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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我竟然比李知恩那傢伙還慘!(1.5w字超級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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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還是那個書房。“寧靜致遠”還掛在書桌背後的正上方。四周堆滿了各種書畫。

唯一與上次進入書房不同的是,林明修的書桌上多裡一個大盒子。而之前擺在書桌上的筆掛被“嫌棄”的丟在了一旁。

林明修走到一個巨大的櫃子前。伸手拉開抽屜,然後從裡面拿出了一張巨大的,長度差點和李知恩等高的宣紙。林哲詢見這足有五尺長宣紙要鋪開實在是有點麻煩,便主動走上去幫了林父一把。

剛一上手,林哲詢就感到這宣紙很輕柔。也不敢用力,小心翼翼的鋪設在這足足有兩米長的大桌上。而林明修剛剛還在客廳裡和自己的妻子談笑風生, 可此時卻一本正經的模樣,小心觀察著宣紙的褶皺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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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又拿起一塊明顯用了很久,上面雕刻了一朵木槿花的鎮紙壓在柔軟的宣紙上,然後小心翼翼的將每一個可能造成褶皺的隱患排除。

這認真程度比起剛剛忽悠老婆的專注度還高啊。看起來林父和大部分男人一樣:女人?有電腦(書法)有趣?

呆在一旁無所事事的林哲詢也跟著研究了起來。他以前稍微研究過一點點書法,知道宣紙總共分為三種:生宣,熟宣和介於兩者之間的半熟宣。從剛剛自己觸碰這紙張的手感。

紙面光滑、細膩、厚薄均勻、光滑中又有阻力。而且剛剛宣紙在背過光的時候, 他明顯能看到很多絮狀物,也就是檀皮含量很高。而且這紙白但不刺眼, 反光柔和。

林哲詢知道這是一種半熟宣,不過熟度也不算高。

雖然真的只是懂一點點皮毛,但是他知道這絕對是好紙。

而林父林明修這個長年浸淫在書法之道上的人自然也很清楚,他只是在確認紙張是否完好。而確認完成之後便轉過身去拿起自己的“武器”。此時他也終於有時間招呼自己兒子了:

“我在檢察廳幹了快三十年。這三十年裡我認識了不少的朋友,也得罪了不少的人。不過我學到了一件事。就是每一個機構,每一個部門,每一個崗位都有自己的規則。無論明也好,暗也好。第一步是把他學會。不過很多人還沒有走到這一步就已經被淘汰了,知道為什麼嗎?”

林哲詢聽到自己的這位父親開始講起了大道理,而且一起手就是長達三十年的檢察廳歷史,他知道這是要和自己聊很多東西。連忙摒氣呼吸,仔細思尋著。

既然現在快走到眾叛親離,甚至快被身邊所有的人排擠,那麼林父這種能走到全韓國檢察廳權力排名前十的人物老狐狸必然有所領悟。

所以林哲詢根據對方的處境,和徐浚赫對自己的所作所為, 嘗試著回答道:“是要注意,並且提防身邊的人?”

“不,一開始剛進入檢察廳怎麼可能是提防呢?”林明修轉過身來,聽到而自己的回答,搖頭笑著指正道:“是自以為是!你別忘了,韓國的檢察官,都是人海里拼殺出來的。在以前司法考試沒改革之前,每年報名參加司法考試的人數在3萬到5萬左右不等。

經過兩次筆試,一次面試。嚴格的篩選機制,百分之三的錄取率排除了所有想要矇混過關的庸人。最後到錄取,每年透過司法研修院的畢業考成為檢察官也就區區100多人。這麼嚴格,並且通過率極低導致的結果就是,大家都不是笨蛋。”

林哲詢聽到這裡不由得點了點頭,確實如此。自己身體本身的主人就是這麼過來的。

他的腦子裡百分之80的記憶都是枯燥的書本和各種各樣的生僻試題。當然近兩年韓國司法考試大改,種種紙面資料好看很多。不過成為檢察官的難度也和當年差距不大。

林明修見自己的兒子沒有異議,繼續說道:“所以這些‘精英’剛進入新的體制環境。很快就看到了很多程式的臃腫,繁瑣的申請流程,一些人的腐敗。所以就下意識的用自己最效率的,見效最快的辦法去處理。

然後,他們就會發現,他們錯了。他們發現自己被上層冷處理派到了邊緣的地廳支廳, 一輩子進不了首爾這個權力中心。並且還被身邊的同事,甚至幫助他們的搜查官排斥。再然後他們黯然的離開檢察廳。

要知道檢察院每一年離職的人數在80人左右。這包括新入職幾年後無法適應的,也有年紀到了一定階段退休的。”

說完這些, 林明修看了看林哲詢,卻發現自己的兒子變得臉色有點複雜。他一下子就知道,自己的兒子好像入職一個月就觸犯了這一條紅線頭。有點無奈的轉身過去,開啟精緻的筆盒,一邊尋找著自己想要的筆,一邊繼續述說著自己的經驗:

“第二步,就是要在所有的一切裡找到一個線頭來。學會如何不去犯規,懂得如何線上球裡玩。這樣才能保住未來。”

林明修撫摸著筆盒裡精緻的筆桿,嘆息道:“你還嫩,沒任何職場經驗。雖然你在軍隊裡面做出了一些讓很多人誇耀的成績。但是經過美國人的魔鬼軍事訓練,讓你的性格相比之前更加沉默了。

我本來想等你性格變得好點開朗一點之後再讓你離開研修院,然後再進入檢察廳的。結果現在你選擇了畢業,那麼也不得不硬著頭皮上了。

檢察廳裡看起來需要檢察官的威嚴,但是做事也不能太直。太直就容易被人利用,和身邊的人格格不入。”

看到林哲詢的臉色越來越差,林明修感覺自己此時不易繼續刺激下去:

“你沒有直接去找徐浚赫,很好,至少你迷茫的時候沒有亂動。而且你也不是無腦的直接來找我。說明你思考了很多。找到了很多問題的關鍵才來找我的,是嗎?”

