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總這家公司的主營業務是農作物的種子，來之前王均已經跟宋頌提到過，但宋頌還沒做過這方面的業務，並且不能說不懂，於是先在網上查過一些資料，然後準備跟張總當面交流的時候再問清楚。
從網上瞭解到的資訊，宋頌基本上已經可以確定，種子生產所需的前端裝置，基本上還是糧食相關的那些裝置，正對應禾土機械的主營業務。
至於後端包裝線，宋頌接觸得不多，他不準備做，但可以介紹一些價效比高的品牌給張總。
張總想了想，面露些許尷尬地道：“說出來不怕你們笑話，現在的錢真的太難賺了，我們都是能節省就節省。我們老廠有幾臺裝置，我想的是把那些裝置拿過來，再添點裝置，弄成全自動的，盡可能減少人工。”
宋頌一聽這話，心裡咯噔一下，忽然覺得這單生意估計沒啥東西，利潤可能也不會很多。但禾土機械現在這情況，是真的不能挑合同做，哪怕是賣單機裝置，能做也爭取做下來。
因此，宋頌頷首表示理解，道：“張總，您可以先大致介紹一下您老廠那邊的生產過程嗎？如果方便，我想去看一下您這邊的老裝置，如果能利用，咱們想辦法全部利用上，爭取讓您的花銷最小，同時達到效果最佳。”
看到宋頌表現得如此真誠，張總很滿意，點頭道：“好，那我先大致說一下。每年到季時，我們先到處收種子，但那些種子都很髒，又是秸稈、又是石頭的，我們用一臺……我也說不出名字的裝置，先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清理掉，然後進行烘乾，再派人裝小袋密封，最後進包裝機包裝，人工封箱。”
宋頌建議道：“既然如此，那您照搬以前的生產方式就可以了吧？主要看您以前的那些裝置和人工操作空間，來確定生產車間的尺寸。一方面避免浪費空間，同時還能基本上把裝置這一塊的支出全部節省出來。等我看過您的老裝置，我給您出個方案，爭取把空間利用率做到最優。這個我不收費，全當交個朋友，您看可以嗎？”
聊到這裡，那就沒得聊了。
難怪張總之前對宋頌一直表現得不夠熱情，原來人家這邊沒有給宋頌做的生意。但宋頌覺得，從專業的角度，能幫多少儘量幫多少。
畢竟西縣不大，大部分企業的老闆彼此都應該熟悉，這次爭取讓張總欠宋頌人情，下次張總肯定會想辦法補這個人情，給宋頌介紹生意。
誰知，張總卻搖了搖頭：“不是這樣的，我現在除了想利用以前的老裝置，還想把人工儘可能都省下來。我之前不是說了嗎，想要把新廠做成全自動的生產線。你們可能不瞭解，現在不只是人工貴的問題。很多我們這邊的人都出去打工了，本來留下來能幹活的人就不多，一到秋收的時候，正是我們最忙的時候，工人們又都去忙著秋收，真的是很讓人頭疼。去年，我甚至發動全家老小一起來廠裡幫忙，但這畢竟不是長久之計啊。趁著搬新廠，我計劃把產品線升級，對人工依賴儘可能減小。”
宋頌終於搞清楚了狀況：“張總，我明白您的意思了。這樣，咱們還是在您方便的時候，先去看您老廠的裝置，然後我根據實際情況，儘快給您做好裝置選型和佈置，以成本最低為原則，把自動化程度能做多高就做多高。您看這樣可以嗎？”
張總很高興：“那可就真的要麻煩您了。不過，我們老廠早就停了，裝置租給了別人，在去看裝置之前，我還得聯絡一下那邊，看看是不是方便。稍等一下，我現在就打電話聯絡。”
宋頌聽得一愣一愣的，心說這老闆還真是挺有想法，老廠停工了，還不讓裝置閒置，竟然租出去賺點外快。
萬一對方不善用，把裝置給搞壞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張總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用很難聽懂的方言聊了一會，結束通話後對宋頌和王均道：“聯絡好了，咱們現在就可以過去。只不過地方比較遠，而且路很難走，我得換一輛車。”
王均笑著問道：“換您兒子的霸道嗎？”
張總搖頭道：“不用，你倆稍等一下，我去工地借一輛。”
目送張總離開辦公室，王均略帶歉意地道：“抱歉啊，我也沒想到他這邊沒什麼生意。不過沒關係，後面還有九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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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頌微微一笑：“沒事，不管大小，看樣子還是有生意做的。而且，我們做這一行的，都喜歡交朋友。哪怕張總這邊沒啥生意，能幫上他，跟他交上朋友，以後他的朋友有需要，肯定也會想到我的。”
王均豎起大拇指：“宋總這格局，絕對到位！”
宋頌挑了挑眉毛：“必須滴！哦，對了，張總全名叫啥啊？”
王均道：“應該是叫張才秀，倒過來就是張秀才，挺好記的。”
只過了十幾分鍾，張才秀就給王均打來電話，讓王均和宋頌下樓。
樓門外，在那輛邁巴赫旁邊，張才秀正坐在一輛帕傑羅的上面衝宋頌和王均招手。
兩人上車後，張才秀道：“路程有點遠，來回估計要三個小時左右，你們方便啊？”
王均道：“方便啊，我們來您這邊，肯定是要最大程度地配合您的工作。”
張才秀笑道：“那行，咱們辛苦這一趟，忙完了，晚上我請你們喝酒。”
這趟路程果然如張才秀說得那樣，非常難走，而且路程很長，他們離開產業園後，先進入顛簸的土路，然後穿過一大片坑坑窪窪的荒地，進入到一個村子裡，並順著狹窄又難走的村路，一路左搖右晃地往深山裡面鑽。
折騰了一個多小時，他們來到一座山的山腳下，周圍都是泥土房，有一臺看起來很奇怪的裝置，就那麼放置在空地上，旁邊圍了好幾個人，不知道在忙活著什麼。
張才秀本來還在跟王均和宋頌說笑，看到這一幕，他猛地臉色一變，爆了一句粗口，給車子快速熄火，開啟車門就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