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手錯算了一著,腳下的這條棧道,上時容易下時難。
白手自己還好,剛才上來時,知道棧道的險惡。
黎姿揚可不知道,雖然膽大,但畢竟是女人。
白手往下走了十餘米,黎姿揚才走兩三米,還尖叫連連。
“姐,你快點,他們馬上就要撤回來了。”
“小白,我怕。”
白手罵了起來,“臭娘們,你想害了我們,你就慢慢的下。”
“哎呀……”
黎姿揚一腳踩空,尖叫一聲,身體沿著棧道滑了下來。
白手嚇得不輕。
黎姿揚人高馬大,一百三十多斤,要是砸在腦袋上,必定一命嗚呼。
白手急中生智。
黎姿揚雙臂各抱一根鐵鏈,雙腳懸空,整個身體衝著下面的白手砸去。
好個白手,左手抱著一根鐵鏈,右手鬆開另一根鐵鏈,側身貼在棧道壁上。
就在黎姿揚跌到眼前時,白手伸手,一把揪住黎姿揚的衣服。
滋啦啦的一聲,黎姿揚的外套被抓破,身體下墜的速度放緩,但還沒有停下。
白手雙腳插到黎姿揚的兩個腋下,像兩個鉤子,把黎姿揚的身體生生的鉤住。
黎姿揚的身體,終於停止了下墜。
也就在這零點幾秒的時間裡,黎姿揚清醒過來,雙臂將兩根鐵鏈抱得更緊,雙腳也總算踩住了臺階。
白手嚇得不輕。
“咯咯……”黎姿揚卻嬌笑起來。
“臭娘們,你還笑得出來。”
白手一邊罵,一邊拿腳當手,在黎姿揚的臉上踢了一下,“快快,他們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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懸崖上的仨人,董培元先撤,已經從棧道下來。
“小白,你們快點。”
白手明白,要是大家困在棧道上,追兵過來,拿幾塊石頭沿著棧道往下砸,那將是一場慘劇。
“姐,你別動。”
白手讓黎姿揚不動,自己先下,再讓黎姿揚踩著他的兩個肩膀。
再一聲口令,兩人同時下滑。
直到離地還有二三米時,白手大喊一聲,“雙臂鎖鏈。”
倆人配合默契,四隻手同時抱緊了鐵鏈。
兩個人像一個人似的,隨著慣性,穩穩的落地。
白手猛喘幾口氣,把肩上的黎姿揚放下,再退出幾步,讓出棧道口。
當過偵察兵的董培元,受過這方面的訓練,他是抱著兩個鐵鏈直接滑下來的,動作瀟灑自如。
“老董,你行啊。”黎姿揚讚道。
白手卻蹲在了地上。
董培元催道:“小白,你磨蹭什麼,梁兵和鄭太行快下來了。”
“不對,老董,不對頭啊。”
董培元也蹲了下來,“你發現了什麼?”
“我沒聽到發動機的聲音。”白手說著,拉著黎姿揚讓她也蹲下來。
白手讓湯雲平先撤,讓他先發動快艇。
距離只有百餘米,夜深人靜,哪怕輕微的發動機聲音,白手和董培元也應該能夠聽到。
可是,現在萬籟俱寂。
白手和董培元面面相覷。
懸崖峭壁擋住了月亮,四周黑乎乎的,伸手不見五指。
董培元反應過來,他包裡有裝了夜視儀的望遠鏡。
自己先看了看,董培元再把望遠鏡遞給白手,輕聲道:“他們把咱們的後路給抄了。”
白手看到,那條廢棄的鐵船邊,竟然停著兩條快艇。
另一條快艇是誰的,答案顯而易見。
不見人影,包括湯雲平。
白手當機立斷。
“魯迅先生說,走的人多了,就有了路。老董,沒有路,咱們就殺出一條路來。”
“哈哈,我奉陪。”董培元豪氣頓生。
白手讓黎姿揚留在棧道口,接應梁兵和鄭太行。
自己和董培元一左一右,跳上鐵船包抄過去。
虛驚一場,直到快艇停泊處,沒發現一個“敵人”。
“老湯。”白手叫開了。
“狗日的,你在嗎?”董培元乾脆開罵。
終於,有聲音從一個地方傳來。
“狗,狗日的,我在,我在這裡。”
二人循聲尋去。
在鐵船的甲板上,有一個艙門。
湯雲平耷拉著腦袋,坐在艙門下的舷梯上。
白手拿手電筒一照,才發現舷梯下的船艙裡,竟躺著五個傢伙。
原來,湯雲平也是粗中有細。
從棧道撤下來時,湯雲平就看到快艇旁邊,手電筒的光束亮了幾下,他就明白有人來抄後路。
湯雲平是從小打拚出來的,什麼場沒有見過,在這種情況下,他比董培元更來勁。
以一敵五,砍瓜切菜,幹淨利落。
五個傢伙,都被湯雲平打傷打暈,扔到鐵船的艙裡。
但湯雲平也受了傷,打鬥時腳下一滑,磕在舷柱上,右肋折了兩根肋骨。
董培元把湯雲平攙扶出來。
“老湯,你沒事吧?”白手問道。
“死不了。”
“快艇沒被破壞吧?”
“沒有。”
“你還能開嗎?”
“我下令,老董開。”
董培元一邊扶湯雲平上艇,一邊笑罵道:“狗日的,這回聽你指揮。”
上的不是自己開來的快艇,而是繳獲來的那條。
董培元樂了,“老湯,你什麼打算?”
“帶回去,我不能白受傷。”
“你個財迷。”白手一邊解纜繩,也一邊笑話湯雲平。
湯雲平解釋,“這,這是新的。一條,一條抵咱們的兩條。”
白手笑道:“好,帶回去,折價賣給租賃公司的老闆,他肯定要。”
湯雲平指揮,董培元操作,快艇被發動起來了。
白手也動作幹練,將兩條快艇肩並肩的綁在了一起。
這時,梁兵和鄭太行二人,拉著黎姿揚跑了過來。
梁兵邊跑邊喊,“快走快走,他們追上來了。”
大家手忙腳亂,紛紛上艇。
董培元把速度加到最快。
只用五六分鍾,快艇已駛出海灣,投入茫茫大海之中。
眾人都松了口氣。
白手命令梁兵,馬上用大哥大,聯絡待在廣州的劉端陽,立即去火車站買票,買最早一班去上海的火車。
梁兵依言而行。
董培元道:“小白,不用這麼急吧,老湯還傷著,總得去醫院看看吧。”
“我,我沒事。”湯雲平咬牙忍痛。
白手道:“夜長夢多,走得越快越好。老董,這裡是他們的地盤,我看廣州也可能是他們的地盤。”
就在這裡,拿著望遠鏡觀察海面的鄭太行開口了。
“老闆,你是對的,他們又追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