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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磊走到女人面前，掃了眼那被冰水溼透的囚服，湊上前聞了聞。
“這不是女孩子該有的味道啊。”
“你就盡情嘲笑吧，我除了說一句虎落平陽被犬欺之外，什麼都做不了。”
“虎嗎，不覺得啊。”林磊笑著搖了搖頭，用手托起任若曦的下巴，這場景看起來林磊才是個大惡人，“在永安，你可是佔盡優勢，這都被我們跑掉了，虎在哪裡？而我現在已經經歷了無數磨難，戰勝了許多實力遠超我的敵人，你知道我現在的頭銜是什麼嗎？偉大的懸空寺山主，天空王的繼承人，魔山的主人，獸人單月部榮耀戰士，傳奇海怪的屠殺者，兔人王朝的後繼者，破軍王戟的持有者，橋頭堡的救世主，矮人的恩人，羅羅引擎的創造者，林磊林有德大人。”
任若曦盯著林磊，抿著嘴，沉默不語。
“說真的，在永安的時候，如果我們處境對調，我有百分百的把握把你抓住，握著一手好牌卻打得這麼爛，你到底有什麼好驕傲的嘛。”
任若曦終於回應道：“現在你當然想怎麼說就可以怎麼說……”
“你是不是想說，‘有本事把我身上的散魂索放開再來大放厥詞’？很抱歉，我不是那種光明磊落的紳士，此時此刻，我也只想對著被捆著不能動的你大放厥詞，狠狠的滿足一下我的虛榮心。抱歉啊，我就是這麼個爛人。”
任若曦笑了：“你至少沒有上來就瘋狂的揉我的胸。你就為了這個千里迢迢闖進這地牢？”
“千里迢迢？”林磊挑了挑眉毛，“看這樣子，你知道我現在的據點在哪裡啊。”
“你佔據了奴隸群島，壟斷奴隸貿易這事情，早就傳開了，你家在朝廷的聲望已經跌落到了極點。”
“那又怎樣？這敖國都藥丸了，聲望再低又如何？要我看，現在敖國朝野裡很多人說不定還羨慕我家呢，畢竟他們還有出來投奔我這個選項——當然我才不會收容他們，我這個人就這樣，對我好的人，滴水之恩湧泉相報，算計我的人，我記他一輩子。”
“哦？那我還在你被吊著的時候，對你用過治療術呢，你是想說這份應該湧泉相報的恩情，不及我要取你性命的仇恨嗎？”
雖然任若曦的聲音十分的虛弱，但是這番話還是讓林磊警覺了起來。
這個女人，哪怕是只剩下這虛弱的聲音可以當武器，也在盤算著絕地翻盤。仔細想想，前面那句“你至少沒有上來就揉胸”以及搭配的令人憐憫的笑容，也充滿了機關算盡的味道啊。
有意思，明明不是主角，卻在打著嘴炮翻盤的主意，就讓我用實際行動來讓你瞭解，主角和非主角的待遇差距吧——林磊有些中二的想道。
“你錯了，”林磊抬起機關手，豎起食指在任若曦面前左右晃了晃，“你剛剛也說了啊，我不可能為了羞辱你和滿足虛榮心就千里迢迢的跑過來。實際上，我是來報恩的。你曾經差一點弄死我這件事，畢竟你最後輸了，讓我跑掉了，在我看來那次交鋒你是個可悲的敗者，自然不應該被視作我的仇人——有哪個勝利者會去仇恨自己的手下敗將的？”
“是嘛，這還真是個好消息，可我怎麼覺得，你之前說你是個爛人時的口吻，十分的誠懇呢？會報恩的爛人，和會仇恨手下敗將的勝利者，哪個更稀罕一些呢？”
錯不了，林磊聽了這番話後心想，這任若曦，雖然看起來慘兮兮的，但是心氣神還在。
她很危險。
按照林磊原先的計劃，如果任若曦已經沒啥氣了，就救下她，讓她自己選是去當個流浪法師還是加入林磊的陣營，同時把救她這件事當作宣傳噱頭。現在林磊改變主意了，這種人留在身邊太危險，如果能保證忠誠的話，倒是可以派上大用場。
就是不知道攝魂取念這法術，對一個人的智商有沒有影響和情商有沒有影響——有多大影響。
任若曦被攝魂取念之後，還能像現在這樣麼？
這時候任若曦問：“怎麼，被我的問題難住了？”
“算是吧。而且我在想，我的宮殿裡如果能有一個可以和我這樣鬥嘴的角色存在，也是一件樂事呢。”
“是嘛，那請問你是準備把我的手腳砍掉裝進盒子裡呢，還是用矮人的技術把我變成能交談的人偶？這些東西，奴隸群島的統治者應該都很擅長吧？”
林磊吃了一驚，對啊，還有這種選項，只要手腳沒了，就沒法施法了——除了少數低階法術大多數法術都要手勢來配合施法。做成人偶或者活木乃伊什麼的，看來也能有類似的效果，哇，看來來自文明的現代社會的自己，在野蠻方面還是比不上處在古代社會的土著們的呀。
雖然林磊在地球沒少看重口味的本子，這個時候內心陰暗的角落也有個聲音在誘惑著他嘗試一下剛剛聽到的這些做法，不過，最終作為文明人的道德觀還是佔了上風。
我們是文明人，我們只洗腦，不摧殘身體。
不過，要怎麼做，還得看任若曦的氣還留存多少，值不值得消耗珍貴的攝魂取念材料。
林磊忽然轉身把牢房的門關上，然後順手撕了個隔音法術的卷軸，出現在門板上的字元表明法術已經生效。
然後他對空氣說：“怎麼樣，這傢伙現在還殘存了多少氣？”
