偵探社還有一個人要一同陪演這場戲,就是崔長安。
崔長安這時已經不查女星被害的案子了,他在長青市走街串巷地找老人,詢問十年前那個案子的內情。他找上的有十年前的警察、商人、慈善機構的工作者,可他們知道的內清不比崔長安知道的多。
崔長安一番調查無果,這些年他把所有能找的人都給找遍了,也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線索。之後劉美麗給他打了一個電話,說明天演戲那幾個演員已經找到了,讓崔長安回去先排練著演一下。
這時崔長安也只能把所有的希望寄託在白烏鴉身上了。
崔長安回到偵探社的時候,劉美麗還沒有到,他卻在偵探社看見了另一個女人。他看見這女人的時候很是驚訝,他幾乎是欣喜地叫出了她的名字:“黃夫人!”隨後他納悶自己為什麼這麼高興,他不是應該感到煩躁嗎?一個不該出現在偵探社的人過來了,他為什麼要感到高興呢?
對,來人就是黃夫人,孫曉帆死去老鄉的妻子。陳若言案件上,崔長安利用了黃夫人的感情,他徹底俘獲了黃夫人的芳心。
黃夫人一直在偵探社門口等崔長安,見崔長安回去,黃夫人上前一把抱住崔長安,語氣激動又欣喜道:“我終於找到你了!”
其實崔長安很喜歡這種被黃夫人抱著的感覺,然後他就任黃夫人抱了會兒。隨後他覺得他不應該喜歡這種感情,便有些蠻橫地推開了黃夫人,語氣不耐煩地質問道:“你來這裡幹什麼?”
黃夫人這樣被推開,有些生氣。她看了眼長安偵探社的招牌,隨後語氣急急地對崔長安說道:“我來委託你們幫我找一個人!”
崔長安皺了皺眉,問:“找誰?”
黃夫人撅著嘴巴,很是委屈地說道:“我讓你們幫我找一個欺騙了我的感情的騙子,他叫崔長安!他說他是一個很有錢的生意人,可他實際上卻是一個偵探社的社長。他說他很喜歡我,要養我一輩子,可他卻連一句道別的話都沒留,就不辭而別了!我讓你們幫我找到他!”
崔長安咽了口唾沫,問:“你,你為什麼要找他?”
黃夫人倔強地看著崔長安,道:“我喜歡他!”她講話很大聲,語氣也很篤定!似乎這不是一個上了年紀的女人該說的話,何況他們還是站在大街上。可黃夫人一點兒也不害臊,她覺得這沒什麼。大不了她就不要臉了,也比夜裡一個人翻來覆去睡不著覺,只為思念一個人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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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也看見了——”崔長安有些無奈地聳聳肩,說:“我並不是一個很有錢的大老闆,我就是一個窮逼偵探社的社長!我離開你家的時候把花錢買給你的那個包也帶走了,還順便拿走了裡面的珠寶。我跟你說實話吧黃夫人,我什麼也給不了你,我比你去世的丈夫還要窮!”
“可是你能給我其他的,那是一種感覺,一種我從不曾體會、擁有過的感覺——”黃夫人的聲音小了些:“那種感覺可以讓我不去介意任何東西。你知道嗎崔長安?就在你不辭而別之後,我思念你思念得發了瘋,我把家裡所有值錢的東西都給撕扯爛了,然後我覺得那沒什麼值得心疼的,因為你對我很重要,就像我生命中該出現你這個人,把我變成喜歡你的另一個自己一樣。”
我的老天啊!崔長安被黃夫人這深情的表白給搞得如痴如醉的,他的心一下子酥了,軟了——但他依舊不覺得他喜歡黃夫人,他只是認為他喜歡女人,並且這女人是任何一個人都可以,他只是對女人有些飢渴了罷了。
崔長安有些無可奈何,他走過黃夫人到了門前,一邊拿出開門的鑰匙,對黃夫人道:“進來說吧!”
他給黃夫人倒了一杯熱水,畢恭畢敬地把水送到她手裡,然後深深鞠了一個躬,道歉道:“真的很對不起黃夫人,我知道我是一個混蛋,我不該欺騙你的感情!我是為了辦案才去接近你的,對你說過的所有話,做過的所有事都只是演戲而已。我對你從來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我一直都是在利用你。如果你想打我或者罵我我都忍著,如果你想要賠償的話,我也會把我所有的錢都給你!但是黃夫人我必須明白地告訴你,我們兩個是不可能的。你的年紀比我大太多了,我根本不可能接受你的。所以我希望黃夫人您能忘記對我的感覺,然後去找個真正適合你的人,一起過日子去吧!”說罷崔長安又給黃夫人鞠了一個躬,他是打心眼兒裡覺得對不起黃夫人,並且他會儘量滿足黃夫人的任何請求。崔長安現在算是發現了,這世界什麼債都好還,就是感情債不好還。崔長安這輩子做過不少對不起別人的事,可他卻從沒有像對黃夫人這麼內疚過,並且他內疚得心甘情願。
黃夫人聽罷,苦楚地笑了笑,對崔長安道:“其實這些我早就知道了,孫曉帆已經把一切都告訴我了,否則我是找不到你的。但是我告訴你,自從我決定來找你的那一刻起,我就下定了一定要跟你在一起的決心!你是不是嫌我年紀大了?好,我在這裡跟你發誓!你只要現在答應跟我在一起,只需要陪我一起生活幾年時間就可以了!等這幾年時間過去,我更老了一些,我就會主動離開你!並且從此不再拖累你,也不再打擾你!”
崔長安快哭了:“黃夫人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我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我對你一點感情也沒有!”
