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瑛接過那枚螢綠色的玉佩,面色微變,只因這的確是他們族中至寶——熒惑古玉。
熒惑古玉一直盛載著九尾狐族流傳千年的氣運,可如今她卻發現裡面曾經昌盛的氣運變的凋敝無比。
華瑛心底一沉,“到底發生了什麼,天帝為何要屠我狐族,他有什麼資格,有什麼能耐!”
姬流玉見她發怒,松了一口氣。
看來這位祖神還是明是非的。
君夜瀾冷聲,“得位不正,想要的又太多。不止狐族,龍族僅存的血脈也寥寥無幾。他與其說是天帝,不如說是個權力動物。”
聽出他語氣裡的譏諷之意,華瑛只問了一個問題,“吾族如今還剩多少人?”
君夜瀾沉眸,“除了一支僥倖的偏脈,獨我。”
此話一出,整個空間都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華瑛瞳孔微震,打量著他,“滅族之時,你又多大?”
“不記得了。”君夜瀾輕描淡寫地帶過,“這不重要。”
在他看來,年幼並不是弱小的藉口。
當年他弱,便是弱。
見他一身冷豔邪氣,華瑛心痛無比。
從前她在的時候,族內驕子頻出,哪個不是身載正氣乾坤?君夜瀾也本該如此,可她如今在他身上只看到了無數業障。
可她又不忍心責怪,她憑什麼責怪?君夜瀾能活下來便是狐族之大幸。
即使是在生不如死的地獄,他依舊爬出來了。
思及於此,華瑛攥緊了手,“你可知你墮入魔道,便再無退路?”
“我不需要退路。”君夜瀾不屑,“是神是魔,盡是虛名而已,我只要結果。”
聽得此言,華瑛微愣,似是回憶起了什麼,“這話,從前也有一個人說過。”
“但是他失敗了。”
君夜瀾,“他失敗,又與我何幹。”
眼見他少年狂氣,華瑛一連說了三個好字。她眼光一向銳利,早已看出君夜瀾如今修為的不平凡。沒有了家族的扶持,光靠自己的天賦與手腕便能達到今日這一步,接下她的殺招。即使是在他們那個英雄輩出的年代,都未曾有過如此天賦卓越之人。
“我九尾狐族在神界是最強的神族,在魔界,也絕不屈居於人下。你做的很好,但還不夠…” 說完,華瑛手中便開始結印。
君夜瀾輕蹙俊眉,“你想幹什麼?”
他話音剛落,便見華瑛勾唇,“自是幫你一把。”說著,直接用尾巴捲住姬流玉的腰腹,將她甩進了自己的封印裡。
姬流玉一臉震驚地被甩,發誓這是這輩子都沒遇到過的奇恥大辱,但以她現在的實力卻也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體沒入封印,緊接著眼前一黑。
與此同時,一道浩瀚光柱瞬間湧現,然後直衝上空。
嘭!
光柱狠狠的撞擊在那一片虛無的空間之上,泛起一道道劇烈的漣漪。漣漪的湧動,越來越迅速,到得後來,光芒凝聚,化為了一座瀰漫著古老氣息的巨大光門。
華瑛意味深長,“去找她吧。這孩子被我丟進了祭壇,你也只有透過這扇門才有可能找到她。千萬要快些,不然…真要替那小糰子找個後孃了。”
君夜瀾面色不悅,“虛空陵的鑰匙竟然在你這裡,但這一切與她無關,你這麼做未免難看。”
華瑛揚眉,“這怎麼能算是無關呢?能牽動你的情緒,她就很了不起。你不是說只要結果嗎?虛空陵是神之墓地,天宮眾神對此地避之不及,你若能殺掉裡面的數萬亡靈,便能救出她。”
“她能否活,端看現在的你夠不夠強。如果握著世間最強的刀,卻救不了自己的女人,那就收起自己的野心,放棄自己的仇恨,普通地活下去。”
聽得此番話,君夜瀾冷晦不已,“她的命,不是一個可以玩弄的東西。”
華瑛笑的花枝亂顫,淡聲道,“你的道,本就註定要累累白骨作陪。這就開始心疼,那便不要再走下去了。”
君夜瀾嗤了一聲,一掌轟開了古老巨門。霎時,一股彷彿塵封了無數歲月的味道,自那巨門之後,湧蕩而開。
華瑛的身影在自那大門展開後,便消失不見。
姬流玉被一股強大的靈力甩的緩緩落到了祭壇之上。
她望著依然死寂的四周,目光開始掃動。這座祭壇,呈現冰冷的黑色,猶如黑鐵所鑄,祭壇之上,有著諸多的石柱,看上去頗為的怪異。
然而當她剛邁出去一步時,纏在黑柱上的鐵鏈驀地向她齊齊襲來。與此同時,她腳下高臺驟起,無數死屍從地上冒了出來,瘋一般的朝著高臺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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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流玉心情震動,臥槽出聲。
她剛想出劍,卻發現了一個致命問題。
整個祭天裡,沒有任何靈力波動,她感受不到,也使不出來。周圍就像一個黑洞,吸掉了所有光線與活氣。僅有的光,也是幽火來點綴,聊勝於無罷了。
就在姬流玉被鎖住手腳,不得動彈時,一隻枯手顫顫巍巍的握住了她的腳踝,卻又被一道靈力瞬間斬斷。
“真是個不長眼的東西,敢現在就下手。”華瑛的聲音高傲又冷漠,當她轉身看到面色不佳的姬流玉時,又立刻如沐春風,“辛苦你來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聽到華瑛的聲音,姬流玉暗暗咬牙。
對於被平白無故拉到祭壇這件事,她十分不滿,“你們家族的私事,牽扯到我是不是太不道德了?”
華瑛嫵媚一笑,“嗨呀,都是一家人,何必說兩家話呢?”
姬流玉,“哈,一家人?這算哪門子的一家人。”
華瑛嘆氣,“我也不想的,但誰讓你的夜瀾哥哥這麼固執呢?玉不磨不成器,這一次,我也只能委屈你當一回磨刀石了。”
“把利用說的這麼冠冕堂皇,不愧是狡猾的九尾狐族。”
華瑛戲謔,“要是罵能讓你心裡舒服些,那就罵吧。不過,你的夜瀾哥哥也是九尾狐啊,他不是你的心肝寶貝嗎?怎麼這麼快就變卦了?”
姬流玉,“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我這麼叫只是在噁心他。”
華瑛瞧著有趣,“怎麼,你們還鬧脾氣啊?”
姬流玉,“鬧脾氣?他可是個親口說億萬生靈裡最討厭我的人。你拿我當餌,他拍手稱快還來不及。”
華瑛瞭然,倏然伸手捏住了她精緻的下巴,曖昧道,“信他這種話做什麼?男人啊,最喜歡說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