“差不多吧”林哲詢艱難的點了點頭,嘗試著結束這個讓他有點無語的話題:“您的感覺是,馬上首爾就要變天了?”

林父林明修知道林哲詢在轉移話題,倒也沒有戳穿,順著林哲詢的話頭說道:“你要知道,你和你媽媽不一樣。她雖然是我的妻子,但只是半個局外人。很多時候得到的都不是第一手的訊息。剛剛對她的話,很多時候都不是實話。不過,這也不是真的欺騙她。只是為了讓她不要想得這麼多,給她過大的壓力”

說到這裡,林明修轉過頭來,看向自己的兒子:“但是對你,尤其是現在已經工作的你,我也沒什麼好保留的。

她們說的其實都是對的,你媽媽也確實感受到了很多正確的風聲。情況確實很不樂觀。如果我什麼都不做,可能今年是我在檢察廳的最後一年了。所以你在東部地檢要當心。

韓相大和我還有青瓦臺那位都是高麗大學的。而宋海恩,金光浚,李尚俊這三個都不是。我覺得是有人忌憚我們一幫人了。韓相大任期會持續到明年13年,而我去年去了大田,所以有人可能覺得會是我當檢察總長。

對我們產生忌憚的可能是同為保守派的那位樸女士。也可能是另外人想要插手進檢察廳。總之,現在一切的都做都可以看成是在為今年的大選做最後準備。

你現在已經入局了。一言一行必須謹慎妥當。我其實不想讓你今年畢業的,更不想你成為檢察官。

“因為你一變成檢察官,那麼他們就會不由自主的關注到你。”說到這裡,林明修深深地喘了一口氣,感覺自己之前和兒子缺少交流。但是也沒辦法,自己去了大田,而兒子也住在麻浦,不怎麼往家裡跑:“你還是今年就畢業了,還是選得檢察官畢業。去年的警檢改革已經鬧得怨氣很重了。今年大部分的檢察官似乎對手下的警察們怨聲載道的。我也不知道12年我們檢察廳會發生什麼大事。”

“您想怎麼幹?”

聽清林哲詢的問題,林明修有點莫名其妙的看向自己兒子,彷彿看到了一個大聰明。

“怎麼了?”林哲詢見對方的眼神有點怪,下意識的低頭看了看全身。很正常,沒有什麼墨點,也沒有什麼髒東西。

“別摸了,沒東西。”見自己兒子還不明白自己的意思,林明修無奈哂笑:“你一個小小實習檢察官,連案子都沒辦過一件。就想問我怎麼辦?”

也是哦,才進入檢察廳裡面沒多久,連幾個部的具體職責都沒記清楚,就想問接下來林父林明修的佈局,真的是茅廁裡嗑瓜子——虧自己開得了口。

林哲詢腦子轉了轉,想了想自己能問的:“那麼您和徐浚赫?”

話題又變回了徐浚赫。可是此刻林明修似乎什麼都沒有聽到的樣子,彎腰開啟書櫃,總抽屜裡拿出一塊碩大的黑色石頭。

林哲詢看到石頭一愣,還以為林父要大義滅請的滅口。可仔細定睛一看,卻是一塊體型相對龐大的墨硯。硯臺雖然大,但是四周的裝飾倒是十分精緻,左右兩側有著一些波紋似浪形的浮雕。最右側還有一條栩栩如生的回首巨蟒。

為何是巨蟒?因為是四爪,不是五爪的龍。

只見林父將瑞海神獸歙硯臺緩緩擺放在宣紙的另外一角上,充當另外一塊鎮紙的效果。

而林哲詢也不知道剛剛對方是否聽清自己的問題,嘗試繼續問道:“我想去找他,但是我一直不太願意去。一直到最近聽到了一點風聲。”

“風聲?”林明修果真一直在聽林哲詢說話。

“對,我的人告訴我,徐浚赫這個人最近的行蹤正常的不對勁。就是因為這種不對勁才讓我忍不住來找您了。而剛剛您和......母親的話讓我感受到了。我這件事情背後的人......”

林明修微微蹙眉,打斷了林哲詢的提問:“你的人是誰?”

“我在軍隊的老長官......李權一”林哲詢整理了一下思緒,開始將到李權一這段時間透過手機傳給他的訊息:“他和我說,徐浚赫一開始幾天好像各種地方到處跑,夜店、酒吧、還有一些會所,高檔的餐廳。可是從一個多星期前開始,就又恢復成很正常的上下班。

這幾天甚至連早上晚上很準時的上下班,基本上沒有任何延誤。更讓人奇怪的是,以前還和加油站的店員還會有說有笑,但是現在這兩次一言不發的就塞了一張油卡。平靜的讓人覺得無事發生一樣。”

“能查清楚他最近會面的人嗎?”

“李權一隻是首爾廣域搜查隊的刑事組組長。讓他一個警察調查檢察官的事,本身在韓國就是大忌諱。就是因為我們兩個的私人關系很好,才能讓他自己本人幫我跟蹤一下徐浚赫。但是因為是私人,單人的跟蹤,所以跟蹤效率不好。也沒有辦法得到一個檢察官的通話記錄。所以不知道他會面的物件。”

林父低垂著眼簾,又拿起一旁的一碗極其純淨的清水將其倒入自己前方的碩大的瑞海神獸的歙硯臺。

研墨需加清水,若水中混有雜質,則磨出來的墨就不純了。至於加水,最先不宜過多,以免將墨浸軟,或墨汁四濺,以逐漸加入為宜。

磨墨時要輕而慢,要保持墨的平正,要在硯上垂直地打圈兒,不要斜磨或直推。攜帶著墨香的氣味分子從歙硯臺中魚躍而出,瞬間充斥在了整個書房。

“墨不要太濃了,如果濃了就加點清水。當然稀了就繼續磨墨條。”

林哲詢為難了,自己可不是專業的書童。還想扭頭去問林明修什麼階段是濃,什麼階段是稀。這和湘菜廚師招待外地來客差不多,鬼知道你要多少辣。

而林明修扔出一句話之後就轉過身去,繼續擺弄著裝飾精緻的筆盒中的毛筆。

既然啥都不說,那就慢慢磨唄......

