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的門外。
沈梔期手指拿著兩張愛情電影票, 抬起忍不住望著打房門的男人,鼓起勇氣問:“今晚有時間嗎?”
宋嶼墨修長手指握著門把,沒說話, 目光落在這兩張電影票上。
很長時間, 久幾乎沈梔期以為自一個字未說, 他就能明白心意了。
頂上的燈光直直投射下來,將宋嶼墨明晰立體的臉部輪廓照映不太真實般,薄唇輕動, 低沉的嗓音響起刻, 一下子把有細微的動靜都壓了下去:“電影票,是給我的?”
……
說一兩句話的功夫, 殊不知紀棠已沙發移了牆壁前斜靠著, 好整以暇地看戲,玄關處一半的暗影落在她骨架纖細的身上。
接著,雖然沒看見沈梔期是什麼表情,輕聲想要說什麼。
她精準地預測宋嶼墨的下一步舉動,看著他伸出修長的手指,將兩張電影票都接了過來,將薄薄的這張票正反面都看了遍, 似有一番思忖, 不過還是對沈梔期態度溫和又不失禮貌的說:“謝謝。”
兩人約會看電影,為什麼要說謝字?
沈梔期在他說這話的時候,同時聽見一聲極輕的女聲在笑, 她猛地看過去,目光死死地鎖住了男人挺拔身後的一影子上。
紀棠不知看了多久,可能一始就在看熱鬧了。
這讓沈梔期緊抿的嘴唇有一些蒼白,而尷尬地氣氛仍然在持續。
直紀棠暗影裡慢悠悠走出來, 黑色的長髮襯她張正室的臉,帶著招牌笑容,視線看向宋嶼墨,話是問給在場另一個人聽的:“老公,沈小姐找有什麼事嗎?”
宋嶼墨不管是婚前還是婚後,對待女性都是一副溫和有禮帶著距離感的態度,很會收下女人的東西。他會接過沈梔期遞來的這兩張電影票,完全是誤解其中的含義。
以為沈梔期是送給他和紀棠的,還思忖著這種無聊至極的文藝電影,紀棠會喜歡看嗎?
宋嶼墨兩根長指夾著電影票,遞給她,他語調低沉冷靜,就像是一時心血來潮想帶她去看電影,更像是陳述著自身正不怕影子斜的事實。
區區幾句話的功夫,未了,還要壓低聲她:“想看這種電影嗎?”
紀棠轉看向僵硬站在原地的沈梔期,在燈光下,她側臉輪廓極美,特別是唇角微微笑的時候:“想啊。”
她字語行間的意思,恐怕只有沈梔期才聽出來:人家都送上門來了,就收下唄,電影票又不燙手。
好在宋嶼墨惜字金慣了,話不多。
因為他每說一個字,沈梔期的臉色就白了一寸,像是下秒就要犯心臟病似的。
安靜了幾秒,紀棠帶著溫柔的假面具,還要很好心的關切著情敵的身體情況:“沈小姐有先天性心臟病,這麼晚要不要回去休息了?”
話音落。
沈梔期瞬間惱羞成怒的瞪她,選在了宋嶼墨目光不意移時。
紀棠又不怕她瞪,精緻的雙唇輕啟,無聲吐出兩個字:“慢走。”
……
沈梔期一直僵硬著身體搖搖欲墜的離,很快就消失在了電梯方向。
這架勢,就跟落敗了逃走一般。
人一走,紀棠張端著正室臉的笑容就沒了,轉身準備跟這個狗男人分揚鑣,誰知砰一聲,宋嶼墨早有預防地先將套房的門給重重關上,修長挺拔的身形立在後面。
這樣一來,紀棠穿著小白鞋就無法進門了。
兩人挨的距離近,她轉過來時,額差點兒碰男人的下顎,對剛才宋嶼墨完美配合她膈應沈梔期的點順眼程度,也因為脾氣上來給忽略不計了。
——狗男人!沒一個信過的!
——看吧看吧,今晚要沒我在場,孤男寡女,乾柴烈火,都不知浪成什麼樣!
——也不知沈梔期整天除了病怏怏的,腦子都在想著什麼,暗戀十三年都不敢在狗男人結婚之前表白,現在來送什麼電影票,送個寂寞?
——沈梔期凡能爭點氣,她還犯著使出渾身解數扮演白蓮花哄狗男人?
