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主來了,還是和我們之前看到他的時候一樣,臉上帶著面具,不過這次他身後跟來的,是另外一條大蛇。
通體赤紅色,頭頂還有一根獨角,紫色的眼珠,散發著幽幽的光。
“沒想到你會把我招來。”
一見面,蛇主就幽幽的說道:“走吧,我會盡力保護你們的。”
說著,他還衝大長老躬身一拜,就像是見到自己的主人一樣,不過他身後的赤蛇,似乎對大長老並不友好。
“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你竟然還把它帶在身邊。”
“有趣!”
大長老這句話,似乎還有一層什麼特殊的意義,不過我就猜不透了。
反觀蛇主此刻,也是一臉的冷淡,全沒有了剛才的那份敬重。
“我不知道應該說點什麼,畢竟……咱們之間已經這麼多年沒聯絡了;大哥,以後我還是不會來見你的;這是你的世界,和我無關!”
蛇主,竟然是大長老的弟弟?
我難以置信的看著他們,大長老笑了,有些冷峻又惻然的笑容,叫我不寒而慄。
“他是我的親弟弟,這一點毋庸置疑。”
“只不過……他也是我的仇人,不是他的話,我不會變成現在這幅樣子。”
“你們走吧!”
大長老說著,已經轉身而去。
道袍老人什麼話也不說,帶著十名勇士直接出發了。
走出部落之後,我的心裡才輕鬆一點,不過周圍那十名怪異的勇士,看起來實在是叫人不寒而慄。
“你說他們是不是妖精啊?”
張鈞壓低了嗓子,悄悄的和我說道:“小時候咱們看的那個西遊記……你瞧瞧是不是就他們這樣?”
我沒吭聲。
張鈞繼續往下說:“你看那個,象頭,那邊那個臉上好像狼一樣……我就說古人也不會有那麼大的腦洞!”
“不。”
他說的正熱鬧,這邊蛇主忽然開口了,他停下腳步等我們走過去之後,狠狠瞪了張鈞一眼,那目光足以把人逼死。
蛇主告訴我們,千萬不要再說那些話,不然被那些傢伙聽到之後,麻煩就大了。
他們,肯定不是妖怪!
鬼蜮之中的確有妖魔鬼怪,但那些玩意都生活在部落之外,能夠在部落內部生活的,全都是人。
“不對啊!”
張鈞提出質疑:“如果全是人,那他們這幅樣子該怎麼解釋?那有一個像人的!”
“這是一種病……”
話說到這,蛇主臉上多了一層無法言說的暗淡。
這些長相怪異恐怖的傢伙,其實他們都很可憐,導致他們變成這幅模樣的,是外界再過去,無法治療的疾病。
病痛改變了他們祖先的樣貌,而作為後代,他們其中大部分人也都繼承了,血液中傳承的兵變。
“有些時候,我其實覺得鬼蜮這地方還是不錯的;至少可以給他們這樣的人,一個公平生活的地方。”
要是在外面,他們的樣貌,將會是讓他們揹負一生的痛。
“任雲議論,三人成虎。”
“假如是你,要是變成這副模樣,還要聽著那麼多人的指指點點,你能承受住壓力嗎?”
我和張鈞,都沉默了。
假如是我的話,如果沒有什麼牽掛,或許我會選擇自殺。
的確,在別人的指指點點下活著,那種滋味無法描述。
“所以你們幹才的話,千萬別再說了。”
蛇主道:“他們雖然也經常以鬼怪自居,但那不過就是一種迷惑自己的辦法而已。”
“他們為了能夠得到尊重,付出了多少努力,是我們不能想象的。”
說著,蛇主叫來了阿大,就是長得和大象似的那家夥。
“他是這些人裡,最明白事理的,你們問問他,為了能夠成為被部落尊重的勇士,他十五歲的時候,就一個人前往山下,獵取妖物。”
“在部落中,有一頭長者五隻爪子的黑熊標本,那就是他獵獲的。”
“熊妖,在山精中,已是厲害角色。”
“你說他的本事,怎麼樣?”
蛇主說話時,他的眼睛在滴溜溜的閃光,攝人心魄似的。
張鈞一下子不說話了。
“這裡,真的有妖精?”
“是。”
蛇主微微點頭:“尤其是荒山上,有太多強大的東西,大長老這一次,是讓你們去送死的。”
要是送死的話,帶上他,不也是……
不用我開口,蛇主笑了,很淡然,好像看透了一切似的。
“就是這樣,他和我之間有仇恨,所以早就想殺了我。”
換句話說,這一次就算是道袍老人沒有把他找來,之後的某一天,大長老還是會想辦法殺掉他的。
他的話,不免讓原本就壓抑的氣氛,更多了幾分森然冷峻。
但這無所謂,一切都還在我們的掌握之中。
“進山!”
不知不覺,我們已經來到荒山的入口,從這望上去,崎嶇的道路很狹窄,而且肉眼能看到的距離非常短。
大概也就幾百米而已,再往上全都被濃雲遮擋。
“荒山鬼地,各位,先拜祭一下吧。”
蛇主拿出一捆黃香,看樣子是他之前就準備好的。
點燃之後,插在道路的正中間,之後我們正好四個人,左右對半,跪地參拜。其他的勇士們,有他們自己特殊的祭拜方式,滴血入土。
“山上的鬼神,我是您的子民,今天來到這裡,要是攪擾了您的安寧,還請諸位諒解。”
“祈求鬼神保佑,開啟進山的路。”
“晚輩叩拜了!”
三個響頭磕下,當我抬起身的一瞬間,沒想到之前遮擋道路的密雲,竟然緩緩分開了,就像是一隻大手再開啟門簾一樣。
“可以了。”
蛇主看看前面正在撕裂的雲霧,再瞧瞧地上安然的黃香,松了口氣。
自古以來,進山就有進山的規矩。
外面尚且如此,這個地方的規矩就更大了。
其一,有些話不可亂說,比如不能互相稱呼姓名,不能隨便指認山中的動物。
其二,就是絕對不能隨地便溺。
還有其他亂七八糟的,蛇主一共點出十多條來:“這個地方和外界的山,完全不同,所以不要給自己找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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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袍老人重重點頭:“放心你說的話,我們都記住了;但蛇主是你的稱呼,不算名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