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蘿:“哦。”
這個男人, 總是在某些時候, 不解風情到要命。
季臨川說:“你別想著減肥什麼的, 這樣有一點小肉肉多好呀,身體健康,手感也好——你摘戒指做什麼?”
他及時按住蘇蘿的手, 阻止她把戒指摘下來, 觀她神色, 發覺出了不對勁:“怎麼?”
蘇蘿氣鼓鼓。
眼睛圓圓,哪怕化著這樣凌冽的妝容,她不加掩飾的生氣時候也總是帶點天真的稚態。
季臨川頓悟:“其實你沒有胖,只是圓潤了點。”
蘇蘿惱怒:“季臨川!”
她的聲音大了些, 在空蕩蕩的停車場迴盪;剛剛出了衛生間的齊老闆險些嚇尿褲子, 屏住呼吸, 扶住旁邊的車子, 小心翼翼地不敢靠近。
離得遠, 他聽不到兩人說什麼。
季臨川仍舊捏著她的手:“怎麼了蘿蘿?”
他還是有些琢磨不透少女的心事, 譬如現在,他難以揣測,小公主到底是為了什麼生氣。
是不是那句“胖了”惹到她?
季臨川深以為然,柔聲說:“可能是我剛剛摸錯了,再重新摸一遍好不好?”
蘇蘿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他這才把手貼上去,剛想誇她又瘦了的時候, 看到蘇蘿紅彤彤的耳朵根。
季臨川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他輕聲問:“難道你……懷孕了?”
雖說兩人的每次歡、愛都做著保護測試, 但凡事都有著那麼一個意外。
手掌下的肉肉柔軟而溫暖, 不出意料,季臨川看到蘇蘿的耳根更紅了。
季臨川沉寂兩秒,向來理智的大腦,忽然停擺。
撫摸蘇蘿腹部的手微微顫抖,他聽到自己近乎狂喜的聲音,有些顫抖,聽起來竟然有些陌生:“真的?”
“假的,”蘇蘿硬邦邦懟他,“吃多了,都是肥肉。”
小姑娘想走,被季臨川拽住,這次不敢用力的,溫柔地摟在懷中,下巴擱在她頭頂上,親了好幾口,他說:“乖蘿蘿,今晚想吃什麼?”
蘇蘿:“喂喂喂,你怎麼不懷疑這孩子是其他人的?畢竟我們每次都——”
“我相信你,”季臨川仍舊抱著她,笑,“這從側面反應我質量足夠好。”
“呸,恬不知恥,”蘇蘿哼哼唧唧,仍舊想推開他的手,“鬆開,我長胖了,沒資格和您說話。”
她掙扎的厲害,季臨川也不敢用力,哄著她:“剛剛沒怎麼吃,是胃口不好?小東西很鬧騰?”
蘇蘿:“喂,你是不是瘋了?還不到一個月現在估計就是幾個細胞呢怎麼可能鬧騰?拿什麼鬧騰?拿它的細胞膜嗎?”
季臨川忍不住又摸了把,小肚皮鬆鬆軟軟。
他和蘇蘿的孩子。
哪怕現在還沒有成行,他已經開始忍不住想這麼個小東西會是個什麼模樣。
蘇蘿還是好氣呀。
哼,這男人當時舒服了就走,結果把這麼個小種子放在她肚子裡生根發芽,弄得她胃口差不說,一想到未來幾個多月她的身材可能會走形,還要帶著這個小東西,她就難過惶恐到不行。
快要委屈哭了。
哪怕現在季臨川哄,也難把她哄開心。她說:“糾正一下,這是我自己的小東西,和你沒關係。”
季臨川說:“晚上你沒吃魚,是覺著這家魚做的不好?還是覺著魚腥味大?餓著睡覺多不好,我帶你去吃好吃的?保證合你胃口。”
蘇蘿稍微有一點點心動。
她現在的確也餓了,氣了一段時間,別人都是“氣飽”,她這是越氣越餓。
畢竟上過這個人不少次的圈套,蘇蘿現在可聰明了,微微側臉,問他:“吃完飯呢?你睡哪裡?”
“我在這邊訂了酒店。”
“現在還是前三個月,你不要想著做什麼奇怪的事情!”
季臨川哭笑不得:“在你眼裡我就是這樣的?乖蘿蘿,今晚保證早些休息,跟我回去好不好?”
