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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回 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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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層頂樓的大廳裡,一群人似乎等候已久,除了閔雪,還有朱雀成員。

見到左慈安然無恙,紅丸正想哭兩聲,帝子朱直接就戰戰兢兢跪在左慈面前,忍著哭腔:“我……只顧自己……逃出來了……”

氣氛瞬間不太對勁,左慈尷尬的看了看四周:“你別這樣……”然後狂對紅丸打眼色。

紅丸很識大體,急忙扶起帝子朱:“左慈哥哥沒事呀,帝子大人起來吧。”

阿朱吸溜著鼻涕,站到了左慈身後。紅丸溫順的笑著,也站到了左慈身邊。兩人都同時看向甜橙——

“這位是……”

左慈簡要說明:“我被雪崩衝到了海里,是被她撈了起來。”

“謝謝。”

“萬分感謝。”

甜橙本以為左慈或許是一個低調的厲害測試員,卻沒想到,他居然是大名鼎鼎的朱雀團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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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朱雀旅團,左慈其實只能算是甩手掌櫃,而真正讓旅團步入正軌的,是老舞。

在左慈主導南海攻略,將朱雀旅團的名頭打響之後,老舞就開始培養艾麗的製藥技術,並且將這種可以獲得經驗加成的香料藥劑形成大規模生產。銷量遠比想象中還要好,就算沒有收益獲取率加成,味覺料理對人的吸引力都是相當巨大的。

於是,朱雀旅團以攻略能力和獨門技巧迅速在眾多公會之中成為了焦點。而且他們的煉藥技術,使之在整個測試員界都有了極為重要的地位。而且最傳奇的是,這個公會極為低調,外銷產品從來是委託原住民販賣,自身的成員從不露面。

在一般測試員眼中,能見到朱雀的任一成員,都夠吹好幾個版本了,何況讓朱雀的團長帶著自己挑戰高塔晉級賽。

“竟然是……朱雀的團長。”

在甜橙眼中,左慈的矮小的背影,突然變成了一座山壑,顯得深不可測。

阿朱和紅丸分握著她左右手,誠心答謝:“多謝你救了團長,他是因為我們失誤才落難的,幸好……”

“呃……”兩個朱雀成員這樣誠心答謝,甜橙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應,求助般看向左慈。

另一邊,左慈目前則沒有時間回應甜橙,他正在和老舞瘋狂交換眼色,並在閔雪的眉頭擰成繩結之前有了結果。

左慈對閔雪伸手:“我叫左慈,初次見面。”

閔雪一臉懷疑:“左慈……”

“對,沒錯,初次見面。”老舞乾咳兩聲:“咳咳,這位是……是我們朱雀的新任團長。遙光前輩在第三章公測後就前往了另一個伺服器,朱雀方面,委任了左慈先生擔任團長。”

閔雪俯視著左慈的頭頂,更加懷疑:“朱雀旅團在第三章專家模式中立下了大功,怎麼會讓一個……新人當團長?而且我感覺,這個左慈跟遙光似乎挺相像的……”

“錯覺。”

“錯覺。”

兩人一口咬定這是看走眼了,讓人更加覺得欲蓋彌彰。

“哼……”閔雪深表懷疑,卻又沒話可說:“隨便吧……”她來這裡是有其他事情,不能總把注意力放在閒話上:“我只負責你們的公會建立事務,至於團隊結構變動,是你們自己的事。我來這裡是判定你們的作弊嫌疑——”

左慈和甜橙都是大驚:“作弊?”

閔雪:“我收到匿名投訴,目前在高塔獲得49連勝的左慈,欲以外場交涉手段壓迫50層樓主放棄戰鬥,以此維持50連勝紀錄。有沒有這回事?”

“啊?是誰這麼無聊——”說到一半,左慈已經想到:除了50層樓主,誰還能這麼無聊?

他應該是在49層樓主失敗之後,找人通知閔雪有人作弊,然後趁這個機會決一勝負,如果他贏了,自然就無所謂,一旦他輸了,閔雪就會像現在一樣介入調查。等事情鬧大,他的敗績就有藉口不了了之,保全自己的顏面。

左慈不禁嘆道:鎮武真是越來越陰險,而且也越來越沒出息。

沒有真才實學,卻貪戀著不屬於自己的地位和權力。在面臨挑戰和責任的壓力時投機取巧,最後還是會穿幫丟人。

左慈回頭看了一眼10號挑戰室,冷笑一聲,又指向大廳裡的顯示屏:“不是有轉播嗎,你可以自行檢視,我是否透過了場外因素交涉獲取勝利。”

“剛剛的戰鬥場景,在轉播過程中似乎出現了某種干擾,畫面是這樣的……”大廳轉播間,畫面內容像是高度近視的視角,完全模糊一片,什麼都看不清楚。

左慈嘴角直抖:“鎮武這傢伙……”

朱雀的參謀腦子很好使,過腦就知道這一切巧合都是人為的,對閔雪道:“那麼,雙方可能會對戰鬥過程各執一詞,這樣無從查起。我建議上一場可以不作數,在有公證人的條件下再比一次,這樣對雙方來說都更公正,閔雪小姐覺得,這樣可以嗎?”

