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的,連隊長感覺阿米爾將軍說的時機快了!
“走!回去吧,目的達到了。”
瓦拉幾亞營才休息4個小時不到,阿米爾已經被值夜的士兵叫醒。
“阿米爾將軍,時間到了。”
“知道了,點兵,留下傷員, 繼續追擊。”
“是!”
悶雷般的馬蹄聲,驚嚇到了聯軍,兩隻軍隊的追逐賽再度開始。
直至第三天的夜裡,阿米爾黑著眼眶,紅著眼睛,面目憔悴,如同多日未進食的餓狼。
眼前的敵軍早已沒有了陣型可言。長達37公里的追擊路程,敵軍在到達諾克裡克時, 已經完全渙散!
馬庫斯頭髮蓬亂,除了最開始的誘敵反擊,他的士兵幾乎沒有參加過什麼戰鬥。
整個三天一直在跑。
阿米爾瘋了!
他一定是瘋了!
哪有這麼打仗的?!
馬庫斯喘著粗氣,褲襠早就磨破了。
一旁的騎士長,羅蘭?羅威遞上了水。
“審判長,喝點吧。”
馬庫斯回頭,用憔悴的眼神看著羅蘭。
“謝謝。”
然後接過水壺一飲而盡。
羅蘭佩服的人很多,第一位當然是大公,第二位是佩裡提烏斯,第三位是馬庫斯。
第四位及以下不好說,但這三天的經歷讓他重新認識了阿米爾。
這個在最開始還只是一個失去親人的難民。
那時候他和馬庫斯已經是成名的職業軍人,而阿米爾只是千百個新人中的一員。
“真的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我在想,如果是老戰團,也能這麼熬,但是他們都是保加爾僕從軍,整編為瓦拉幾亞營也沒多久。”
“…”
馬庫斯沒有說話,他已經看透了阿米爾的戰略。
從擢升為審判長開始, 他已經飄了,他以為那些戰團的老領袖,不過是仗著早一日跟隨大公。
而現在他看到了阿米爾的能力,也後知後覺到了大公的意圖。
“到底阿米爾做親軍統帥的時候,做了什麼事情,讓大公發現了他的才能?”
“什麼?”羅蘭聽著他的自言自語,有些差異。
“阿米爾將軍,是成功,是人才,你說大公什麼時候發現他的才能的?”
“我不知道,你說呢?”
“我覺得他作為戰團長衛隊統帥的時候,大公就已經發現了,而摩爾多瓦,只是他的一個試煉場。”
“…”羅蘭也不是蠢人,話都說的這麼透了,他自然也能意識到自己的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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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你說,我們的試煉是什麼呢?”馬庫斯皺著眉頭,心中鬱結不得解開。
“我不知道…”
羅蘭撒謊了。
他不知道為什麼, 他還是撒謊了,其實他猜到了, 但是他不敢說。
或許大公希望的審判庭並不是一個騎士團,換言之,馬庫斯應該兼顧騎士團與大法院。
而裁決騎士團應該交給他羅蘭,或者其他騎士長,或者10名騎士長組成的議會。
但這種話他沒法說,說出來了,就有奪位之嫌。
身居高位便是如此,沒有人會來幫你,也沒有人敢來幫你。
你只有自己想通,意志堅定。做不到,那就說明不合適,腦子不換換屁股。
馬庫斯是個狂熱的人,他坐上這個位置並不穩,心中有了擔憂。
“試煉…到底是什麼?!”
他看著前方再度奔騰的戰馬,狠狠地咬了咬牙。
“駕!”“hiya!”
“追擊!不要停下來!繼續拉近距離!”粘稠的唾液隨著阿米爾的嘶吼飛散,像極了飢渴的野獸。
“投降!投降!”
敵軍300人的小規模騎兵,是聯軍最弱的一支,來自腹地的一個部落。
“傳我命令,繼續追擊!這些人不要管,讓後面的人接受他們投降!”