林父林明修在筆盒裡鼓搗了一會,抓起一支小葉紫檀的筆桿。然後轉身,將筆尖遼東公狼毫的筆放入“瑞海神獸”歙硯臺滾動一圈。柔軟的毫毛在頂尖的墨的滋潤下顯得無比興奮,彷彿張開了每一個空隙吸取香甜的墨汁。

林哲詢雖然不懂毛筆,但是也看得出這是一支很好的筆。看向一旁的筆盒,一支又一隻筆桿牛角、紅木、湘妃竹、釉裡紅、玳瑁。一支支精緻滑潤,甚至還有幾隻棗核型筆頭的毛筆也讓人眼前一亮。

總數數量很多,有幾十支。

而旁邊還有一盒明顯是已經用費了的筆,數量還不小。

這說明身邊的這一位真的很喜歡練書法。有一說一,牆上裱起來的這些字也真的很不錯。對於一個韓國人來說絕對是書法家級別的。甚至放到華夏國內去可能也能受到一些臨池大家的誇讚。

這對於筆的主人來說沒什麼好在乎的,此時林明修終於開口了:“徐浚赫這個人是在6年前成為的檢察官。那時候他26歲。在當時檢察廳裡面也是很優秀的存在。當然比他還年輕幾歲的你也不要驕傲。檢察廳雖然看年紀和資歷,但是如果站對了位置一飛沖天。

當年徐浚赫他進入的第一家檢察廳是在東部地檢。我當時剛好是東部地檢的檢察次長。他的履歷除了是你的高中學長之外,也沒什麼特殊的。”

“哦,他的家境不怎麼好,是一所很普通的大學畢業的。學習的專業也不是法學院。也剛好那幾年司法考試還沒有改革,任何學歷都能報名參加考試。倒也算是不錯,他考了3次就過了,然後在司法研修院學習了2年後,就以不錯的成績來東部地檢了。”

說到這裡,林父笑了笑,將狼毫筆從歙硯臺中拿出,握著小葉紫檀筆桿,在宣紙上開始做功。

“如果按照現在的要求,必須要求和你一樣法學院畢業的學生才能報考司法考試。那麼徐浚赫這輩子都別想參加法律職業。畢竟任何一家法學院的學費都需要1億多韓元的學費。現在的制度啊,只允許有錢人家庭改變階級了,窮人連學法的機會都沒有了。”

一邊說著,林明修筆走龍蛇,在宣紙的右側上書寫下一個扁平的“君”字。

林哲詢一愣,以為是林父馬失前蹄,沒有掌握好字型的形狀。可只見林父手中的毫筆依舊揮舞,在“君”下緊湊地連著一個“羊”。

他這才有點恍然大悟。

“群”和“群”兩字意思相同,是同字異形體,有著不同的寫法而已。如今現代的華夏倒也不怎麼用這上君下羊的形態。

但是書法裡一般還是用“群”樣寫法。

完成了第一個字,林明修也沒有繼續沾墨,而是繼續提筆書寫第二個字,嘴上繼續回憶著當年往事:“前年他被調到了中央地檢,我當時也在中央地檢當次長。那時候我就和他有了一點聯絡。他的能力不錯,但是你也知道,檢察廳的聰明人也很多。再聰明的人在檢察廳也會被埋沒。我看他身份清白的倒也稍微關照過他。畢竟這傢伙和我小時候的家庭挺像。所以我對他偶爾也有了一點親近吧。”

聽到這裡,林哲詢點了點頭,自己這位父親是普通的家庭出身,在80年代韓國軍政府時期,一次就透過了司法考試。進入檢察廳的年紀和自己差不多也是二十五歲左右,透過了全國的第23次律師考試。和現在的韓相大檢察總長是同期。也是這個時候兩個人關係就很親近。畢竟又是高麗大學的同學,也是同期透過的律師考試。

但是韓相大的父親是一個律師。林明修就只是一個普通的建築工人家庭,一切都是靠著自己努力和腦子進入的高麗大學,最後魚躍龍門成為檢察官“人上人”的存在。

豎、橫折、橫、橫。橫撇、點。

將“賢”的“貝”字底寫完。林明修感覺狼毫筆中的墨汁不太飽滿,便將筆頭放入歙硯臺繼續吸收墨汁,扭頭看向林哲詢說道:“後來我把他掉到了特殊調查部。”

林哲詢心裡一動,特殊調查部?