躲在後面偷聽的齊老闆哆嗦了一下。
季先生還有這麼溫柔小意的時候?
這也太太太……太寵了吧!
那差點想非禮了季臨川心尖尖上人的他,還能有好果子吃嗎?
齊老闆抽出紙巾擦汗,怎麼擦也擦不淨,手哆哆嗦嗦,連呼吸都快喘不勻和了。
這麼一緊張,眼看著季臨川攬著蘇蘿走向車;季臨川親自彎腰開的車門,蘇蘿坐上去,標緻的臉上沒什麼笑容。
還真的是連季先生的面子都不給啊!
在吃這件事情上,季臨川果然沒有讓蘇蘿失望過。
雖然仍舊是氣鼓鼓的,但經不住美食的誘惑,蘇蘿控制不住,大快朵頤。
孕婦的胃口就是這麼難以捉摸,前幾天還吃不下飯吃什麼都是兩口就放下筷子,現在的她卻吃嘛嘛香胃口超棒。
吃飽喝足,直接回了季臨川的酒店。
這裡條件要比劇組訂的好多了,蘇蘿自認不是特別嬌氣,在劇組裡和大家同住同吃,遇到不合心意的飯菜就少吃點;酒店的枕頭不夠軟也沒問題,頂多睡的質量差一點。
畢竟是在一起生活過的人,季臨川熟知她的每一點小小的癖好,有些東西,蘇蘿自己甚至都不怎麼在意。
但季臨川都知道。
在她沒有察覺到的地方,這個男人默默地觀察到她的喜好,記了下來。
譬如現在,水溫是她最喜歡的39度,哪怕只是住一晚,洗護用品都是她喜歡的牌子,擺在她常用的位置;睡衣也早就準備好,甚至連水杯都買來和她在靜安公館常用的那一隻。
蘇蘿差點以為這傢伙把靜安公館的東西打包帶到了這裡來。
季臨川今晚果真沒有碰她,只是把她抱在懷裡,臉頰貼到她腹上聽了好久,認真地說:“我似乎聽到動靜。”
蘇蘿毫不留情吐槽:“那應該是我的胃在消化食物,我懷的是正常寶寶不是哪吒不是超人謝謝。”
季臨川問:“想好孩子叫什麼名字了嗎?”
“想好了,”蘇蘿說,“今天太陽很好,不如就叫他‘季很好’吧。”
“三思啊,”季臨川嘆氣,“叫‘季今天’也比這個好啊。”
“你乾脆叫龍傲天好了,”蘇蘿吐槽,“或者葉良辰,瑪麗蘇!”
季臨川:“我的孩子怎麼能夠姓別人的姓?”
蘇蘿放棄了和他的進一步交流。
明明隔了才幾歲呀,怎麼感覺這中間的代溝這麼深?
儘管在心裡吐槽著這傢伙的不解風情,可當季臨川把手放在她小腹上輕柔撫摸的時候,蘇蘿心裡仍舊不可避免地融化成了一灘水。
嗯……雖然這男人有時候不懂一些有趣的梗還有那麼一點點直男,但其實還挺不錯的嘛。
季臨川並沒有在這邊留太多時間,他的工作不允許他放鬆太久;就這不到兩天的相處時間,還是他犧牲了不少睡眠時間硬生生擠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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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蘿隱約明白了,當初林雪蕊對她說的話——
雖然這個男人陪你的時間可能不太多,但他真的把僅有的都給了你。
重新回到劇組,季臨川已經不再遮掩自己對她的關心;畢竟蘇蘿現在懷了孕,和以前不同,萬一有個閃失,他會懊惱終生。
季臨川直接叮囑副導演,讓他對蘇蘿多加關照;其實不用季臨川說,副導也明白,那晚上季臨川當眾維護,又提前退場,已經足夠說明了他對蘇蘿的重視。
更別說那晚不長眼睛的齊老闆,和季家的合作如今困難重重,名下幾家企業又因環境問題遭到查封,如今焦頭爛額,正在苦苦地找向季臨川示好的法子呢。
不同以往的沉穩內斂,季臨川如今護妻也護的格外高調。
齊老闆就是個例子,但凡惹到蘇蘿的,都別想安安穩穩。
聯想到先前的陳相宇和杜湧,還有馮夕,林九蜜。
副導演感覺自己好像知道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情。
同幾個圈內交好的人透了透口風,不出一天,這圈內有頭有臉的人都得知了,蘇蘿和季臨川當初的那些事情不是炒作。
多半是真的。
誰說這小姑娘空有美貌無權無背景的?
