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確認參賽人數。”裁判不帶感情的聲音迴響在安靜的角鬥場內:“朱雀旅團,無人到場。”
角鬥場裡非常安靜,因為朱雀旅團集體失蹤。
角鬥場第一屆團賽的冠軍,這可是名留史冊的巨大榮耀,難道他們真當這冠軍是大風吹來的。
其實對於知情人士來說,目前這一場戰鬥的冠軍是誰,已經不那麼重要了。
“閉幕吧……”閔雪向身部下吩咐,然後淡然走向事務處總部。
那裡關著一個人。
“嘿嘿,你們打算,什麼時候放了我?”傲邪情被綁在椅子上,身邊都是手持利刃的測試員。
朱雀走時是帶著戰意而去,沒法戰鬥的人都留在了旅團,所以外面爭得飛起,但真正的關鍵已經讓閔雪抓走。
“原住民,你知不知道——”閔雪邁步走到她面前:“外面都在為你聽到的隻言片語而自顧不暇,我們把你請來這裡,不過是想確認你所聽到的訊息。”
傲邪情呵呵笑道:“要從我記事那天說起?我的奶媽可生的一副好胸脯,比你的要宏偉得多,你不妨鬆開我的鐐銬,公子爺比劃給你看看。”
閔雪略一皺眉,卻又不能拷打她。
公會事務處的處長【V】才是這裡的老大,要不要跟朱雀破臉,這事兒必須由他來拿主意。
在處長回來以前,閔雪只好安靜等候,而傲邪情則是被開啟了話匣。
“你們這片兒地方,是老大的地盤?佈置上可真有品味。”
閔雪看了看總部的惡劣環境,皺眉道:“這是處長的品味,並非我的。”
“那可真是志趣相投,公子爺突然想見一見這位神秘的處長。”
“等一會兒,自然會讓你見。”
測試員較少與同行或其他智慧型生物溝通,所以三言兩語間,傲邪情就已經試探到了不少情報。
首先,這是公會事務處的老巢,綁架自己但對方卻沒有處置自己的權利,此外他們的老大似乎正在外面活動。至於活動的內容,傲邪情推測出可能和朱雀的出動有關,也就是說——
“她的老大,應該就是與左慈發生戰鬥,並令他受傷的人,而且……”傲邪情手中有“位面旅行”的情報,相比起其他人來,她手中的資訊更多,“DK讓徒弟躲起來,應該就是躲這群人。而且從這個處長的行動看來,他的目的不是求知情報,而是阻止別人獲取情報。”
也就是說,事務處的處長不希望這條訊息公開……
傲邪情的性格古怪,牽著不走打著倒退,左慈去求她或許求不來訊息,但別人想隱瞞她卻會想方設法的曝光。
“你叫閔雪,是嗎?”
閔雪:“是的,有什麼疑問嗎?”
“嘿嘿,算有……”傲邪情頓了頓,繼續問道:“你覺得你瞭解自己的老闆嗎?”
閔雪:“什麼意思?”
傲邪情:“當然是字面意思,你知道為什麼要抓我嗎?又或者,你知道連辦事處都不願打掃的處長為什麼會外出嗎?1和處長在幹什麼?你可知道?”
“作為下屬,應該信任和服從上級的命令。也應該剋制對任務產生的好奇心。”
傲邪情微微一笑,繼續道:“可你的聲音充滿疑惑,你在職責與好奇心之間猶疑不定。儘管你知道,老闆的命令並無不妥,你的信念讓你的思想堅定。但是,這種如墮霧裡的感受讓人非常難受。”
閔雪喝道:“住口!你想挑唆我!”
“並沒有,”傲邪情冷笑一聲:“至少現在還沒有。”
閔雪面帶寒霜:“我絕對不會背叛測試員和處長。”
“這是你的事,由你決斷,我的隻言片語無法控制你的心智。”傲邪情雖然眼盲,但卻能從聲音中聽取情緒,只要對方搭話,就會讓她漸漸展開妖言惑眾的手段。
閔雪:“那你到底想說什麼?”
