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就是傳說中的楚老闆？”
“初次見面, 我是楚宣。”楚宣主動伸手。
“呵……”那邊笑了一聲, 看了看楚宣在他面前的那隻手, 吐出一口煙霧，正好噴在楚宣臉上。
楚宣下意識皺眉，眼神變冷。
“呦呵，沒想到脾氣還挺大，”男人手指間夾著香菸, 眯著眼, “這段時間楚老闆在京城的名氣可不小，一車車洋貨都往京城裡運啊。”
“所以？”楚宣抬眸看對方，果然只要是蒼蠅，就沒有那麼容易擺脫。
“所以？你這是在問我？”對方笑道，偏過頭看著旁邊的人，“你們聽聽, 這小孩說話還挺有趣。”
“可不是，怪不得小楚老闆這生意能做這麼大。”有人回應道。
對方故意在楚老闆前面加了個“小”字，以提醒楚宣的年紀問題。
楚宣失笑, 隨手將雙手插在褲袋裡：“怎麼, 諸位也有興趣插手我的生意？”
“看來小楚老闆是個明白人，既然如此, 小楚老闆應該知道該怎麼做吧？”那邊見楚宣這麼說，直接開口。
“其實我現在有點累。”楚宣笑道。
“這樁生意一點意思都沒有，沒茶喝也就算了，連坐都沒得坐, 摳門成這樣，我看我們還是走吧。”趙遠飛嚷嚷道。
“談生意也要看誠意，”羅楊鴻開口，用一貫的溫和神態說話，“沒誠意的生意做起來沒什麼意思。”
“還是回去找小安玩吧。”張朋也笑道。
“你們……”那邊有人就要起身。
“張老闆稍安勿躁，”最初與楚宣對上的人把他按下，抬手招呼了一聲，“來人，看座。”
“王老板，你就是太仁慈了。”張老闆說道，眼神瞪著楚宣四人。
“做生意嘛，和氣生財。”王老板笑道，用眼神示意讓人把椅子搬過來。
“不過是幾個小屁孩，就是運氣好點，有什麼了不起的。”張老闆嗤聲道。
“哎呦，我這暴脾氣，”趙遠飛擼起袖子，大跨步走到張老闆面前，伸手就抓起他的領帶，俯身下去：“我說，要不要打一架？”
“你給我滾開！”張老闆怒道，揮手就想甩開趙遠飛的手，只是他的動作不僅沒有甩開趙遠飛，反而使得趙遠飛拽著他領帶的手越來越近。
“住手，”王老板呵斥道，眉頭緊皺，雖然這個張老闆在他看來蠢了點，卻不能在他的地盤被這麼侮辱，“來人，把他給我拉開。”
他的話語剛落，立刻有幾個壯漢衝了過來，打算扯開趙遠飛。
只是幾人剛剛走到近處，卻被人攔住了。
“滾開，不然不要怪我們不客氣。”幾人中的一人皺眉道。
“你們就是這麼做生意的？”攔住幾人的赫然是張朋和羅楊鴻兩人。
幾人看向王老板，他們可以放話嚇唬人，但在對手無法嚇唬的時候，還得尋求老闆的意見。
王老板收到求助視線，沒有直接吩咐他們，而是看向另一邊的楚宣。
四人有三人都站著，或直接動手，或攔著他的人，唯獨楚宣，竟然已經淡定坐下，一臉看好戲的模樣。
“小楚老闆，你這麼做就不厚道了。”王老板說道。
“不厚道嗎？”楚宣笑道，“我就是個普通的生意人，只是打算普普通通做一樁簡單的生意，王老板請我們過來，我們怎麼就不厚道了？”
“小楚老闆讓你的人撤下，我們好好談談。”王老板說道，他突然發現這個楚宣比他想象中要難以對付。
“關於這件事，我只能說聲抱歉，”楚宣還是笑，“這幾位其實是我名義上的哥哥，就連我都沒辦法指揮他們，倒是這位……張老闆，如果你客氣點，或許能喘口氣。”
“我……”張老闆剛剛說了一個字，脖子處的領帶就被勒緊，臉漲得通紅。
“小楚，我實在看不慣這傢伙，不如把他扔出門去算了，免得汙了我的眼睛。”趙遠飛說道，手裡的力道再次加重，似乎真的有意向把人扔出去。
“趙哥，打狗也要看主人，我們現在在別人家的地盤，多少要注意些，”楚宣說著，目光落在王老板身上，“王老板覺得呢？”
王老板臉色一黑，果然，這幾個人很棘手。
“麻煩楚老闆放了張老闆，今天的事是我不對在先，與張老闆無關，他今天只是陪客。”王老板說道，主動道歉，把責任攬在自己身上，這次他真的妥協了，因此他對楚宣的稱呼也變成了楚老闆。
“趙哥覺得呢？”楚宣看向趙遠飛，真誠詢問他的意見。
趙遠飛只是衝動，神經大條，但有些事他心裡很清楚，聽到楚宣的話，他俯身看著張老闆：“張老闆覺得，我們今天這樁生意還能好好談嗎？”
“能……能。”張老闆使勁憋著，也才憋出這一個字，甚至在說完後臉色爆紅。
“這不就成了，之前廢話還這麼多，”趙遠飛鬆開手，將他的領帶捋直，“也希望張老闆明白，現在是文明社會，做生意就該好好做，我們要當文明人，你說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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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老闆很想罵一句“屁個文明人，你剛剛做的事哪裡文明了！”
只是話到嘴邊，他還是把這句話咽了下去，僵著臉道：“對，對。”
“怎麼，張老闆不高興？”趙遠飛問道。
