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籠裡柔和的光驅散了濃霧,照亮了前方形成一條路,雖然路的前方不明,但至少每走一步能避免許多未知的、突如其來的危險。
那個提燈籠走在前方的女人回過頭道:"跟我走吧,我知道有一條路合適你。"
柔和的燈光打在女人慈善的臉上,看清女人的臉後何小樣猛然驚醒。
何小樣道:"謝謝,但對不起,我要走我自己的路!"
說完便往後退去,衝入身後那片迷霧中,衝四周八方喊著她的名字:"何小樣,何小樣?"
記憶中那一幕浮現——
"如果有一天我們走失了,我去哪裡等你?"
"我們不會走失的。"
"如果呢?"
"那就在原地等我吧。"
"嗯。"
...
何小樣喃喃:"原地,原地!"
奈何她已辯不清自己從哪裡來,原地又在哪!
那個提燈籠的女人像是在等著何小樣般,站在她的身後保持著一個若近若離的距離。
何小樣回頭看了看提燈籠的女人站的方向,女人含笑與她招手道:"跟我走吧,那裡好兇險,你向來是聰明理智的!那個人不會有事的,來吧!"
是啊,一直的一直有什麼風險自己向來是逃得最快的。
身後濃郁的大霧藏著未知的兇險,單是手指伸進去就感覺如伸到了鬼口般,隨時會被咬得血淋淋!
人類從來都是懼怕未知領域的,不然為何要房子,為何要躲避!
何小樣再看那女人,依然如故,站在那裡等自己。
只是隱隱約約能感覺到,若是自己不跟她走,她會爆大招!
這個女人手執燈籠站在那裡就像一股極為強悍的力量震懾了四方,如黑暗不敢靠籠太陽般的震懾,讓何小樣那本忐忑不安的心安穩下來。
所以現在,要不衝入迷霧之中面對未知的兇險找到易逸,背後承受這女人的背後一刀,兩面受敵;要不就跟那女人走,離開這裡。
肚子已經開始如洶湧的波濤般一浪高過一浪的咕咕直鬧。
從山上掉下來滾了那麼久,又運動了那麼久,又摸索了那麼久,是個人都會能量不足。
摸了摸癟癟的肚子,低頭看了看手,纖弱修長的五指,瘦小的手臂並不強大,握起的拳頭甚至有些無力。
如何去拼,拿什麼去拼?
所以其實女人也是算準了自己是不會逃的,自己是會跟她走的。
何小樣無力的笑了笑,真是瞭解自己呢,晉家有難也是自己第一個逃得最快。
可是,誰的生命中沒有一個放不下的人?
一個念頭湧起:往相反的方向走,她一定在那!
何小樣轉過頭來一頭扎入迷霧中。
是的,會有坎坷。
但至少每試探的一步都很踏實,心安!
那女人的臉一下子變得猙獰而扭曲,歇斯底里的大吼大喊:"攔住他!"
女人大手向前一伸如如來佛伸向孫悟空的五指山般!
"..."何小樣拔腿就跑,所以我不走你想我走的路,你就變成鬼似的,終於原型畢露了!
一下子無數的手拉扯著何小樣,阻繞著她前進!
眼前飛過許多歇斯底里的醜陋扭曲的嘴臉,各種形態千奇百怪,說著讓人心煩意燥的話,笑得肆意,吵雜得如地獄的索命梵音!
何小樣也不閃躲直直的就往前衝,但又如何能逃出五指山!
女人的大手如五指山般把她握在了手心,隨時能把她捏死。
何小樣索性閉上了眼睛,憋足了勁大吼一聲,竟發力,發死力想要衝脫。
感覺在那世外桃源裡修煉出的那一股子力量在體內竄動,激烈的往體外衝激!
掙到青筋都爆出來了,強大的力量在無形的空氣中盪出了漣漪!
震退了四周八方的醜陋扭曲的嘴臉與肆意的索命梵音!
然而,脫不了身!
那如五指山般的手越收越緊,緊得她連氣都困難更何況是發力?
力量在身體內洶湧澎湃,血液不停的沸騰如膨脹的氣球還在吹氣,感覺再發力自己的身體必受反噬,已如強弩之末!
女人笑道:"你越用力它就越緊!別在掙扎了,死心吧!"
"越用力就越緊?"何小樣眨了眨眼,好吧其實我現在累死了!
她放了松全身,如今餓得乏力的她一放鬆就如死蛇般癱瘓了,一點力都沒,竟然還真給她脫了出來。
呵呵,真是意料之外的驚喜。
脫離了束縛,何小樣又站了起來道:"早說這麼容易啊!"
女人的五觀頓時扭曲到快要爆破!
如發飆的死亡歌頌者,巨大的能力迸發出來。
四周的綠葉化為利劍向何小樣刺來,土地生成高大的石人咆哮著向何小樣進攻,濃霧化為鬼魅嘶牙裂嘴要撕裂生吞了何小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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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對著女人的何小樣淡定的擼起袖子:"也就是說,是這條路!"
躍身撲入,赤掌空拳,拳拳入肉。
打的乒乒乓乓打得眼花繚亂!
如百米跳欄衝刺般往前衝披荊斬棘!
明明已經餓得頭暈眼花,走路都要搖搖晃晃的了。
...
終於觸到藤蔓,正無解之時,藤蔓缺了個口子,露出了個頭。
那頭的口中咬著藤蔓,呸呸呸的吐出口中的藤蔓,一見何小樣就笑:"嘻!咳咳咳咳!"
繼而咳得凌亂,正是易逸。
何小樣焦急而慌亂的想用雙臂之力扯斷藤蔓,見他笑真是又好笑又氣又急:"這個時候你還能笑出來!"
越是如此便越是無力扯,情急之下直接用口撕咬。
肚子太餓,咽了咽發現咽不下去,又吐了出來繼續撕咬,像極了餓極的發瘋老虎在撕咬著獵物!
易逸也咬著藤蔓,邊咬邊道:"我感覺我差一點要死在這裡了!"
何小樣沒回答,一口一口的咬著。
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方才那一刻她有多想跟那個女人走!
那一路好安逸,鳥語花香。
如她這種極富智慧的貪生怕死之徒...
邊解開纏著易逸的藤蔓,微微含笑看著易逸:"好了!先脫圍!"
反而感覺現在這個感覺,很好。
易逸憂心忡忡的看著她:"你出血了,流了好多血。"
何小樣雙手握成拳道:"我沒事。"
然雙唇已白冷汗直冒自己渾然不覺。
說完這話她就要往前衝,易逸一把拉住了她,何小樣雙眼一瞪,倒抽一口冷氣:"嘶!"
爽!
易逸道:"可是,那是我的身體啊!"
何小樣愣了愣,低頭看了看自己,才發現自己全身鮮血淋漓都沒察覺,方才還道是痛快。
現在一看,終於感覺渾身疼痛難受,道:"哦,那,我有事。"
便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