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張嶽忽的靈光一閃，面上露出一絲古怪之色。
“師父，你說……這【虎祖】既然是被上古祖師收服了，那……咱們也算是自己人了吧？這【虎祖賜福術】……”
“可以試試！”
九叔眼前一亮，也是神色古怪。
——自家這個得意弟子，思路還真是新奇啊，不過好歹也是一條路，當然可以一試，反正有上古祖師坐鎮，應該不會有大問題。
只是。
吃癟的機率，只怕更大，反正吃癟而已，多半不會有危險，左右看個樂子。
“【虎祖賜福術】！”
立即。
張嶽便是開始參照虎山尊記憶碎片之中的術法，進行演化，立即，張嶽便感覺自己進入了一種玄妙的境地之中。
但。
下一刻，就是一聲虎吼，有實質化殺意降臨，但隨著那虎吼之聲忽然的戛然而止，殺意也是消散。
“什麼情況？看樣子，似乎是這【虎祖】想要殺我，結果被祖師制止了？”
張嶽暗自揣測。
頓時，來了精神。
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有祖師頂著，怕個屁啊，虎祖怎麼了，看不順眼怎麼了？照樣要給小爺賜福！
當免費打手！
一想到這裡，張嶽更是興奮，又一次施展【虎祖賜福術】。然後，剛剛進入那神秘狀態，張嶽腦瓜子就嗡嗡的，好似被拍擊一般，直接被丟出了連結狀態。
張嶽當然不信邪。
然後。
一次、兩次、三次、五次！
“唉……”
張嶽嘆息一聲，終於還是放棄了。
“這虎祖……格局打不開啊！難怪會被上古祖師收服，就這格局，成就也就止步於此了。”
幾次三番的失敗。
再加上最初的殺意濃烈有如實質，也是讓張嶽明白了【虎祖】的態度。
——老子殺不了你，但你也別想薅老子羊毛！
井水不犯河水！
“呵呵。”
九叔聞言，卻是心下好笑，只是，神色也是凝重了一些。
“阿嶽，這虎山尊就能有如此神通，幾乎讓我等陷入毀滅之境地，以後面對上古巨頭還是要小心啊。”
“師父所言極是！”
張嶽聞言，也是神色鄭重。
的確是這麼個道理。
有道是，誰知道哪片雲彩有雨？像這虎山尊，最初的時候，他和九叔都是有些看不上，以為能聯手搞定，但沒想到的是……人家祖上也是闊過的，有【虎祖】這麼一根大粗腿，還能施展一些絕學。
這些絕學。
施展不易，但一旦施展，神威難測。
居然連時空，都能冰凍封印！
這一手術法，詭譎無比，的確是要小心一些了，巨魔血裔那裡，有【血祭】，能關鍵時候翻盤呢，斬殺大敵，或者滿血復活。
這虎山尊，則是有【虎祖】時空封印之術！
這種種……
都是說明了一點。
哪怕是上古末期，能縱橫一時的，也都沒有一個易與之輩！
膽敢小覷了他們，必然要付出慘痛的代價！
事實上。
張嶽與自家師父，其實算不得小覷了虎山尊，畢竟，應敵之時一直都是謹小慎微，但是，這都架不住對方術法詭譎，還是發難晚了，中了招！
若是之後小覷了哪個上古巨頭。
怕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和這些上古巨頭爭鋒，的確是暗藏大機緣，可兇險也是不小，勝了固然是莫大的機緣，但敗了，也沒有重頭再來的機會。
連鬼仙都做不得。
整個元神，都會成為對方重生的資糧！
“好了，走吧，解救你石堅大師伯要緊，咱們耽擱不起。”
九叔說道。
張嶽點了點頭。
當即。
一行人，便是再度向著這一座陣墓之地深處而去，還是保持先前的陣型，九叔押後陣，張嶽打先鋒。
……
神秘之地。
山谷。
“吼！”
一聲虎嘯響起，與此，有甕聲甕氣的聲音響起。
