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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回 耐人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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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子朱:“只有龍魂耗盡,我沒有受到致命傷。身體狀況……能感覺到——我在水下。”

“水下——”

眾人看向水裡,以左慈的防禦裝備,這麼高下去的確不至於即死,何況裹在冰雪裡不會形成過大衝擊,只要解決頭上的冰雪壓力就能活下來。

這樣的話,在水中躲藏的確是正解。

DK建議道:“那就——等吧,沒準兒他過一陣就上來了。”

朱雀當然也是這個意思,他們不可能撂下旅團長自己跑路,何況左慈還是為了他們被埋在水裡的。

帝子朱坐下休息到可以行走的狀態後,拔劍下水。

老舞:“幹什麼?等左慈上來就可以了。”

“哦。”帝子朱敷衍一句,噗通一聲,徑自下水。

她和傲邪情是一類人,不服管的一類,無論好意歹意,只在她們自己心裡才有標準,所以帝子朱不會聽話。而兩者的區別是,阿朱會為了左慈不顧一切,傲邪情則會為了他不擇手段。

帝子朱下水後,紅丸似乎也想下去:“參謀哥哥。”

老舞摸著光頭:“最多三小時,不要在下面待太久,還有,你策應一下她。”

“好的!”紅丸背上弓、箭,拿上薙刀,直接下水。

第一天的尋人,一無所獲。

雪崩的規模太大了,像是一座山倒了下來,要在這座山裡找點兒東西,很難。

等了五天左右,承明晨對DK道:“不能再等了,我們會遲到的。”

小迪:“遲到?”

樂菱解釋:“【最後的角鬥場】是測試員的宴會,大家都會聚集在一起形成擂臺。高名次的人,能在下一次‘遊戲’中獲得一些加成——”

老舞:“比如?”

百里半:“將趁手的道具,帶到下個遊戲中……”

能將這個遊戲內的關鍵道具帶往下個遊戲,就相當於在前期能獲得更大優勢,所以才會有那些公會的特殊優勢,如【ZION】公會用空間道具卡出任務物品的“時空盜竊”法。還有【朱雀旅團】增加收益率的香料藥劑所需要的藥材種類。

公會、乃至於個人,絕不可能將一個世界裡的優勢擴張到另一個世界裡去,而【角鬥場】就是他們重要的過渡任務。

老舞推測:“而這個活動,是有參加時限的?”

DK:“所以,我建議你們直接到天空等他。因為角鬥場活動……是全大區活動。”

意思就是,無論在哪個區,都一定會在這裡匯合。

DK繼續道:“而以遙光老哥的本事,就算是相貌變了,ID也會根據他的戰績讓所有人看見的,到時候想瞧不見他都難。”

老舞:“左、遙光……很常贏嗎?”

二代點頭:“肯定,【光影組】是歷屆角鬥場活動的雙人組冠軍,蟬聯17屆,難以超越。”

DK神色一滯,似乎說錯了什麼話,笑道:“不過就算只有遙光一個人,單人賽的名次也不會低。總之沒必要繼續等,我們可以直接去角鬥場找他。必然會在。”

老舞這邊自然也同意,因為帝子朱在這五天裡沒有休息過,一直在水下行動,看得出她狀況已經相當差,瞧在左慈的面子上也不能這樣為難新人,所以老舞原原本本跟她說明了這件事。

帝子朱原本不想同意,但紅丸是個很體貼周到的女孩,不僅考慮到阿朱的狀況,而且從個體實力上來看,目前左慈的實力要更強,阿朱這樣不眠不休的找,不過是增加左慈的疲勞而已。

紅丸勸得阿朱只好點頭,這樣一來,朱雀和DK一行人就出發登山,前往通天塔。

通天塔在大陸各地都有修建,從地底通向天空,有個別的也通向海底。武陵國的通天塔是這片大陸的神秘建築,它位於冰天雪地之中,黝黑的塔身高聳入雲,看上去,它的頂端隱藏在縹緲的雪霧當中,但實際上,目力所能夠看到的部分,還不及它整體的十分之一。

爬塔的時候,朱雀心事重重,氣氛冷淡,僅有腳步聲迴盪在塔裡,實在過於無聊,DK果斷開始尬唱,遭到眾人無情抵制。

老舞想起一件情,突然對DK道:“DK先生。”

“咳咳!”DK差點被口水嗆死,抖擻精神道:“有有有有有有、有事嗎?”

