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手警覺起來。
賈明亮、魏國平和陳耀輝三人，不會無的放矢。
“老賈，什麼正事？我與你沒有正事。你別嚇唬我，我膽小。”
“去你的。”賈明亮笑罵一句，“明人不做暗事，老魏，你告訴他。”
魏國平笑笑，裝模作樣的問白手，“可以嗎？”
“呵呵……他娘的，我一個人，對付不了你們三個。老魏，你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魏國平道：“市建設局有一個計劃，專門針對全市的爛尾專案。就是撥出一筆資金，收購全市的爛尾專案。這筆資金雖然是臨時的，但規模不小，高達六到七億，甚至還會追加到十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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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手默不作聲，只喝茶抽菸。
“局裡把這個計劃交給了我們三家公司。限國慶節前，至少完成二十個爛尾專案的收購。可我們三家呢，還從沒幹過這種活。對爛尾專案，我們瞭解不多，不大會操作。所以，我們三個專門來向你請教。”
白手笑笑，“客氣，客氣。”
賈明亮有點不耐煩，“老魏，有必要婆婆媽媽麼。小白，跟你明說吧。我們三個，想拉你入夥。”
白手笑了。
賈明亮瞪了白手一眼，“什麼意思？”
“呵呵……單單商品房，全市少說也有七八十個爛尾專案。我剛收購了八個，還有六七十個。區區八個億十個億，恐怕還不夠收購吧。”
陳耀輝說道：“局裡沒說全部收購，只要求收購那些願意轉讓的爛尾專案。局裡這樣做的主要目的，是幫助那些企業渡過難關。”
“那就收唄，你們找我幹麼。”
“合夥，合夥啊。”賈明亮道。
白手搖了搖頭，“一，我可以與人合作，但從不與人合夥。二，即使合作，我也不願意與你們國企合作。三，我已經收購了八個爛尾專案，我吃得太飽，已經吃不下去了。”
陳耀輝問道：“小白，你說的合作和合夥是兩個概念嗎？”
白手笑著解釋道：“老陳，我給你打個比方。你們三家一起接受這個任務，這叫合作。在接下來的收購中，你們各收各的，收了後也各管各的，也叫合作。但如果你們先收購，收購之後再分配，這就叫合夥。如果你們收購後，不做分配，這也叫合夥。”
“受教了。”陳耀輝笑道。
魏國平笑道：“老陳，別理他。說一千道一萬，他就是不願意跟別人合夥。”
賈明亮問道：“小白，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們？警告你啊，不許看不起我們國企。”
白手笑著說道：“不瞞你們三個，我已經錢緊了。我這邊收購了八個爛尾專案，那邊六個小區全面動工。我剩下的錢，得用來養活這十四個專案，不可能再介入新的專案。”
賈明亮不高興的說道：“你搞搞清楚。我們拉你入夥，是建設局出錢，又不是讓你帶著錢入夥。”
白手啐了賈明亮一口，“你當我是三歲小孩，還是你在裝傻？老賈，我問你。你收購了那些爛尾專案後，是不是就得馬上動工？請問你的後續資金呢？”
賈明亮忘了這個重要問題。
白手繼續說道：“我的人已經算過了。我收購八個爛尾專案，花了整整三個億。我要把這八個爛尾專案，變成完整的可以出售的商品房，我至少還得花三個億。”
魏國平點了點頭，“小白你說得對。如果局裡給我們十個億去收購爛尾專案，我們就還得花十個億去整理這些爛尾專案。老賈，老陳，局裡沒說後十個億給不給啊。”
賈魏陳三人如夢初醒。
局裡的錢不是白給的，借給你一分，你得墊上一分，借給你十億，你也得搭上八億十億。
白手說道：“這還是正常情況。你們收購了爛尾專案，再搭上公司的錢，把這些爛尾專案變成商品房。那然後呢？像現在這樣賣不出去，變成庫存，你們打算怎麼辦？”
陳耀輝說道：“那非把我們拖垮不可。”
三人才感到情況的嚴重性。
“小白，給我們出出主意。”賈明亮道。
白手想了想，“兩個辦法。”
“快說快說。”賈明亮催道。
“第一個辦法。局裡給你們五個億，你們拿出一半收購爛尾專案，另一半用於建設這些爛尾專案。給你們十個億，你們也照此辦理。”
陳耀輝說道：“這樣的話，只能完成局裡交待的一半任務，怕通不過吧？”
魏國平說道：“我看夠嗆。”
賈明亮點了點頭，“我們回去問問領導，小白，你說第二個辦法。”
“第二個辦法，跟銀行合作。那些爛尾專案的主人，百分之百都欠著銀行的貸款。所以，你們去找銀行，一起收購那些爛尾專案。這麼一來，局裡給你們的錢，你們全部拿去收購爛尾專案。後續的建設費用，由銀行負責兜底。我認為，這是一個兩全其美的解決辦法。”
賈明亮讚道：“這個辦法好。”
“銀行會答應嗎？”陳耀輝問道。
白手兩手一攤，“我只說辦法，至於這辦法能不能實施，那就是你們的事了。”
說了老半天，賈明亮他們三個起身告辭。
白手只送到包間門口，還特意拍了拍魏國平的肩膀。
朋友就是朋友，魏國平會意。
十幾分鍾後，魏國平去而復返。
雖然與白手的關係，業內人都知道，但魏國平不想讓賈明亮和陳耀輝二人知道他去而復返，所以讓司機開車繞了一大圈。
“老魏，餘晨華就這樣完蛋了？”白手問道。
魏國平苦笑著點點頭，“稍微慘了一點。不過，主要還是他自己不爭氣，怪不得別人。”
白手笑道：“我可聽說，老賈落井下石了。而你老魏，採取的是明哲保身袖手旁觀的策略。”
“我承認，我是明哲保身，袖手旁觀。我這個人吧，既沒有落井下石的魄力，也沒有落井下石的底氣，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白手輕輕一嘆，“你們的事，我管不著。不過，餘晨華給我打過電話，就炒地一事，向我做了道歉。我覺得他這個人不壞，所以才多嘴提起。”
“好吧，我給你說說我們的這點破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