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夠陰險的，敢情你一開始就沒打算讓我善終啊，處處都在利用我，你到底想利用我做什麼，事到如今，不妨直說吧！”
江辰陰著臉看著兔紅玉。
兔紅玉一雙血紅的眼睛中卻絲毫不見波瀾。
“我利用你，是毋庸置疑的，即便傻子也該清楚了。至於為什麼要利用你，利用你做什麼，咳咳……你就死了這條心吧，你沒資格知道。”
江辰聞言頓時勃然大怒。
眉頭都豎了起來。
“我沒資格知道？呵呵！”
江辰都氣笑了。
“好一個我沒資格知道，敢情在你眼中，我就是一條只有利用價值的狗，甚至連自己為什麼被利用都沒有知情權，你還真是高貴啊，我的好師父！”
兔紅玉也不惱。
語氣反而越發平淡。
或者……
也許是有氣無力。
“我身體現在越來越差，如果你還有點腦子，我勸你不要再說這種廢話，浪費我的時間，趕緊用你的app，照我吩咐，買下一些藥物，或許我一時心情不錯，會告訴你一切也說不定。”
還要心情高興？
還或許？
一聽這話。
江辰幾乎都要氣炸。
丫的！
這鱉孫！
都這副鬼樣子了！
還不忘頤指氣使！
這什麼毛病？！
她就這麼不願意平等待他，就這麼不願意服軟麼？
這難道是他們那個世界特有的爛品性？
賤？！
“我若說不呢？！我若想跟你同歸於盡呢？！”
江辰咬牙切齒道。
“何必呢？”
兔紅玉一動不動。
胸口起伏越來越弱。
“其實說起來，你或許不信，我的命，比起你的，根本就不值錢，你用這種拼命的方式，得不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你懂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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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紅玉眼神深邃。
“我很久以前便已經把所有東西都獻給了魔母大人，此次大意，受了暗算，身命垂危，也不過是提前結束承諾魔母大人的誓言而已，我心中並無遺憾和痛苦。”
“而你……”
兔紅玉一雙通紅的眼睛深深望著江辰。
“我能從你的眼睛中看到你很珍惜你的生命。現在的你，分明很彷徨，很憤怒，很迷茫……”
“相信我，幼稚的賭氣，只會讓你白白喪失掉你珍視的東西，比如未來。”
“你明白麼？”
“如果你明白了，我奉勸你，不要再做幼稚的抵抗，趕緊從app中買下我要你買的東西，這才是你應該走的正道！”
呵。
江辰都快氣崩了。
瑪德！
正道都出來了。
還幼稚的抵抗？
還未來？
老子還有未來？
老子的未來是什麼？
在養老院的病床上垂垂等死？
還是在醫院的病床上插著氧氣管等待護士醫生拔管的一剎那？
老子有什麼可珍視的未來？
老子的未來明明都已經定型了，無法再變了，也沒興趣再變了，丫的還用你來威脅老子？！
江辰深深望著兔紅玉。
嘴角弧度越彎越深。
“我本凡人，生而凡人，死亦凡人，匆匆不過白餘年而已，掐去懵懂不知三五歲，減去殘年昏朽十幾年，我還有幾年歲月值得珍惜，不過三五十年而已，一眨眼罷了，我早就看膩了這世道，你拿我看膩的東西威脅我，你覺得我會怕麼？”
江辰冷冷望著兔紅玉。
兔紅玉也淡淡望著他。
“你看著我的眼睛，你還能從中看到所謂的彷徨和迷茫麼？”
江辰問。
兔紅玉不語。
“告訴你，我特麼最討厭別人威脅我，很不幸，你特麼一直都在威脅我，我受夠你這賤貨了，能與你同歸於盡，我挺舒服！”
兔紅玉仍是不語。
江辰靜靜看著她。
良久不語。
直到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面前的兔紅玉自始至終再無一點動靜。
江辰才恍若大夢初醒，猛然一步上前按在她的心臟處。
頓時間。
臉色一變。
死了？！！
靠！！
不是吧！！
真死了？！
心臟都不跳了！!
這真的是之前那個不可一世、陰險強大的兔紅玉麼？
這真的是剛才那個口硬心黑，抵死不願告訴他最終事實真相的邪異妖女麼？
她就這麼死了？
連最起碼的一點波折都沒有？！
這可很不小說套路啊！
她死的也太乾脆了吧！
“呵，你恐怕做夢都不會想到吧，自己竟會如此一種狀態下死去，死的毫無聲響、毫無價值，甚至連點波瀾都沒有，宛如一隻街邊的螻蟻，比屁民如我，死的還沒有價值。”
“何必呢？”
“你說你何必呢？”
“縱使你強大到可以逆天而行，最終又如何呢？不過一具醜陋的屍體而已，總免不了要塵歸塵，土歸土，與自然大同。”
“你一聲機關算盡，又圖個什麼呢？”
“簡直可笑。”
江辰冷冷望著沙發上孤零零、慘兮兮死去的兔紅玉。
遙想著他遇到她的一幕幕。
心中百感交集。
“這下可好，你倒是死的痛快了，我怎麼辦？”
江辰嘆了口氣。
突然意興闌珊。
“我身上的秘密，誰來幫我解開，魔母麼？”
他看了眼自己的胳膊。
上面的類地星球，赫然已經變了形態。
它已經被這兔紅玉強行改變了形態，都不知道有什麼奧妙的形態。
而隨著此番一改。
裡面的人，不知為何已經出不來。
而外面的人，也進不去。
妥妥成了一副名副其實的紋身而已。
如此一看。
除了他身體中的幾處秘密。
他好似已經徹底解脫成了一個近乎自由而正常的人。
真的……
就這樣……
解脫了……
自由了？
簡直跟做夢一樣。
終於不用再受喪失健康、兔紅玉的威脅了麼？
我……
終於可以迴歸到正常生活了？
哈哈！
江辰忽然笑了出來。
哪怕不知道什麼時候身體中的定時炸彈會爆炸，但至少眼下……
他自由了！
真的自由了！！
他可以去旅遊了！
實現以前既定的目標。
帶著父母，也帶著希望。
儘快完成人生中最想實現的夢想。
此後。
哪管什麼洪水滔天，山崩地裂，似乎也沒什麼要緊了。
一如之前他所言。
人誰還沒有一死呢。
不過匆匆三五十年的旦夕輪迴而已。
看透了。
也就放下了。
沒什麼大不了。
確實沒什麼大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