“只是確認,你是不是‘知情者’。你不用問,我可以立即解釋所謂的‘知情者’。”傲邪情怡然靠在靠椅上:“這是個漫長的故事,你可以找個舒適的座位坐下,慢慢聽我講完——”
“她的話……似乎有某種力量。”閔雪心中忌憚,轉身欲走:“我對故事不感興趣。”
傲邪情卻依然繼續著:“這是一個關於,一群人四處旅行,卻又永遠難以停止的故事——”
此時閔雪正在往外走去,但不知不覺的,她已經放慢了腳步。
“漫無止境的旅途,在生與死的絕境中不斷變強,然後再在無數次重啟中來到下一個陌生的地方。”傲邪情的聲音似乎擁有魔力,使四周的守衛也不禁側耳傾聽。
閔雪在走出大門前停步,回頭道:“你在說什麼?”
傲邪情呵呵一笑,嘴唇彷彿帶著血,凝結出另一個逃亡者的人生總結:“旅途的漫長和殘忍,猶如輪迴,但目的地卻虛無縹緲。巡迴人性的理由開始漸漸模糊。在這團迷霧的層層偽裝之下,還是被人逐漸發覺了這趟旅途的目的。”
“你在說什麼?”閔雪快步回來:“你在說我們?你在質疑測試員的目的嗎!”
“不不不,這不是質疑,而是傳訊。”傲邪情微微一頓,繼續道:“真正的旅行者,已經毀滅或逃亡。死的是弱者,逃掉的才是旅途中真正成為強者的人,因為強,所以有資格瞭解真相,又因為真相的殘酷,才選擇脫離旅行的隊伍。所以到最後,只剩下1個一知半解的‘知情人’。”
閔雪似乎想要質疑,傲邪情則繼續道:“而這些知情人中的某人終於察覺了前人發掘的真相,但他也不出意外的選擇了逃亡。但是——他不能將真相這樣帶走。秘密需要有人知道,才是秘密。”
閔雪焦急道:“秘密是什麼!旅途沒有終點嗎?測試員的目的不是拯救世人嗎?這是榮耀嗎?這不是榮耀嗎?”
“嘿嘿……”
然而,傲邪情的話卻戛然而止。
閔雪抽出了身邊護衛的細劍:“快說!為什麼不說了?”
傲邪情嘻嘻笑道:“因為你想聽啊。”
她就是這種不願聽時願講,有人想聽時又啞然不語。
“賤——”閔雪正要罵出口,外面轟然一聲巨響。
外面出現了變故,閔雪立即出門,大門卻被人從外面開啟,正是處長V。
他手臂上顯然受了傷,渾身汙垢,身後帶出去的下屬也都狀態狼狽。
閔雪:“處長——我們——”
“你們撤離。”他往後掃了一眼傲邪情,拍著閔雪的肩膀:“幹得不錯,把她解決掉,準備轉移。”
V帶人離開了這裡,一反往常的悠然態度。
“解決掉……”閔雪帶著疑惑看向傲邪情。
V走後,外面巨響不斷,隨之而來的是一場巨大震動,事務處的處長不愛打掃和修繕,這樣的老房子根本無法承受這樣大的衝擊,牆壁和天花板上裂痕猶如閃電一樣擴散。
天花板開始崩塌,眾人迅速撤出了總部。
就在無數塊大石落向傲邪情的時候,閔雪乾脆閉上了眼睛,等塵埃落定,回頭對屬下命令:“你們去和處長匯合,他似乎還缺少人手。”
“是。”
眾人急忙撤離,閔雪在原地等了很久,才扒開廢墟。
碎石磚塊裡面的三枚巨大冰柱撐起了一片空間,傲邪情在其中灰頭土臉,但卻安然無恙。
傲邪情皺眉道:“衣服弄髒了。”
閔雪把傲邪情從裡面拉出來:“沒有地方給你換了。”
…………
此時,角鬥場中央竄進了數人,刀光激烈的閃起,場上的戰鬥如同幾個小太陽在彼此燃燒能量,驀然的爆起陣陣滔天的氣浪!
場上觀眾不僅沒有離席或質疑,反倒全都在聚精會神地觀看,甚至還有人大聲喝彩。
因為場上戰鬥人有“1”之中的二郎和星南,其他人則是公會事務處的戰鬥人員。
往屆段位賽結束後,如果裁判來了興致,或許會附加表演賽,這條規則讓這場戰鬥備受矚目,場下觀眾完全不知道,場上已經是殺氣肆掠,沒有人以比試的心態在戰鬥。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二郎右手捏著血紅色的鞭子,左手是一柄勾狀的彎刀:“果然是你這傢伙在暗中製造障礙——”
與二郎、星南對立的人,正是公會事務處的處長V。
二郎帶走樂菱四人,投鼠忌器,不能殺人滅口,但卻從他們口中問出了傲邪情才是掌握真相的人。然而等他們找到朱雀旅團的時候,那裡只剩一個手足無措的藥劑師艾麗。
二郎星南在昨夜觀戰的時候就看出了神秘人的身份,當下直奔公會事務處總部,正被從那裡出來的處長攔住。
處長冷笑道:“不用打了吧?人我已經殺了,線索斷了,破臉也無意義。不妨就當做表演賽,到此為止如何?”