閔雪被搶白,只好點頭:“那麼,這件事記你們雙方各自一警告,第二次比賽,交由五十層的交戰記錄員即可。”閔雪轉身欲走,卻又多看了左慈幾眼,這才從升降梯下去。

城管走後,左慈看向老舞一眾:“我就在想,我玩這一拳超人的梗,你這個原版禿頭怎麼也得找過來了……”左慈看向朱雀為數不多的成員,問道:“踏浪和小迪呢?”

老舞:“去辦事了,這裡的比賽先放下吧,我有要緊事等著你回來呢。”

小迪和踏浪這個所謂“去辦事了”,就是去看管傲邪情,這傢伙顯然最近和DK有什麼動靜,這邊人來接左慈,那邊不能就那樣把她撂下。何況這個世界的真相越來越近,老舞自然得小心在意,趕緊請左慈回去。

“誒?”左慈問道:“差這一會兒嗎?”

“倒也不差……怎麼?你還要去打?”老舞拿出一個手環:“朱雀因為攻略貢獻度很高,我已經把公會等級升級為【一流】,在角鬥場有自己的席位,不用經過高塔篩選。”

左慈神情不悅:“可我一點都不想讓那種傢伙稱心如意……”

老舞跟他相處這麼久了,知道這人大事不亂,這種小細節就一點忍不了,只能遷就道:“你速戰速決。”

這邊的鎮武樓主剛回房間躺下,立即就被通知前往挑戰室。

“幹嘛?好不容易料理了一個,怎麼又有人爬到五十層嗎?”鎮武氣呼呼開門一看:“又是你!”

左慈豎著中指:“沒錯就是我,受死吧,你這垃圾!”

…………

高塔下,有兩人並肩而行,都是一般的面帶微笑,口中不是攀談兩句——因為離左慈歸來,就只幾分鐘的時間了。

他們身後遠遠尾隨著兩個人。

小迪:“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啊,太遠了……”

這兩人接到指示監視傲邪情,尤其是她和DK接觸時。可這兩人並沒有在意料中的偷偷接觸,而是光明正大地互相走訪,還四處散步。旁邊有DK的後生保護,小迪和踏浪只能被隔在遠處。

踏浪:“這還不簡單?我馬上給你解決……”

小迪滿臉不信任:“我感覺,舞哥安排我們倆來幹這麼重要的事,顯然就是碰個運氣,壓根沒打算我倆有什麼建樹。”

踏浪神情肅然:“何以見得?”

“你一個重灌牧師,我一個治療牧師,你走強化流,我走恢復流,這種跟蹤偷聽的事兒顯然也該讓小紅丸或者掠影來幹的,交給我們的結果就是——人家都上街聊天了!我們居然只能幹看著。”

“哦?”踏浪這個人平時不正經,重要時刻總是靠得住,所以偶爾會給出相當的點子,只見他沉思良久:“其實,情況不至於這樣糟糕,還可以改善一下。”

小迪側耳聆聽:“說來聽聽。”

“比如……”踏浪看著街角一家店面:“你看那棟房子。”

現在測試員們所處的地區是天空之城,所以房子大多都是空中建築,這家小咖啡店浮在空中,由於店面很小,彷彿推一把就能移走。

小迪一愣:“難道我們要利用那棟房子接近他們!?”

“哼哼……”踏浪微微一笑:“既然偷聽不到,不如直接去放鬆一下。”

“我去你大爺的!”

踏浪自行進了店門:“總之,我有點兒渴了。坐下喝杯咖啡至少能改善目前的狀況。”

“只改善了你自己的狀況好嗎!”

踏浪凝視著小迪:“這難道就不算改善嗎?”

“呃……”

遠處,傲邪情對DK道:“約定中要等的人就在前面這棟高塔的五十樓,不過一刻鍾,他就會回來了。”

“我知道……”DK看到尾隨未果的兩人徹底放棄,才看向傲邪情:“可以了,你問吧。”

“呵,”傲邪情呵呵一笑:“我問,你就答?”

“哈哈哈,是的,遙光既然真的回來了,那我也就只能告訴你。”DK為什麼要拖到現在才說,那是因為直到現在,他才不得不說,DK憨厚地笑道:“不過你這麼聰明的人應該清楚,遙光只要不出現,我走前必會殺掉你——”

傲邪情恍若不知:“哎呀,是嗎——”

“真變態呢……”DK也發現了,此人以犯險賭命為樂,笑道:“如你預料,我已經準備脫身了。問吧,不過你要清楚,這些秘密,曾逼死了不少測試員,你——”

“公子爺不是測試員,因為,我比測試員厲害得多……”傲邪情微微一頓,問道:“你要去哪?”

