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手回到上海,有兩件煩事等著他處理。
一件是一名員工炒股,虧了幾萬塊,不僅把家裡的錢虧光,還欠了兩萬多塊外債。
問題是這名員工還瘋了。
另一件事是打架,建築公司第三施工隊的一個班組二十餘人,與另一家公司的三十多人打架。
雙方互有受傷,都有人住院,也都有人被拘留,但作為治安案件,至今還未處理。
老李和老顧向白手匯報工作,這兩件事放在最後。
老李道:“小白,我們是既盼你回來,又不忍心你回來。你母親生病,你應該留在老家陪她的。”
“謝謝。”白手擺了擺手,問道:“這個員工是哪個部門的?是哪兒人?”
老顧道:“上海本地人,原來是下崗工人,咱們承建雙擁小區時招進來的,是咱們建築公司質量監督科的。”
白手皺了皺眉頭,“這個炒股像賭博,連我都不敢隨便進入啊。”
老李道:“現在有兩個問題。一是人瘋了,是咱們送到精神病院,這錢得由咱們出。二是他家很窮,父母都有病,下面倆孩子,全靠他老婆撐著。”
白手問,“你倆說,應該如何處理?”
老顧道:“他炒股,不是工作,他發瘋,是因炒股所至。應該說,與咱們公司無關。”
老李道:“我建議,除了他治病,咱們負擔藥費之外。出於道義,給他家一點經濟上的支援。”
“給多少合適?”白手繼續問。
老李和老顧顯然已經商量過,二人一致建議,補償他家五千塊。
“他的病能治好嗎?需要多少醫藥費?”白手再問。
老顧點點頭,“應該能治好。我問過院長了,大約需要兩到三個月,醫藥費五千到一萬。”
白手思忖了一下,“這個人治好了,咱們也不能再用。藥費咱們全負,至於給他家的補償,就給一萬吧。”
頓了頓,白手補充道:“另外,下一個通知,以後有誰炒股出事,按賭博論處,公司概不負責。”
老顧道:“小白,後面說的不行,我建議冷處理,通知不要發。”
老李道:“還有,藥費和補償費,建議不從公司帳戶走。小白,從你個人帳戶出,免得有下一個出現,以為公司會替他買單。”
白手點了點頭,從大板臺的抽屜裡拿出一本銀行存摺,遞交給老顧,“老顧,麻煩你親自處理。”
老顧也點點頭,“我爭取放假前搞定這事。”
白手這才提起打架的事,“老李,老顧,這怎麼回事?”
老李和老顧二人都笑了起來。
白手猜中了一大半,“噢,是咱們的人錯了,可能還是咱們的人先動的手。”
老李和老顧繼續笑,還都點著頭。
白手卻一本正經,“贏了還是輸了?”
傷可治,血可流,打架就是不能輸。
老李道:“咱們二十二個,對方三十五個。咱們一人重傷十人輕傷,其中六人住院。對方三人重傷十九人輕傷,其中十三人住院。結果很明顯,咱們贏了。”
“贏了就好。”白手點著頭道:“他娘的,要是輸了,我就把他們全部開除。”
老顧道:“小白,這事我得檢討。雙方對峙時,班組長打電話請示我。我說打了再說,只要贏了就行。”
白手笑了,“呵呵……老顧,你做得對,你他娘的做得太對了。”
三個人一起笑了好久。
騰飛建築工程公司,上海灘響噹噹的民營企業,業務上要搶第一,打架當然也得爭奪冠軍。
笑過之後,老李道:“這事也有兩個問題。一,咱們有五個人被拘留,最晚出來的,要到臘月十三了。二,雙方同意調解,醫藥費雙方自理,但對方要咱們道歉。”
白手笑了笑,“臘月十三出來,正好回家過年嘛,給他們獎勵。至於道歉,完全可以,打贏了道個賺,這應該的麼。”
老李點了點頭,“好吧,這事我去辦。”
“你倆還有什麼事?”
老李和老顧又互相看看,欲言又止。
白手朝二人各扔去一支香菸,自己也點上了一支。
“喂,是什麼事說不出口啊?”
老李道:“有一件事,怕影響你,我和老顧沒有及時告訴你。海南那邊,不知道是什麼部門,一個星期前,派了一個調查組過來。”
白手動容,“哦,是查我嗎?”
老顧道:“是在這邊的有關部門的配合下。但沒有與咱們正面接觸,也沒有大的動靜。我側面打聽過,也沒打聽出什麼。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把咱們公司的帳戶和你個人的帳戶,都查了個遍。”
與海南有關,白手心裡初步判斷。
查了沒有動靜,又沒有正面接觸,這是什麼問題?
“老李,老顧,不要被小事小情影響。快過年了,你倆按部就班吧。”
老李和老顧起身離開。
白手琢磨,海南那邊到底出了什麼事?
打電話給黎姿揚,電話不通。
再打電話給肖亞文,她單位的人說她今天正好出差了。
白手心裡感覺不好。
山雨欲來風滿樓。
白手出門去找韋立。
韋立正在銀行上班。
看到白手,韋立放下手頭的工作,關切的問,“小白,你媽沒事了吧?”
“沒大事。姐,謝謝你。”
“要我說,你應該在家多陪陪你媽。你的公司上下同心,井井有條,你缺席一個月兩個月都沒問題。”
白手點了點頭,“我也想在家多待幾天。可我家人多,我在不在也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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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媽不容易啊。”韋立感嘆道。
白手道:“我媽這人吧,好比一條舊船破船。修修補補,還能維持,小問題多多,大問題沒有。姐,你信不信,我媽肯定長壽。”
“我沒見過你媽,我沒發言權。不過我相信你,你媽有你這個兒子,一定福氣多多,一定是長壽之人。”
白手笑笑,“姐,你這麼相信我呀。”
韋立也笑了笑,“當然,如果不相信你,我也不會與你走得這麼近。如果不相信你,我也不會死心塌地的追隨你。”
“那麼,我說黎姿揚可能出事了,你信不信?”
韋立收起笑容,點著頭嗯了一聲,“把可能二字拿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