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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 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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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河緩緩流淌。

明滅燈火映著夜空,遮掩了些許喑啞的璀璨。

趙嶸坐在靠窗的邊沿,側頭垂眸,下半張臉隱在燈光的陰影下,神情讓人看不清明。

不知坐了多久。

“這位先生?”服務生喊了他一聲,有些為難地看著他,“我們要關門了,您……”

趙嶸轉過頭來,才發現周遭的燈都關了好些,整個餐館裡人影寥寥,只有穿著工作服的人邁著疲憊的步伐來回。

只剩他這一處,不知是不是因為他還在,燈還亮著。

他看了一眼手機——九點多了。

“不好意思。”他趕忙起身。

走出餐廳在的大樓,秋末的涼風猛地灌入他的脖頸。

趙嶸抬手,把圍巾圍得更緊了一些。

他身體底子不好,這麼一吹,立刻感到冰涼貼上了肌膚,也吹得他清醒了一些。

剛才實在是有些口不擇言。

他本該繼續保持著平靜,禮貌而周到地結束那通電話,理智地和喬南期說清楚他們此刻不該有過界的聯絡了。

讓這份好聚好散的體面保持到最後,這樣才是最好的處理。

可是聽到喬南期那句“我想見你”的時候,他培養了這麼多年、融進骨子裡的溫和突然就沒用了。

待到那幾句話說完,他才驟然反應過來——喬南期怎麼會在意他怎麼想?又怎麼會在意他的人格、他的尊嚴?這人眼裡,他一直便是那個被呼來喝去的見不得光的情人。

在一起之前,他是陳家那個不學無術的草包。在一起之後,他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擺設。就連分手之後,這人居然還把他當作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情人。

他說這些,根本無法讓喬南期聽進去分毫。何必影響自己的心情?

他就不該接這通電話。

於是他把電話掛了,什麼也沒做,只是坐在那裡,想讓自己平復到收斂的狀態。

一坐便到了明月高懸之時。

趙嶸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著,手機突然震動了兩下。

拿出來一看,原來是陸星平給他發了兩條訊息。

第一條是張截圖,截圖裡是陸星平和陸小月的聊天記錄,大致是陸小月說這段時間太麻煩趙嶸了,又不知道趙嶸喜歡什麼,於是想請他來家裡吃頓飯感謝一下。

第二條訊息只有一個表情符號,是一個向上指的箭頭,兩條訊息合在一起,便是一個向上的箭頭指著一張聊天記錄的截圖。

好好一個邀請他去做客的訊息,居然愣是一個字都沒打。

趙嶸:“……”

也就陸星平幹得出來了。

他自然不會拒絕,打字回道:“好啊,什麼時候?”

那邊陸星平似乎正在看著手機,沒過一會就給他發了個這週末的時間。

趙嶸自然又是應好。

他覺得,這次去陸星平家做客,他或許可以委婉地詢問一下關於他們兩人之前那個婚約的事情了。

定下之後,趙嶸想到陸星平的主業,退出聊天介面的動作一頓。

他又發了一條:“學長最近有空接我的心理諮詢嗎?”

“有空。”

“但除非特殊情況,我不接朋友的。”[1]

這點趙嶸倒是不知道。上回陸星平送他那本書,他還以為陸星平其實也是會給朋友做諮詢的。

他本來只是覺得自己或許需要找個人聊一聊,剛才只是一時興起。

他不是一個很願意主動和人交代過往的人,陸星平這樣說,他也就打消了念頭。

他正在聊天框裡打著“還是謝謝你”,沒發出去,那邊又發來了一條訊息。

陸星平:“如果你要看也不是不行,我們可以先絕交。”

趙嶸:“。”

-

夏遠途又拍了拍門:“——老喬?哎,你說這老房子就是不好,怎麼連個智慧門鈴都沒有,老喬要是在房間裡面聽不到怎麼辦?”

他收回手,“我給他打個電話吧。”

陸星平站在一旁,正拿著手機打字,也不知在和誰說話。

夏遠途剛準備給喬南期打電話,門便開了。

喬南期神情微頓,見到是夏遠途和陸星平,也沒說什麼。

他平日裡最愛整潔,但凡見到人,從頭到腳都挑不出任何疏漏。可此刻,儘管外頭的路燈昏暗不明,暗淡的光線灑在站在門前的喬南期臉上,夏遠途也能隱約瞧見他的胡茬。

他開了門,轉頭便回了客廳。

夏遠途叨嘮著:“你怎麼突然搬回這裡了?我聽小吳說才知道的,你前幾天發燒,這兩天又突然搬家,我和星平擔心你,過來看看。”

“誒,星平,你和誰聊天呢?”

