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天氣,也是夏末了,雖然不太冷,但是久睡地板上也不太好。
林若薰尋了一件乾淨的被子,裹在慕容飛宇的身上,然後叫了兩名太監進來,將慕容飛宇扶上了床塌。
這些太監們似是見慣了帝王的荒淫,對於此事向來不敢多言,只是按照著林若薰的吩咐做了,然後鞠著身子退了出去。
林若薰這便收拾了一下凌亂的現場,轉身離去了。
外面,是守候著她的冬梅,“娘娘,您不怕皇上喜歡上這兩名舞姬?”
“呵呵,無妨,反正是青樓的藝姬,此類女子,在外面數不勝數,皇上若是喜歡,本宮可以給他弄十幾個進來,讓他徹夜長歡。不是一向說皇嗣艱難嗎?如此大播龍種的話,皇上的身體還能支援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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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若薰掩嘴而笑,她昂著頭,遠遠地,似乎看到了自己的目的,在一步一步地接近。
只要給我時間,我一定能做到的,這個後宮遲早是我的。
夜色降臨的時候,林若薰與冬梅一道,兩個人打著小燈籠,向著慈寧宮走去。
皇后的離去,讓整個後宮清靜了許多,雖然有著各種各樣的傳聞,但那都是關上門之後,才也說出來的話題。
當著面,誰也不敢怎麼樣。
這後面就是這樣,一旦有人出了事,背後幸災樂禍的人一大把,也有一些趕緊劃清了界線,生怕自己受到牽連。
此時,各個宮門都緊緊關閉了。
為了皇后的事情,大家都忐忑不安,一向囂張的何貴嬪,此時懷了孕,也是慎重其事的關緊了宮門。
在皇后娘娘沒有回宮這前,她不敢輕舉妄動,雖然是懷了龍嗣,但是她很清楚,這樣更容易遭人妒忌,目前的形勢,只有保住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夜色,濃郁如漆,又是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
奇怪的是,自從皇后娘娘被打入冷宮之後,那宮中有鬼的傳聞不攻自破,再也沒有人會相信了。
這自然,太妃的那名和尚大師也回到了寺廟之中。
通向慈寧宮的這條小路上,由於長期無人修理,這裡的大葉蒿草,快長到齊膝高了,冬梅的手裡,除了燈籠,另外一隻手裡,還拿著一隻竹杆。
每走一段距離,總會在前面捅一捅,看著聳動的蒿草之間,有沒有蛇鼠之類的小動物爬出來。
林若薰笑著搖了搖頭,“冬梅,你何須擔心成這個樣子,本宮都說了,那蛇鼠見了咱們是躲避都來不及,怎麼會過來咬你呢,要不然,你走在本宮的後面,如何?”
冬梅固執地用竹杆繼續向前面掃蕩,嘴上卻說道:“您那雄黃粉真的管用不?就這樣光光在鞋底上一層,這一路走來,都散盡了,怕是沒有什麼效果了吧!如果遇到了千年的老蛇妖,那還真不怕那點點雄黃粉呢?”
說完頓了頓,轉過身來扶著林若薰一把,再繼續往前面走。
“奴婢可不是貪生怕死,只是怕娘娘出了什麼閃失。”
林若薰便是笑著搖了搖頭,她是辨駁不動冬梅這個倔強的小丫頭,她每次都是說得頭頭是道,總是能貼身地為她著想,這讓林若薰的心裡充滿的了溫暖。
突然間,林若薰停了下來。
有一次,也是走到這裡,林若薰看見一個人影,很奇怪地站立在黑暗之中。那道黑影對於她來說,有一種非常奇怪的強烈的熟悉感,那究竟是誰?
對於這個疑惑,她後來也來過幾次,並不進慈寧宮,而是遠遠地站在陰暗之處,觀察著這裡,看看能不能發現黑影的行蹤。
可惜一連來了三次,都沒有遇到。
所以,今夜特地過來,她的心裡也存著這樣的希望,雖然她不敢肯定那個人就是她心目中所猜測的那個人,但是這個人一定是摸 透了她的行蹤,不管是出於什麼目地,得了必須要找到他。
林若薰上前一步,扯住了冬梅,然後從她的手中接過燈籠,“噗”地一聲,將燈籠裡的燭光吹滅了。
四周頓時陷入了寂靜的黑暗之中。
林若薰就勢坐了蒿草之中,冬梅小聲說道:“娘娘這裡露水深重,又怕是有蛇鼠,奴婢把衣服脫下來給墊著坐吧!”
林若薰只是答了一句:“不要說話,沒事的,本宮有事,你先別出聲。”
這一次,林若薰特意來早了半個時辰,她就是要在這裡等等看,那個人影究竟會不會來?
