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兩年的同床共枕,換來的不是安穩的一覺。
夏淮久違地做夢了。
一個年少時,他已經快忘掉的事。
——江初星的手是冰的。
在夢裡他們是剛步入初中的青少年。
那是一個下雪的晚上,作為醫世的夏家普及青少年身體發育有必要也是必須的。
夏承冥為了家中的兩個男孩兒能聽懂,特意準備了ppt講解。
實際物看和口頭講總有些差別,前者更加真實,後者虛幻。
這種發育狀況生物課也會講,但肯定沒有夏專家講得仔細。
當晚夏淮才真實認識到,他們純血豹還會來大.姨.夫這種東西,身體還會有各種反應。
夏淮發育慢,一些正常男孩子有的,他才剛開始體會。
下雪的夜晚,窗戶如期而至被開啟,江初星穿著睡衣出現在夏淮房中。
江初星看著躺在床上的男生,“今天怎麼這麼早躺床上去了?”
夏淮只露出了半個頭和一對多情好看的桃花眼,不知是一下知道太多,還是什麼,他聲音微顫:“冷,今天太冷了。”
江初星感受了一下屋內的暖氣,還好,不過他知道夏淮常年怕冷,也不覺奇怪。
夏淮看著江初星熟練地去浴室洗漱。
打從認識那年開始,夏淮房間總會有江初星的東西出現,大到存錢罐衣服小到牙膏牙刷。
夏淮很好奇他哥哥會不會有那些狀況,早上會勃.起,有時候會適當舒解嗎?
到底是怎麼舒解的?
處於懵懂的時期,他好奇又害怕。
正胡思亂想著,江初星躺到了他身旁。
江初星見他目不轉睛盯著自己,挑眉問:“今天到底怎麼了?”
夏淮搖搖頭,把頭蹭到江初星胸膛上,聞著熟悉的味道,沉沉睡過去了。
半年拉近關係,半年養成習慣,到現在夏淮對江初星身上的味道已經戒不掉了。
冬日早晨,江初星聽到身旁傳來抽噎聲,他睜開惺忪的眼睛,赫然看見夏淮蹲在床角哭。
江初星睏意一下沒了,忙過去問:“怎麼了?”
夏淮眼眶紅紅地看著江初星,委屈更盛,他磕巴道:“我…來大姨夫了,還硬.邦.邦,哥哥我不會,我……該怎麼辦?”
“.........”江初星聽到他說的話,抿了抿唇,他也實在無措。
身為年長半年的江初星,聽過、做過也比夏淮懂得更多。
“別哭了,”江初星硬著頭皮道:“哥哥教你。”
衛生間裡。
江初星把自己的經歷教給夏淮。
夏淮那會本體還沒甦醒,也還沒分化。
江初星在一旁指揮了半天,來大姨夫的夏淮顯得有些膽小,半天都畏手畏腳。
“哥哥我不會.....”
夏淮抬起頭,黑亮的桃花眼乾淨純潔,他聲音顫抖:“為什麼會疼?”
這個畫面太尷尬了,江初星對視上那對桃花眼,只能在心裡輕嘆口氣。
他終於意識到,養孩子這件事,不容易啊。
指揮官只能親自上場。
江初星像個成年人一樣,從容不迫。
可上手和指揮總會有些差別。
“嘶”夏淮本能往後縮了縮:“哥哥手好冰。”
江初星忙收回手:“對不起。”
夏淮搖頭:“沒事。”
江初星把手放在自己肚子上捂了會兒,這才伸過去。
當時的他們都不曾覺得害羞,因為那時他們覺得哥哥幫弟弟理所當然,也天經地義。
等兩人從衛生間出來,夏淮感覺自己跟跑了三千米一樣,虛脫無比,躺在床上動彈不得。
江初星扯過幾張紙巾擦拭手上的水,有一絲的羞恥,不過很快就消失了。
身為哥哥,他總是很負責,走過去給夏淮講:“沒什麼可怕的,這是每個男孩子都要經歷的事。”
夏淮眯了眯桃花眼,看著江初星,笑道:“嗯,下回哥哥還會幫我對嗎?”