特殊調查部,這一個部在檢察廳的地位很特殊。不光是檢察廳調查各種zz人物和公眾人物的部門。裡面的檢察官或多或少的有著各種各樣的黑料。明星的,政客的,甚至青瓦臺的。那是全韓國最神秘的地方,也是最“透明”的地方。

神秘是對於普通人來說的,因為那裡面的一些人有著各種驚掉人下巴的猛料,也有各種完全不堪入目的黑料。當然也是最“透明”的,因為那裡面各種的勢力都想要收買裡面的檢察官看看有沒有自己的,或者是別人的猛料。

林父沒有管林哲詢心裡所想,繼續說道“後邊的事情你也知道,全首爾想討好我,找我的門路的人太多了。只要訊息比較靈通的人都清楚我在首爾的地位。而且他年紀太小,資歷不夠。我把他調到特殊調查部之後也就沒怎麼管他。讓他熬資歷。再然後的事你也經歷了。”

林哲詢點了點頭,下面的事情自己就有記憶了:

徐浚赫這個自己的高中學長就靠著這層關係,找上了自己和自己的母親。想走後宮路線,再次攀上關係。自己的母親看徐浚赫以前似乎是自己丈夫的人,所以也沒有多心。而且自己的丈夫身邊都是40到50多歲的老頭子,一個30多歲的檢察官嘴甜會討好她盧惠英,又是自己兒子的學長,所以關係相對比較親******時也就當成了一個不錯的小輩相處。而之前的林哲詢完全被學長,還有檢察官的光環迷了眼。

不過這也不能怪。之前因為在軍隊服役的經歷,之前的林哲詢比較孤僻。而退役之後到被穿越之前,和他有聯絡的只有4個人:李權一,鄭秀妍,徐浚赫,還有最後一個是還是留在軍隊裡的戰友。

2年了,如果不算父母,那麼這4個人酒構成了林哲詢的社交圈。

不過,這有壞處也有好處。朋友越少,他現在也就越放鬆。現在,這些人除了李權一之外自己都還沒有真正接觸過。尤其是鄭秀妍那個女人和自己關係太親密,一接觸自己絕對會裝不住。

就算自己靈魂能把持的住,但是身體呢?自己腦子裡可是有“一套”整理好的19禁記憶呢!!!想象就令人雞動。

又想多了。

之間林父林明修此時再次提筆,在宣紙上筆走龍蛇。一心兩用對於普通人來說不是好習慣,但是對林明修這個老狐狸來說太簡單了:“都知道是徐浚赫這個人在搗鬼,但是我們不清楚徐浚赫是有什麼膽子搗的這個鬼的。

他是中央地檢的高階檢察官不假,但是沒有能量從新羅酒店的監控裡調出東西來。所以,這一切是金光浚,是李尚俊,還是宋海恩甚至......另有其人?”

林哲詢微微皺眉,問題還是回到了原來的地方:“那麼近一個月了,您在等什麼?也和我一樣在等徐浚赫背後的人嗎?”

“有,但是不完全。我在等訊息。而等來的訊息和許多人傳遞過來的種種情報,和自己的分析都告訴我。最近檢察廳可能會有大風暴。”

林哲詢感覺已經接近了真相了,不由得對一直在賣關子的林明修有點煩惱:“大概是什麼方向?”

聽到自己兒子語氣中的一點不耐煩,林明修將寫了一半的字停筆,搖頭苦笑道:“我要知道了是什麼方向我早就不當檢察官,而是去買期貨,做生意了!這東西連韓相大,甚至李學長都不知道會是什麼方向。每個人都在伺機而發。每個人都在等對方露出破綻。現在保守派的內部,在野的那些人。都在爭奪檢察廳這一支極其重要的力量來掌握新的情報明,形勢很複雜。”

說完探出小半口濁氣,宣紙上的還未幹墨跡,因為主人的行為微微顫動。林明修心裡一驚,連忙將剩下的小半口濁氣吞回肚裡。不然再喘下去,這第三個“畢”字就被他毀了。

林明修見狀也不敢大喘氣賣關子了,拿起筆尖虛指了不遠處的一份報紙,說道:“一直到我看到這個,我想這場風暴可能已經開始了。”

聽到這裡的林哲詢的眉頭愈發擰緊。

這能成為林明修訂閱的報紙,和普通的網路輿論可不一樣。網路這種東西現在終究是年輕人的世界,終究是有閒心的普通人的世界。

說實話,林明修和盧惠英、韓相大和樸賢善這種等級的人如果不是因為自己,那麼李知恩這個名字,可能這輩子只是略微耳聞罷了。如果不是因為鄭大律師,鄭秀妍鄭秀晶這兩個名字也不可能傳到這些人耳朵裡,然後被當做話題。

當然少女時代可能稍微會好很多,畢竟是這兩年打造的國家名片之一。不過也僅限如此了,九個人一個人的名字都可能報不出來。

想到這裡,林哲詢拿起了報紙:《中央日報》。又看了看報紙的一邊,是1月1日,今天的新聞。這是韓國的發行量最大的三大報紙之一,上邊的頭條倒也沒什麼奇怪,就是青瓦臺的新年賀詞和演講。

這大部分都是糊弄人的空話,對普通人來說可能一些文字很重要。但是林哲詢知道,自己現在的身份已經不是普通民眾,所以這第一版對他來說就是廢話空話。瞟了兩眼也就慢慢的往後面翻了過去。

社會,經濟,一直翻到第四版.......

《檢察官性醜聞?這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如果是平時,他就當做普通的垃圾標題黨翻過去了。但是心裡有鬼的林哲詢一緊張,下意識想到了李知恩。他帶著困惑的眼神看向林父。

一直在用餘光觀察林哲詢臉色的林明修,知道林哲詢找了訊息,他沉著聲音說道:

“這是一場檢察官的內戰,一張關於紀律的明面戰爭。”

得到了林父的確認,林哲詢按耐住心裡的慌張,細細的讀完。

報道講述的是一個東部地檢的檢察官......東部地檢......艹!!!這不就是自己的檢察廳嗎?!!