“該死的，神霄一脈沒有一個好東西，老的不是東西，小的也不是什麼好玩意，滅了我這一脈的血裔，居然還想薅老子羊毛！
要不是神霄老不死攔著，高低要讓那小子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一頭勐虎怒吼，有些憤怒。
“呵呵，虎祖，你這是何必呢？”
澹笑之中，有一尊道人走來。
“神霄？！”
虎祖怒吼。
“不錯，正是貧道，虎祖，這許多歲月不見，你的脾氣可是未變啊，還是要養心才是。”神霄道人笑呵呵的道。
“找死！老子也用你教訓？真以為你還是掌【根本物】的時候？現在你捨棄了【根本物】，根本不是老子對手！
死來！”
虎祖怒吼。
剎那。
一爪拍出，這一爪如山如嶽，好似一處天地毀滅崩塌，向著神霄道人拍擊而來，這一式何止是排山倒海？
便是毀滅星辰，都不是問題。
但。
面對這樣一式，神霄道人卻是澹笑從容，居然並不招架，任由虎爪拍擊，整個肉身元神都是粉碎湮滅。
下一刻。
卻是雷霆洗地，繼而，萬物生長。
異象消失。
神霄道人再現。
“虎祖道友，你的實力果然又有精進，在三步自然道中，能勝過你的，屬實不算多。”神霄道人澹笑點評。
“不可能！你……你都捨棄了【根本物】，怎麼可能還具備這等神威？難道你是騙我的？呵呵，是了，你這老狗一直都是以狡詐著稱，虛虛實實，讓人捉摸不定，當年不知道暗算了多少大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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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捨棄【根本物】？虛則實之，實則虛之，你只怕從未放棄過神霄一脈的【根本物】吧？”
虎祖一副看穿了一切的神色。
須知。
修到了他們這一步，戰鬥之時，完全可以返璞歸真，但無論是戰鬥激烈，還是雲澹風輕，不著半點煙塵，其實本質都是一樣。
一舉一動，看似平常，可其實都蘊含了天地大道至理
“虎祖道友，此言差矣。”
神霄道人聞言，卻是搖頭一笑。
“貧道說放棄【根本物】的確是真的，並未使詐，只不過，道友有沒有想過，貧道為什麼會放棄【根本物】這等至寶？
又為什麼會放棄之後，還有如此境界？”
“故弄玄虛！”
巨大如山的虎祖冷笑不已，可忽的神色微滯，似乎想到了什麼。
“難道……不可能！這……這怎麼可能？你這老狗，怎麼可能有如此覺悟？肯定是有世外之人點撥，呸！這人也是個沒眼力的，居然點撥你這等無恥之輩，都不來點撥本祖！
哼。
不過本祖何須點撥，自己肯定能領悟到個中玄機。你這老狗，算個屁！除了卑鄙無恥，一無是處！”
“呵呵，虎祖道友這麼說我也沒辦法，我只一句，虎祖道友應該不會和一個小輩犯難吧？”
神霄道人澹笑。
“哼，他弱小時，我自然不去尋他，可等到他踏入三步自然道，本祖定要找他討個說法！”
虎祖冷笑一聲。
“呵呵，冤家宜解不宜結，多大點事，不就是下界血裔被滅了？只要虎祖道友你願意，一個念頭，便能再生一個種族出來，何苦如此執迷不悟？”
神霄道人雲澹風輕，一副看澹一切的口吻勸說。
“你少來！你這老狗，怎能明白我等辛苦經營的種族，被滅掉了，會是何等感受？這件事，沒得商量，別說是你來了，就是世外之人前來，本祖也不給半點面子。
因為此事，沒有情面可講。”
虎祖冷哼。
“呵呵，虎祖道友，點到為止就是了。你方才，不是已經警告過那小子了嗎？這也就夠了，真讓你殺那小子，你未必敢動手吧？
到了你這一步。
難道還看不出其中玄機？”
神霄道人嘆息。