陸星平已經發完了訊息。

“一個……”他話語一頓,“剛認識的人。”

他關上螢幕,把手機往兜裡一扔,轉身進了屋。

“嘖嘖,稀奇,你這種人,居然會和剛認識的人發消息。你和老喬這兩天都怎麼了,轉性了?”

另外兩位早就習慣了他的聒噪,愣是沒一個人理他。

他也無所謂,大搖大擺地走在陸星平身後進了屋。

喬南期顯然沒什麼心情,只給他們一人倒了一杯水,隨後便坐在茶几旁的沙發上,目光落在一張皺巴巴的紙條上。

夏遠途湊上前一看,那似乎是一串電話號碼。

他們自小一起長大,相識二十幾載,除了喬安晴去世那段時日,到如今十幾年的功夫,夏遠途第一次見到喬南期這般失魂落魄。

他和陸星平會過來,其實也是問小吳之後知道的——喬南期一整天狀態都不太對。

喬安晴去世之後,喬南期時而會有控制不住情緒的消沉和厭世,這一點他們也萬分清楚,所以才大晚上的來老城區這裡找喬南期。只是陳家和那幾個當初同賀南勾結圖謀喬家的人都被收拾了個乾乾淨淨,賀南現在都瘋了,還有什麼能讓喬南期這般?

當真是因為趙嶸嗎?

夏遠途端起水杯,喝了口水,想著該怎麼委婉地問一問喬南期,身旁的陸星平已然道:“因為趙嶸?”

夏遠途一口水差點沒噴出來。

“太直接了吧?”

豈料喬南期也沒有生氣,只是微微點了點頭:“他……”

他低著頭,也不知是不是聲線壓的太低的緣故,說出來的話竟然帶著一絲委屈。

“他說我不喜歡他。”

夏遠途脫口而出:“你不是本來就——”

喬南期抬眸看他。

陸星平掃了他一眼。

夏遠途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喬南期其實覺得夏遠途沒說錯什麼。

趙嶸說他不喜歡他。

夏遠途也近乎下意識便肯定趙嶸的想法。

身邊人都是如此,他或許……真的對趙嶸很不好。

他自嘲地笑了一下,說:“喝酒嗎?”

以往若是他在,因著他不喜歡酒味煙味,沒有幾個人敢說喝酒的事情。即便是應酬,其他人喝其他人的,喬南期最多客套地喝上幾口,沒幾個人敢灌他。

現下,他居然也有想酩酊大醉的一天。

“南期,”陸星平沒有理他這句話,只是說,“所以你有答案了嗎?”

“你討厭姓陳的,不喜歡不學無術的廢物,可你看到的趙嶸這兩樣都佔了齊全。你為什麼還會讓趙嶸住進你家?”

這是陸星平第三次問他。

第一次,他和趙嶸剛剛簽下協議,趙嶸還沒搬進他家。他們剛剛開始一段,誰也不知道會走到如今這個地步的伴侶關係。

那時候他根本沒有在意過這個問題,答案更是毫無意義。

第二次,是在趙嶸搬出他家之後。

他覺得那只是偶爾的意外,只是他和趙嶸一年多的同居生活以來,趙嶸難得的脾氣,又或者是趙嶸徹底沒打算回家了,他也可以戒掉那些習慣,忘記趙嶸。

可他卻答不上這個問題了。

這一次,答案居然在陸星平話音剛落的那一刻便躍上心頭。

不用思索,無需疑慮。

他喜歡趙嶸。

他一直,喜歡趙嶸。

不是看到路邊的野貓偶爾會升騰而起的那種喜歡,不是可以隨意揮霍、數不勝數的喜歡,不是看到春日葉梢瞬間悄然而過的喜歡,也不是求不得便棄之的喜歡。

是他即便明知趙嶸是陳家的人,知曉趙嶸和他是同一個世界的人時,會下意識欣喜的喜歡。

是他看到大學時期的趙嶸坐在長階之上,手中抱著一堆不知是哪個女生送的圍巾時,會忍不住把那些圍巾搶到手中扔掉的喜歡。

是他在看到趙嶸臉上溼漉漉的,想將手中的圍巾送與對方擦臉的喜歡。

——是年少時刻埋下種子,多年之後再遇的一眼對視灌下清泉,又在多年的白駒過隙中生根發芽,最終默然無聲地在他心間長成了參天大樹的喜歡。

“有,”他回答了陸星平的問題,“有答案。”

夏遠途坐看一眼陸星平,右看一眼喬南期,“你們打什麼啞謎?我怎麼感覺為被孤立了?”