漆黑的夜空之中,在遠處的天際,有幾粒冷冷的殘星,綻放著光芒。
冬梅手裡捂著吹滅的燈籠,緊緊地靠著林若薰,然後四下張望著,看看在夜色之中,有什麼兇險的東西出現,會傷到林若薰。
草叢裡的各種蟲子,這時候,也恢復了嘶鳴聲,夜風習習地吹來,非常涼爽,草尖上的露水,很快就被風給吹乾了。
空氣之中,有一股清香的草香味,林若薰與冬梅背靠著背,坐在草地上。
冬梅一直警惕著,過了好久,也沒有看到什麼事情發生,終於支撐不住,突然間睏意襲來,這便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林若薰卻是沒有放權警惕,她的目光一直注視著前方,過了很久,她都快要以為,那個人不會來的時候。
突然,就是睡意襲來的瞬間,她聽到了草地西西索索的聲音。
她頓時精神大振,推了推冬梅,然後站了起來。
很快,她再次抬頭的時候,看向前面有一道黑色的人影正矗立著。
這一次,她無論如何也不會放他跑掉了。
她站起身來,向著黑影匆匆地跑了過去,藉著夜色的掩護,她快速地接近了那道人影。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林若薰的心中狂跳不已。
是他嗎?真的是他嗎?
林若薰此時恨不能伸出雙手,去觸控一下,來確認究竟是不是真的是他?
可惜,在她快要近前的時候,那人影似乎發現了她,然後以極快的速度後退著。
林若薰並不甘心,她迅速地跟了上去。
“站住,不要跑!!!不要!!你是誰?”
林若薰緊緊地跟在他的後面,他越發大力地奔跑起來,他走路線非常奇怪,竟是一路上折折曲曲的,向著冷僻的冷宮群跑過來。
冷宮向來是宮中最荒涼的地方,裡面年久失修的宮殿小院,還有破舊的巷子,時不是有蒼老的宮婦從裡面穿梭而過。
林若薰發足狂奔,可是她與他之間,始終有著那麼一段距離,根本無法趕上他。
很快,他拐進了一條破舊的巷子,在林若薰的視線之中失去了蹤影,原本今夜就十分的黑暗,藉著殘星的冷光能追到這裡已經相當不易。
林若薰在空巷子的盡頭停了下來。
這條巷子四下縱橫,四方都是殘破的宮牆,無法辯認出來,他究竟是去了哪裡?
再或者,他根本就是躲藏在她的身後的某個地方,他只要屏住呼吸,她就無法能將他找出來。
林若薰衝著荒廢的破牆,大聲喊道:“你究竟是鬼是人?為什麼不也出來以真面目示人?”
她的聲音充滿了悲涼,在空中迴盪著。
“你出來啊!!!你出來啊!!!”
這一聲是哭著喊出來,她突然覺得很難過,她是多麼地想要見到他,而他竟然還這樣的躲避著他。
半晌,她哭累了,頹廢地坐在殘恆斷壁之間,抱著雙腿,無力地抽噎著。
這時候,冬梅這才慢慢地跟了上來。
在林若薰起身追趕的時候,她剛剛從夢裡驚醒過來,回過神,林若薰已跑得遠了,她這才整理燈籠,又拿起竹杆,在林若薰的身後深一腳,淺一腳地跟上來。
在冷宮這片荒涼的地界時,她就跟丟了,正好林若薰剛才大聲叫嚷給她指明了路了。
她點燃了燈籠,照著聲音尋了過來。
遠遠地,她看到林若薰孤寂地坐在牆角,無助地哭泣著,心裡便是一緊,連忙上前了。
“娘娘,別難過了,咱們想想辦法,總有一天會察清楚的。這後宮雖然人多,便總是有限的,慢慢地找,總能找到的。”
林若薰突然抬起頭來,深深地看著冬梅,冷不丁地問了一句。
“當年在東遼的時候,是你親手埋藏段公子的嗎?”
這一問,冬梅也是給問怔住了,這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粗略一算,怕是有五六個年頭了。
她搔了搔腦袋, 一臉迷糊地問道:“娘娘,這都陳年往事了,您怎麼突然想起來這個了?”
林若薰直直看著她,認真地問道:“你只需告訴本宮,當時是不是你親手埋藏段雨澤的?你別問為什麼,這件事情對本宮非常重要。”
冬梅理了理凌亂的頭髮,心裡暗暗想道:怕是林妃娘娘還懷著舊情。
唉,都這麼多年過去了。
心裡雖然這樣想著,但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了。
“娘娘,雖然當年不是奴婢親手埋的段公子,但是,也是親眼看見了……”
那一天,下得非常大的雨的,冬梅只是一柔弱的女子,哪裡有能力親自埋藏段雨澤,託著四鄰將段雨澤的棺木運到了城外,舉著傘,遠遠地望著,又擔心著林若薰當年的安危,那個時候,小俊才剛剛出世不久。
所以,雖然沒有親手埋他,但也算是親眼看見了。
難道這世上真的有鬼嗎?林若薰苦悶地搖了搖頭,聽完冬梅肯定的答覆,林若薰心裡的希望也頓時破滅了。
好吧,竟然是個夢,就永遠當它是個夢了。
冬梅彎下腰,將林若薰扶了下來,然後向著冷宮外圍走去。
“娘娘,還要去慈寧宮嗎?”冬梅問道。
林若薰搖了搖頭,經歷了這件事情,她狼狽至少,再也提不精神來做其他的事情了。
兩個人便是向著錦繡宮走去。
遠遠地,在她們的身後,有一道黑影從破牆的間隙裡慢慢地走著出來。
望著林若薰的背影,久久地,不肯離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