紀棠心裡存著氣,想後退又只能拿纖弱的背部貼著門,表面上裝越發柔和:“老公,關門做什麼?”
“不是想看這個電影?”
宋嶼墨沒有移半步,微低,嘴唇恰好貼上她的耳廓,說話語調像是真的想哄她,都比平日裡要溫柔不。
他原先計劃是帶她去參加某珠寶的拍賣會,準備用紀棠最喜歡的方式來哄她恢復對自溫柔體貼的態度。
不過現在看來,是信以為真紀棠對電影票更感興趣。
紀棠殊不知男人準備用珠寶砸她心花怒放,漂亮的眼眸認真專注地盯了他半天,彷彿想透過他架在鼻樑上的金絲框眼鏡,看進他深邃沉靜的眼中。
底是宋嶼墨偽裝的太完美,還是真的察覺不出沈梔期點暗戀心思?
盯了半天也盯不出一絲破綻來,她不由地想,倘若宋嶼墨哪天要在外面出軌養一群女人的話,只要他披著這副斯文敗類的君子皮囊不要脫,恐怕永遠都不會被人發現。
又過半響,紀棠手指纖纖,在兩張電影票上停留了兩秒,笑的有些意味深長:“要去看嗎?哦,不尷尬就行。”
用著情敵“孝敬”來的東西去約會。
反正,時候尷尬的又不是她。
……
十分鐘後。
宋途將車停駛在江城市中心商業街上,離酒店距離不遠。
電影票上的地址,是一家高檔次的私人電影院,裝修風格很有情調。來之前,紀棠就已心知肚明像這樣的電影院,通常情況下都是情侶為了感情昇華才會來的。
宋嶼墨神情寡淡,表現容不迫,是第一次踏入這樣的場。
他眼風淡淡掃了下影院招牌,然後邁步走進寬敞明亮的前臺大廳。
許是沈梔期怕暗戀的心思沒挑破之前,考慮兩人獨處vip單人間會尷尬,是選了十二人間的,還是最角落隱秘的座位,很適合男女間搞曖昧。
紀棠細白的手指攥著兩張電影票放在身前,豔紅的唇瓣輕抿著完美笑容,就這麼靜靜地看著宋嶼墨是什麼尷尬反應。
宋嶼墨身姿筆直地立在原地,沉默兩秒,像是在出神。
他只是很跟女性親密接觸,沒什麼驗而已,了這個地步不至眼瞎還不懂地步。
在踏入這家私人電影院的一刻,宋嶼墨就隱約是看出了紀棠完美笑容面具下的諷刺。
沈梔期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好心送他這兩張情侶電影票。
好在他混跡商界久了,身為上位沒點強大的心理素質還怎麼給老婆做工具人?
宋嶼墨臉龐神情看不出任何波瀾,當他往暗角落一坐,高挺的鼻樑上架著金絲框眼鏡,暗影襯著他,頃刻間,氣質冷漠偏執有種比電影裡的反派還像反派。
紀棠把眼睛都看酸了,也沒看出宋嶼墨有半點尷尬和羞恥的。
忍不住想,他難不成還眼瞎沒看出沈梔期蠢蠢欲動的暗戀?
抱著這個疑惑的態度,紀棠半天都沒坐下,直纖細的腕骨被男人修長的手握住,不費力氣的往下一拉,她下意識地貼坐在了宋嶼墨的身邊,身體很近距離,臉蛋堪堪擦過他肩膀的西裝面料。
抬間,聽見男人低沉的嗓音在說:“電影始了。”
畢竟是外面的場合,紀棠也不好發出吵鬧聲影響別人看電影。
沈梔期選的電影名字很文藝,導演用慢鏡先拍了男女角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愛情橋段,畫面很唯美,長達快十來分鐘。
這一幕幕演的,紀棠忍不住又想拿這事來羞辱這個狗男人。
——有臉懷疑她出軌小鮮肉,先看看自德行吧!