林哲詢現在心臟都快蹦出喉嚨然後逃回華夏了,但是自己終究沒有華夏簽證,而且光心臟逃回去那算販賣器官。忍著,心裡的吃驚,他一個字一個字的看了下去,可越看越心驚。

案發嫌疑人是一名普通家庭主婦,帶著三個孩子住在首爾。在2011年4月10日,的首爾江東警察局被逮捕,罪名是偷竊價值100萬韓元的食品、鞋子和冷凍食品。

同年11月,她再次被逮捕。警方考慮到犯罪嫌疑人負責撫養著三個孩子的事實和心理治療史,對犯罪嫌疑人A進行了不拘押調查,於11月30日將其隨意見送至東區檢察院。根據《特定犯罪從重處罰法》對盜竊行為提起公訴而不予以拘留。

據被告人A(因為已經進入公訴階段,所以嫌疑人改稱被告人)稱,當被告人被帶到東部地區檢察院時,公訴人B以脅迫的氣氛催促她認罪,並且期間反覆威脅她。比如判處她有期徒刑三年。即使被盜物品不到100萬韓元,第二次被盜物品在450萬韓元。

當時沒有暴力、恐嚇、不起訴等字眼,但被告人A稱自己已經處於無法正常判斷的不可抗拒狀態。因為被告人A稱:那天,其在辦公室被調查了大約6個小時。所以情緒已經有點失去控制。

期間公訴檢察官B開始撫摸她的手,並且安慰了她。這位檢察官B在調查過程中哭泣著抱住了她,他安慰了她兩次,又讓她坐了下來。嫌疑人聲稱檢察官B與自己發生了親密行為,但是當時自己無法抗拒。

被告人A的丈夫C和公訴人檢察官B商討,如何與超市達成協議,並且減輕刑罰。公訴人檢察官B要求夫妻兩人在東部地檢所在的地鐵站1號出口會面。被告人A如約到指定地點並上車。然後,公訴人檢察官B讓丈夫C回家。並且將被告人帶到10公里外的一家汽車旅館裡,並發生了關係。

據被告人A稱,公訴人檢察官B等她一進入汽車旅館就拿走了她的手機,刪除了她的所有通話記錄。並一副嚴酷且冷靜無情的樣子,例如不讓被告人做任何的避孕措施......

......

林哲詢沉默地將報紙扔在桌上,整個人從頭到腳都是涼的。

這新聞沒有將他的任何事情,但是這也差不多了。按照韓國小西八們的聯想能力,過不了多久就會把節奏帶到他身上......尤其這個檢察官還是東部地檢......

不過還好,李知恩和自己關係沒有僵硬到那種程度。甚至兩個人現在的關係逐漸回暖。自己當時給她的一個小辮子的小操作真的是神來之筆了。不然把對方逼得無路可走,互相不信任,那麼這上新聞的可能真的是自己了。

林哲詢收起思緒,努力地壓下心裡自己被人公開處刑,被人罵作畜生的不安感:“您的意思,是會從這方面開始做功課?從輿論來影響?”

“只是有可能,不然不會在新年元旦的時候,在這邊專門在《中央日報》開闢一個版面。”

“這個檢察官,是您的人嗎?”

“這個人不屬於任何人,就是一個普通的檢察官。而且這件事現在還不知道真假。聽起來......這個檢察官好像有點像是《三國演義》裡面的經典人物。”林明修寫下第三個“畢”字,說著自己的推斷:“對方準備了一個月,放在元旦新年的報紙上,那麼可能就是殺手鐧啊。”

“但是我只是一個實習檢察官,這一切有必要嗎?”林哲詢總感覺小題大作了:“我的意思是,有必要因為我一個人鬧出這麼大動靜?”

“確實動靜有點大,但是你別忘了,終究要成為實習檢察官。你是12月份開始實習的,實習期有半年吧!”

“所以是為了5月份?他們給我們這麼長時間的反應時間?現在就曝光了新聞出來?”

“這是在造勢,是正常的流程。如果要讓一個檢察官因為輿論醜聞下崗,一般檢察廳內部需要一個半月的時間去核實和驗證,審查。也就是說,如果一切屬實,那麼在二月末,三月初的時候,這個檢察官就會“主動辭職”。然後再經過檢察廳內部一個月的內部反省和自查。當你成為檢察官的時候,那麼就會在檢察廳的內部形成風暴。”

“您說的風暴實際上是衝向您來的?因為我和李知恩這件事?”林哲詢的眼光有點變化,突然感覺林母有點慘。

林明修無視了自己兒子對自己異樣的懷疑眼光。手裡提起筆完成了最後一個“至”字的最後一畫。將毛筆放回硯臺,開始端詳了起來。

說實話,很滿意。今天自己這書法狀態還行,四個行楷字寫得很不錯,甚至有點超出了平時的水平。這別人新送的華夏極品遼東狼毫還真是不錯,小葉紫檀的筆桿也還算順手。

“我對女人沒什麼興趣。”“不過這風暴按照今天的你媽媽參加的姐妹會的態度變化,還真的有可能是衝我來的。不過,這東西容易直接把檢察廳癱瘓了。”

林哲詢半信半疑的,嘴上迎合道:“也是,聽說有九成五的檢察官有過類似接受性賄賂的操作。”

“你那是這是MBC電視臺的誇張說法,我實際得到的情況是4成。不過也很足夠將整個檢察官系統系統崩壞了。”

“可是我還是覺得還不至於這樣。”林哲詢覺得林明修的判斷越來越離譜,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因為網上的新聞倒向很清楚,我和李知恩看起來是自願的。Loen的公關方向也是這麼做的。”

“哈哈哈哈!”

聽到這裡,林明修忍不住突然大笑起來,好像林哲詢講了一個驚天動地的大小胡。不過他提前就將自己的毛筆放在一旁了,否則完成了大部分的作品也會被沾滿墨汁。

只見在林哲詢一臉詫異的目光下,林明修坐在書桌後的椅子上。

“你以為你們兩個的新聞是誰壓下來的?你以為你們兩個抱在一起的畫面是誰放出去的?”

誰放出去的?

林哲詢目瞪口呆想著這一句話。可此時他的大腦並沒有因此宕機,而是看著因為林父的行為瘋狂的在運轉。

這意思是......他做得?為什麼?這火上澆油毫無益處啊!等等!