“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

DK一行人都是心臟砰砰直跳,因為剛剛那手“地雷崩”,是害朱雀團長失蹤的最大原因。

“問我……什麼……來著?”

“為什麼——”老舞思索良久後,回道:“為什麼‘1’都在找你?我們三人因為‘二郎’小姐的委託來找你,我們的團長,出於某種原因,也在找你,為什麼?”

DK聽見這一問,彷彿比聽到“雪崩”問題還要緊張。

不過他神色只是慌亂了一瞬,昏暗的塔內,他很快調整了心緒:“因為大家很不容易擠在一個遊戲裡面吧,想見見面,不是很正常嗎?”

他又補充道:“不過角鬥場來臨,我和二郎、遙光他們很快就會見面了,到時候再詳談吧——”

老舞聽得出他在敷衍,因為二郎當時的語氣和神態非常嚴肅,不可能是想見面敘舊。但事實如他所說,到時候二郎和左慈會親自見到他,也就不再言語。

傲邪情雙眼失明,所以聲音在她耳中,是有各種顏色的。聽見DK的回覆,傲邪情已經明白了七八分,喃喃笑道:“看來有意思了……”

通天塔共有一百層,每一層都有獨立空間,這附近沒有怪物,應該是被前面透過這裡的測試員給清除掉了。所以一行人通行無阻,爬到後半段時,已經天色漸晚,本就光線不足的高塔內部幾乎伸手不見五指,一行人就在塔內宿營休息。

後半夜,輪到DK值夜,DK看著火光,腦中思索著後面的打算,臉上露出安適的微笑。

“在想……什麼好事?”傲邪情裹著毯子來到他身後。

DK笑得臉上肥肉直顫:“沒什麼,也不算好事啦……哈哈……”

傲邪情開門見山:“失蹤的那家夥,一直在找你。”

DK笑道:“我身正,不怕人找,再說,他無非是因為你的兩句謊話才對我的行蹤——”

傲邪情:“嘿嘿,我妖言惑眾,你倒越發輕鬆了……”

“我哪裡輕鬆——”

言多必失,DK失言了。

他的態度,一直很輕鬆。或者說,他從未因傲邪情的謊話而苦惱過。因為傲邪情的謊話,從某方面來說,挽救了他的名聲。

傲邪情的確在所有測試員耳中顛倒了黑白,汙衊DK背叛攻略集團,但實際上——

“公子爺,慣於說謊,但能夠妖言惑眾的謊話,僅有三分假。”傲邪情轉到DK面前:“那七分真,要不要公子爺一併說了?”

DK頓時一頭冷汗。

傲邪情:“當時,是誰……收留了敵人?才讓公子爺找到了可乘之機?”

DK:“唔……”

傲邪情繼續道:“三個月前的攻城事件,你曾收留過幾個敵人,那幾個人之中,有一個追隨你成為了測試員,其名為——”

她背後突起一人,虎爪捏住了傲邪情的喉嚨,微一用力就能扭斷脖子。

傲邪情不以為意,小聲道:“名為——百里半。”

背後掐住傲邪情脖頸的人,正是百里半。

百里半:“殺了?”

DK苦笑搖頭:“她不是敵人,與我不在對立面上。”

當時各為其主,DK為測試員戰鬥,而傲邪情則是為江湖勢力用計。

傲邪情混入測試員內部,利用DK收留敵人的訊息,放出武尊派後防空虛的任務目標。DK果然以此制定戰略,但向大部隊傳訊的斥候被傲邪情帶人幹掉。於是以結果看來,DK防守的防線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下突然崩潰,加之DK為敵人背叛的訊息喧囂塵上,他才被蔑為了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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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比一個人偷了東西,卻被一個人盡皆知的騙子汙衊偷東西。所以DK反而輕鬆了許多。

當然,這一切都過去了,而且其因果放到現在來看,已經毫無意義。

傲邪情點頭微笑:“沒錯,我們不在對立面上,你的把柄對公子爺來說沒什麼意義——我的目的與你也沒什麼關係。”

DK:“那你想知道什麼?你……對了,你的目的只有朱雀的團長。”

傲邪情:“所以,我需要知道,他為什麼要見你?”