季臨川這一背景還不夠大?
這圈內哪裡還有誰的背景比他更厲害的?
範恬激動了一整天才冷靜下來。
梁京內最好的朋友睡了心心念念的男神,範恬雖然稍稍難過了一點,但很快重振旗鼓,決定換個目標。
她鄭而重之地對蘇蘿說:“等回去,我就把收集到和季臨川的所有東西都給你;你放心,我這人很清醒,拿得起放得下。”
蘇蘿抱了抱她。
《銀樓香玉》的拍攝進度安排的不算特別緊,蘇蘿自覺跟隨導演學到不少,雖然有時候一直ng,從頭拍了一遍又一遍,她仍舊是精神抖擻,毫無怨言。
季臨川仍舊身在梁京,他甚至請了個煲湯好的廚娘過來給她專門做飯吃;也虧得他,蘇蘿的胃才得到了解放。
蘇蘿沒有瞞著父母自己懷孕的事情,作為一個乖寶寶,起初她還因為自己的未婚懷孕而羞澀了一下下,但開明的蘇家父母並沒有計較這些,林雪蕊緊張不已地飛來看她,還帶了不少的補品,臨走前還把蘇蘿入住酒店的用品全部更換了一遍。
要不是蘇蘿抵死拒絕,林雪蕊差點把這酒店的床櫃桌椅也給她換掉。
送走林雪蕊不久,蘇蘿又迎來了周昭影。
她對季臨川這位繼母的印象並不好,先前多次交鋒也證明了周昭影並非好人;只後來聽季扶風提過一句,說周昭影的卡被季同光停了,別的懲罰倒是沒有。
至於那位孟書月,直播上被周昭影戳穿多款收藏品是假之後,也銷聲匿跡了一陣子,現在大概仍在梁京,正在謀劃下一個獵物吧。
不過她的名聲已經壞掉,真正權貴子弟,也看不上她。
季臨川還沒有向季家人提她懷孕的事情,蘇蘿問了幾句,明白了周昭影的來意。
停過一段時間卡的周昭影如今瞧上去素淨了不少,也不再擺豪門闊太太的架子了,妝容也淡,輕聲慢語地告訴蘇蘿,再過不久是林雪蕊的生日;她想請蘇蘿幫忙參謀,選幾件合適的禮物贈送給林雪蕊。
蘇蘿訝然。
沒想到周昭影性子轉的這麼快,看來沒錢的影響力果真很大啊。
周昭影都這麼說了,再加上蘇蘿下午的確沒什麼事情,點頭應允。
林雪蕊嗜愛珠寶,但並不侷限於品牌;有些小眾的、或者籍籍無名者手工設計的珠寶首飾,她也愛。
蘇蘿陪著周昭影去一家小眾的私人珠寶店,那家店離拍攝基地並不算遠,正好她下午也沒什麼安排,就當是散散心。
左右有保鏢跟著,她也不怕周昭影會做什麼。
除非周昭影吃了熊心豹子膽,敢自毀前程。
周昭影一改先前的傲,甚至主動地拉著蘇蘿的手,笑眯眯地詢問她近況,聲音輕軟:“呀,你和臨川的婚期已經訂下了,怎麼還沒去做婚紗?要是工期緊……”
一路上,周昭影一直在絮絮叨叨地說話,似乎有滿肚子的話要對她說,準備和她剖心置腹了。
而蘇蘿卻仍注意到了車子的路線,並不像是往市區去的模樣,反而越偏越遠。
她皺眉,拿出手機準備開導航確認一下,卻聽到後面一陣急劇的剎車聲,伴隨著巨大的轟鳴——
倉皇回頭,一直忠心耿耿跟隨她的保鏢車,被一輛橫方面的車衝出撞上,翻倒在地。
不好。
這個念頭剛剛閃過,蘇蘿聽到駕駛座上,熟悉的聲音。
“蘿蘿,要把你弄出來,還真的不容易呢。瞧瞧,我這兄弟都得折一個在裡頭。”
從上車來就壓低帽簷的司機摘掉帽子,單手扶住方向盤,轉過身來。
林斐那雙陰鷙的眼睛裡含著冰冷的、瘋狂的笑意。
他輕聲說:“蘿蘿,你怎麼可以隨便懷別人的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