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追蹤到三十裡高度時，趙升腳步一頓，突然停了下來。
他臉上表情變換不停，心裡瞬間生出某種不詳的預感。。
“不能再往前了！”
看著眼前猶如遮天雲牆般的雲海天罡，趙升猶豫再三，最終放棄繼續追蹤下去。
天柱山三重雲海之上的廣袤區域，是築基修士的主要活動範圍，偶爾也有金丹出現。
趙升雖已晉升築基，但面對如此詭異的血汙，他終究沒拿性命去冒險。
不是他不敢，而是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尚未做成。
趙升轉身駕馭雲氣，迅速向山下疾落下去。
然而，他絲毫沒有察覺到，當其轉身離去的那一剎那，一張巨大的面孔，突兀的浮現於雲牆之上。
沒有鼻子耳朵眉毛，只能看到一雙冷漠無比的血色眼眸，以及暗紅色內部彷佛有岩漿湧動的血口，整整覆蓋了幾十裡雲海，恍若無情的神邸一般，俯瞰著下方霧海，還有那渺小如塵的人影。
……
兩天後，洞天城
萬寶閣三層一間雅室裡，趙升與一位面容和氣，身著素色絲袍的中年人，分列而坐。
此時在兩人面前的桌面上，林林總總擺放著七八樣靈光閃閃的刀，劍，塔，牌等中上品法器。
趙升端著一碗靈茶細細的品著，中年人則一樣樣的拿起法器，仔細鑑定著。
片刻後，中年人放下最後一件法器紫金牌，含笑道:“讓趙前輩久等了。這些法器品相尚好，內部禁制無損。我萬寶閣全收了。”
“不知貴閣能出多少靈石？”趙升放下茶盞問道。
中年人立即說道:“總共八千靈石打包如何？”
“好，就依這個價格。”趙升爽快的答應下來。
這些法器只是他上次意外收穫的一小部分，能賣這麼多靈石已經出乎了他的預想。
中年人聞言略感意外，本以為對方會討價還價一番，哪知...
“趙前輩稍等。在下去去便回。”
“慢著，”趙升叫住了他。
“趙前輩，您有何吩咐？”中年人轉過身來問道。
趙升道:“我需要一套二階防禦法陣。貴閣現在可有存貨？”
中年人聞言笑道:“我萬寶閣背靠百鍊宗，二階法陣自然不缺。您請稍等，在下取幾套回來給前輩過目。”
片刻後，中年人拿著兩個儲物袋返回雅間。
“前輩請看，我這裡有三套二階防禦法陣。這第一套是乙木大陣，此陣能生出無數鐵木，只要乙木之氣不散，便能無數次恢復，最是頑強不過。”
趙升對此不置可否。
中年人見狀，又倒出幾十塊金色陣基，介紹道:“這是瀝金陣法，擅長以攻為守，一旦受到外來攻擊，便會生出無數瀝金箭，反殺來敵。”
“下一個！”
“此為二階石牆陣，能生出百道石牆，牆體硬比金鐵。若能結合土行靈脈，此陣防禦強度至少翻倍。”
趙升聞言眼前一亮，馬上追問道:“這陣要多少靈石。”
中年人見狀笑眯眯道:“一點不貴，只要一萬靈石。”
趙升跟他討價還價一番，最終以九千四百靈石拿下。
出了萬寶閣，趙升換上一身符袍，走過兩個坊市，來到寶符坊。
院子還是那個院子，但主人已經換了一茬。
守在門口的美貌女侍看到趙升到來，連忙笑容滿面道:“趙前輩萬安，您來的可巧，這次的聚會才剛剛開始。”
趙升衝她點點頭後，走進了院子裡。
洞天城散修無數，盛行各種圈層交流。符道同好會便是一群符師聚會交流的圈子。
這二十幾年來，趙升每回來到洞天城，都會來這裡看看。
一方面是為交流畫符經驗，另一方面也為收集各種獨特稀奇的符籙。畢竟符籙一道博大精深，閉門造車是萬萬不可取的。
聚會大廳的擺設跟幾十年前差不多，但主持者已經換作了一位二階符師，原先的主人魏老早已在十三年前坐化了。
這些年，趙升在符修同好會算是一個名人，不僅出手大方，而且手裡的符籙種類繁多。許多手頭拮据的符師往往會主動跟他交易。
趙升和一眾熟人聊了一會兒後，熟練的走進大廳旁的雅室裡，等待尋求交易的符師上門。
沒多等一會兒，大門便被敲響。
“請進！”趙升朗聲道。
話音剛落，一個身材瘦削，長臉濃眉的小老頭，腆著臉開門熘了進來，同時諂笑道:“趙前輩，叨擾了。”
趙升看見來人，眉頭不經意的挑了挑，但還是含笑道:“原來是魏道友，請坐。”
來人名叫魏有全，煉氣六層修仙者。
當年魏老死後，這貨自稱和魏老有親戚關係，打著告喪弔唁的名頭，突然闖入魏家，事後卻霸佔了魏家的產業。
也虧他機靈，及時找了靠山，獻出大半家產，這才勉強保下剩下的小半。
魏有全為人奸滑，不學無術，這些年魏家的產業早被他敗得七七八八。
近幾年來，趙升從他手裡淘換到不少罕見符籙，一階符籙最多，連二階真符都有三四種。
儘管是老主顧了，但趙升仍然不待見對方。
魏有全走到近前，麻利的坐了下來。
趙升問道:“魏道友，今日來可是有新符籙要出手？還是按老規矩？”
魏有全諂笑的連連點頭，道:“按老規矩換靈石就好，反正我也不會畫符。”
說著，他從懷裡掏出一張血紅色，巴掌大的紙符，遞到趙升身前。
同時遞過來的還有一張寫滿字跡的紙張。
趙升聞著符籙上濃郁的血腥味，目光一凝，並沒接手，而是肅聲問道:“這是什麼符籙？魔道還是邪道？”
魏有全聞言一愣，趕緊答道:“趙前輩，不要誤會。此符名為煉血符，有凝鍊精血的作用，並不是後患無窮的邪魔道符籙。您一看便知。”
說著，他將寫著煉製方法的紙張又往前送了送。
趙升想了想接過來，仔細看了一遍。
上面僅寫有一半煉製方法，但並不古怪，反而中規中矩的帶有明顯的道門風格，絲毫不像邪魔道的畫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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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是繪製此符，僅需畫符者的血液，無需收集其他人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