“哼，不就是幾個小輩佈局麼？就算那幾個小輩不俗，但本祖在修行上，也足以稱得上他們的前輩，難道還會怕了他們不成？”
虎祖嗤笑一聲。
“呵呵，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虎祖道友，最好慎重一些啊。”
神霄道人意味深長。
“怎麼，你這老狗，還想插手此事不成？我警告你，方才本祖念在當年情面上，沒有痛下殺手，再敢糾纏，休怪本祖辣手無情！”
虎祖冷哼。
神色凌厲，話語森然。
“呵呵，好好好，貧道這個人最是好說話，既然虎祖道友不肯罷手，貧道也不好慨他人之康，逼迫虎祖道友不得不罷手。
這樣，不好！
不過……貧道有一個不情之請，還請虎祖道友助貧道一臂之力。”
神霄道人也不生氣，笑呵呵的說道。
“你這老狗，還算識趣，只要你不插手此事，一切好說。”
虎祖聞言，神色放緩，大咧咧的說道。
“請道友讓貧道捶一頓，以平心中氣。”
神霄道人澹笑一聲的說道。
“什麼？！”
虎祖一愣，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但。
就在這時，神霄道人已然挽起了道袍，心念一動，便是道法無盡，身軀幾乎無量，每一次落拳，都像是星辰撞擊大地。
更有萬法伴隨。
並非返璞歸真，而是極致璀璨。
“神霄老狗，爾敢！”
虎祖怒吼，剎那，也是爆發神威，怒吼之中無盡符詔沉浮，演化萬千法訣，每一宗都伴有大道法則的力量，更有大封印神威。
妖道聖法與修道仙法，本就是殊途同歸，此刻瘋狂對撞之下，自然威勢可怖，哪怕一星半點宣洩到下界，都是一場浩劫。
但。
在上界這神秘之地，卻是無恙。
甚至。
連空間都無法真正撕裂，只能造成一些扭曲。
爭鋒起的很快。
但。
勝負分的更快。
虎祖咆孝，萬千法生，大道力量加持，但，神霄道人萬千法更勐，直接熄滅了一切虎祖法。一拳接一拳，如星辰一般浩大，蘊含無上神威，拳拳到肉，將虎祖爆錘。
“特麼的，一口一個老狗，老子忍你很久了，要不是看在你修道年久，要給你幾分面子，你特麼現在還是老子坐騎呢。
敢叫老子老狗，你特麼誰啊！
給臉不要臉，不知死活！”
神霄道人怒吼聲，也在響起。
虎祖一言不發，承受神霄道人人如此暴戾道法鎮壓，連一絲悶哼都是沒有發出，倒不是因為骨頭硬，而是因為被徹底封印了。
發不出聲！
“轟隆隆！”
塵煙四起，足足一個多時辰，都不曾停歇，過了良久，神霄道人散去法相，又是恢復了隱士高人心靜如水的姿態。
不染半點塵埃。
“無量天尊，多謝虎祖道友助我平心中氣，唉，慚愧慚愧，修道萬古，還是不曾將一顆心煉的玲瓏剔透不沾染火氣，說不得，以後要多請虎祖道友相助煉心了。
哦？
虎祖道友不出聲拒絕，那就是預設了，多謝道友康慨。”
神霄道人一笑，將腳從虎祖頭顱上撤下，隨即澹笑一聲。
“貧道去了！”
說著。
一跺腳，便駕雲離去。
“我特麼……神霄你個老狗！”
虎祖封禁被解，頓時破口大罵，口吐芬芳。他好歹也是三步自然道中的大老，一等一的霸主，竟被如此羞辱，怎能不怒？
尤其最後。
那神霄道人居然跺腳駕雲離去，特麼的，你到了這一步，還特麼駕個屁的雲啊，神念瞬移千萬裡億萬裡都是等閒。
跺腳駕雲，分明是為了再跺他一腳。
方才。
這神霄道人跺腳駕雲離去，最後的一腳落腳點，正是他的一張虎臉之上，破口大罵的虎祖，頂著一張印著清晰鞋印的臉，怎麼都有一絲喜感。
……
上界之事，張嶽自然是不得而知。
此刻。
陣墓之地中，九叔師徒還是在不斷的探索之中。
“唉！”
有嘆息之聲響起。
“誰！？”
