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電梯門自動闔上,葉驚鴻幽邃的星眸才閃了閃,一瞬間各種情緒猶如井噴式似的,從眼底往外面噴出來。
震驚!
錯愕!
難以置信!
他剛剛參加完一個聚會,席間喝了幾杯紅酒,但是依他的酒量,幾杯紅酒下肚他並沒有絲毫的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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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此時此刻他倒真是懷疑,那幾杯酒的後勁很大,讓他醉得神智有些不清楚了。
不是紅酒讓他醉得神智不清,而是那個女人------
當年不就是這樣嗎?!
他和安苒訂婚那天,晚宴才剛剛開始,他不過就是喝了一杯唐安歌遞過來的紅酒,就醉得人事不省了。
確切來說,也不是醉得人事不省,是他的意識力被吞噬,被麻木,被藥物控制住了------
“喂,你在聽嗎?”
過了許久,直到貼在耳邊的手機裡再次傳來一道夾裹著濃濃鼻音的沙啞嗓音,葉驚鴻才恍然過來。
他沒有神智不清------這一切都是真的!
有兩個和他有著一半血緣的孩子從天而降,狠狠砸在了他身上!
“你們現在哪裡?”葉驚鴻緩緩拉回神智,抬手摁著突突直跳的太陽穴,平穩的語氣細細聽之不難發現有幾絲關切。
當然了,這關切絕對不是針對唐安歌,而是針對兩個孩子。
這一波又一波遠超出葉驚鴻所能預測範圍的強大資訊,就好比是火星撞地球時帶來的衝擊力波及到了他,把他身上所有的理智與冷靜都給毀滅了。
“桑城第一醫院。”
“桑城!”葉驚鴻眯眸,喃喃重複道,這才恍然過來,來電顯示確實是桑城的,當時他還在納悶怎麼會有這個地方的人打電話給他。
嗓城,好像是北方的一個十八線小城。
他原以為,她消失的這五年裡並不是離開上城了,而是遠離了上城的上流圈子,躲到了某個僻靜的角落裡獨自懺悔去了。
萬萬沒有想到她去了北方!
神不知鬼不覺地還給他生了兩個孩子!
如果不是其中一個孩子生病,她走投無路之下不得不向他求助,那她是不是至死都不會告訴他?!
心下百轉千回一番,葉驚鴻胸口那兒有點兒悶堵,下意識重重喘了一口氣,但最後還是把那股子往外翻湧的慍怒給摁住了。
“我現在過去!”
低低沉沉的語氣,乾脆利落,沒有絲毫的猶豫。
好像,他和唐安歌之間並沒有深仇大恨似的,不過就是曾經年少無知時一衝動種下了錯因,結出了錯果。
她求他救孩子,是理所當然的。
而他毫不猶豫地答應救孩子,也是再平常不過的。
沒有等到唐安歌說話,葉驚鴻徑直結束通話了電話,伸手就去摁電梯鍵上的數字,準備去地下車庫。
電梯緩緩下降的時候,葉驚鴻不經意間一抬頭,看到光可鑑人的電梯牆上映出的那張眉頭深鎖的臉龐時,才意識到自已的情緒很緊張,很焦急。
他十二歲時他獨自一個人去英國留學,到學校報道的第一天面對一個個和自已膚色不同語言不同的考官時都沒有這樣緊張過。
緊張得,他腦子真是一片混亂,直到走出電梯去掏車鑰匙時他才意識到自已晚上喝了酒,不能開車,更不能開長途車。
但是,他現在真的一分鐘,甚至一秒鐘都不想耽擱,想儘快到桑城,見到那兩個他差一點今生都無緣和他們見面的親生骨肉。
時至今日,他對唐安歌已經談不上怨恨了,但是她曾經犯下的錯,他不會原諒,可孩子是無辜的,更何況還是有他一半血脈一半基因的親骨肉。
另一邊,桑城。
聽筒裡傳來一陣忙音,唐安歌這才緩緩地把手機撤離耳邊,腫得像涼皮一樣的眼皮掀了掀,全身緊繃的神經緊跟著也鬆弛下來了,背脊抵在了冰涼的牆壁上,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喘了一口氣。
他就這麼輕易的答應了?!
沒有責怪,沒有憤怒------讓她覺得太不真實了,好像自已在做一個美好的白日夢一樣!
雖然心裡千萬次的祈禱他能答應救糖糖,可她心裡也明鏡似的,她有點異想天開,但結果竟然這麼的順利。
順利得,讓她以為她和葉驚鴻之間的恩怨是上一世的事情。
五年前安苒去世後,她和葉驚鴻有過幾次碰面,他雖然沒有像她爸媽一樣恨她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親手活活掐死她,可是她能從他凜冽陰惻惻的眼神裡看得出來,他也是極度憎恨她的。
恨不得用冰冷無情的眼神讓她挫骨揚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