“不是啞謎,”陸星平意味深長,“是送分題。”

喬南期沒有說話。

他的思緒已然飄到了不知何時的回憶裡。

他想到,少年時期的他每每出門就能瞧見這些小貓,它們偶爾還會繞著他的腳脖子蹭一蹭,叫喚幾下,彷彿在告訴他,他並不是孤獨的。

若不是這麼一絲微不足道卻又恰到好處的溫暖,他如今又會是什麼樣子呢?

有那麼一個人,不知是怎樣在十四歲的時候,珍而重之地儲存下了他隨手寫在對方掌心的地址,在這漫長的十幾年歲月中日復一日悄無聲息地給他留下了少年時代無法忘懷的那麼一點溫暖。這個人愛了他十年。

十多年後的今天,此時此刻。

他知道了他喜歡趙嶸,他知道了他想和趙嶸朝朝暮暮。

他也知道,趙嶸離開他了。

老宅的燈還是十年前的樣式,手動開關的暖黃色吊燈懸掛在天花板上,散落下昏暗的光線。

在這樣寂寥的深夜裡,本該平緩至極。

可喬南期卻覺得這燈光太過刺眼,刺到他眼睛都有些酸澀。

他緩緩閉上眼,整個人往後靠去,仰頭靠在沙發背上,沒有說話。

他向來是個嚴以律己的,年少時他們一群公子哥玩在一塊的時候,其他人還是沒個正經的孩子,喬南期便已然持身周正、嚴謹端方。

就連坐,從來都是坐得挺直。

夏遠途見到這般頹唐的喬南期,滿肚子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前兩天看喬南期做什麼都心不在焉的樣子,還想著要奚落一番平日裡總是會壓他們一頭的喬大少,並不覺得多嚴重。分手而已,圈子裡比這驚天動地的事情多了去了,誰沒有點剪不斷理還亂的事情?

他和陸星平這一年多都看在眼裡,也知道喬南期和趙嶸那點破事——從來都是喬南期居高臨下,怎麼看都是趙嶸糊塗。不然他也不會在得知喬南期和趙嶸已經分手之後,第一反應是趙嶸居然腦子清醒了一會。

喬南期本來就是一個不會愛人的人。

在趙嶸之前,喬南期便從未對任何人心動過,在趙嶸之後,想來也是不會有的。趙嶸像是一個意外,一個喬南期自己都未必在意過的意外,就算分手了,喬南期最多心不在焉個幾天。

但喬南期此刻的樣子,哪裡是前兩天的心不在焉?這只能用失魂落魄來形容了。

夏遠途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

陸星平沉默著,喬南期窩在沙發上,好幾刻的功夫,沒人說一句話。

夏遠途瞥了一眼喬南期面前那張皺巴巴的紙條,掏出手機偷偷輸了一下。輸完,看了一眼手機裡對應上的那個備註的名字,他嘆了口氣,才說:“老喬。”

“嗯?”

“……你喜歡趙嶸?”

若只是和他們圈子裡那些個愛玩的公子哥一樣,養個情人,權當玩一場,你情我願也便罷了。

可……

這個“喜歡”指的是什麼意義的喜歡,不言而喻。

喬南期眼皮一抬。

他也沒看夏遠途,目光漫無目的落在不知何處,不言語。

夏遠途長長地嘆了口氣,頓了頓,說:“你有點活該。”

為了避免被喬大少的眼刀當場暗殺,他立刻起身,接著道:“太久沒來這了。我記得你這個家隔壁街有個小超市?希望還開著吧,我去買酒。”

他也沒等陸星平和喬南期說什麼,轉身便出門了。

屋內再度安靜下來。

片刻,一直沉默的陸星平總算開口了:“你之前可沒這麼想。”

喬南期很慢很慢地點了一下頭:“……是。”

他記得趙嶸搬走那天晚上,發燒了,還給陸星平打了個電話。當時他就在旁邊,陸星平和他說了一些關於趙嶸的話,他當時覺得,他對趙嶸……喜歡,但算不上愛。

其實在今天之前,他都一直在說服自己這麼堅持著。

因為趙嶸已經離開了。

“說服”。

其實這兩個字已經足夠說明一切了。

早有跡象。

只是他一葉障目。

今天才摘下了那片當著目光的葉子,是因為那一窩趙嶸散養了十年的野貓嗎?

