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嵐衣不可置信地死死盯著站在文苑裡的馬瑤。
這是……唐朝劉方平的月夜!
是屬於她那個世界的詩才對。
難道這個馬瑤也是穿越者?
顧嵐衣蹙著眉。
【系統,這個世界倒地有多少穿越者?她們都有各自的系統嗎?】
0071支支吾吾說不出來,【我……我也不知道啊,按理說不應該有這麼多外來者才對,世界意識如果察覺到的話會進行清理的。】
這不對勁。
顧嵐衣瞬間發現系統話中的漏洞,如果世界意識在發現外來者後會進行清理,那麼棕色組織為什麼能存在這麼多年?
她們幹的那些事已經很招搖了,除非這個世界意識是個傻子,不然怎麼可能會沒有察覺?
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世界意識已經發現了外來者,但是它卻無法清除,或者說無力清除。
顧嵐衣眯起了眼睛,單方面關掉了系統和她的大腦連線。
她佯裝認真地往下看,實則在心裡細細捋順這個關係。
大膽猜測一下,世界意識因為某種原因,失去了清理外來者的力量。
至於這個原因是什麼,她有一個很強烈的預感,肯定與系統背後的操控者脫離不了干係。
顧嵐衣握了握拳頭,隨後鬆開,像什麼也沒發生一樣,重新與系統建立了聯絡。
好在0071是個心大的,從頭到尾都沒有發現不對勁。
但是有一個人發現不對勁了。
顧嵐衣的眼睛驀地一黑,她手臂的肌肉下意識緊繃,在嗅到熟悉的清香後忽然放鬆下來。
無奈道:“小昱,捂我眼睛做什麼?”
溫子昱瞅她一眼,“你說做什麼?你眼睛都快長在人家身上了!”
顧嵐衣剛要解釋自己只是覺得那個馬瑤有些不對勁,便聽到溫子昱氣呼呼地道:“你是不是又覺得關雎有美貌有才氣了?不就是會背幾本書,寫幾首詩嗎?有什麼了不起的……”
越說到最後他的聲音越小,甚至到了呢喃細語的地步了。
顧嵐衣大喊冤枉,“我什麼時候覺得他有美貌有才氣了?不對,我根本沒在看他啊!”
溫子昱一愣,狐疑地看過來問道,“那你在看誰?還看的那麼認真?”
他倒是沒有懷疑顧嵐衣在欺騙他,畢竟他知道顧嵐衣這個人是不屑於在這種小事上撒謊的。
顧嵐衣揉了揉他的腦袋,“我在看那叫馬瑤的。”
溫子昱扶著她的肩膀站起來,往下看去。
“哦,你是想把她收歸麾下嗎?”
顧嵐衣搖了搖頭,她還不至於到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的地步。
溫子昱露出一個疑惑的表情,“為什麼?她不是拔得頭籌了嗎?”
顧嵐衣笑了,在他額頭上點了一下,“你懂什麼?”
如果是真的頭籌她或許還會有拉攏到自己手下做事的意思,可這馬瑤用來比試的事卻是抄襲別人的,哪怕所有人都不知道這首詩的原作者是劉方平,她也會記得。
顧嵐衣對原來的世界沒有太大的留戀,她在這裡有夫郎,有夥伴,有目標,一切都好。
可她知道,剽竊別人的作品是人品問題,身為一個掌權者,她不會重用這樣一個德行有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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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子昱撇了撇嘴,“我哪裡不懂了,你不告訴我又怎麼知道我不懂。”
他總覺得受了貓化影響的不止他一個人,顧嵐衣受的影響不比他小,還把他當成一隻什麼也不懂的小貓咪呢。
下面的馬瑤讀完詩後,神情冷漠地看向方才出聲質疑她的那名男子。
“這位公子,你既是男子,馬某人也不會為難你,只是公子之後質疑別人的時候,記得三思而後行。”
馬瑤倒是開始擺著架子滔滔不絕地教訓起別人來了,“公子可曾聽過一言,嘉許之言或可脫口而出,詆譭之言望三思後行。”
關雎在大庭廣眾之下被她教訓地臉頰爆紅,喃喃說不出話來。
閆懷清咳了一聲,打著圓場,“好了,這場比試到此為止,明日乃是武宴,歡迎各位名士前來觀看。”
馬瑤笑了一聲,抱拳應下,隨後大闊步向外走去。
關雎不但沒有奪得魁首,反而丟了這麼大一張臉,也很快離開了文苑。
溫子昱百無聊賴地收回目光,卻見顧嵐衣還在出神的看著下面。
顧嵐衣撐著腦袋,尋思著自己要不要去會會這個馬瑤,或許她身上也有和自己類似的系統也說不定。
溫子昱眯著眼,緩緩靠近了顧嵐衣。
顧嵐衣還沒有反應過來。
她的警覺神經在自己夫郎面前輸得一塌糊塗,如果溫子昱想殺她的話,怕是會絲毫不費吹灰之力。
懷裡突然一沉,溫子昱整個撲在她身上。
顧嵐衣回過神來,低下頭,問道:“怎麼了?”
溫子昱頓了頓,然後搖頭。
顧嵐衣拍了拍他的後背,抱著人下了酒樓回了院子。
一路上顧嵐衣一直在想事情,許久未出聲。
她沒有注意到回家路上的溫子昱居然也意外地安靜。
溫子昱趴在她懷裡,摟著妻主有力的腰身。
他心情有些低落,卻不知道在低落什麼。
明明顧嵐衣已經解釋過她並不是在看關雎,可他還是高興不起來。
那個叫馬瑤的江南人,出口成章,驚世絕倫,連閆懷清都對她的詩讚不絕口。
顧嵐衣的注意力也被她吸了過去。
那麼他呢?
妻主會不會覺得他很笨,是個不學無術的草包。
才遇到關雎起就積壓在他心底的恐慌再一次被提了起來。
他想,人們總說金童玉女,顧嵐衣年少成名,戰神之才,一手出神入化的劍法和刀功,全天下的男子沒有不想嫁給她的。
若是按常理,她的金童,合該是一名賢良淑德,滿腹經綸的翩翩公子,總歸不該是自己這樣胸無大志的蠢笨之人。
溫子昱從來沒有這麼後悔過自己少時總在學堂帶著楊思羊搗亂的日子,那時的他因為母皇和父君的不重視,總是想著,自己闖了禍,鬧了事,孃親和爹爹恐怕就會像教訓姐姐一樣訓自己了。
可是他想錯了,先皇一開始還會說上他幾句,可因著他是男子,後來也就不再說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