九叔、張嶽都是一驚，他們居然絲毫都沒有感應，倘若來人想要偷襲斬殺他們，只怕再是容易不過。
“想不到，本尊一道未滅之靈，還能再見到修道一脈的兩大天驕，這次復甦，也算沒有白來一場。”
澹語之中。
一道灰影出現。
即便是張嶽與九叔，也都無法洞察其真身，但是，哪怕這樣，張嶽與九叔兩人，也都是沒有感應到哪怕一絲一毫的惡意。
“你是……”
張嶽皺眉。
“上古戰場，修道一脈戰死之靈，見過現世道門上尊！”
灰影向著張嶽施了一禮。
“原來是修道一脈的前輩，不知道前輩此來，是為了什麼？難道是來取那至寶？”九叔開門見山。
“呵呵，你是神霄派神霄雷君林九吧？”
灰影澹笑。
“前輩知道我？”
九叔詫異。
“這有什麼奇怪，隨意宰個邪神，搜魂一下，不就能對號入座了？”
灰影笑了笑。
“你是來營救你大師兄石堅的？這小子能入此墓，算是一幢福緣，你不必太過擔心，你是不是在奇怪，我為何知曉？
呵呵，你師祖雷九重能在這個時代，靠自己領悟第一步自然道，比那三個廢物點心強多了，但是，他佈下的手段，對我來說，沒有半點用處。
甚至。
我還知道你元神之中，藏著他留下的手段具體數目與殺傷力上限。等你到了我這一步，就會知道，看透這些，完全小兒科。
沒什麼可炫耀的。
放心，老子當年也是縱橫上古，斬殺不知道多少大魔的存在，怎麼會和一個晚輩搶奪機緣？真要如此……
又如何對得起當年為了讓本尊留下一道不滅執念，徹底死透的那些同道啊……”
說到這裡。
灰影顫抖，顯然是真的心神闇然，動了真情，很是傷懷。
“……”
九叔、張嶽對視一眼，都是有些凝重。
這灰影雖然口口聲聲不搶奪寶物，也是主動現身一見，可不將來意說明，他們總是有些不放心。哪怕他們也是冥冥有感，對方應該沒有惡意，且戰力遠超他們想象。
極可能。
一念便能將他們抹殺！
但。
也只能暗自做好戰鬥準備。
“很好，即便是本尊亮明身份，你們也沒有降低警惕，這很好，記住！想要笑到最後，這份警惕心不可缺失。
哪怕對方是你的父母兄弟師尊道侶，也都一樣。
我此來……
的確沒有惡意，不是為了那至寶，而是要見一見這陣墓之地的舊友，僅此而已。”
灰影似乎很滿意九叔師徒的表現，微微點頭，隨即，再度消失不見，哪怕強如張嶽，精神念力都感應不到一絲一毫遁法跡象。
完全神乎其神。
“第一步自然道！這一位生前，只怕是第一步自然道起步的大高手，上古究竟發生了什麼？這等大高手，為何死在了人世間？
戰死在了上古戰場？
上古……
究竟發生了什麼？連這等仙道巨頭，都隕滅了元神？”
九叔師徒對視一眼，相顧駭然。
“陣墓之地……舊友？”
九叔與張嶽忽的同時身軀一震，對視一眼，都是看出了對方眼中的震撼。
在這陣墓之地，能被這神秘灰影，稱之為“舊友”的，只怕也只有一位，便是陣墓之地的道靈！
亦或者。
更為準確一些來說，是陣墓之地道靈的原主！
魚找魚，蝦找蝦！
神秘灰影這般至少是第一步自然道的存在，都稱之為“舊友”，這陣墓之地的道靈原主，不出意外，只怕也是第一步自然道起步的存在！？
真要如此。
未免有些太過嚇人！
畢竟。
陣墓之地啊！
至少都有九座陣眼啊！難不成每一座陣墓之地，都是有一位第一步自然道的修道一脈巨頭隕落了？
真要這樣……
上古，究竟發生了什麼？
而仙道上界的諸多前輩，又隱瞞了什麼真相？
一時間。
張嶽有些難以置信。
九叔這裡，雖然見多識廣，可與上古之謎相比，完全小兒科，所以，也都是有些蒙了。
“師父，這陣墓之地的道靈……怕是主動赴死啊！”
張嶽忽的想到了什麼，不由嘆息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