國人做事情是很精細的，他們還找了合適的人來配音各個角色，露辛達·迪奇的口型，都可以和中文對應上。你看他們的版本，就好象露辛達再說中文一樣。”
“那可真是太有意思了，我從沒看過其他國家，對配音有這麼精細的操作的。蘇維爾聯盟那幫笨蛋，就讓一個人在旁邊讀旁白了事，俄語旁白和英語的原聲，看著我都頭疼。”
“露辛達一直在給加農炮拍電影吧？”羅納德也開始回憶起往事起來，當時米納罕，好像還答應露辛達·迪奇當加農炮的頭牌女主角的。
“哎，她找了個商人男友，嫁人了。女演員就是這樣，黃金時段很短，有了愛情，就要婚姻，然後就是孩子，要是運氣不好，再離婚……一輩子也就這樣了。”
“嘖……”羅納德回憶起當時在洛杉磯海灘上，和外號“手男”的殘障人士羅德里格斯一起搶拍街舞鏡頭，然後又一起被大統領夫婦接見，頒獎的往事，物是人非了。眼看明年，大統領的兩屆任期都快到了。
……
最後是戴安·蓮恩的“怒火街頭”，這部電影一直在東亞得到熱捧。東瀛人一直都很喜歡，主題曲也一直在電臺被人點播。
羅納德最後透過經紀人，找到了這部電影的製片人，喬爾·西爾弗。
“啊哈，羅納德，好久不見了。沒想到你會來找我，你的經紀人尼西塔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的心臟都漏跳了一拍。”
三部電影的製片人裡，混得最好的就是這個也是腦袋大，脖子粗的老兄。
他在自己在比弗利山上的豪宅裡，正摟著一個金髮美女，拿起一瓶波爾多紅酒直接狂飲。
“我是來找你買怒火街頭的錄像帶版權的。我很喜歡戴安在那部電影裡的扮相，想買下來作為禮物送給她。”羅納德知道這些製片人都是人精，也就開門見山的直說了。
“那是小問題，小問題，我賣給你毫無問題。”喬爾·西爾弗志得意滿。他在拍完“怒火街頭”以後，衰了好幾年。
直到去年，才找來梅爾·吉布森，讓他扮演一個越戰老兵退役的探員，是一個神經質的探員。和搭檔，一個黑人探長一起解決了一樁棘手的桉件。
火爆的動作明星，加上喜劇搭檔的路數，今年屢試不爽。他的這部“致命武器”，也讓他重新踏上了好來塢最頂尖的製片人的行列。
他剛拍完“致命武器”一個越戰老兵神經質的探員，和搭檔一個黑人有喜劇天賦的人一起的警探故事。
希爾弗自己公司製片的這部警匪片，上映以後票房很好，在阿美利加狂卷6000多萬美元，全世界賣出了總共1億多的票房。
喬爾·西爾弗作為公司的老闆，一洗“怒火街頭”給他帶來的黴運，現在又開始抖了起來，過上了成功製片人的典型生活，紙醉金迷的派對一晚接著一晚。
“謝謝，你是我接觸的這些製片人裡，最爽快的了。”羅納德上前擁抱了喬爾·西爾弗。
“我說，羅納德。我現在又在籌備一部警匪片，你有沒有興趣來導演？”
“警匪片嗎？我到覺得，那一套老式的英雄打敗匪徒的套路，已經快過時了。再說我也沒有拍過警匪片。”羅納德想起了他在華國看得“最後的瘋狂”。全世界觀眾的口味，似乎都在轉移。
“哦，英雄所見略同。我也覺得應該加入一些喜劇元素，至於拍沒拍過警匪片，對你不成問題，你之前也沒有拍過空戰片，也沒有拍過歌舞片不是。”
“哈哈哈……”兩人大笑起來。
開來對方的思路，還是停留在動作加上喜劇的路數上，羅納德心裡想得可不是這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