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水不停的從臉龐上滑落，魏長青彷彿陷入了悲痛的深淵，無可自拔。
“不，一定有救的，我有丹藥，有很多，一定能治好你的。”
魏長青瘋癲一般，將戒指中所有的丹藥全部翻了出來，大大小小數十個瓶子，可是，找來找去，也不知道用哪一瓶。
因為，普通的療傷藥根本不管用......
“長青，別這樣，已經......遲了。”
牛山無力的說道。
自從他將全身修為凝練成丹藥後，他的身體便急劇退化，首先是靈力消失，直到最後，壽命開始迅速縮減。
他當初做下這個決定時，就想到了有如此結果，但他並不後悔。
其實，沒有人知道他身體受了很嚴重的傷，對他來說，那已經是很久的事情了。
作為跟隨魏忠多年的手下，他非常清楚是誰害了魏忠。
當年他身為天罡聯盟的一員，之所以後來離開，真正的原因是他不想牽連聯盟，因為他想幫魏忠報仇，殺了趙震北父子。
可是，趙震北的實力強大，他被打傷了，而趙震北那時修為並沒有達到化神境，所以在牛山拼命之下，也受了傷，隨後進入了閉關。
這件事，誰都不知道，就連趙震北的兒子趙棟也完全不清楚。
牛山深知最危險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他並未逃離帝都，反而成為了武道閣管事。
加上那時他打探到，趙震北一直閉關，從未出來過，這也讓他松了口氣。
只是，他為魏忠報仇的想法始終沒有改變過，直到他遇到了魏長青。
在他的記憶中，魏長青的天賦很好，但奈何突然墜下神壇，成為了廢物，可當他見到對方的時候，卻發現事情似乎並沒有像他想象的那樣糟糕。
所以，他一路給魏長青開綠燈，包括打掃藏書閣，包括為其療傷，包括後續的一切一切。
在那時，他就已經做好了打算。
幸運的是，他的一切努力都沒有浪費，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當帝都陷入劫難，魏長青成功將趙震北打敗，他就知道，他所盼望的一切全都成了現實。
從這時，他的身體便開始惡化起來，以至於成了現在的樣子。
“長青，別太內疚，就算沒有你，我也活不久了。”
說著，牛山將所有的一切，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魏長青，沒有一絲保留。
“牛山大哥。”
魏長青的眼淚在聽完整件事的經過後，再也無法抑制，噼裡啪啦的掉落了下來。
“傻小子。”
牛山蒼老的面龐上露出一絲笑容，他因過於虛弱而顫抖的手緩緩抬起，擦拭著眼前少年的淚痕。
“記住，你是我們所有人的希望，努力變強下去，你一定會成為這世界最頂端的強者，不論是我還是侯爺，都會因此而感到驕傲。”
魏長青抓著牛山的手，重重的點頭。
牛山臉上的笑容彷彿盛開的花一般，開的十分燦爛。
“長青，能帶我看看外面嗎？我已經好久沒......沒看到帝都的樣子了。”
牛山似乎在刻意的壓制著痛苦，雖然表情已經出賣了他，但他的臉龐上依舊浮現著笑容。
“好。”
魏長青深吸了口氣，點了點頭，將你牛山扶了起來，便小心的向外走去。
推開房門，一抹溫暖的陽光照射在兩人的身上，牛山不禁停下，閉著眼睛，感受著久違的氣息，嘴角露出笑容。
“牛山大哥，現在帝都已經和之前不同了，有了很大的變化，我帶你去看看。”
魏長青擦了一下眼淚，說道。
牛山微笑點頭。
“牛山大哥，我也可以飛了，我帶你上去看看。”
未等牛山反應過來，就感覺到腳下生風，隨即騰空而起，向空中升去。
魏長青沒有變身半龍形態，所以只能依靠飛刀進行飛行。
在兩人的腳下，各有兩把飛刀，拖住二人身體，緩緩在天空飛行著。
“你這小子，還真是讓人驚訝，居然到了這個地步。”
牛山露出欣慰的笑容。
魏長青也笑了笑，但總覺得笑容充滿了苦澀。
“牛山大哥，你看那兒。”
魏長青突然指了指遠處兩座巨大的人形雕像。
牛山眯了眯眼睛，渾濁的眼睛中不禁亮起一道光。
他微笑道：“臭小子，我就猜到會是這樣，如今的你，已經不比洪武陛下的地位差了，相信百姓很愛戴和尊敬你吧？”
魏長青點頭，神色間有些黯然：“如果沒有牛山大哥，我根本不會達到這一步，我......”
“我都說過了，這與你無關。”
牛山繼續道：“如果說的話，那就是命，我們實力雖然強大，但終究逃不過一死，這個世界實在太大了，還有太多的東西需要你來探索，希望有一天，你能走到那一步，能夠真正與命運抗爭。”
聽著牛山的話，魏長青沒有說什麼，只是牢牢將這句話記在了心裡。
此刻，他們並沒有注意到，在廣場的下方，聯盟的大門處，已經聚集了很多人。
他們看到了滿頭白發，如垂暮老人一樣的牛山，他們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多少也猜到了什麼。
“當年他突然離開聯盟，或許是有苦衷吧。”
凡道嘆息一聲，臉龐上浮現一抹悲傷。
在他的身後，眾強者也都如此。
一個時辰後。
牛山走了。
他走的很安詳，沒有一絲痛苦。
魏長青帶著他，看遍了整個帝都，看遍了煥然一新的帝都。
最後，他離開了。
魏長青沒有再流淚，因為他清楚的感覺到，牛山是沒有遺憾的離開的。
他將牛山葬在了帝都外的一處山崗上。
因為在這裡，可以一直守望著帝都，正如曾經牛山在天罡聯盟的天守星一樣，守護著這裡，守護著家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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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長青在墳前待了三天。
三天一直沒有離開。
他彷彿在這三天裡真正的長大了。
這不是指年齡，也不是成熟度，而是一種他從未有過的特殊感覺......
時間總是過的很快。
一轉眼，距離牛山離開這個世界已經過去了三個月。
而距離魏長青被黑氣吞噬的時間也少了三個月。
遺憾的是，從黑域帶回的木靈果對他一點效果都沒有，這也是相當的無奈。
不過，他將木靈果給母親華蘭以及妹妹魏青璃服各自服用了一顆，效果卻很是顯著。
不但人更顯得年輕了許多，兩人的修為也接連突破。
對此，魏長青總算有些欣慰。
剩餘的一些木靈果，他給了古塵，又給了田武和劍池各自一顆，慕容慎行一顆，凡道、鬼婆婆，以及老鬼和白羽各一顆，還有他曾經唯一的兄弟，錢胖子一顆......
而做好了這一切後，正當他準備擇日離開帝都時。
卻發生了一件讓他極為憤怒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