確實是。

十六歲以前,他最敬最愛的人是喬安晴。他的母親是喬家上一代的繼承人,凌厲卻溫婉,對他至善至和,也教會他很多東西。甚至在很早之前,賀南也是一個和藹的父親。

他們曾對他許諾過永遠、長久。

沒有一個人兌現。

沒有的東西,他便不會再相信。

所以他從搬離這裡的時候,並沒有考慮過把那些野貓帶走。此後更是提都沒有提過,只當是封存在角落裡,遺忘了最好。

從來就沒有什麼東西可以長久陪伴在側。

可趙嶸卻彷彿打蛇七寸般告訴他——可以的,有的。

只是他自己沒有看到,還鬆開了手。

但完全都是因為那窩野貓嗎?

也並不是。

如今回想起來,他一直預設了趙嶸不會走,以至於此時此刻都不願意相信趙嶸可以輕易抽身離開的事實……可不正是因為他心底早已預設了這份來自趙嶸的“永遠”?

那一窩野貓,不過是一把鑰匙,一把開啟他一直沒有看到的心思的鑰匙罷了。

這些年來,喬南期情緒失控的時候大多都要找陸星平幫忙,有的事情陸星平是知道的。

他三言兩語說了這跨越了十年的一窩野貓的事情,陸星平聽完,突然道:“所以你喜歡的是那個偷偷為了你養了一窩野貓的人,還是一個不學無術、敗絮其中的廢物?”

這分明是一個人,可喬南期卻說:“都……不是。”

陸星平挑眉。

喬南期緩緩地、肯定地說:“我喜歡的是趙嶸。”

話音剛落,夏遠途拎著幾瓶酒進來了。

喬南期接過他開的酒瓶,杯子都沒拿,仰頭便往下灌。

“誒誒誒誒誒你悠著點五十二度呢!!”

喬南期其實沒什麼酒量。

他自小便是一個不需要委屈自己應酬別人的人,即便是客套的應酬,也沒什麼人敢灌他。他喝上幾口便算得上是給足了面子。

今晚他本來就沒胃口吃東西,空腹猛地灌下這麼大一口酒,辛辣的酒味灼燒著他的喉嚨,刺得他一陣胃疼。

疼得十分清醒。

這一晚過得十分漫長。

其實他們並沒有喝多久,喬南期便醉了,陸星平和夏遠途離開後,他一個人連床都不想上,蓋著個毯子躺在沙發上,腦子裡亂七八糟的。

趙嶸為什麼不相信他只是單純地想見他?

那個出現在趙嶸身邊的女人又是誰?

趙嶸現在在哪?趙嶸為什麼突然就不願意和他在一起了?趙嶸怎麼樣才會搬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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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嶸還喜歡他嗎?在結婚協議結束之後,趙嶸還去找過幾次陸星平,是不是還是有那麼一些在意外面的以訛傳訛的謠言?

……

思緒混成一團的時候,他也不知自己在想什麼,反應過來,他已經打出了趙嶸的電話。

忙音響了兩聲,驟然而停,他心懸高處等待著趙嶸聲音傳來之時,卻只瞧見撥打頁面消失了。

趙嶸不是像方才那樣,接了電話又掛了。

也並不是沒有接到。

而是直接按掉了他的電話。

四周又安靜了下來。

-

“不接嗎?”

趙茗看向趙嶸的時候,趙嶸剛按掉才響了一會的鈴聲。

他說:“不是什麼重要的電話,我想陪你講講話。”

趙茗這段時日不清醒的時間比以往要多,方才又不清醒了一會。趙嶸想起醫生的囑咐,便趁著她清醒,搬了把椅子坐在床邊陪趙茗聊天。

他上輩子在福利院長大,這輩子在這個世界更是個無根浮萍。其他有血緣關係的親人不是看不起他便是想害他,喜歡了十年的人從來沒有正眼瞧過他、給過他任何訴說的機會。

唯有趙茗,維繫著他與這世界的聯絡。

他本來還在為今晚接喬南期電話時說的那些失控的話而懊惱,覺得他那些話著實是沒有必要。

那些話,聽在根本不會在意的人耳中,只會是無法理解的笑話。

可和趙茗說了一會,漫無目標地聊了一會天南地北的話題,趙嶸便完全平靜了下來。

他其實庸人自擾了。

不論他說什麼、不說什麼,喬南期聽到了什麼、又沒聽到什麼,這些根本不重要。這些都已經與他無關了。

至於喬南期為什麼這幾天如此反常,也與他無關。

他分明是想做一個隨心所欲的人的。

不應當再像從前一樣,拘謹得放不開手腳,瞻前顧後。

他要做的,只是像現在一樣,在螢幕上輕輕一點,按掉這個沒有任何備註的來電。

只是這麼一按,頃刻間,趙嶸便覺得心上的重量都輕了一些。

“你要是有事,”趙茗微微笑了笑,“不用管我。我這個年紀,又這麼多年沒出去,和我說話太無聊了。”