下一秒林哲詢的腦袋感覺通了電,巨大的不敢置信從心底冒了出來。他立刻從口袋裡拿出手機,開啟瀏覽器搜尋了幾個星期前,自己和李知恩的新聞。

他並沒有開啟第一條兩個人從房間裡出來的新聞,那條影片林哲詢快翻爛了。他開啟的是第二條,也就是事發第二天下午,李知恩來找自己前公佈的新聞。

那裡面只有一張照片。自己和一個“女人”抱在一起。林哲詢自己的大半張臉出現在監控畫面裡。而他懷中的女子正好在自己的下顎位置。能看清一點側面。五官有點平,沒有特別的立體感。

最關鍵的還是......身高!!因為李知恩和鄭秀妍兩個人好像......差不多......都在自己的......下顎位置......如果沒記錯的話都是......160剛出頭......

這個發現讓林哲詢心裡一緊。說實話,這份監控裡的女子是側臉。再加上沒有心理的暗示和新聞大大的標題,配上暗淡的面部光線。如果不是林哲詢有心往這邊猜,鄭秀妍應該自己都認不出照片上實際上是她自己。

深深的嘆出一口氣。然後眼神複雜的注視著自己這位,此時正他專注的品位著自己完成的行楷的父親。服了,真的服了。原來一切的幕後輿論推手是他。

林哲詢感覺自己真的是被眼前的人玩得團團轉。說實話,林哲詢現在已經完全相信對方的手段和急智了。

自己這位父親,指鹿為馬,瞞天過海的本事真的是......太厲害了。想到了這裡,很多事情其實已經明了了。林哲詢知道自己其實在一些人眼中早就毫無秘密了。

“D社那邊......應該有很多我的照片吧。”

“對,這只是其中一張。不過你放心。,我找了最專業最信任的人來處理的,陰影,臉型,尤其是鼻子方面。還有你和鄭秀妍所有的照片我都讓人從D社拿回來了。就在發第二篇新聞之前。”

林明修彎下腰,和宣紙平時,觀察著宣紙上墨跡風乾的程度。“因為我的原因,你的新聞D社一直都是很保密的保存起來。一直到那個D社前段時間突然受到最後通牒,被迫將影片放了出去,他們自己都沒有時間確認你是誰。”

“說起來那個D社拍娛樂明星還真是有一套。尤其是近兩年,你們兩個的幾次約會他們都有封存。”

林哲詢快速翻動著自己的記憶,一個個片段的回憶起來:“我記得我很小心。”

“但是她不是。”林明修“鄭家大女兒她不懂你的那些反偵查手段。在他們D社眼裡,你確實很難拍,因為很少的下意識的露出正臉。現在這張照片也是找了半天才找出來的。那個李知恩的臉型和鄭秀妍的臉型差距是有,但是這側臉處理過之後就剛剛好,再加上這本來就是監控的一幀畫面,清晰度有限。”

“這張照片不是新羅酒店的。而且D社得到的也就是那一段孤零零的影片。”

“這是10年11月份的照片。”林哲詢皺眉好奇道:“但是為什麼D社沒有把我和鄭秀妍其它照片給曝光了?D社既然能扛不住壓力把影片放出去......”

問這裡,林哲詢也發現自己好像問錯問題了。其實人家那些大人物根本看不上自己的破事。自己是誰啊?一個破實習檢察官,拋開身份啥都不是。人家要針對的是在首爾留下了巨大未知人脈關系的林明修檢察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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曝光了林明修兒子三角戀的八卦有啥用?除了飯圈腦殘粉之外誰還關心這種腦殘八卦?人家是要準備把這個事情做大,然後往林哲詢背後的林明修身上扔。而檢察廳內部紀律風暴也是衝向林明修這邊派系的人的。

最最關鍵的是,林父有這種手段,那麼別人可能也有。這場反對性賄賂的風暴完全不是衝著林明修去的。但是對林明修相信的人可能會被牽連。類似監控影片處理。

尤其是自己看到的,徐浚赫那天都快把人家陪酒小姐姐的絲襪都摸勾絲的黃油手就能知道韓國檢察官大都是什麼個尿性。所以栽贓到自己頭上好像也很簡單。更何況配合上李知恩在韓國也有著一定的名氣......

他不敢再想下去,心裡也承認了林父的說法好像也算得上符合邏輯。他再次換了個角度說道:“其實Loen內部也發現問題在哪了。”

“哦?”林明修的反應明顯有點出乎意料。

“李知恩她最近燙了頭髮。這份照片裡,鄭秀妍當時的頭髮可以看出是有一點微卷的。所以被Loen的人看出來了。他們這段時間給李知恩做了造型彌補,燙了捲髮。這個角度來看,兩個人的髮型現在也相似了。算是一種補救了吧。”

“他們倒也聰明。”林明修微微點頭認可對方這個操作,但是他感到疑惑的是其它方面:“你和那個李知恩最近見過?”

“對,昨天我們兩個人在一起。在聊以後怎麼辦的事。”

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盯著自己兒子長得還算不錯的相貌。林明修長嘆氣道:“管好你自己吧。不要因為女人,讓你一輩子的努力白費了。也要想辦法穩住老鄭家的女兒,她從小就很有韌性,會為了一些事情做出出人意料的舉動。老鄭平時就有點管不了她。”

他不想管自己兒子兒女情長的事,話題繼續撤回到李知恩身上:“你把那個李知恩安撫的怎麼樣了?”

“她現在身邊的壓力很大。不過我和她之間目前已經解開了誤會了,基本上成為了方向一致的盟友。”

“所以這件事,是金光浚要對您動手?”

