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下棺材水中翁,眼睛一看命如風。
這話爺爺之前說過,當時我還很小,根本不懂是什麼意思。
但爺爺不肯講,後來還是我長大之後,有一次他喝多了說給我的。
但當時我不知道,他就是千門之人,所聽著只當是個傳說故事。
棺材在樹下,樹為地之靈,生之機。
屬於萌發之少陽,千年以上的老樹,才為老陽。
但無論是老樹,還是小樹,它們的樹根,埋在地脈之下,理論上可以無限延伸,所以樹根屬陰。
並且樹根還要負責為樹木,吸取地下的養分和資源。
在古人的陰陽觀中,地面以下的都是陰。
所以經年累月,樹根雖然靈氣非凡,但同時也陰騭不已。
包括桃木,都是一樣。
所以棺材一旦出現在樹下,肯定就會奪木之陰氣,時間長了,不但裡面屍體不腐。
甚至還有成精作怪的可能。
水中的甕,只得就是過去,用以鎮壓江河水脈的一種手段。
發明這個手段的,也是外八門之人。
大體就是用生辰適當的活人,裝在大甕之中,然後封口。
直接投入需要鎮壓的河段就行。
處於不同的目的和情況,甕的材質也各有差別。
銅鐵金銀,石木泥陶,都可以。
因為甕中人被投入水中時,還是活著的,必然會滋發出濃厚的怨氣。
而這怨氣,再透過甕本身散發,就成了鎮壓的好物件。
只是這手段,著實殘忍。
不管是樹根下的棺材,還是水中的甕。
都是大兇之物。
遇到了就要倒黴,再親眼看看,都會消磨福源。
更別提去觸碰,據爺爺當時說的,這些年來,除了盜門和神調門,有辦法對付這些東西。
其他幾門的徒眾、弟子,凡是觸及過的,基本上都死於非命。
所以外八門中,才會流傳出那樣一套話。
道袍老人聽我說過,略帶著幾分驚訝。
“沒想到他竟然把這都和你說了。”
“小子,這是你的運氣。”
他這話裡有話的樣子,我實在看不懂。
付春則有些著急。
“陸爺,這麼說,此地就是大凶之地的源頭。”
“咱們怎麼破?”
道袍老人微微搖頭,他的臉色十分陰騭。
“不瞞你們說,其實這東西我也是頭一次見到。”
“千門三秘術裡,好像也沒有對付的手段。”
“付春,不然你看看可有什麼辦法?”
他是地墩子出身,成天也是和屍體棺材打交道的。
無奈,這一次他也搖頭了。
“不成,這樣的東西,我從來都沒碰過。”
“度墩子也有自己的禁忌。”
當時,我們陷入了僵局。
道袍老人這一次沒有強人所難,嘆了口氣之後,他將目光轉到那個小樹苗上。
“一般而言,想要弄清楚這下面的東西,就先得把樹掘斷。”
“張鈞你來幫我。”
道袍老人說著,也不管他願不願意,一抖袖口,雙手攥著長刀就開始挖掘起來。
別看張鈞之前表現不怎麼樣,但是髒活累活他倒是不怕。
可是他才一動手,就被道袍老人喝住。
“別忘樹幹上使勁,你看,這棵樹上的小蟲子,全都繞著樹冠在飛。”
“現在把它砍倒,也許陰邪之氣,沖天而起,這些小蟲立刻就會變成要人命的東西。”
“是嗎!”
張鈞抹了一把汗,心有餘悸。
“就和我一樣,用刀往土上掄,把周圍的土地全都刨開。”
“找到樹苗的主根再說。”
“好嘞!”
張鈞點點頭,兩個人你一刀我一刀的,把小樹苗周圍的地面,沒一會就給掀開了。
可是土地翻開之後的場景,把我看呆了。
這棵小樹苗,看著還沒有一個人高,可是它的根系,竟然大網一樣散在地下,又細又密,也不知道覆蓋多廣。
可是每一條根系,都細的像絲線一樣,根本看不出主次。
“您看,這是咋回事?”
張鈞抹了一把腦袋上的汗珠,直撓頭。
“全都一邊粗啊。”
道袍老人點點頭,不過我看他臉上隱隱微笑,好像是已經知道這是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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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就給我們說說吧。”
道袍老人嗯了一聲,不過他沒直接開口,而是俯視著地面上,大網一樣的根系搜尋起來。
大概不到一分鐘的功夫,他有了發現。
“就是它!”
眼睛一瞪,道袍老人用刀尖,在密密麻麻的根系中,挑出一根暗紅色的來。
“這就是它的主根。”
“真沒想到,蓬萊島上,竟然還有這樣的珍品!”付春瞧見那條根系的時候,直接驚呼出來。
趕情這小樹苗,竟然是“魁冠桑”的幼苗。
《木兮詠》中記載,魁冠全身是寶,枝葉根系,樹幹樹皮,都是入藥的好東西,並且專治靈傷。
在做噩夢之後,有些人會感覺極度虛弱,甚至是昏沉迷蕩。
這種情況就被稱之為“靈傷”,用魁冠熬水,飲下就可痊癒。
用處當然不止這一個,只是那樣的使用場景,比較常見。
“好像在明末之後,就再沒有關於魁冠的記載。”
“這要是能帶回去,該多好!”
付春惋惜的嘆了口氣。
他們的對話,把張鈞聽的眼睛都在冒火。
這哪裡是魁冠啊,簡直就是活的搖錢樹。
“怎麼就帶不出去呢!”
張鈞手舞足蹈的講:“我之前看過一本書,上面講的就是關於花木移植的事兒。”
“理論上,只要能找到主根,這棵樹,就能帶走!”
“得了吧。”
他這見錢眼開的性格,道袍老人和付春都習慣了。
付春撇著嘴:“救你書本上的東西,我們能不知道?”
“主根好找,可是魁冠桑和那些小飛蟲是相伴而生,彼此不能分開。”
“再說了,你往這瞧。”
付春指了指小樹苗地下,隱約露出來的一個紅色木角。
“瞧見了嗎,魁冠抱棺,就現在,咱們能不能走出這方圓幾百米,都是回事。”
“你還打算把這個樹帶走?”
“真是瘋了。”
被他說了一頓,張鈞很不高興,也很緊張。
畢竟要是真的和付春說的一樣,那豈不是要完犢子了?
說實話,我也很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