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手可能沒有多溫暖。
一隻手可能也做不成什麼事。
但白凡感覺，自己現在除了一隻手，好像也給不了韓素熙什麼了。
“疼就捏。”
隨著這簡簡單單的三個字說出口，韓素熙緊握著的拳頭被慢慢摳開。
白凡看到了她那原本白皙的手心，已經有了指甲留下的痕跡。
輕撫了一下上面的印子，白凡將自己的手覆蓋在了她的手上，緊緊握住。
【溫暖，寬厚。】
體會著手上傳來的感受，韓素熙偏轉過頭，看向了白凡。
眼眸中看到的是他認真的模樣。
他的眼睛是那麼清澈，那麼溫暖。
就像是一道陽光一般，照射進了韓素熙的內心。
九龍村那夜的感受，再一次出現在了她的心裡。
安心，可靠，踏實。
“我皮厚。”
對著韓素熙微微一笑，白凡輕輕捏了一下她的手。
感受著手上傳來的溫度，韓素熙輕點了兩下腦袋，攥起了被白凡握著的手。
“放開了捏，壞不了。”
在韓素熙綿軟無力的揉捏下，白凡又補充了一句。
他的臉上，依舊掛著那無比陽光的笑容。
而在這句話之後，兩個人誰都沒有再說話。
韓素熙依舊遭受著激光槍的洗禮。
白凡也依舊是背對著操作檯而坐。
與之前相比，唯一發生變化的就是，韓素熙已經不再是緊攥著自己的拳頭。
而是每當激光槍擊打在皮膚上，她就收緊一下與白凡相握的那隻手。
她的手，他的手，緊緊相握，一起承受著那一份疼痛。
時間就這樣在“噠噠噠”聲中，緩緩流逝。
直到一小時後，老闆才停下手中的動作，把激光槍放回到機器中。
“先不要沾水，不要喝酒，飲食不要太刺激。”
一邊給韓素熙的手臂塗上藥膏，老闆一邊跟她說著注意事項。
“還有什麼要注意的嗎？”
聽完老闆的叮囑，韓素熙還沒說話，白凡先在一旁接過話根詢問著。
就跟剛剛洗完紋身的人是他一樣，生怕遺漏什麼需要注意的事。
“還有，不要做劇烈活動。”
抬起頭看了眼白凡，老闆微微一笑補充道。
“謝謝老闆。”
雖然總感覺這句話好像哪裡有點怪怪的，但白凡還是笑著點了點頭，對老闆表示了謝意。
說話間，老闆已經幫韓素熙塗抹好藥膏，並拿出一管新的復原膏交給了白凡。
“下個月再過來洗第二次就行。”
在白凡和韓素熙起身準備離開的時候，老闆提醒了韓素熙一聲。
“嗯，麻煩您了。”
對著老闆微鞠一躬，韓素熙和白凡離開了刺青館。
出門之後，白凡回望了一眼刺青館，心情舒暢了好多。
終於不用聽那討厭的“噠噠噠”了，光是聽著就渾身難受。
“歐巴你怕疼？”
一邊往停車的方向走去，韓素熙好奇地問了一句。
剛才一直背對著操作檯而坐，現在又明顯松了一口氣，讓誰看了都會有這樣的猜想。
“我不怕，但我看不了別人疼。”
搖了搖頭，白凡笑著解釋道。
“這樣啊……”
聽到白凡說的，韓素熙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這一點還真是跟他這個人挺相配的。
一個溫暖體貼的人，看不了別人疼。
“對了，洗這東西，一次還不行？”
就著聊怕不怕疼這件事，白凡想起剛才老闆說的話，便好奇地問了一句。
“應該要三次才能完全乾淨吧。”
想了一下，韓素熙回答了白凡。
這就是為什麼說紋身要慎重。
在一般情況下，紋的過程只需要一次，用幾個小時就能完成。
但洗紋身可就沒有那麼簡單，兩三次那是最基本的。
“不行不行，太折磨了。”
皺著眉頭搖了搖頭，白凡從口袋中掏出煙盒，給自己點上了一根。
這句話，前半段白凡是說給自己聽的，後半段才是對洗紋身這事的評價。
之所以會告訴自己“不行”，是因為其實剛才在刺青館看到那幅手稿之後，白凡是有點心動的。
廚師，廚刀。
挺酷的。
所以他心裡萌生了，在半島這段時間先紋上。
等要回國的時候，或者自己不喜歡了的時候再洗掉，反正他又不怕疼。
但是這個還要一個月洗一次，一共洗三次他是受不了的。
不怕疼歸不怕疼，精神上可夠折磨的，光是結痂期的那種癢，他就覺得自己夠嗆能忍住。
而且對他來說還有一點最關鍵的，那就是需要忌口。
不過，好在提前知道了這些，白凡便把那剛萌生出的一絲火苗，直接給掐滅了。
“還有一根。”
給自己點完煙，白凡看了眼只剩下最後一根煙的煙盒，把它遞給到了韓素熙的面前。
雖然韓素熙從來沒有在白凡面前抽過煙，但他其實早就知道韓素熙會抽菸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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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是，他靈敏的狗鼻子，不止一次在韓素熙身上聞到過淡淡的菸草味。
二是，當時在九龍村給韓素熙處理傷口的時候，白凡看到了她桌子上放著的煙盒以及菸灰缸。
“不用了。”
看著煙盒愣了一下神，韓素熙搖了搖頭，拒絕了這根煙。
她並不知道，白凡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知道自己抽菸的。
但這也不重要，因為不管白凡知道不知道，韓素熙都不會在JK Haven任何人面前抽菸。
就像她不會在自己外婆面前抽菸一樣。
不過，現在這最後一根煙她不要，卻有別人想要。
“不好意思，可以借一根煙嗎？”
就在韓素熙拒絕了這根煙的同時，從側面的小道上，搖搖晃晃地走出了一位穿著極度“簡單”的女生。
“哦莫！還是個大帥哥，我酒都醒了。”
走到白凡面前剛剛站定腳步，女生就捂著自己的嘴，發出了一聲感嘆。
這反應直接給白凡整得是哭笑不得，他這還是頭一次知道，原來自己還有解酒這個功效。
“正好還有最後一根。”
這句內容看起來像是白凡說出來的話，並不是他說出來的。
也不知道這女生本來就這麼自來熟，還是因為喝了酒才變成這樣，又或是看到帥哥想要藉著這個機會搭訕。
反正在白凡還沒有回答她有沒有煙的時候，她就先看到了白凡手中還沒有收起來的煙盒。
正好發現煙盒裡還剩下最後一根，她便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同時，她也向煙盒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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