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或許是深夜時分。
村子裡面寂靜無比,我在床上輾轉反側,心裡更是不知道為何,竟有一種慌忙的感覺。
道袍老人還坐在那,一動不動,好像入定了一樣。
我不想打擾他。
這一次來到蓬萊,我知道自己要做什麼,拿到殘圖,獲取開啟龍脈的鑰匙。
殘圖我還知道是什麼,但龍脈的鑰匙又是什麼?
會像家裡開門的鑰匙一樣嗎?
腦子裡面胡思亂想,漸漸的我覺得,眼皮有點不聽話的相互閉合了。
要是能這樣睡著,也還不錯……
“李淼,李淼!”
昏昏沉沉中,我聽到有人小聲的在叫。
強打精神抬起眼皮,付春神神秘秘的,躬著身子在我頭前站著,神色有些緊張。
這地方都是大通鋪,睡覺的時候,都要頭衝外。
“怎麼了?”
我對他既沒有信任,也沒有好印象,他這突然叫我起來,很難不叫人多心。
或許是看出我的謹慎,付春晃了晃腦袋,並不解釋,反而讓我起身,這時候我才看見,道袍老人把張鈞,也給抓起來了。
難道出事了?
目光一轉,我湊到道袍老人身邊。
“聽著,外面有動靜。”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咱們大家都要小心;我覺得不太對勁。”
他說著,一捋長鬚,眉宇之間盡是冷峻。
“要不然,我去看看?”
付春琢磨了半天,有點坐不住:“總在這呆著不是辦法。”
“陸老,您說!”
他很急躁,道袍老人猶豫了一下,最終點頭。
“那你就去看看,付春,要小心。”
在這一刻,道袍老人再一次向我們,嚴肅的陳述了在這座島上,必要的關鍵。
至少在島上的時候,我們四個人務必齊心協力。
“沒有人知道蓬萊上,到底都有什麼東西。”
“明白嗎?”
他的殷切真誠,十分打動人。
我也暗暗的,為剛剛對付春的懷疑,而感到抱歉。
“你們在這呆著,等我。”
付春把東西收拾好,推開一條門縫就鑽出去了。
我也趁
著這個機會,順著門縫往外看了一眼,之前寨子裡面四下都能看到人,可現在卻是一個鬼影都沒有。
大家都去休息了?
抱著疑惑,我們三個人,在屋裡等待付春的訊息。
差不多一杯茶的功夫,付春回來了。
當他走進門的一刻,我們三個全都傻眼了。
付春衣襟染血,臉上也多了一條血痕,狼狽不說,整個人看起來也多了幾分殺氣。
“你在這殺人了?”
道袍老人更關心這一點,目光寒峻了很多。
付春卻搖搖頭,正色肅然,瞪大了眼睛。
“殺人的不是我,整個寨子,現在怕是只有我們幾個還活著!”
什麼!
聞言,張鈞當時身子一顫,他雖然和我經歷了很多,但他到底還是一個普通人。
“付、付門主,你說那些人都,都死了?!”
付春點點頭,隨後在後腰上取出一個搭包丟在地上。
我去開啟一看,裡面竟然裹著一顆頭顱。
像是猴子、山魈一類東西。
巨齒獠牙,眼眶深陷,周圍上下全都是灰黑色、半寸長的毛。
“鬼面猴。”
到底還是道袍老人更有見識,當時就認出來。
“沒想到這島子上,還有這種畜生……”
“是它們的話,寨子被屠殺殆盡,也就正常了。”
道袍老人語氣雖然沉重,但明顯看得出來她好像松了口氣。
似乎相比於這個鬼東西,他更加忌憚的,還是寨子中的人。
張鈞這時候想知道鬼面猴是什麼東西。
付春把話頭接過去:“小子,你看過《玉章雜記》嗎?”
張鈞搖搖頭:“那是什麼鬼?”
瞥了他一眼,付春從頭到來。
《玉章雜記》這本書,相傳是明代高人所著,但到底是誰並無定論,民國時期,曾有人將本書與劉伯溫、姚廣孝二位聯絡起來。
但九成是在騙人,畢竟後世之人假拖他們兩個之名做著,已經成了潛規則一樣。
在《玉章雜記》中,就有一篇名為“島猿誥”的記載,上面描寫了一種形若虎豹,猿猴頭顱的怪獸,它們來去如風,兇狠野蠻,並且善發一種香味,從而令人短暫失語。
已達到悄無聲息,就能殺人吞噬的目的。
“這上面說的就是鬼面猴。”
“說是猴子,其實是一種怪物。”
付春用手指輕輕在臉頰傷口,探了一下:“這就是那些畜生給老子留下的!”
張鈞點點頭,有學到的笑了。
道袍老人,卻有些深沉。
“既然真的是鬼面猴的話,它們應該很早就在島上了,而且以這個寨子的情況來看,他們之前應該並沒有發生過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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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今天好好地,我們到了之後,這些鬼東西就突然把整個寨子都殺滅了呢?”
道袍老人越說,語調越沉:“你剛才出去的時候,有沒有看到那些人的屍體?”
付春搖搖頭:“屁也沒有。”
“到處能到的就是血跡。”
“發現情況不對,我趕四下尋找,在寨子入口的地方,發現一個鬼面猴正蹲在那。”
“就打起來了,虧了那東西好像還沒長大,不然今天就栽了!”
提起剛才的經歷,付春心有餘悸。
“你笑什麼?”
瞧張鈞竊笑,他不老高興的道:“你個小崽子怎麼知道,這鬼面猴有多厲害。”
“成年之後大若虎豹,快似閃電。”
“真遇上了……沒有不死的!”
“但你還是活著。”
道袍老人打斷了他:“付春,你想一想我剛才說的,這些鬼東西是不是來的太巧了?”
“好像是故意選定今天,把寨子滅掉一樣。”
“那這麼說,它們還給咱幫忙了!”
付春咧開嘴,訕笑了兩聲。
可道袍老人對他的話,卻不苟同。
“不!”
“那些畜生是否幫了我們,還不知道。”
“但老夫覺得,這樣的巧合背後,絕對有問題;假設一下,那些畜生,要不是自己來的呢?”
“您是說……”
他的話,點透了我:“是有人故意驅使這些畜生到這來的!”
“有可能。”
道袍老人微寒的面色下,又多了幾點擔憂:“付門主,老夫要是沒記錯的話,咱們外八門裡,紅手絹不是專門有一個分支,就是成天和那些畜生混在一起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