“金光浚是明面上的和我作對,可能他參與了進去。可是有動機對我動手的人太多了。有些人堅信‘敵人的敵人就是他們的朋友’,比如說這個。”林明修虛指了林哲詢攤在桌上的報紙,冷冷一笑。

“《中央日報》......三星?三星也和您有仇?”

“不是三星,我和三星沒什麼仇怨。中央日報偏向經濟界。”

偏向經濟界?三星還有《中央日報》一直偏向自由經濟主義,所以一直對現任的青瓦臺主人有表揚的聲音。林哲詢心底又開始發毛了:“大統領?您的學長?這種時候挑動您和金光浚內鬥?現在不是準備大選嗎?您和您那位李姓學長那邊......”

林明修一愣,沒想到自己兒子的有點出乎意料的回答,但是還是應了下去:“我和學長關係沒有韓相大那麼好,但是比起金光浚要好上不少。不然坐上檢察總長位置的就是我。”

聽到自己的潛在敵人這麼強大,林哲詢真的忍不住了。這tmd太坑人了,四面楚歌都沒這麼離譜!他有點煩躁的說道:“要不我直接去找徐浚赫吧!快刀斬亂麻,他手裡一定有別的線索幫我們指向幕後黑手的!”

林明修見自己兒子已經快要被自己一個個訊息砸的失了陣腳,眼神一凜。“你忍了這麼久!現在承不住氣了?”

但這無法讓林哲詢冷靜了,這敵人太強大了。一開始只是以為是某種政治內鬥。韓相大雖然不支援他們,在一旁冷眼旁觀。但是他們仍然有機會翻盤。現在到好,連青瓦臺那邊也默許,甚至插手的可能。

對方這一步步鋪墊,然後一步將自己逼死。陽謀和陰謀完美結合,簡直讓自己避無可避,有口也難辯。問題是,不知道誰是真正的主導幕後黑手的感覺太難受了。

林哲詢越來越著急,因為這新聞放出來代表對方已經點燃導火索了,第一個爆炸的可能就是他自己。

“他還能怎麼樣?他最近這段時間一直裝作很正常的樣子。”

“他會跑,對你避而不見。”

“能跑到哪裡去?!”

“聽到風聲之後,他哪裡有事情就跑到哪裡去!”林明修的聲音也開始愈來愈大,高聲呵斥道:“光抓住他沒用!要去找他背後的人。這個背後住使到底是誰?有幾個人?也要弄清楚徐浚赫為什麼倒向他們?徐浚赫手裡有沒有證據?這樣才能對症下藥!我們的機會不多,必須一擊制勝!”

林哲詢感覺到了。青瓦臺那位,檢察總長,還有各種各樣的人都是已經帶上餐巾的食客。而自己和林父都是餐桌上的午餐肉。食客們現在都在想辦法找到開罐器,想要撬開林家這塊肉。

目前來說,這個開罐器好像就是徐浚赫。

如果像要讓別人放棄,那麼就要看清楚拿著開罐器的人是誰。這樣才能在開罐字的時候,用鋒利的罐頭邊緣割傷對方,讓他們感覺到棘手,感覺到疼。如果茫然的只針對,或者破壞開罐器,那麼對方就會惱羞成怒,直接拿鐵錘,甚至電鋸!

他還是不甘心。為開罐器已經慢慢扭開了罐頭,再等下去可能罐頭裡的午餐肉既然新增了再多的防腐劑也會變質發臭。他向林父正視道:“坐而言不如起而行。我們再等下去也是等死。萬一徐浚赫覺得勢頭不對勁,直接和我們玩消失,我們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林明修也不會被自己兒子唬住。只見他怒目圓睜,鬢髮倒立,對林哲詢低吼道:“你想幹嘛?直接囚禁一個檢察官嗎!!你想走到整個韓國檢察廳的對立面嗎!!尤其是一個中央地檢特殊調查部的檢察官!!你忘了特殊調查部是幹什麼的嗎?”

“你想把整個局面變得讓所有人都看不清嗎?渾水摸魚很簡單?有時候力量不夠的人打算渾水摸魚,死得更快的就是自己。”

林哲詢張嘴還想要反駁,但是卻啞口無言。對啊,徐浚赫還有特殊檢察官的身份。自己如果無腦的A了上去,出了一點意外,那麼整個韓國都會把目光看向自己......畢竟這層身份太敏感了。

“還有就是,宋海恩如果也倒向了他們,那麼......一切都不用想了!你直接去美國自己想辦法混日子去吧。”

宋海恩,金光浚,李光俊,加上林明修。這四個人都是韓相大檢察總長的人,也是最有可能幫他的人,金光浚先不說。李光俊和宋海恩這兩個人本來和林父毫無仇怨,甚至共事時關係還很不錯。如果連宋海恩都對林明修動手了......

更何況宋海恩還是林哲詢自己的頂頭上司。過兩天元旦假期結束,整個東部地檢可能就陷入了一種人人自危的境地。而自己如果又面對頂頭上司的刁難,那麼乾脆直接自殺吧。反正各種明槍暗箭的都會向他飛來。

感受到被人掌握的挫敗和無奈,林哲詢有點灰心了:“您覺得我的主事檢察官吳相宇......他會聽我們東部地檢宋檢察長的想法嗎?比如說讓我無法透過六個月的考核嗎?”

