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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七章 去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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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空氣在所有人的記憶裡都是灼熱的,哪怕是那原本應該帶來涼爽的微風也是如此。

但是在這連夏日的灼熱光芒都為之敗退的黑暗小巷裡,原本熱的袒露胸膛或是赤裸上身的惡徒們,現在卻感覺自己墜如冰窖。

黑暗可以吞噬一切,除非可以走出黑暗步入陽光。

但怎麼走出去,一向是那些身處黑暗之人最為犯難的事情。

而這也是現在惡徒們最大的問題,陽光就在小巷之外,只是一道雖然窄小但卻堅不可摧的鐵牆,堵死了他們的道路。

隨著曼努埃爾和泰提修斯的不斷前進,惡徒們也顫抖著同步後退。

惡徒們可以看到,兩名騎士拔出的長劍上,銀白色的劍刃波光流轉,那是怒氣正纏繞其上。

這對於只是仗著一副強壯的身體和人數來戰鬥的惡徒們,根本沒有任何可以取勝的希望。

曼努埃爾和泰提修斯他們,跟著惡徒們一同退入了那絕對的黑暗之中。

而凱撒則是在那個幼小身影面前蹲了下來,但近看之後才發現,這個孩子在被堵到這個小巷之前的日子裡,看來過的也不是很好。

在汙泥覆蓋下的各種傷口和瘀痕,一部分仍在往外滲透著鮮血,還有一部分則是已經發硬結痂。

時間在他的身上留下了明顯的痕跡,不只是他想要活下去,就連他的身體也在為之努力著。

“該死的!上!”

一道聲音傳入了凱撒耳邊,看來是那些惡徒們已經被逼到了小巷的最深處,無路可退。

那些惡徒也想要活下去,哪怕這反抗只是徒勞無功,可也得去嘗試。

但凱撒還是看見黑暗之中隱約透露出一個驚喜的臉龐,一個幸運兒不知怎麼的居然越過了曼努埃爾和泰提修斯。

他的臉上滿是對生命的喜悅和對陽光的嚮往,而既然兩名騎士的圍堵都被他逃了出來,那麼一名騎士就應該更不在話下了吧。

惡徒的臉上帶著難以抑制的激動。

但那個惡徒還沒來得及再向前踏出幾步,就帶著他那份激動,又被突然拉回了那幽暗深邃的的世界當中。

就像是這個小孩子最開始所面對的那樣。

凱撒搖了搖頭,伸手試圖將這孩子從泥地裡扶起來。他還有傷口,骯髒的汙泥......這樣做絕對會感染的。

他並不要求回報,但也不希望自己救下來的傢伙在之後還是難逃死亡的結局。

可是這孩子斷斷續續的一句話,讓凱撒的手停了下來。

“那...那是...我...父親...東西...不給你們...不給......”

聲音透露著哽咽,還有那基於他身體狀況的虛弱和無力,對於接下來可能繼續遭受的痛苦,他絕望到了極限,語氣甚至有著那麼一絲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哀求。

但這哀求絕不軟弱,而是帶著走向死亡的堅定決心。

他聽到了惡徒首領之前的話,對於這個小男孩來講,現在的凱撒和那些惡徒並沒有什麼區別。

可是......凱撒的手有些顫抖,殺了這麼多人的他第一次在一個小孩子身上感受到了罪惡。

如果沒有他的一些行為的話,這個孩子現在也許還會過著幸福的生活。抓著父親的手玩鬧,縮在母親的懷抱裡撒嬌。

但......這個世界是不平等的,他的領民想要得到一些什麼東西的話,那是不可能憑空出現的,就只能去從其他地方掠奪。

而那些遭到掠奪的人要面對什麼......凱撒有過預想,但是他在這裡看到了實際。

可哪怕是這樣......他也只能在心裡說上一聲毫無重量的抱歉,他是拜占庭的領主,封地是拜占庭地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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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是現在的索菲亞,如果以後索菲亞真正歸屬於他,那麼到時候這裡自然會是另外一番景象。

但,那是以後。

欲戴其冠,必承其重。

凱撒將手按在了孩子的頭上,他的身體就像是雛鳥看見了猛禽一般,因為生命的威脅和害怕,很誠實的渾身一顫。

他的拳頭虛弱無力的握緊,根本沒有辦法抓住什麼。

他的身體子爵想要蜷縮起來,以降低接下來可能到來的擊打,對自己所造成的傷害。

這也許是一個優點,他從某方面來講經驗豐富。但這也不是一個讓凱撒愉快的表現,不是對他,而是對他身上所面對的那些困難。

是不是有些熟練了......

“......你父親的東西,不給他們,也不給我們,只給你自己。”