“我能有什麼事?你放心,不無聊。”

“我看你和小方這幾天不都在辦事嗎?”她抬手,輕輕在趙嶸額頭上一拍,“我兒子這麼優秀,忙的事情一定很重要。”

“就你天天說我優秀,”趙嶸嘆氣,“說多了會信的。”

“我看到訊息了。”趙茗突然說。

趙嶸一愣。

趙茗眼眶有些紅。

她溫柔地望著趙嶸,低聲說:“你堂伯堂哥現在出事,以前做的骯髒事都被挖出來……他們手底下連人命都有。我記性不好,只記得有一年,你和我說你陳大陳二請你去做客,然後我一個月沒找著你,還是兩個月?你這些年……”

趙嶸難得打斷了他:“媽,這都哪跟哪?我那一個多月是生了場小病,在醫院做了個小手術。”

他把剛才削好的蘋果遞出去,“來,吃蘋果。吃完我給你看一些照片,竹溪現在可以開發的地段我選了好幾個,你看看你喜歡哪片,我在那旁邊建一個療養院……”

“……”

-

次日清晨,喬南期醒來的時候,一瞬間有些頭疼。

他昨晚雖然喝得不多便醉了,但好歹是醉了,偏偏夢裡又沒有什麼好的東西,沒睡多久便醒了。

他皺著眉起身,拿起手機一看,時間停留在六點三十四分。

比他以往起的還要早一些。

身側依舊空無一人。

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天,床上沒有另一個睡在邊沿的人側身躺著,聽著他早起的動靜,半睡半醒間皺皺眉,有時還會迷糊地和他說:“路上小心……”

頭疼欲裂。

他劃開螢幕,看了一眼未讀訊息,浮在最上面的是陸星平的訊息,第二條是夏遠途這廝昨晚離開後發來的話。

陸星平:“你這兩年狀態其實已經不錯,但最近我看你又有失眠、驚醒的情況。如果有加重,及時來找我。看在你有情傷的份上,打九折,但是情傷加大諮詢難度,多收九折之後的百分之三十,下次記得多付百分之十七。”

喬南期:“……”

他點開第二條。

夏遠途:“我打聽到過兩天趙嶸有個約,和幾個二世祖的,在新城區一個酒吧。你要真想清楚想明白了,趙嶸那麼喜歡你,短時間應該也不會變心,去把人請回家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啊老喬,你們兩這破事一年多了,到現在我也不好說什麼,但你還是想清楚。”

夏遠途:“[地址分享]”

喬南期給他兩批發了一句“謝謝”。

他起了床,一個人迎著晚秋的晨風,又來到了那個空了的貓窩前。

昨日重新貼回去的便利貼仍然安靜地貼在貓窩的側邊,上面封著他昨天新貼的膠條,牢固得很。

只是這貓窩實在空蕩,不太可能還有遺漏的小貓了。也不知以後還會不會有別的人看到這張便利貼,和這段其實不止有他一個人知道的過往擦肩而過。

他曾一直以為,趙嶸之於他,便如同那些曾經住在這個貓窩裡的小貓一般。人生中意外的過客,他喜歡,也想留在身邊,但可以割捨、可以忘卻。

此刻回望,方才明白,他之於趙嶸,才是如同這群野貓之於趙嶸。

起先每一日都只需要等著趙嶸來,等著趙嶸的投喂,無人管束,隨性隨心。可有一天趙嶸不來了,他再不也養這一窩野貓了,它們無處可去,原來的家也不會回。而趙嶸看似給了它們安好的去處,卻再也不會主動來找它們。

喬南期在這站了好一會。

站到早高峰時期,路過的人時不時往他這邊瞥一眼,他也沒有離開。

斜陽微微上挪,亮得刺目,卻暖不了涼風。

喬南期沒留意自己在這待了多久。

他感覺自己想了很多東西,回過神來時,卻又不知道自己想了什麼。

他只知道,他想清楚了。

想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不想失去趙嶸。

他不能失去趙嶸。

他一定——一定要把趙嶸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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