“吳相宇......大邱地鐵縱火案的那個公訴人?這個可能性應該不大,他可能連首爾的形式都弄不清楚。”林明修不是神,很多隱秘的東西他也不知道:“總之,當心吧。先不要被他們抓住小辮子。”

“我知道了......”林哲詢轉過身,獨自坐到一旁,捂住自己的額頭,感覺到了一陣頭疼。

原來自己的處境比李知恩不妙幾百倍,連自己的上一級領導都有可能是要搞死自己的人。自己和對方混了一個月了還不自知。

這如果宋海恩檢察長真的出問題了,那麼自己也別往美國跑了。跑到西邊華夏避難吧,至少如果有人追過來,自己可能不會死於黑叔叔的不明槍擊......自己還活得輕鬆點,畢竟如果對方動刀子,自己還可能反殺對方。

林明修倒也沒怎麼怪自己的兒子有點灰心絕望。畢竟這個水太深,情況也快脫離自己的掌控了。讓一個25歲,剛從司法研修院畢業的年輕和侵淫在官場幾十年的老油條們鬥爭都確實是很絕望。尤其是對方在暗,他在明。青瓦臺還似乎站在默許的情況下。

所以他也有一些話和猜測也就憋了回去,萬一再說出一些事實,林哲詢可能直接擺爛放棄了。實際上還有一個重量級的老家夥和自己有瓜葛呢,不過那一位只是空有名望和身份罷了......

想到這裡,林明修也為對自己有敵意或者不滿的人數量之多,地位之高感到有點頭疼。畢竟檢察廳內部鬥爭基本上都是“零和博弈”。自己的權力多一分,其它人的權力就小一份。現在這個四面楚歌的局面自己都有點想要大吼幾聲發洩一下的衝動。

但是作為一個領頭人,還是要安慰自己的屬下的,更何況在風口浪尖,莫名成為“導火索”的兒子身上。林明修心裡一軟,將剛剛的心火掐滅,柔身對兒子說道:“總之,你也別這麼灰心。我在首爾呆了這麼多年,我會什麼都沒有準備嗎?”

“而且有賢妻不遭橫禍,但大丈夫難免妻不賢子不孝。韓相大的那個笨蛋老婆的變臉已經說明很多了。只不過看她的愚蠢程度,應該是韓相大似乎只是冷眼旁觀,看笑話的程度。他們覺得我死定了。但是他們畢竟不是我們,我有底牌,你這邊也安穩了李知恩。”

林哲詢有點不明所以的看向自己這個父親,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有信心。可林父無視了他想要希望的鼓勵,只是給了他一個目標:“你嘗試自己見招拆招,把徐浚赫的事給解決行,其它的敵人我來解決。知道嗎?”

“徐浚赫嗎?”林哲詢輕咬嘴唇,重複著這個熟悉的名字。

如果只是讓他對付徐浚赫,他還是很有把握的。只是對付他需要謹慎一點,注意對方手上有沒有自己的把柄就行。對方瞭解之前的自己,但是不瞭解現在的自己。

“我知道了,我會想辦法解決他的問題。”林哲詢雙手撐著腦袋,回憶著剛剛林父剛剛說的話:“回用相對柔和的手段。”

見兒子稍微恢復了一點信心,林明修點了點頭。大腦也開始瘋狂推演著首爾的局勢。

書房裡很安靜,父子二人此時都在為自己的未來做出思考。一個為了抱住權力,一個為了讓自己下半生不要活在別人對他人品的鄙視之中。

林哲詢真的不是一個有很大慾望的人。他本身就是一個普通人。不怎麼作惡,但是離善太遠。尤其是當檢察官,如果不是命運使然,他也不想做檢察官,往這個權力的泥潭裡跳。

但是他已經進來了,汙泥現在都快要漫到他喉嚨眼了。再不嘗試著掙扎下,他真的就要死在這泥潭裡了。死在裡面可能還會被按上一個罪大惡極的罪名。

誒,真tmd曹丹!!!

“哦,對了,”林父林明修突然打斷了房間裡的寂靜,“過段時間我要請宋海恩,也就是你們東部地檢的檢察長吃飯。”

林哲詢從曹丹的抱怨中脫離出來,略微思量了一下:“您想拉攏他嗎?”

“能拉攏就拉攏吧。如果不能也要談談口風。這個性醜聞是從東部地檢出來的,事情可能不是這麼簡單的。再加上今天,你媽媽帶給我的這個姐妹會上的態度讓我有點意外。宋海恩不是這麼落井下石的人。”林明修看著地板的紋路,腦子瘋狂的推測著,越來越對宋海恩的態度表示懷疑。

林哲詢仔細一想。也是,東部地檢的性醜聞真的不可能是宋海恩為了幹掉林哲詢準備的。否則鬧大了他都有可能辭職謝罪,他點頭贊同道:“我需要作陪嗎?”

“當然,就訂在......”林明修本來想明天就吃飯,但是覺得還是不妥:“家宴吧,家宴更加讓人心裡輕鬆。我們一家三口和宋海恩一家三口一起。這樣氣氛不會太凝重。”

家庭聚會上談事情,成功率更高。對方也會放鬆地方的心理。這點林哲詢也民百。

“那大概什麼時候?”

“到時候再說,我讓你媽媽聯絡去,不過也就這麼一段時間。”

“行,我明白了。”

林哲詢嘆了一口氣,宋海恩既然關系不大,那麼吳相宇也不可能無緣無故害他。看起來那天真的是自己無意識的觸犯了吳相宇的權力後,他才有點氣勢變化的。

以後還是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剛剛林父說得很對,自己自以為是了。果真還是太年輕了。

“回去休息吧。”林明修突然說道。

“啊?”林父的話,有點讓林哲詢措手不及。

他睜大眼睛,有點疑惑對方這種時候把自己趕回去?他們不應該討論一下未來怎麼辦嗎?不應該教他一點勾心鬥角的手段,然後去對付徐浚赫嗎?

“這麼看著我幹什麼?我要吃飯!”

“我......我早上也沒吃飯。”林哲詢無辜的眨了眨眼睛:“我忙了一天了......中飯也是......而且今天還是元旦新年......”

“我不管!快走!今天是你媽媽對我歉意最大的一天。待會十有八九就會做大餐給我。可是看到你又會想起聚會上不開心的事了,菜就燒的不好吃了。所以趕快滾!別讓你媽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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