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沈巖還是沒臉去問沈小梨,自己硬著頭皮給任莎發了要求見面的資訊。
這一天過去了,任莎的心情似乎也冷靜了不少,看見沈巖發來的資訊之後相當痛快地答應了,並且約在下午茶時間。
任莎穿著一件帶著粉紅色大團淡雅花朵的連衣長裙,大波浪的頭髮披散下來,頭上帶著一個一邊略微有些卷起來的草編帽子,上面也綁著一條帶著同樣粉色花色的帶子。
背對著沈巖進來的門,坐在食堂頂樓陽臺的茶座上。
雙足依舊包裹著薄薄的絲襪,修長的兩隻腿並在一起靠攏,遠遠看著這氣質就遠超常人,不虧是黎明學院寧市分院最受歡迎的美女老師,這光一個背影,就足夠讓正常的男人們隨時進入發情期了。
只是不知道沈巖是不是在這個正常男人的範圍內。
只見他幾步就走到了任莎的面前,臉上略微帶著一絲討好,但是眼神卻沒有多在她身上停留,開口就先認錯:"任老師,對不起,昨天是我說話沒過腦子,還好你沒介意。晚上回去我想了想,小梨還是很需要你這樣一位負責的老師的。"
這上來二話不說就先認錯,這是在沈小梨身上總結出來的經驗。
沈巖想著雖然有大小之分,但女人就是女人,在沈小梨身上有用的法子,在任莎身上應該也有效才是。
這反常的態度讓任莎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雖然在他臉上看見了隱隱的討好,但是他看向自己的眼神裡還是十分純淨的,並沒有多少覬覦的意思。
看來是昨天晚上發生了點什麼事,讓他發覺有什麼要用到自己的地方了。
任莎這麼想著。
沈巖還在對面坐著,臉上帶著自我感覺良好的笑容,根本不知道對方一個眼神就把他猜得八九不離十了。
不過任莎並不在意。
她在這個學校裡身份特殊,圍在她身邊的人總是帶著各種各樣的目的,讓她煩不勝煩,幾年下來,她就變成了現在這種高冷的,誰都近不了身的樣子。
難得沈巖一開始就對她沒什麼興趣,再加上他身上一些特殊的特質,才成了現在這個學校裡她看得最順眼的人。
今天她願意出來跟沈巖見面,也沒有什麼目的。
相反,現在的她顯得有些迷茫。
早一點的時候朱院長跟她說了那些話之後果然就沒有再來找她了。
朱院長說的讓她好好休息幾天,顯然是這幾天之內不需要她做什麼事了的意思。
【新章節更新遲緩的問題,在能換源的app上終於有了解決之道,這裏下載 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同時查看本書在多個站點的最新章節。】
但是他後面說的讓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這樣的話卻讓她十分不能理解。
這是要給她自由了嗎?
可從小到大她都沒真正地感受過什麼叫做自由,唯一一次逆反他的意思去軍隊歷練,卻永遠地失去了一個很重要的人。
從那以後,任莎就乖乖地縮在這個學院裡,縮在他的保護之下,每天過著重複而麻木的日子。
朱院長要做什麼,從來不會瞞著她,所以她也乖乖地做著他的提線木偶,替他照顧著每屆裡最特殊的那幾個學生。
但這次,朱院長說去做點什麼她自己想做的事,卻讓她完全看不透他了。
她想做的事嗎...事到如今,她還有什麼是她自己想做的事嗎?
就這樣的在房間裡想了好久,她也沒想到有什麼自己有什麼想做的事。
直到沈巖發資訊過來,她才決定收拾一下自己,走出房間散散心。
所以才痛快地答應了沈巖的邀約。
可憐沈巖對這一切根本一無所知,只覺得既然任莎願意出來和他見面,就說明她已經不生氣了。
既然有了一個良好的開頭,那麼接下來的事情應該就簡單許多了。
"咳咳。"
沈巖清了一下嗓子,端起架子,打算按照在端腦上查出來的攻略上說的一樣念出一篇煽情的詩篇。
沒想到任莎對他的表現根本視而不見,而且就算看見了她對這些拙劣的表演也完全不屑一顧。
"陪我聊會天吧。"
任莎淡淡地開了口。
沈巖一聽就愣住了。
怎麼一開始就和攻略上說的不一樣呢?
那接下來要怎麼繼續下去?
不過就算是沈巖也知道強行煽情可能行不通,所以他只好放棄了自己的原計劃,聽從任莎的意見。
"你想聊什麼?"
"隨便聊聊吧。"
任莎說著,忽然伸了一個小小的懶腰,將整個繃直的身體都放鬆下來,這樣雖然少了一些高冷的氣質,但卻多了許多慵懶的感覺,反而更令人著迷了。
可惜坐在她對面的沈巖是個瞎子。
他根本無心欣賞面前的美人,皺著眉頭苦苦思索著隨便聊聊是該聊什麼話題。
"聊聊小梨在比賽中的表現怎麼樣?"
沈巖提議道。
沈小梨是兩個人都認識的人,而且十分可愛,應該能聊得起來。
沈巖是這麼想的,但任莎卻是一臉你確定的表情。
"不行啊...我再想想...我最近整理的那些魔導器改進報告?"
正在偷窺的小智:"???"
完全不能理解沈巖腦迴路的任莎:"???"
"...算了。"任莎決定還是不為難他了,微微地嘆了一口氣之後說道:"你介意聽我講一個爛俗的故事嗎?"
"?"沈巖一臉不理解,怎麼變成聽故事了?
"不是說想要隨便聊聊嗎?"
"..."
"..."
"..."
"好好好,我聽我聽我聽。"
沈巖連忙答應。
但被沈巖這樣一搞,任莎心裡還是被他逗笑了一下,從前幾天就開始慢慢醞釀的悲傷氣氛一下子就被衝散了。
現在見沈巖端正坐著,還真是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她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算了。"
任莎又說了這兩個字,然後站了起來,陽臺的風吹起她長長的裙襬,花團錦簇的裙子隨風飄揚,恍惚是一副春天鮮花盛開的燦爛景象。
她繞著桌子走了兩步,說道:"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就是在剛開始懂什麼叫愛情的年紀遇上了一個剛好的人,以為他就是餘生。"
"但是後來,"任莎說著,揚起了臉,眯著眼直視著陽光,臉上露出一個悲傷又歡喜的笑容,"後來,後來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