“挺多的，可以作為戰力。而且她比想象中還要虛弱，貢品消耗會更少。”空氣如此回答林磊，聲音是姬涳澄的童聲。
任若曦發出輕蔑的笑聲：“說了那麼多，居然是用攝魂取念這種下三濫的招式麼。”
“總比殘忍的把你削成人棍要好吧？”林磊反問。
“我倒是寧願成為人棍，那樣至少我還是我。”
林磊挑了挑眉毛，任若曦的回答讓他稍微有些意外，不過換位思考一下，也可以理解。攝魂取念對於原本的靈魂來說，和死亡的區別大概就在於，死亡是獲得了永遠的平靜，而被攝魂取念了之後還要為別人賣命。
這樣看來，攝魂取念和亡靈法術有點類似，都是使役亡者。
“抱歉啊，雖然你自己更想當人棍，但我還是希望你能成為我的朋友。”
“是走狗吧？”
“有區別嗎？”林磊兩手一攤，然後對著戴著隱身戒指的姬涳澄下令，“動手。”
“等一下！”一直表現出一種已經接受了命運的樣子的任若曦大聲喊，“我們可以做個交易。”
林磊笑道：“我們現在，不就是在做交易麼。你看，你之前處心積慮做那麼多事情，不就是想要平步青雲，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臣麼？我滿足你，我會任命你為我的帝國的宰相，宮廷大法師，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空氣問：“那流星呢？”
“後宮大總管，丫頭你別插話。”
“可如果我……”
“如果你已經不是你自己了，這就沒有意義？”林磊打斷任若曦的話，“不不，我保證，所有人，包括你自己，都不會認為你中了攝魂取念，劇本我都安排好了，你我小時候是青梅竹馬，你一直以對待親弟弟的態度對待我，我每次被家裡毒打，你都會悄悄的過來給我施展治療術。而永安之事，是迫於無奈，最後你還是冒著剿匪不力的風險，放跑了我，還悄悄的送了我許多逃走時用得到的東西。現在我為了報恩，救了你，於是我們終於可以在一起了。”
空氣說：“要把那麼長的故事編進去麼，和一開始說好的不一樣。”
“丫頭你做得到的，我相信你。”
“當然，你以為我是誰啊。”
任若曦死死的盯著林磊。
“你……果然是個大爛人。”
“我一開始不就這麼說了嘛。不過至少我沒有一上來就狂揉你的胸啊，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我現在寧願你是個色膽包天的混蛋了。”
林磊笑了：“在我聽來，這是一句無比甘甜的褒美之辭啊。”
“對沒有反抗能力的弱女子用攝魂取念，你難道就不感到恥辱嗎？”
“這確實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所以我們會好好保密。”
“哼，虧我在得到你的情報後，還覺得你是個英雄，如果你剛剛爽快的放了我，我說不定還會選擇對你獻上我的忠誠。我真是看走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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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獻上忠誠，我也不敢收啊小姐，想想看你在永安用的那些手段，誰敢相信你的忠誠啊，那些信任你的人，只怕墳頭草都一丈高了吧？丫頭，動手！”
“等一下！我求你了，放我一馬吧。”說著，任若曦的眼淚撲哧撲哧的湧出眼眶，順著臉頰滾落下來，“你要是真的那麼不能原諒我，就把我殺了吧，只有靈魂……請讓我……”
林磊遲疑了，按理說，這應該是對方把眼淚當作最後的武器的垂死掙扎，但是這看起來也太情真意切了一些。
果然，自己沒辦法扮演一個徹底冷血的反派啊……
“丫頭，停下，我改主意了。”
“可我已經搞定了。”
……
媽蛋，忘了自家丫頭這攝魂取念施法十分的快。
錯過了心軟的時機！
“要不，我把她在洗回去？”
林磊擺了擺手：“不用了，還有，待會我開門，你先出去趕回流星那裡去。”
“哦。”
“記得跟流星和兔子交代洗腦內容的變化。”
“哦。”
吩咐小丫頭，林磊仔細觀察被攝魂取念的任若曦。
她的表情完全呆滯，而且因為大腦機能失調，眼淚鼻水橫流。
攝魂取念編入的內容太複雜就會出現這樣的狀況。
這可不行，這女人那麼聰明，會察覺到異樣，雖然不至於影響忠誠，但是總歸是個隱患。
於是林磊動手把她的臉仔細的擦乾淨。
正好這時候，她的神志也回來了。
“師父，你來救我了呀！”任若曦欣喜的說道，“我做的夢，居然成真了。”
林磊目光徒勞的尋找小丫頭的身影。
師父是什麼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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