“你對他倒真用心,測試員收納強力的‘原住民’為隊友不少見,‘原住民’死賴著測試員,更是從所未見。”DK嘆了口氣,回道:“他找我的原因,是因為1之中,每人都保守著一定程度的秘密,事關‘遊戲’的秘密——你聽得懂嗎?”

“聽不懂的話,公子爺還能混進你們之中?”

傲邪情為了瞭解情報,抓了不少負責後勤的測試員沒有殺,而是定期拷問。否則傲邪情無法扮演的如此內行,連左慈也沒有質疑過她是原住民。

DK點頭道:“就是這樣了,關於‘遊戲’的本質,活下來的老手們都或多或少察覺到了一部分端倪,我們這些老資格總要匯聚一次,把真相拼接起來。至於‘遊戲’話題是什麼……與你沒有太大關係。”

傲邪情聽得連連點頭:“嗯嗯、不錯,都是真話。不過,你應該明白,我要問的不是這麼宏大的故事。而是——這個版本之後,你要去哪?”

左慈和三人組都被告知:【要在第三章結束之前見到他。】那就可以推測出,第三章之後,他就帶著他的秘密消失了。

傲邪情:“你的同僚們相信你會和盤托出,所以並不攔你去路,只是託人與你見面。只要你肯轉達這個秘密,其他人便會對你的去向視而不見。看來他們知道你的目的……的確是背叛測試員,而這個秘密,你似乎一點都不願分享出去。也就是說,你的去向,和這個秘密有關係……”

DK渾身彷彿墮入了冰窟,他甚至動了殺機要殺人滅口。

百里半依然抓著傲邪情的脖子,只要DK有這個意思,就能瞬間扭斷,然後死不見屍。

傲邪情卻泰然自若:“不要搞錯,公子爺的目的,與測試員的未來如何,毫不沾邊。這個秘密或許與你有關,但你這個死胖子與我無關。”

因為傲邪情需要知道這個秘密,她要控制住她的玩具。而非為了控制住這個嘻哈說唱的胖測試員。

“我明白你們的想法,大家都是能夠創造千般可能的生命。古靈精怪的密謀,天馬行空的目的,測試員與原住民,本就是一體——”DK笑了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

傲邪情正皺眉時,DK補充道:“既然你的目的在於朱雀團長,那麼——我就在他回來之前告訴你吧,可以嗎?”

傲邪情冷哼一聲:“小聰明。”

裝睡偷聽的老舞心中暗罵:“這些傢伙……怎麼精成這個樣子……”

這樣一來,連調查DK的老舞也被綁票了,因為這兩人達成了協議,共享了一個秘密。這個秘密到時候會落在傲邪情身上,她進入朱雀的事實就算敲定了,連左慈都只能認命。

老舞對【1】所持有的秘密,其實非常在意,因為他也獨自調查了許多情報,有關於“遊戲”這一存在的意義。

尋回人性是目的沒錯,但要把這個過於真實的世界強硬的說成是“遊戲”的確過於牽強。

按照老舞的推理,這些“遊戲”應該就是現實世界,因為一切“任務”、“視窗”、“訊息”都太過簡陋,這比1世紀的終端遊戲做得還爛,怎麼可能是數百年後的高階遊戲。

所以,這些提示只是讓人誤解這一切為“遊戲”,而所謂“玩家”的確是為了尋回人性的某種存在——高位面存在!

左慈當時在系統的一些疏漏中想過人性的問題,但他戲言“輪不到蠢人想這些”,不幸言中:老舞必定會深究此事。

老舞:“感覺真相就在DK身上,1之中的部分人也擁有秘密的知情權。可惜左慈不在這裡……”

前身為遙光、現下為頂尖測試員,如果左慈在場,一切都會變得很簡單。但他不回來的話,傲邪情就絕不可能鬆口,真相也再不會有進展。

或許是被發現了,或許沒被發現,總之是一夜無話,第二天,DK和傲邪情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老舞除了已知的情報,什麼也沒偷聽來,白瞎了一個晚上的裝睡:“唉,耐人尋味……”(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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