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多問了幾處，回答都是歡喜滿意，姚妃緩緩笑了起來，低聲道：“既是喜歡就好，也不枉費皇上的一片心意。”
提及皇帝，徐才人臉上倒是紅了些許，垂頭只做嬌羞不語。姚妃看了她一眼，低聲又道：“既已是才人，便是個有名分的主子了，宮裡頭的規矩，便是建充宮也學的一二的，怎能妄自非為頂撞林美人？”
她聲音雖低，但是到了最後語中已帶薄怒。
徐才人一愣，抬起頭來，卻看姚妃的眼神之中已有不悅之色，當下有些委屈起來，低聲道：“不是臣妾故意頂撞，是林美人她……”
姚妃不待她說完，低聲又道：“林美人身懷皇嗣，是我朝的功臣，怎可由你胡亂頂撞，若是身體不暢，傷了身體你可能擔待的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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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才人愣愣地看著她，連說話也忘了，她只是多說兩句罷了，又沒有動手，怎麼會讓她傷了身體？
姚妃見她眼神懵然，倒多了幾分可憐之色，心裡頭莫名覺得像極了自己入宮時候的模樣，心中微微一軟，口氣也不那麼嚴厲了，“今日之事，本宮只是提點你，身為后妃，若是言語不當，不能做了榜樣，讓旁人瞧見，不成體統。”
徐才人心裡頭委屈了些，可也老老實實地低下頭來，“臣妾知錯，謹遵姚妃娘娘教誨。”
姚妃緩緩舒了一口氣，這事不是個大事，便是拌嘴吵架罷了，她往日裡給別人添堵的時候也不在少數，只在這兩年才慢慢好了起來。見著徐才人的模樣，只敲打兩句，以後注意也就是了。
宮裡頭早晚會有人上來，不是她也會是旁人，只見著這女子性情爽氣，也易提點，也算不得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只是說了話，防著闔宮裡頭不服，有樣學樣，那還不翻了天，天天都是雞毛蒜皮的吵架？姚妃清咳了一聲，道：“今日雖是頭一遭，但為防你下次再犯，其他的宮嬪跟著學，本宮少不得要罰你些。”
徐才人一驚，抬起頭來惶惶地看著她，難不成是要罰她禁足，不能侍寢？她這才剛剛與皇上有了熱度，可不能這麼斷了。
姚妃瞧出她心思，微微一笑，道：“修身養性，還要修口，回去便將《口業輯要真言》抄上百遍，拿去佛堂供奉，以示懲戒。”
徐才人微微松了口氣，《口業輯要真言》不過幾百字，抄來百遍也無妨；不禁足不禁侍寢，倒也好說，當下便矮身稱罪，謝過姚妃之後便退了出去。
待她走後，寶霜有些疑惑，“娘娘，她與林美人不睦，不是正好全了制衡的理麼？娘娘怎地還這般提點她？”
姚妃望向窗外，窗外浮光滿天，微微的熱燥已經升了起來，她的聲音傳過來，又輕又低，“制衡是她們鬥，若是鬧得兇了，誰都不好看；提點一二，宮裡頭才不會出大差錯。”
寶霜如醍醐灌頂，瞭然地點了點頭，不再說什麼，轉頭去沏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