“哪都可以,只要不在終章的活動範圍內。”傲邪情並不插嘴,容他繼續說下去:“終章的一個用途,是將本次‘遊戲’的最終排名確定下來,而另一個作用,或者說主要作用,是讓此次‘位面旅行’的所有人集中起來,方便下一次旅行開始。”

“所謂‘位面旅行’?”

DK回道:“不過是本人的說法,其他測試員對這個‘遊戲’有不同的命名方式,記得,二郎就把這些地方叫做‘異界’。作為原住民,你應該清楚,我們這些外來者其實……”

“是從你們生活的地方,侵入這裡的。”傲邪情僅用自己這個單一位面的知識,簡要地概括著:“‘你們’來也匆匆,似乎沒有目的,殺人後可以掠奪死人的氣運,殺的夠了,去也匆匆,就準備好大軍撤退。一番橫空出世,又一番消匿無形……簡直像是,傳說中的域外妖魔。”

“原住民有自己的歷史、靈魂、文化、人性,更有我們所欠缺的喜怒哀樂。所以,這就是現實世界無誤。”DK的笑容中後許多淒厲:“真正厲害的測試員,是很敏感的。我們早就覺察到所謂‘遊戲’,應該只是在另一個文明之中掠奪和殺戮的藉口,我們卷走各個文明中創造的寶物、武器、力量,以及最重要的:人性。”

傲邪情語出譏諷:“你們可真是喪盡天良啊——”

“所以‘我們’才會趨向於用和平攻略的方式融入這些世界,更有效率、更人道,也能獲得更為豐盛的報酬。唯一的弱點在於……”

傲邪情截斷道:“武學一道,觸類旁通——你們動情的弱點在於,無情道能純粹,有情道會迷茫。你們會被原住民的心智和行為所打動,就像他。”

“測試員本身的攻略行為,是殘酷且毫無人性的……”DK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遙光、二郎、前代掠影,我們‘1’經歷的最多,所以我們的經歷一樣,未來也是一樣,結局一樣。我會選擇逃亡,他到最後也會選擇離開。我會遷就你,是因為,我希望你能讓他停下……”

“哼哼……”傲邪情笑而不語。

DK一愣,悠然笑道:“呵呵,是我奢求太多?你有本事讓他停下,但你的目的,卻是讓他疾馳不休?”

傲邪情不屑於回答這種顯而易見的問題,繼續問道:“所謂‘位面’我已經明白,你們是某種凌駕於我們之上的存在,自稱為‘外來者’,你們潛入旅程之中,依靠旅途內的給養(殺戮),以此獲取你口中的——”

“——人性。”

傲邪情:“那麼你這次離開的目的地呢?”

DK神情冷漠:“明知故問……”

傲邪情早就已經猜到,在接觸百里半的瞬間就猜到DK的目的:“你很清楚,你不能反抗我……”

“那位百里半,不用猜名字,光從內息、步伐、吐氣,雖然你調教的不錯,瞞得過明眼人,卻瞞不過我一個盲女,我聽得出他通曉內功,絕非什麼測試員。”傲邪情是江湖中的大人物,測試員的來歷她點不出來,江湖中人卻是一抓一個準:“百里半,白是‘魚’字拆成的,加上後面的‘裡’,就是“鯉”,半取諧音斑,還原他的名字,就是斑鯉:‘錦、紅、斑、白’四大廷衛之一。也就是說,三個月前……你收留的人,是武陵王族。”

而他為武陵人動了思緒,想退隱的目的地,自然就是武陵。

然而傲邪情在武陵的影響力太大了,所以,DK在收到傲邪情的暗示之後,就只有兩個選擇:殺人滅口,或共享秘密。

若要滅口,朱雀是傲邪情的後臺,投鼠忌器,DK沒有選擇的餘地。

DK:“所謂‘遊戲’,其中的秘密你已經知道了……”

傲邪情微微一笑,拿出一柄摺扇交給了DK:“去吧,此扇,保你一家不染江湖仇殺。”

DK伸手接過,沉默良久,低頭鞠躬:“感謝。”

傲邪情微微後撤一步,避開他的感激:“公子爺向來不信人情這一套——作為交換,再問一個問題,當然,你我公平交易,這一問不答亦可。”

“我會回答,請問。”

“據公子爺推斷,你急著在這個版本逃亡,是因為你知道下一個遊戲。”傲邪情低聲問道:“下一個【遊戲】,或者說【位面】,是什麼?”

“《Playerunknon's、Battlegrounds》”這個遊戲對測試員來說,意義重大,DK的背後已經被冷汗浸透:“絕地求生,又名:大逃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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