黃夫人聽見,從包裡拿出了一把水果刀,遞給崔長安道:“如果真的是這樣,你一刀殺了我,反正我活在這世上已經沒有任何牽掛了!”
崔長安當然不敢把刀接過來,他一連後退好幾步,一邊擺手一邊說:“我是一個偵探,你讓我怎麼下得去殺人的手?”
黃夫人有些驚喜地問:“你是捨不得殺了我?”
崔長安愣了愣,他心一狠,說道:“不,我不是不捨得殺你,我現在很想殺你!只是我不敢殺你,我怕坐牢。如果殺人不犯法的話,我立刻就會殺了你!”
崔長安這是為了死了黃夫人的心,才故意這麼說的。他才沒有殺了黃夫人的心,哪怕殺人不犯法,他也不會殺了黃夫人。他打心眼裡希望黃夫人能好好活下去,找個適合她的能養得起她的人,開開心心地活下去。
可哪怕是崔長安這麼說了,黃夫人還是不死心。她收起水果刀,用閃著淚光的眼睛看著崔長安說:“長安啊,你也別嫌我這個女人不害臊,我就是喜歡你。我不管你是窮還是富,是真心喜歡我還是一直在利用我,都改變不了我喜歡你的事實。反正我現在已經知道你住哪兒了,從今天起,你在哪兒我就在哪兒,你做什麼我就做什麼,我會一直形影不離地跟著你,直到你接受我為止。”
崔長安懵了,問:“你非要這麼無賴?”
黃夫人點點頭,道:“沒錯,我就是要這麼無賴!”
崔長安很不理解:“你這樣做有什麼意義嗎?”
黃夫人無比固執道:“我就是喜歡你,就是要得到你。”
崔長安搖搖頭,說:“我好話賴話都說盡了,你要是非要這麼纏著我,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黃夫人毫不介意:“你怎麼不客氣就怎麼來吧!”
“哪怕我是打你還是罵你都無所謂?”崔長安小心翼翼地問。
“你就是殺了我,我也無所謂!”
“那好吧!”白烏鴉點點頭,他抱著試試看的想法,走進黃夫人,一邊罵“臭婊子”一邊扇了她五個大嘴巴子,扇完他小心翼翼地後退幾步,觀察黃夫人的反應。
黃夫人先是愣了愣,她呆滯地看了崔長安幾秒鐘,隨後竟然一個沒忍住,哇哇大哭了起來。崔長安真的是服了黃夫人,這麼大的一個人,怎麼還說哭就哭了?崔長安急了,忙過去蹲在黃夫人跟前,握起她的雙手安慰道:“黃夫人,你別,別哭了。我就是跟你開玩笑,鬧著玩呢!”
黃夫人嗚嗚呀呀地講:“你,你竟然打我!”
“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崔長安也快哭了。
黃夫人漸漸停止了哭,她紅著眼睛,可憐巴巴地問:“你是說真的?”
崔長安點頭,說:“真的!”
黃夫人“哼”了一聲,說:“反正我是跟定你了!”
此時劉美麗正好帶著一干演員過來,劉美麗看崔長安正蹲在一個紅著眼睛的阿姨跟前,感到特別訝異,走過去問崔長安:“這位阿姨是?”
崔長安正要跟劉美麗介紹,黃夫人卻先崔長安一句,對劉美麗道:“我是崔長安的女朋友,從今天起,我就跟崔長安住一塊了!”
崔長安尖著嗓子,又急又無奈地說道:“你在胡說什麼?!”
劉美麗一時搞不懂眼前的狀況,只好呆呆地拍了個巴掌,說:“嗯哼?”
“算了,回來我慢慢跟你解釋這個瘋女人。”崔長安懶懶地瞪了黃夫人一眼,隨後問劉美麗道:“這些人都是你帶過來的演員?”
“對的!”劉美麗指著演員龍哥,向崔長安介紹道:“這位是演員龍哥,演清水區老大!剩下的幾個人演清水區老大手下的小弟,怎麼樣?”
崔長安點點頭,說:“可以,這幾個人的面相都很合適。白烏鴉又沒有見過清水區老大,想必可以在他面前糊弄過去!”
“當然可以糊弄過去!”劉美麗很是自信!
“不過……”崔長安還是有些擔憂:“你確定清水區老大明天真的不在家?”
“你放心吧!”劉美麗拍了拍崔長安的肩膀,說:“我找了好幾個清水區老大的小弟,他們都說清水區老大明天會出去!我可是花了重金買來的訊息,一定不會錯!”
“那行吧。”崔長安微微嘆了一口氣,說:“成敗在此一舉了!”
劉美麗指著這幾個演員對崔長安道:“那我們現在先排練一下?”
“好。”崔長安答應之後,眾人便開始排練明天的戲了!
黃夫人坐在一旁一邊看戲,一邊吃從路邊買來的栗子。她眼裡根本看不見其他人,只有她親愛的崔長安在那裡又說又笑又蹦又跳的。她痴痴地吃著栗子看著了迷,然後她覺得自己這一趟真是來對了,並且她以後都不要再離開崔長安了。
崔長安幾人排了有一個多小時的戲,每個人都把自己的角色熟悉得差不多,便都散了。劉美麗先給了這幾個演員一筆定金,尾款等明天演過戲才會給他們。
幾個演員離開之後,便到了崔長安介紹黃夫人的時候了。
他是這麼向劉美麗介紹黃夫人的:“她是我在辦理陳若言案子的時候認識的,你可以叫她黃夫人,也可以叫她黃阿姨。”
“啊?就這些嗎?”劉美麗有些不解:“她不是說你是他男朋友?”
崔長安特無奈地辯解道:“我根本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