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修冥叮囑乳母和太醫:“你們好好照顧著小殿下。”
“是。”乳母接過了白修冥懷中的謹安,心中還是有些害怕的,畢竟這可是天花啊!
白修冥抱著昏迷的沉曦晗離開,此時天已經矇矇亮了,但今日的天似乎突然陰了下來,外頭陰沉沉的,讓人心裡很不舒服。
白修冥把沉曦晗放在床上休息,自己則守在她旁邊,謹安出了這樣的事,今天也走不了了,只能讓謹安先把病養好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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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了一個時辰,白修冥也覺得有些疲累,撐著額頭在沉曦晗床邊就休息起來。
“謹安!我的謹安!”
“曦晗…”
白修冥沒眯一會,沉曦晗就行了,沉曦晗一醒來就開始找謹安,聲音也驚醒了白修冥。
沉曦晗抓著白修冥的手,似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白修冥,我要去照顧謹安,我求求你了,你讓我去吧…”
“曦晗,我知道你心疼謹安,但是,你也得顧著你自己啊,這天花是會傳人的!”白修冥的聲音中既無奈,又心疼,謹安也是他的兒子,他怎麼可能不心疼呢。
“謹安才兩個月大,咱們不在,他會害怕的…”
“不怕,等他好一些了,我們就去看他。”
白修冥說到這份上了,沉曦晗只能應下:“好…”
………
謹安的天花的訊息也傳到了太皇太后那,太皇太后叫來身邊的嬤嬤,嬤嬤知道自己這次辦錯事了,跪在地上不敢多言一句。
“哀家問你,謹安為什麼會這樣?!”太皇太后十分不滿,謹安是自己的孫子,自己只是想讓他發熱,並不想讓他死!
“奴婢不知道啊…奴婢只是按照太皇太后的吩咐把藥粉撒了一些在小殿下身上,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啊…”
嬤嬤極力的撇清了自己,她沒有說出,其實她放藥的時候怕人發覺心一慌就放多了。
太皇太后拍桌站起:“不可能!哀家已經告訴過你了,叫你少放一些,定然是你沒有聽哀家的吩咐!”
“太皇太后明鑑啊,奴婢真的是按吩咐只放了一點點啊!奴婢多一點都不敢放。”
“你害的謹安這樣,哀家容不下你!來人啊!”
“是。”
外頭走進來兩個太監,拖著地上的嬤嬤就出去,拖著她從偏僻的小路到了宮中的枯井,兩個太監合力把她打暈丟了進去,又在上頭蓋了一塊大石頭。
左右看看無人後,兩個太監就跑沒影了。
一天下來,沉曦晗坐立不安,滿心裡都是謹安,似乎耳邊都能聽到他的哭聲。
前朝有事,白修冥又被叫走了,白修冥前腳剛走,沉曦晗忍不住,後腳就往偏殿去了,只有親眼看一眼謹安,她心中才能放心。
到了偏殿後,沉曦晗看到一個小太監正在煎藥,但這個小太監一手扇著扇子,一手託著腮幫子,有些昏昏欲睡。
沉曦晗心中惱火,這些人做事一點不上心,謹安被這些人照顧著,怎麼能好得起來啊!
“小殿下呢?!”
沉曦晗的聲音驚醒了正打盹的太監,嚇得他手忙腳亂的跪下:“參見太后娘娘。”
沉曦晗拳頭捏緊,又重複了一遍:“小殿下呢?!”
“殿下正在裡頭睡覺呢。”
沉曦晗匆匆進了內殿,只有小小的謹安一個人睡在搖籃裡,乳母的人影也不見。
謹安現在睡的正好,沉曦晗仔細看著他,不過才幾個時辰,謹安小臉上也長了紅疹。
沉曦晗心疼極了,忍不住落下淚來,但又捂著嘴巴不發出聲音,怕吵了謹安。
謹安身上熱,長紅疹的地方又癢,根本睡不了多久就醒了,謹安不安的哭著,小手也在到處亂抓。
沉曦晗抱起他輕輕的安撫,乳母從裡頭走了出來,不知道沉曦晗在外頭,揉揉困頓的眼睛,嘴裡還不耐煩的唸叨著:“哭哭哭!一天就知道哭,讓人沒個安生!別哭了!”
乳母一出來就看到沉曦晗抱著謹安在那,嚇得她趕緊跪下:“太后娘娘,您怎麼來了啊…?”
“本宮若是不來,還不知道你們竟是如此對待謹安的!你們真是會當差啊!”沉曦晗又氣又急,恨不得現在就殺了她。
“娘娘饒命啊,奴婢只是看小殿下已經睡著了,所以就去後頭給小殿下準備擦身子的藥,這才把小殿下暫時放在這睡著的…”乳母絲毫不提剛才自己說的話。
沉曦晗暫時沒有發難:“等謹安好了,看本宮怎麼處置你們!還不快把藥拿來!”
“是!”
乳母去到後頭取出了一碗藥汁,藥汁黑湖湖的,但裡頭還能看到一些沒有碾碎的葉子,聞起來十分的苦澀。
“娘娘,藥來了。”
沉曦晗接過藥汁,把謹安放在床上,拿起棉布就沾了藥汁給謹安塗抹有紅疹的地方,藥汁一塗上去就乾涸了,謹安的小臉和身體都變黑了。
“太醫呢?”
“太醫…開了藥方去抓藥了。”
乳母其實也不知道太醫去哪偷懶了,怕沉曦晗怪罪,大家又是同一根繩上的螞蚱,只能隨便幫他們找個理由。
看著乳母這心虛的樣子,沉曦晗就知道這些人根本沒把謹安當回事,這才第一天就開始偷懶,以後還怎麼得了!
“那你去藥房把他們找來!”
“是…”
乳母為難的退了出去,自己又不知道這些太醫在哪,剛才只是胡說的,這讓她去哪裡找啊!
乳母走後,沉曦晗抱著謹安輕聲的安撫著:“謹安,不怕啊,有母後在,沒人能傷害你的。”
這藥汁確實有些作用,塗上藥後謹安像是舒服多了,沒有再哭鬧,只乖乖的窩在沉曦晗懷裡,乖的讓人心疼。
好不容易,乳母終於在御花園的東南角找到了兩個太醫,這平時也沒人來,兩個太醫蹲正在這歇涼呢。
乳母拉起他們就走,要回去給沉曦晗覆命,路上也叮囑了二人,想好待會見到沉曦晗後的說辭。
二人急中生智,在御花園中扯了幾株草藥捏著,待會回去就有話說了,也不用怕受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