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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流星答應了下來，林磊卻猶豫了：“還是算了吧，隨便動別人的意志不太好。這已經是對人權最嚴重的侵犯了。”
“人權呢，又是嘎達梅林提過的詞。難道在神選者的世界裡，人權是常識麼？”流星問。
“是啊。”林磊回答完才注意到流星用的詞是“神選者”而不是林磊自己吹出來的“旅法師”，看來人馬娘已經識破了林磊一部分的吹噓。
“那麼，講人權的神選者大人，為什麼會毫不猶豫的製造了一批D級人員作為據點的底層勞動力呢？”
林磊咂嘴。
流星繼續提問：“我和那些D級人員，有什麼不同嗎？在神選者的人權觀念中，我比他們天生要高一級嗎？”
林磊一時啞口無言。
但是這個“一時”馬上就過了，他肯定的回答道：“是啊，你是比他們高貴啊。雖然我剛剛提到人權，然而我並不想做個聖人。在我們的世界，我們會用一種叫跑團的方式來模擬自己去到別的世界的狀況，我也經常參加這種活動，我在這些模擬中，追求的目標是念頭的通達。所以和我一起跑團的朋友一致認為我是混亂善良陣營的。”
“混亂善良？”
“沒錯，就是說我只遵循內心的善惡準則來行動，總體上是向善的，但是我也會做出在一般善惡觀判斷下屬於惡行的事情。”
“……為了維護你自己的善惡準則？”
“是啊。”林磊點點頭。
流星馬上評價道：“這樣的話，某些情況下和惡人也沒什麼區別啊。”
“是啊，但是你想啊，我為了制止守衛對兔人的屠殺，親自動手屠殺了一群人類守衛和監工，這本身就不能被稱之為善行吧？在人類守衛的親人和朋友看來，我就是惡人啊。”
“也對。”流星點點頭，“所以，在你的善惡標準中，和自己敵對的人可以攝魂取念了之後用作底層勞力不算惡行，但是對我用攝魂取念，不管下的指令是什麼，都算惡行，是這個意思唄。”
“是啊，所以你看我在糾結啊。”
流星笑了：“你這樣，絕對會被唯一的第一神教認定為魔神的。”
“被認定為魔神會很糟糕嗎？”
“會啊，說不定會有十字軍來討伐你呢。不過，能被你歸入比較高貴的一檔，我還挺開心的。你就別糾結了，我都已經同意了。我相信你——其實主要是相信涳澄妹妹。”
“嗯，”一直一副似懂非懂的表情聽著林磊和流星對話的姬涳澄馬上開口應道，“我不會對流星下那種會把人變成木偶的指令的。”
“看，我家小丫頭還是很靠譜的。”流星伸手摸了摸姬涳澄的腦袋。
林磊心裡嘀咕：“明明是我家的小丫頭，你這後來者怎麼就突然上位了……”
算了，既然流星已經這樣說了，那就趕快進行吧。
林磊想了想，決定先從瞭解流星對世界的認知開始，爭取在盡可能少影響流星本身的意志的情況下，完成對世界觀的改動。
“接下來我要提一連串的問題，你儘可能的實話實說。”林磊說。
流星一臉不解的表情，但還是點了點頭。
“這個世界，是什麼樣子的？”
“誒？”
“我的意思是，這個世界的構造，天和地都是什麼樣子的。”
“啊，這個啊。世界的底部，是巨龜玄武，世界長在它的龜殼上……”
流星開始講述她所知的世界的結構，以及人馬一族的創世神話。
接下來林磊就用這樣一問一答的方式，和流星一路聊了一個時辰。
“嗯，就這樣吧。”林磊覺得差不多了，便這麼說道。
“已經可以了？”流星疑惑的問。
“是啊，可以了。雖然沒什麼把握，但是……總覺得能行。來，丫頭醒醒。”林磊推了推已經趴在桌上睡著了的姬涳澄的肩膀，在小丫頭睡眼朦朧的抬起頭來的時候，順手拿起手絹把她嘴角的口水給擦了，“去拿貢品，準備施法。”
“師父你叫我隨身帶一份，所以我帶著呢。決定好說啥了麼？”
“就說，大地是個球。”
“啥？”姬涳澄和流星異口同聲。
“大地是個球。”林磊比劃著，“所以只要我們一直向著一個方向走，總有一天會回到原來出發的點。”
“真的嗎？好神奇！”姬涳澄驚呼，看起來興奮得不行。
流星卻皺著眉頭：“這樣的話，在下面的人，不就掉到空中去了嗎？”
林磊心說，果然，問題就在這裡。
“不會的，因為大地有質量，所以有引力，會把人吸在地面上。”
“可是，是球體的話，在下面的人地面就變成頭頂了啊。”
“不會的，對他們來說，引力依然是指向他們的腳下，實際上是指向球體的近似中心的位置。”
“這怎麼可能呢？”流星還是一副不信服的模樣，“就算嘎達梅林也沒有提出過這種說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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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他提了，只是被後來人刪掉了。畢竟親眼見過那位前輩的人早就已經天葬喂鳥了。
“總之，小丫頭你就按照這個施法。”林磊決定不管人馬的疑問了，直接動手比較省事。
流星這時候卻反對道：“等一下，這種說法明顯不對啊，我旅行那麼多年，所有人都認為天圓地方，我反對把這種胡說八道灌入我的腦袋裡。”
小丫頭已經拿出貢品開始施法了。
“不要啊！”流星還在抗議，然而小丫頭施展羅睺秘術的時候動作超級快，“啊”的音剛從流星嘴裡跑出來，她就已經完成施法了。
林磊好奇的看著流星僵住的表情，試探了一句：“流星？”
人馬娘捂住了臉：“別問我，我現在感覺很不好，明明剛剛的事情都記得一清二楚，可是一思考大地的形狀就……這個感覺太怪了，大地應該是圓的啊，不對！我是說，大地是個球！不對啊！”
流星整個人——整個馬跪到地上，用手砰砰錘地，一邊捶一邊喊：“大地是圓的！不對，是球的！”
後來她乾脆放棄了否定，直接在哪兒乾嚎：“大地是圓的，是個球……大地是……”
林磊被嚇到了，他根本沒想到這玩意這麼利害，能讓那個總是端莊典雅的流星變得情緒這麼激動。
他看著姬涳澄：“這正常嗎？”
小丫頭顯然也被嚇到了，都忘了回話，只知道搖腦袋。
林磊趕忙上前蹲在人馬身旁，雙手抓著她的肩膀——然後該怎麼辦他也沒主意，煩惱了兩秒他決定按照電視劇裡的方式來應對，先擁抱再說。
抱緊人馬娘的上半身後，林磊柔聲說：“先冷靜一下，我們先來試試冥想，來，跟我背公式……”
說這話的時候林磊內心在嚎：我在搞毛啊，哪有這種時候要姑娘家背公式的！
然而流星居然真的背誦起林磊根據萬有引力定律和牛頓三定律編的冥想用口訣。
揹著揹著，流星的情緒開始穩定下來，心跳和呼吸也漸漸和緩下來。
然後林磊忽然感覺到人馬娘上半身似乎放掉了全部的力量，軟趴趴的癱在他的懷中了。
林磊低頭確認，發現流星好像確實倒在他懷中睡著了的樣子。
他看著人馬娘的胸部咽了口口水。
摸還是不摸，這是個問題。
考慮到小丫頭也在，所以還是自制一點吧。
這時候有人戳他後背。
他回頭一看，發現是小丫頭。
“有用耶。”她說。
林磊一時還沒反應過來：“什麼有用？”
“冥想，有用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