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著月色，我和道袍老人站在外面的樓臺上，李曉柔和小曼已經去幫忙了，這也是他允許的。
開始我還不太明白，陸千山對李曉柔一直都不放心，怎麼可能讓她去幫忙，但是等著她們離開之後，陸爺才告訴我說。
這是他對李曉柔的一次試探。
“如果這一次，她沒有起什麼壞心思，應該就沒問題了。”
“我看人也不是百分百的準確，只能……儘量。”
這話，說的沒問題，我也不覺得有人能夠真真正正的做到，算無遺策，那就不是人了，而是神。
我們都沒有想到，這一次來湘西，竟然會鬧出這麼大的事。
“於修是個強者，但是他有點太瘋狂了。”
道袍老人嘆了口氣，拿著水煙狠狠抽了兩口：“開始我也沒有想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但是後來看他的樣子，我才明白。”
“這傢伙……是要長生！”
什麼！
這不是在扯淡嗎！
長生？怎麼了可能，即便是我見識過這麼多詭異玄奇的事情，仍然也是不能接受的。
但道袍老人卻搖搖頭：“你相信我，他就是這個意思，但於修要長生不是為了他自己，而是為了整個蠱門！”
陸爺告訴我，他雖然不是很清楚，靈蠱到底是什麼東西，但草鬼童還是有些耳聞的。
在蠱門之中，鬼童三卷，正是他們最頂級的功法，也是不傳之秘。
沒有人知道，這個功法到底是什麼時候出現的，但是威力無窮。
“草鬼童，是三卷中的一種，更偏向於草蠱，還有兩個鬼童，但到今天為止，沒有出現過的記載。”
“草鬼童一旦成功，不但滿身是毒，而且幾乎不會毀滅。”
“不對啊。”
我忙道：“您不是說林爺今天的那個鬼門，如果時間足夠的話，可以將草鬼童消化嗎？”
“那是因為於修的草鬼童，還沒有完全成型，如果完全成型的話，那情況就不一樣了。”
道袍老人嘆了口氣，目光遠放。
他說連林耿的鬼門，嚴格來說也應該算是鬼童三卷中的一種，他雖然自己不承認，但道袍老人還是看出了一些門道。
鬼童三卷在他所知道的範圍中，彼此之間都是相互剋制的。
這或許也是除了硬打之外，唯一能夠收拾鬼童的辦法，這是古人的智慧，不管多麼強大的東西，在創造出來之後，總要留一個破解他的辦法。
“所以老林的手段，才會有作用。”
“他真是個天才，於修看來還沒有參透這一點，他佈下這麼大一個局，其實是為了能讓蠱門的蠱術一直傳承下去。”
傳說中，過去的蠱門，有三位長老，他們分別控制著三鬼童，之後為了蠱門其中兩個奉獻了自己的生命。
“在此之後。存活下來的那位長老，就把自己的靈魂和草鬼童合二為一，一直保護了蠱門幾千年。”
“但是到了戰爭年代。為了抵抗外擄，那位長老選擇犧牲了自己，而也是在那之後。八門各自都有巨大的損失，從而走向衰落。”
我明白了。
“照這麼說的話，那位長老應該就可以算是長生了吧？”
“算，也不算。”
在他的角度看來，那位長老雖然一直活到了戰爭年代，但是他就是個行屍走肉，完全不能算是一個人。
即便棲身在草鬼童身體裡，他的靈魂也會受到蠱毒的折磨，到最後除了殺戮之外，其他的什麼都不懂。
“於修應該也是想這樣，但他走錯了路。”
道袍老人的一番分析，讓我明白了其中的因果關係，但是也有一點叫人興奮，又擔憂。
“照這麼說，現在蠱門本身就有練就草鬼童的方法，而您說林爺使用的也是類似的招數，那麼蠱門不就是擁有兩個鬼童了嗎？”
“理論上如此，但是老林會不會成功，我們都不知道。”
頓了一下，道袍老人好像不想就這個話題，繼續下去。
他又給自己添了一袋煙，點燃之後吧嗒吧嗒的抽著。
“現在於修完蛋了，我想下一任接管蠱門的人，一定是老林……”
“過去他對百川歸墟殘卷沒有興趣，現在……”
道袍老人的話語中帶著深深的擔憂，我能理解他，林爺這一次算是暴發出了超強的戰鬥力，雖然蠱門之內的力量被於修消耗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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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應該還有其他的弟子存在，加上他們詭異的手段，要是站在對立面的話，那依舊還是勁敵。
“但是這一切，都要等他甦醒古來之後再說。”
深深憂慮，壓在我的心頭。
頓了一下，我衝他道：“陸爺，您覺得林爺會和我們翻臉嗎？”|
“不知道。”
道袍老人呵呵一笑：“小子，看你的樣，好像有點怕了啊？”
“不！”
我搖搖頭，怕是沒用的，要說擔心肯定有：“我只是不想看到那一天，讓我和林爺對抗，我心裡不好受。”
“那你小子和我對抗，心裡就舒服了？”
道袍老人盯著我，故作生氣的問道。
不過他這話，就說錯了。
“憑良心說，我的陸爺，當初是不是您先對我下手的？”
“我那是為了找你爺爺。”
瞪額了我一眼，陸千山急忙把這個話題也給掩過去了：“說點高興的事，要是老林沒有其他的心思，經過這一次之後，他成為蠱門門主，你身後可就相當於多了一個巨大的靠山。”
“到時候如果還能得到千門的支援……那剩下的事就好辦多了。”
“外八門中。千、蠱、神調三大家，如果要是能全部聯手我覺好像沒什麼是渡不過去的。”
這些話說完，他自己都笑了。
“有點異想天開了，現在千門裡面亂哄哄的，蠱門這才是經受過如此大的損失，還有那個神調門，自從兩百年前他們的老祖宗消失之後，幾乎失去了所有的蹤跡，外八門，凋零啊！”
他的一聲感嘆，我能聽出辛酸和無奈，深吸口氣，我也知道現在不是想太多的時候。
接下起來一段時間，最關鍵的還是要看看林爺，到底會不會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