凱撒的語氣很柔和,他沒有第一時間將孩子抱起,而是輕輕撫摸著他的腦袋。

現在的他太緊張了,得想辦法讓他放鬆一些。

小男孩的髮絲沾滿泥巴,一團一團的黏在了一起,手感可以說是差到了極點。但凱撒還是這麼輕輕的揉著,也許這個孩子自己都不會有什麼舒服的感覺。

但凱撒還是可以看到,在他的安撫下他原本握緊的手慢慢的松了開來,凱撒這才動手將他從泥地裡抱了起來。

雖然還在下意識的抽噎,但是這個孩子已經昏迷了過去。凱撒可以看的出來他這段時間神經繃的緊,只是略微的放鬆就讓他沉沉的睡去。

這個孩子很輕,凱撒幾乎沒有感覺到什麼重量。

孩子的胸膛也有傷口,因為凱撒看到了他破爛衣物下,那厚實繃帶上沾染的烏黑泥巴下的零星血痕。

但傷口應該已經癒合,因為那血痕正在慢慢變黑,這也是時間流逝的痕跡。

凱撒伸手稍微擦了擦他臉上的泥巴,雖然髒的要死,但還是能夠看出是一個很可愛的小正太,怪不得那些惡徒還想把他拿去賣了。

凱撒也瞭解過,一些男性貴族最喜歡這種可愛的男孩子了,甚至他們都還大規模圈養孌童。

沒有人可以對那些貴族做些什麼,帝國律法也沒有記錄這一行為有任何不妥。

有些粘稠的腳步聲響起,曼努埃爾和泰提修斯擦拭著盔甲上的一些血跡和汙漬,從黑暗之中走了出來。

“大人,還是我來吧。”

曼努埃爾試圖接過凱撒懷中的孩子,因為孩子身上的那些汙泥太過於骯髒,一旁的泰提修斯都準備脫下自己身上的盔甲為凱撒進行一定程度上的更換。

但凱撒阻止了兩人的舉動,就這麼抱著這個孩子走出了小巷。

強烈的光度讓身處黑暗的凱撒一時間覺得有些刺眼,但這也充分的說明,他走出了那個世界,順便還帶上了一個附件跟著一起走了出來。

......

“兄長大人!”

“大人,您沒事吧?”

已經挑完了想要的東西,因此就在原地等候的羅曼努斯等人,在發現了凱撒的身影後,原本正想打招呼的他們也發現了凱撒懷抱中的那個小孩。

而曼努埃爾和泰提修斯身上都還帶著仍未消散的戾氣,這讓羅曼努斯他們瞭解到,凱撒剛剛的行程可能不是很和平。

因此三人一同向著凱撒衝了過去,而原本的東西則是被放在了原處。

“我沒有什麼事情,拿上我們的東西,稍微更改一下行程,我們先回去!”

凱撒將懷抱中的小男孩伸出來給他們三人看了一下,又透過一番簡短的解釋,好讓他們瞭解一下當前的情況。

在拒絕來自羅曼努斯等人的代勞後,凱撒他們帶著大包小包的東西開始往回趕。

凱撒暫停了這孩子的身體時間,但是他的身體有著多種因素正在決定和改變他的未來,其中應該包含營養不良、傷口細菌感染、感冒......應該有很多吧,凱撒自己不是醫生,因此沒有辦法仔細區分。

也正是因為這樣,凱撒必須得快點為他找個醫生。

所幸修斯米特貴為總督,私人專用醫師什麼的還是有的,小男孩直接被一些女僕還有那個醫師送去了浴室。

畢竟不管要做些什麼,基本的清洗都是必要的。

“凱撒大人,那孩子是?”站在一旁的修斯米特有些疑惑,他想要搞清楚那個孩子的身份。

如果足夠重要的話,他就會向醫師施加一點壓力,但這可並不是說明那個小男孩如果身份不重要的話他就會敷衍了事。

他只是不希望一旦出現什麼意外的話,讓自己的家人遭到遷怒,雖然修斯米特並不認為凱撒會是這樣的一個人。

一旁的歐若拉有些探頭探腦的看著,她有些好奇那些醫師究竟是怎麼為人治病療傷的,但修斯米特牢牢的抓著她的手,任她怎麼掙扎也沒有放開。

那個男孩可是一名男性,修斯米特並不介意歐若拉和那個孩子做朋友,但現在他們應該正在為他清洗身體......還是保持一些距離吧。

凱撒可並不知道修斯米特在想些什麼,但這些事也並沒有什麼值得隱瞞的地方。

將自己之前對羅曼努斯他們所說的話複述一遍後,凱撒也就去準備換一下盔甲了,他還得去一趟教會呢。

如果可以的話凱撒也不想穿盔甲,畢竟這種天氣要是曬久了難免就成鐵板烤肉了。

但是因為身上太過突出的個人特徵,凱撒想要做到不太顯眼的話,裝扮成騎士已經是最佳的辦法了。

因為教堂的周邊一般都不會少人,這個時代也沒有什麼染髮劑,因此凱撒個人的話就只能夠從衣著方面動手。

但不管穿什麼衣著,在讓他的個人特徵變得不會顯眼的同時,都會讓他這個人本身變得極為顯眼。

因此騎士盔甲算是最好的選擇。

而修斯米特則是帶著一直試圖反抗的歐若拉離開了這裡,期間歐若拉還試圖向凱撒求助來著。

凱撒和歐若拉之間相處的倒還挺融洽,畢竟對歐若拉這種處在父母保護下達孩子來講,外界的世界都是閃耀著美妙的光彩。

而相比起歐若拉的個人狀況,已經算是走南闖北的凱撒,則是她一直纏著講故事的物件。

只是凱撒的故事雖然豐富多彩,但也會打破她不少童年時的幻想。

對於歐若拉的問題,羅曼努斯私底下曾表示過不滿,但在曼努埃爾等人的合力之下,這事沒傳到凱撒耳朵裡。

那時候曼努埃爾他們就差沒嚎叫著:“娘娘以大局為重啊!”之類的話。

而現在,沒有了“陪女孩子逛街”這一速度的負面加成後,六名全副武裝的騎士在信徒們好奇的目光下,步入了教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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