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他應該還沒下班吧？”
李昊舟是個對工作精益求精的人，劇本上一句臺詞他可能就要打磨很久。和他同劇組的阿景也是。這兩個偏執的細節控在一個劇組工作，加班到深夜是常有的事。今天這個點回來，都算得上給自己放個小假了。
“還用問？賀屹峰跟他說的唄。”
“這小x崽子。”
“我去開門了，這麼冷的天讓他在外面等著不太好。”
“我去吧。”
“一起去吧。”
“嗯。”
張曉禾一開門，就看到火急火燎的李昊舟。不知道是不是來得太急，圍在脖子上的圍巾都蕩了下來。
“李導，進來坐吧。”
李昊舟匆匆跟張曉禾打了個招呼，也沒有進屋的意思，只想馬上接走舒羽寧。
“寧寧，我聽賀屹峰說你要和我分手？”
什麼鬼？
張曉禾和舒羽寧對視一眼，眼神從驚訝到疑惑，再到憤怒。
丫的賀屹峰，真是長本事了！通風報信這帳還沒算，居然又添了謊報軍情這筆新仇。罪加一等！
片刻後，張曉禾、李昊舟、舒羽寧圍坐在一起，對賀屹峰開始了嚴肅的批評大會。
“我知道錯了！”
這是賀屹峰第二十次認錯。
“你到底怎麼跟李導說的？重複一遍，不許隱瞞。”
“我剛剛不是說了嗎？我跟他說：舒羽寧去找‘蕭伊寒’了。不知道為什麼，她看起來心情不很好，跟你們第一次鬧分手那個狀態一樣。你們怎麼了？”
賀屹峰再一次強調：“我也沒跟他說舒羽寧要和他分手啊，他到底怎麼理解的？”
張曉禾和舒羽寧看向李昊舟，向他確認這話的真實性：“你聽到的是這樣的嗎？”
“是。不過我當時在忙，也只是聽一半漏一半。然後我就，來找你了。”
合著是李昊舟自己神經敏感。他聽到了“舒羽寧”這三個字，再聽到“分手”這個詞，自然而然聯想到了舒羽寧要和他分手這個事。
賀屹峰馬上喊冤：“聽到了吧，是他自己理解有誤，可不是我謊報軍情啊！”
舒羽寧胳膊肘自然向裡拐，由不得任何人說李昊舟半個不字：“那也是你的問題。誰讓你非要說這麼容易產生歧義的話。但是你通風報信這個事兒是實錘，沒得洗。”
得，關心好友感情情況還是個錯誤。記住你們今天說的，下次吵架了別來找我這個罪人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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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賀屹峰被數落，張曉禾當然也是護犢子的，她及時給賀屹峰找臺階：“誤會解開了不就皆大歡喜？他也是關心則亂，我讓他保證下不為例不就行了。”
“嗯嗯，我以為堅決不再插手李昊舟和舒羽寧的事了！”
物件，還是自己的好。關鍵時刻願意站在自己身邊的，還是張曉禾啊！不過賀屹峰那句保證還是發自內心的，他可不想做李昊舟和舒羽寧負責傳話送信的貓頭鷹。
“行，你早點休息，我掛了。”
“嗯，你也早點休息。”
其實賀屹峰更想問那兩位不速之客什麼時候走？能不能不要打擾張曉禾休息？
不過這個問題一旦問出口，舒羽寧又要瞎折騰，到時候吃苦受罪的還是張曉禾。所以賀屹峰覺得自己還是及時閉嘴比較好。
一結束通話電話，舒羽寧馬上也數落起李昊舟：“你也是的，聽風就是雨。你不會打電話問我啊？”
“打不通啊。”
李昊舟低眉順眼的，看起來好不委屈。
張曉禾這才發現，原來扮委屈，裝可憐不是賀屹峰的專屬技能，而是很多在戀愛中的男生的常用技能。不過嗎，李昊舟遠沒有長著一雙狗狗眼，有著天然優勢的賀屹峰可愛。
舒羽寧這才發現自己的手機沒電了，而什麼時候沒電的，她也不記得。她只記得她出門打車的時候，手機還有電。
“那你也不會打電話問人家‘伊寒’？”
“問誰都不如我親自過來找你。我多怕你跟我分手啊。”
“明知道怕，以前還要跟我提分手。”
舒羽寧想起以前的事她就來氣。一直被人捧在手心的小狐狸哪兒受過這委屈，竟然被李聖僧給蹬了。這一切就好像李聖僧只是下凡渡了個情劫，事了拂衣而去，只剩下動了真情的小狐狸抱著自己的尾巴在山洞裡默默流淚。
“我以前不懂事。現在好不容易把你找回來了，我怎麼可能再放開你呢？”
李昊舟把舒羽寧的狐狸爪爪放在自己的胸口，讓她感受著自己胸腔裡那顆如戰鼓雷鳴般跳動的凡心。
什麼戒律清規，什麼修得金身，李聖僧通通不要了。在他第一眼看到小狐狸開始，他的情劫，就渡不過去了。他只想和小狐狸廝守終生，哪怕死後打入十八層地獄，也甘之如飴。
離他們只有半米遠的張曉禾感覺自己看完了一出瓊瑤味兒十足的仙俠劇。
原來這就是沉浸式話劇的本質啊！張曉禾想了想，拿出本子把這一段記錄了下來。
“‘伊寒’，你寫什麼呢？”
“沒事，你們聊你們的。我寫一些觀後感。”
觀後感？
張曉禾邊寫邊解釋：“最近話劇團在策劃出一部沉浸式話劇，我覺得你們這樣就很有感覺啊。感情充沛，最重要的可能是我離你們近，更能感受到你們這個情感的噴發。”
“你還真是用功。”
張曉禾放下筆，有些無奈：“我總要找些事來做啊。你們在談戀愛，我幹看著，怪難受的。”
舒羽寧八卦地撞了一下張曉禾的手肘：“想賀屹峰了？”
換做以前，張曉禾肯定羞於承認。不過現在的她，越來越大方且有魄力，特別是表達對賀屹峰的感情這件事上。
“對啊，我真的很想他，天天都想。尤其是看到你們在我面前秀恩愛，我就更加想他了。”
“那你就去找他嗎，驚喜探班！”
探班？兩個人還沒在一起的時候，張曉禾就帶著賀十一去探過他的班了。
“暫時不行。我們手頭都有工作，我們剛在一起就說了，不能因為感情耽誤工作。而且，馬上就要進同一個組工作了，我不著急。”
舒羽寧向她投去羨慕的目光，天知道她什麼時候能和李昊舟在同一個劇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