星南性格沉穩,考慮到此時的確破臉無益,再打下去也沒有任何價值。
正要建議二郎妥協,此時二郎已經甩鞭衝向對方:“混賬!”
血浪滾滾,二郎無愧於史詩級的頭銜,揮鞭一掃,瞬間清空一大片,隨即向著來路殺出!
“你!”
看對方上手就殺了自己大部分手下,暴怒不已,此時周圍的事務處成員察覺到了情況不對,立即趕來支援。
二郎一馬當先衝在前面,從人群之中閃避突進,直取主帥。星南緊緊跟在她的身後,與二郎合成一個小小的雙人陣位,往前急衝!
這是史詩級測試員的正面衝鋒,沒有任何人可以擋住這雷霆一擊,眼看著岌岌可危,一聲龍嘯起處,雪亮的骸骨,劃破了雙方殺意,眾人突然被一陣龍骨形成的衝擊震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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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邊人都折返停手,向一旁看去。
左慈渾身披掛,已經是戰意勃發:“我無意阻止你們,但想問一句,我的後生,我的成員,在哪裡?”
二郎和雙方同時指向對方——
“在他手上!”
“在他們手裡!”
左慈嘴角一抽,微微做個手勢,身邊人立即布成戰鬥陣位。朱雀這一組人或許平均水準不高,但左慈此時已經是版本內最強前鋒,與左慈正面一戰,根本難攖其鋒,手臂上還被刺穿了一道傷口。
二郎跟公會事務處彼此剋制忌諱了好久,現在是一刻也不能忍,嘿嘿一笑,指向臺下某處:“你的後生,四個,往這個方向可以找到我的休息區,你可以找人去尋。”
皺眉,暗道不妙:“傲邪情,殺得早了……”
另一方面,左慈看向:“你呢?家裡的廚子說,是公會事務處的人劫走了我的人?”
別無他法,能拖一刻是一刻,只能硬著頭皮道:“在總部,你可以自己去看……”
“哼!你們繼續——”左慈帶著人一停不停,立即迴轉,先去找人。
經過這一插曲,二郎和星南的攻勢受阻,而公會事務處的人越來越多,已經有上百人圍住了這裡。
冷然看向這兩人,怒喝一聲:“殺了!”
上百人如潮水一般從四面八方圍攻過來!
“統統上!不要留情,他們是違逆事務處的叛徒!”嘶聲大吼:“為了多數測試員的利益,把他們消滅掉!”
然而史詩級高手都是無法以數量衡量的超級強者,角鬥場的舞臺上已經完全成了一個血肉磨盤!二郎和星南兩人高呼酣戰,兩位史詩級的測試員,在絕境中迸發出來的戰力,是這群比武場上見不到的地獄景象,讓所有見到的人幾乎都為之膽寒!
“怎麼回事?”
“好像不是比賽?這是表演賽嗎?”
“不是啊,怎麼見血了?沒有保護狀態嗎?”
“廢話!這麼重的招顯然是直接破了保護狀態,場上這不是廝殺啊?”
“為什麼?”
四周觀眾完全陷入了迷亂之中。
“啊……”場上不少人發出高聲慘叫,引得臺下觀眾也隨之驚呼。
星南的重拳震的對手四分五裂,二郎的皮鞭則猶如切割機一般橫掃著戰場;然而公會事務處組織龐大,手下測試員如潮水般奔湧上臺。
臺下的觀眾則正在猶疑要不要出手阻止,夠不夠本事上臺拉架。
“到底……怎麼回事?”
左慈則是分頭去找,一邊找到了被帶走的樂菱、承明晨、秋山隱、良寬,另一邊,則只看到一片廢墟……
左慈深呼吸一口氣,拉弓,失骸,坐上飛龍前往戰場:“真是連死字都不會寫的東西。”(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