“駕!”
冬鼕鼕!
阿米爾親自帶領的千人隊,繞開了已經下馬的敵軍。
“這…”
在敵人詫異的眼神中,那些同樣疲憊不堪,但眼神堅定的騎手們自顧自的向前奔去。
隊尾,一個鬍子拉碴,提著弓箭的士兵靠了過來:
“我們沒空受降,你們的人呆在這裡,就不會死。
下一支部隊預計5-10分鐘便到,他們會受理你們的投降。”
“駕!”
說完,騎手牽著3匹馬,繼續追上大部隊遠遠的,聯軍的士兵看到,那戰士從自己的馬上跳到另一匹馬上。
噹啷。
刀劍丟在了地上,部落頭領苦笑了一聲:
“呵,我們在和什麼人戰鬥啊,真是可笑…”
“頭領!我們跑吧!”
“跑?還能跑到哪裡去,我已經累了,逃了三天,睡了5小時。
就算跑,下次睜眼他們又在眼前,還不如來個痛快。”
說完,部落勇士們全部低下了頭,一時間叮鈴哐啷的聲音不斷。
這支部隊,已經在滅絕人性的煎熬中,喪失了戰鬥意志。
“hoooo~”
阿米爾勒馬,整整千人整齊劃一停下。
每一個人都是疲憊的身軀,換散的精神,兇狠的眼神,堅定的意志。
“報!將軍,敵軍已在諾克裡克停下!”
“很好,就地生火,喝些熱水熱食,1個小時後發動進攻!”
“可是…”令兵話說到嘴邊,咽了下去。
“可是什麼?!”
阿米爾惡狠狠的看著他,然後掃過身後的2個連隊長,5個旗隊長。
順著他銳利的眼神,他的身軀漸漸轉過來,每一個被掃到軍官都低下了頭。
“可是什麼?!都低著頭幹什麼?!”
阿米爾咆孝著,疲倦和緊繃的神經,將他變得非人,易怒,狂躁。
“都她媽抬起頭來!”
一眾軍官皆是憔悴且虛弱。
“本是保加爾難民的你們憑什麼得到大公的偏愛?!
一個個才三天不睡,跟你媽死了爹媽一樣!
都打起精神來!
跟著冠軍營、庫賽特營、澤塔營、捍衛者營後面,你們有什麼花頭?!
一輩子被人比在下面,還抱怨天道不公!懷才不遇?!
本就落後的你們拿什麼脫穎而出?!”
阿米爾狠狠地盯著他們,唾沫飛漸,馬鞭在空中打出巨大聲響,敲在每一個人的心裡。
“一日做雜兵,終身做雜兵就是你們想的嗎?!
是不是要怪自己鎧甲不夠?!
是不是還要怪自己薪資不夠?!
是不是還要怪刀劍不利?!
你們還是保加爾的難民嗎?!
對得起你羅馬人的信念,對得起你們血灑疆場嗎?!
都好好看看染血的同僚!
都好好看看手上破損的盾牌!
無戰功何時才能翻身?!
沒了大公給你們的機會,你們再去哪裡博一個前程?!
想立功,就要殺敵,面對敵人,你們要比他們更兇狠!比他們更殘忍!
我們將壓榨自己最後一份精力!讓世間人看看什麼是瓦拉幾亞的驍騎!!!
此去千米,大功在望,餘生功名利祿遺澤三世,還在等什麼?!
還在怕什麼?!
還有猶豫什麼?!
讓鮮血祭煉你們的靈魂!
讓靈魂指引你的前路!!”
康慨激昂的演說,點燃了戰士狂躁的內心。
“啊!!!!”“啊啊!!”“嗚…啊!”
一眾將士已經癲狂!
瘋狂的戰吼滌盪著草原,諾克裡克的敵人顫抖不已。
此一戰,軍魂已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