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春妮回到家,在梁麗英震驚的眼神下幹出另一件更加震驚的事情——
她把陸少臻的所有東西都扔出門口,連他手指碰過的東西全扔了。
鍋是新的,不要了;
碗是新的,全砸碎;
凳子是他吭吭唧唧的在院子裡做出來的,一甩手砰的一聲扔出去!
……
“春妮。”
梁麗英急得團團轉,“發生什麼事了?你為什麼要把家裡的東西全扔了?”
“沒有全扔。”
葉春妮由始至終都保持面無表情,連聲音也是平靜無波:“只是把一個騙子的東西扔了。”
她只要見到任何一丁點有關於他的東西,心裡那把火就會熊熊燃燒起來,人沒在她面前,否則能把他一個大活人燒成灰!
她的這件衣服被他碰過袖子。
葉春妮毫不猶豫當場撕爛,“哧”的棉布破裂聲音後,衣服撕成了兩半。
“哎喲,這件衣服還是新買的啊!”
梁麗英想護起來,卻慢了一步,拿著撕成兩半的衣服心痛得連連抽氣,“春妮,你生氣歸生氣,好歹別把自己的東西全給弄了啊,都是用錢買回來的。我看看,還能不能把衣服縫補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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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賺錢再買就是了。”
葉春妮眼也不眨地從梁麗英手裡搶過衣服,眼也不眨地揚手扔出窗外,“被騙子碰過的東西我看著晦氣,留著只會影響我賺錢的心情。”
而且被他碰過的東西還時刻提醒她是個笨蛋,以為撿到一個小傻瓜回家,誰知道竟然是一頭狼!
被他從頭騙到尾,差點給賣了還要幫他數錢!
“什、什麼騙子?”
聽到葉春妮第二次提起“騙子”兩個字,梁麗英驚愕地問道:“春妮,你先別發那麼大的脾氣,先好好和媽說清楚,行嗎?”
“我沒發脾氣啊。”
葉春妮笑盈盈的,揚手又把一個盆子扔出窗外,“媽,我現在很冷靜呢。”
梁麗英:“……”
沒發脾氣?
嚴重得很啊!
梁麗英從來沒見過葉春妮發這麼猛的脾氣,可看到她走路一瘸一拐的樣子,還有雙手、雙腳上的血痕,梁麗英也不敢多說什麼,就怕更刺激到她,更加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情。
終於把屋裡所有的東西都清理乾淨了,然後她隱約聽到外面由遠而近的小車聲音。
這個時候開著小車找來窮鄉僻壤的人除了那個大騙子還會有誰?
葉春妮拍了拍手,“媽,關門、關窗,沒有我的許可絕對不準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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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少臻趕回到家,看到的便是院子裡滿地狼藉、如同颱風過境的景象。
他心裡一突:恐怕這次不好過。
不過再不好過也要上的,誰讓是自己惹惱了媳婦兒,自己的媳婦兒自己哄,沒毛病。
“媳婦兒。”
陸少臻定了定神,一開口便是竹林的語氣,“你別生氣,先開門聽我解釋好不好?”
葉春妮無動於衷地坐在屋內,眼皮微垂,彷彿沒聽到外面的聲音。
“是竹林的聲音。”
梁麗英坐在她對面,下意識想起來去開門:“竹林回來了,我先去給他開門。”
葉春妮:“坐下來。”
她嗓音幽幽的,帶有一種不聽的話後果很嚴重的腔調,梁麗英不由自主地哦了聲,吶吶地坐下來。
“媳婦兒,你把我的衣服全扔了,還有我吃飯的碗……”
外面可憐兮兮的聲音繼續響起來:“我以後穿什麼吃什麼呢?”
葉春妮冷笑,“吃屎。”
大騙子的演技果然了得,都被她識穿了還演戲來博同情!
葉春妮氣得面容微微發青,想掐了他的心都有。
不過她告訴自己,冷靜、冷靜,一定要冷靜!要是忍不住站起來開門衝出去掐他,便是自己輸了!
她的音量不大不小,站在窗下的陸少臻聽得很清楚。
“……”
陸少臻擦了把汗,第一次直面她的怒氣,在其他人眼裡聞風喪膽的陸閻王心裡不由得閃過一個念頭:媳婦兒發怒也太可怕了吧!
“媳婦兒……”
好女怕郎纏,為了哄回媳婦,陸少臻連麵皮也不要了,低頭看看自己完整無缺的手腳:“我受傷了,手臂還在淌血,你心痛我開門瞧一眼好唄?”
“竹林他受傷了?”
梁麗英再次彈跳起來:“春妮,他流血了,我們快點開門看看吧。”
葉春妮眼觀鼻、鼻觀嘴,聲音也不大,“媽,你要是去開門,我和你斷絕母女關係。”
她很拎得清的,這個時候有她沒他,有他沒她!
斷、斷絕母女關係?
梁麗英呃了聲,一下子重新坐回原位。外面那個不是自己親生的,眼前這個才是親生的。
當媽的肯定是選擇自己的女兒!
眼看苦肉計使出來,裡面的人依然無動於衷,說不開門就不開門,向來從容的陸少臻也有些慌了。
葉春妮不會是真的不要他了吧?
他急得眉頭緊皺,生意要丟了也沒這麼急的,在窗外來回走動了幾圈,忽然聽到身後有響動,回頭一看,大黃已經跑到他腳邊撒歡轉圈。
陸少臻摸摸大黃毛茸茸的腦袋,抬頭便見到丁婆婆拄著柺杖,正笑眯眯地站在一旁看戲。
陸少臻:“……丁婆婆,你是什麼時候來的?”
“在你忙著哄那丫頭的時候。”
丁婆婆一副有好戲不看白不看的表情:“看你一臉挫敗的模樣,踢上硬鐵板了?”
丁婆婆在家裡坐著的時候忽然聽到老房子這邊有動靜傳來,還以為是葉家又上門找麻煩了,結果過來一看,嚯,比葉家人找麻煩更好看的戲碼。
陸少臻很無語。
他媳婦兒說得沒錯,這老人家有時候真的很老精。
“小子,我就猜到你留下來目的不簡單。”
丁婆婆尋了一塊大石頭坐下來,看樣子是要把好戲看到結束的架勢,還不忘幸災樂禍,“現在東窗事發,知道害怕了吧。”
陸少臻定了定神,老人精或許比他更加有辦法。
想到這裡,他很誠懇地問道:“丁婆婆,你能幫我哄回媳婦兒嗎?”
丁婆婆切了聲:“我幹嘛要沾這趟水?要是連個媳婦兒自己也哄不好,你還是別留下來了。”
丁婆婆話音剛落,倏然一束車前燈的光明晃晃地從遠處照過來,射得人睜不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