那會的夏淮天真乖巧,會把自己解決不了的事都交給哥哥處理。
夏淮猛地睜開眼睛,額頭熱汗涔出。
這是太久遠的事了。
過了一會,他偏頭看向身旁,小貓咪的姿勢像是一晚上沒換,依舊團在他身邊。
江初星的睡相一向很好,安安靜靜。
他看著暖黃色的燈光照在江初星長而濃密的睫毛上,沒分化成omega之前江初星本就好看,他的好看跟女生又不一樣,是那種看上去很乾淨沒受到任何汙染的長相,現在睡著的模樣更是好看得鋒芒畢露。
夏淮挪開視線,從江初星懷中抽回自己的手臂,掀開被子剛想下床,發現自己雙腿被夾著。
夏淮:“.........”
看著夾著自己腿的某人,唇邊無奈扯出一絲笑,不管是小時候,還是現在,江初星的習慣還是沒變。
每個舉動都是熟悉的。
一絲淡淡清香鑽入鼻腔,早晨的男生最禁不起撩撥。
在這個還沒亮的清晨,夏淮的豹子耳朵露了出來。
身為alpha早就知道omega對他的吸引力,特別是那麼匹配的omega,昨晚他就說過不能在一起睡。
夏淮輕輕拿開放在自己腿上的腳。
下床後,夏淮又站在床邊看了一會床上的男生,出門前他走到窗邊把窗戶開啟,驅散酒味和他的資訊素。
拿著昨晚那把吉他,夏淮推門離開。
步伐匆忙又急促,像是揹著家長半夜偷情回來的男孩。
他沒敢去衛生間,而是換上運動服出去晨跑了。
清晨的風有些涼,能散發男生腎上腺素這種東西。
夏淮出門後,他想起昨晚那小男孩的故事,他掏出手機給夏陌發了幾條訊息。
這是他近兩年來,第一次和夏陌說這樣的話。
江初星這一晚睡得很踏實,是他這兩年來最舒服的一覺。
他舒服的伸了伸,窗外的陽光照射進來。
江初星緩緩地睜開眼睛,因為昨晚喝了酒的緣故,他反應有點慢,過了五六分鍾,昨晚那些破碎的畫面逐漸清晰,一幕一幕開始復甦,可又不全面。
他喝醉了會記憶混亂。
他坐起身,看見地躺著小半瓶洋酒,意識到昨晚他是真的醉了。
目光呆滯地看著地板,開始回想,從學校回來他送夏淮生日禮物,唱歌喝酒,然後呢?
江初星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好像還講了個故事,隨後......
江初星看了看自己的手,他好像還摸了個毛茸茸的玩具。
之後的事,他是真的記不清了。
看了看時間,七點了,江初星趕緊掀開被子,趿拉著拖鞋去到衛生間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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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江初星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蓬頭垢面,他自己都愣了愣,這活像耍了酒瘋的瘋子,
昨晚該不是......
他沒見過自己發酒瘋的樣子,總歸不會太難看吧?
忽然一縷淡淡的深海水松漂浮到鼻尖,身為omega他對味道極其敏感,這縷味道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
江初星低頭嗅了嗅自己的領口。
深海木香和花香混合在一塊,意外的好聞。
可能是味道淡的緣故,江初星第一次對alpha資訊素沒有產生那種不適的感覺。
好像比起別的alpha資訊素,夏淮的資訊素對他而言不是那麼的難受
七點二十左右他下樓,恰好看見夏淮從外面進來,看樣子應該是很早就出去了。
“你去跑步了?”江初星其實蠻意外,語氣自然帶上了點詫異。
夏淮看了他兩三秒,隨即收回視線,低低嗯了聲,把早餐放在桌上。
江初星走到餐桌前,打量到夏淮表情與平時沒差別,躊躇開口:“.....昨天我是不是麻煩你了?沒做什麼過分的事吧?”
如果擼了別人豹耳和豹尾,還嗅了別人腺體,這都不是什麼過分的事的話,那就不知道什麼才叫過分了。
看夏淮沒回答,江初星喉結滾了滾,難得有點心虛:“真做了過分的事?”
夏淮掀眸,漫不經心掃了眼他,淡淡開口:“沒有。”
江初星一聽,松了口氣。
“你先吃。”夏淮說:“我去洗澡。”
“嗯。”江初星拉開椅子,坐下後又揉了揉太陽穴:“你去吧。”
醉酒的後果就是頭痛。
夏淮上樓時又看了眼江初星的背影。
他進入浴室,背靠在衛生間門上,冰涼的感覺順著脊背蔓延到四肢百骸。
沒有失望那是不可能的。
不過他早已經預料到了,不然昨天他也不會那麼放縱自己。
夏淮走到花灑下,擰開涼水,閉上眼睛。
昨晚的一切只有他記得。
只有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