“沒有。”張老闆憋出兩個字。
“既然沒有，張老闆臉上怎麼都沒有笑呢，看我，就像我這樣笑，做人嘛，就該笑呵呵的才好呢，張老闆，你說對不對？”趙遠飛笑著說道。
張老闆聽到“看我”兩個字的時候，下意識看向趙遠飛，被他臉上的笑嚇得哆嗦了一下，但聽到最後，他還是不得不憋出一個笑。
“呵呵，呵呵呵。”張老闆乾笑。
“嘖，傻子。”趙遠飛見他就這麼兩下子就被嚇到，頓時覺得無趣。
“差不多就夠了。”羅楊鴻溫和道。
“膽子忒小，”趙遠飛搖搖頭，“沒意思，一點意思都沒有。”
“這生意還做嗎？”張朋看向王老板。
“你們還打算跟我做生意？”王老板問道，他以為經過之前的事，這樁生意徹底斷了，沒想到對方竟然這麼問。
“不做生意你讓我們來做什麼？”張朋問道。
王老板被噎了一下，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確實想跟幾人做生意，但之前威逼利誘都沒用，他不覺得這樁生意還能完成。
“聽說王老板手裡有不少m元？”楚宣問道。
“你怎麼知道？”王老板下意識問道，但瞬間就扭了過來，“我沒有，我手裡哪裡來的m元，你開什麼玩笑。”
“王老板，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楚宣看著他，“你想做洋貨生意當然可以，但必須要用m元交易。”
“不可能，現在m元多值錢，你難道不知道嗎？”王老板還是憋不住，卻沒有透露自己手裡是否有m元這件事。
“m元當然值錢，只是王老板手裡的這些錢能不能用出去還不一定吧。”楚宣看著他，眼裡閃過一絲陰沉。
“你到底是什麼人？”王老板的眼神立即變得危險。
“我是什麼人王老板不必清楚，只要王老板知道，如果想跟我做洋貨生意，就必須用m元交易，我不收人民幣。”楚宣冷聲道。
“這筆交易我不做了。”王老板厲聲道。
“隨你，”楚宣起身，“如果王老板沒有意向做這筆生意，我也不勉強。”
“慢走不送。”王老板冷著臉道，他不知道這個楚宣到底是從哪裡得知他手裡有m元，他絕不能主動把把柄送到對方手裡。
現在的楚宣對這件事最多就是猜測，可一旦交易達成，他手裡的m元被楚宣握在手裡，這個猜測就會變成有證據的事實。
“王老板不用客氣，”楚宣笑道，“其實這樁生意王老板不做，吃虧的可是王老板，畢竟王老板想要在國內將這些m元花出去，可沒有那麼容易，或許王老板也可以像楚某一樣，從國外進一批洋貨來賣。”
“不勞楚老闆費心。”王老板眯著眼，心裡其實有些動心，最近楚宣的生意做得這麼火熱，如果他也可以從國外進貨到國內來賣，他手裡那筆錢就能洗白。
“王老板客氣了，”楚宣朝著他拱了拱手，“還有最後一件事，王老板可曾聽說過‘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句話？”
“你什麼意思？”王老板愈發覺得這個楚宣可能瞭解他很多事。
“字面意思，希望王老板好自為之。”楚宣輕笑，轉身離開。
離開後。
“小楚，這個王老板到底在做什麼生意？”趙遠飛忍不住問道。
“倒賣古玩。”楚宣隨口道。
“什麼意思？他也倒賣古玩？”趙遠飛想到他們也在做這件事，下意識加了一個“也”字。
“恐怕這位王老板倒賣的古玩跟我們不一樣，”羅楊鴻鏡片下的眼睛微閃，“尋常人倒賣古玩，手裡不可能有那麼多m元。”
“等等……我想一下。”趙遠飛腦子突然頓住。
“他把古董賣到國外去了？”張朋問道，其實關於這件事，他心底已經有了答案。
“賣到國外？靠，賣國賊啊！！！”趙遠飛激動道。
“嚴格說來，他這不叫倒賣古玩，而是走私文物。”楚宣低聲道。
“這種人怎麼不抓起來？”趙遠飛皺眉。
“看著吧，遲早的事。”楚宣眯著眼道。
前世這位王老板被抓已經是90年的事了，也不知道在這十年間他走私了多少文物，不過這一次在他干預下，不知道這位王老板還能得意多久。
“希望他儘快被抓起來。”趙遠飛怒道。
“暫時不要急，剛才我那番話說完後，這位王老板可能會有一陣子安穩，暫時抓不到他的把柄。”楚宣說道，要是王老板以後老實點，可能不會出事，可他要是不老實，出事不過是遲早的事。
“小楚你怎麼知道這位王老板的情況？”羅楊鴻突然問道。
“m國那邊的訊息，偶然得知，具體我就不說了，不能多說。”楚宣淡定道，他早就想好了應對策略。
“其實要是王老板能同意，我們就能得到大量m元，可惜了，到時候這批m元肯定會進入外匯儲備。”羅楊鴻遺憾道，他還記得楚宣還欠著m元債務。
“誰說不是呢，不過還是算了，讓他自己藏著吧，我們沒必要幫他洗錢。”楚宣說道。
“這倒是。”羅楊鴻點了點頭。
“對了，你們之前不是對那個服裝廠感興趣麼，昨天我跟小安去看了看，服裝廠正在出售，要不要過去看看？”楚宣問道。
“也好，去看看吧，也許能用一個比較合適的價格談下來。”張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