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眼前的景象，讓我久久不能平靜。
這個被障眼法蓋住的溶洞裡面，有著大概十多個透明的玻璃罐子，裡面裝著一些不知道是什麼的溶液。
而在這些玻璃罐子裡面，赫然出現一張張的人臉。
這些人臉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因為這些都是爺爺的臉。
這是什麼東西？
在這一瞬間，我感覺自己的世界觀正在崩塌。為什麼會在這裡出現這麼多爺爺的臉？
還是說，那個陪我一起長大的爺爺，其實是假的，是虛構出來的。
我不能接受，我楞在原地一動不動。
“怎麼樣，看到這些，你有什麼想法。”
陳老也走了進來，張鈞和李曉柔並沒有進來，他淡淡地開口問了我一句。
“這……這些都是些什麼東西啊？”我指著罐子裡的人臉問道。
“唉，你爺爺是什麼都沒有跟你說啊。但是這些都是你們家的宿命，這對你來說，似乎是太殘忍了。李二爺總是想著把所有的東西都攬到自己的身上。”陳老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陳老你是知道些什麼嗎？能不能告訴我？”
我感覺自己完全不能接受，從村子出事開始，到現在，我對這所有的東西，都是一無所知。
爺爺要幹什麼，我要幹什麼。
我像一隻無頭蒼蠅一樣，各處奔波，各處逃命。所有人都在瞞著我，我也不知道我這麼做是為了什麼。
這個時候，我只想知道我是為何要這麼做，我只想知道一個真相。
我已經快要瘋掉了。
“把你手裡的畫卷拿出吧。我是你爺爺的摯友，八門的事情，就由我來跟你說明吧。”陳老並沒有再隱瞞下去。
我沒有再多想，直接拿出了一直貼身放著的畫卷，攤開擺在了陳老的面前。
“八門的由來，就有這副畫卷開始說起吧。”
陳老在細細闡述著……
東有歸墟百川，西有崑崙達天高。
這
副畫卷，就是放於渤海之東的歸墟百川圖。人類的文明時常跟隨著河流的文明而發展的。
這副畫已然是不知道從哪個年歲就開始誕生了，沒有人能考究。
人們也相信，這個國家的氣運，也是跟著這些河流的走向而發展的。古老的君主興師動眾，在河流的源頭，建起了一座鎮妖塔。
此塔立與崑崙山脈的深處。
塔高九十九，身如黑鐵，彷彿一根連線天地的巨柱，高聳入雲，不可見頂。
崑崙山上人煙罕至，終日遍佈積雪，層雲蔽日。
塔身終年覆冰，一年之中，唯有盛夏時可從層雲中略窺烈陽，堅冰微融，可窺得塔身半分。
此塔鎮壓了多數的邪崇，這才讓那個古老的君主在位期間沒有發生過大災，國泰民安。
這位君主身亡之後，繼位的兒子昏庸無能，終日沉迷在美色與詩畫當中。
恰逢天下大旱，有一大能進宮進諫。
那時候大能認為，只是旱魃現世，需要組織人手收復旱魃於鎮妖塔內，才可救天下萬民。
沒人知道鎮妖塔立與崑崙山何處，先帝留下來的百川歸墟圖，就是去往鎮妖塔的地圖。
可是進諫無果。
旱災越發嚴重，可是現任君主全然不管不顧，還加收了稅賦。
民不聊生，最後在農民的起義當中滅國了。
而這副百川歸墟圖，也化成碎片，流落了民間，不知所蹤。
百年之前，國家動盪，這位進諫大能的後代，為了天下眾生，將自己家族儲存了上千年的秘密公佈了眾人。
這個家族的人也有一個名號，叫做神調門。
不過這個秘密並沒有讓當時的領導所信服，不了了知。
但是民間不乏奇能異士，有人注意到了這個守了千年的秘密。
這些人為了國家的氣運和未來，找到了當時的第一任神調門的門主。希望他能出手解開鎮妖塔的秘密，讓國家恢復元氣。
神調門的門主當時正值年輕，自然是血氣方剛，二話不說就當上了八門的盟主。帶領著眾人，找齊散落各地的百川歸墟圖。為的就是為拯救國家出一份力。
而這些奇能異士，初任盟主，將這些江湖有志之
士統合在一起。
分為盜門、蠱門、機關門、千門、蘭花門、神調門、紅手絹、索命門。
但是這八門中人，大部分之前幹的都是些見不到光的職業。
外八行，在古代三百六十行之外，屬於另類，就是不在正經營生之列，看似只有八個行當，但實際上，這八門幾乎囊括了江湖上所有的偏門。
這個時期，也是八門最繁盛的時期。
不過八門的第一次行動有些不盡人意，組織的第一次前往鎮妖塔的行動，幾乎是全軍覆沒。
同行的大概一千餘名的門徒，都消失在了崑崙山當中。
行動也以失敗告終。
沒人知道當時崑崙山發生了什麼，只有逃回來的人，告誡後人，不能前往鎮妖塔。
當時八門並沒有散，還是按照著前任盟主定下的規矩，三年一換，由各個門主輪流擔任。
這便是八門的由來和故事。
我聽完陳老說的這些東西，心情久久不能平復。
心裡所想，也更加複雜了。
“聽完這些，你有什麼想說的。”陳老緩緩地說道。
“也就是說，現在有人想要重新重啟鎮妖塔的行動對嗎？”我問道。
“沒錯，八門走到今天，已經近乎要分崩離析了，有些人就想著，透過鎮妖塔復興八門。可是他們都忘了，我們的前輩是怎麼失敗的了。”
陳老冷笑了一聲。
“那我爺爺，也是八門的人對嗎？”
我問出了我最關心的那個問題。
“沒錯。”陳老深深吸了一口氣，答道。
“你想要怎麼做，是你自己的選擇，但是有些東西是一出生就註定了。李二爺曾經想隱姓埋名，護你周全，但是今天我能在這個地方見到你，就說明，他的算盤已經落空了。你被卷進來了。”他又補充了一句。
“那這些又是什麼？”
我指了指面前的這些容器裝著的人臉。
“人總是有著不同的面孔，李二爺在下一盤很大的棋，他曾經是千門最出色的弟子。我也琢磨不透他想要幹嘛。我只知道，這些是他留下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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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老十分平靜地說出了這麼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