不等她有反應,宋嶼墨看似無波無瀾的眼睛先打量起了她,因為是坐著的緣故,紀棠身上黑色的長裙輕易就勾勒出她骨架玲瓏的曲線,對男人而言,是視覺上的頂級享受。
很明顯,他對這部文藝愛情片不感興趣,也記不住男女角的名字。
而紀棠沒有察覺什麼異樣,今晚就只顧著想要借題發揮了。
結果在黑暗中,她纖細腰肢先感覺男人溫熱的手掌心摟住,兩人靜坐在最後一排,光影又不夠亮,就算挨近也不會引起注意。
以紀棠想避也避不了,只能在他手臂圈出的一方小天地裡。
宋嶼墨低眸看她精緻的臉蛋上,表情管理快失控,像極了是十分地在意著他和別的女人有一絲絲過往。他嘴角的弧度非常微妙勾起,嗓音低沉輕緩:“我知在想什麼。”
紀棠茫然地眨眨眼,她還沒始狠狠羞辱他招蜂引蝶呢。
他就先知了?
結果宋嶼墨在她耳邊低笑,溫熱的氣息彷彿輕灑在了她露出的一截白嫩細膩的後頸上:“我明白意思了。”
“?”
尾,紀棠都對這兩句話一臉霧水。
她很想問清楚這狗男人自我理解了什麼,雙唇還沒發出聲音,宋嶼墨就突然毫無預兆地靠近,他的肩膀擋住了前方大屏幕的亮光,導致她眼前什麼都看不清,僵著,唯獨清晰地感覺他低下,企圖摸索自的唇。
宋嶼墨鼻樑上架著金絲邊眼鏡框,很能給他斯文敗類的氣質加分,也間接性影響他做壞事行為。
很快,紀棠細嫩的下巴被他嘴唇輕輕碰了下,是沒吻對地方。
今晚宋嶼墨都在企圖索吻失敗,是,他在黑暗中很快又往上,想要去觸碰兩片柔軟的唇。
紀棠感覺這樣的趨勢要是任意發展下去就要出大事,微妙感襲上心,本能地躲了下,呼吸不自覺中變慢下來,睜著眼睛對視上男人深邃沉默的眼眸。
她像是被定身術給束縛住了般,怔怔地看著,不說話。
誰也沒去管電影播放的劇情,在這一刻只有彼此的存在般。
宋嶼墨很快先停下來幾秒,承認自是色迷心竅,完全遵循本能的對她有了圖謀不軌。
而兩人的合法夫妻關係,讓他把這種圖謀不軌看做是丈夫正常的行為,薄唇隨即移半寸,停留在她極漂亮的臉蛋上,壓著嗓音在說:“紀棠,不用擔心,這世上沒有女人能威脅宋太太的地位。”
“……”
倘若換做任何一個女人,要聽見這話。
可能會被感動,會安全感爆棚。
這對紀棠來說,完全不知自是做了什麼錯誤的事,讓宋嶼墨有著這麼深的誤解?
不等她配合的演出幾滴鱷魚眼淚,宋嶼墨好端端的突然又靜坐回了自位置。
紀棠起先沒意識男人的不對勁,耳朵莫名其妙有點發熱,在纖長的眼睫下有些慌,不意間視線注意宋嶼墨緩慢將西裝外套脫下,神情沉靜容地擱在手臂上。
而他的手臂又放在膝蓋上,無形中像是將包裹著兩條長腿的西裝褲給擋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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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
還是兩秒的功夫。
紀棠身為已婚婦,隱隱約約是明白什麼了。
瞬間被察覺心思般,宋嶼墨深不可測的視線朝她直直望來,未見狼狽之色。
反倒是紀棠慢慢地理解了更深一層暗示,就算他啥了,也是因為她。
這個狗男人長本事了,還學會用眼神來撩她了?
紀棠沒想看一場電影會搞自處境上不上下不下的,嫣紅的唇咬著,在猶豫要不要無情的把宋嶼墨丟在這裡,她自先提前離場。
好在她還是有點良心的,故意忽略坐在旁邊存在感很強烈的宋嶼墨,始認真地看電影。
直前方大屏幕上的文藝愛情片突然畫風一變,兩個青梅竹馬的角突破了重重困難,拋棄彼此的家族和責任,終幸福的走一起後,始熱情擁吻地倒在了床上。
導演為了追求精神上的美感,將一分鐘的床戲畫面拍攝極為唯美動人,也讓人臉紅心跳。
紀棠怔了三秒,忘記回過神。
直宋嶼墨在旁冷靜地問:“喜歡這樣的?”
紀棠下意識看向他,烏黑的長發落在肩膀上襯她臉蛋格外精緻小巧,表情不自然,下意識的口否認:“我什麼時候說過喜歡這樣的。”
宋嶼墨眉眼間的神色專注,像是在認真觀察著著女人,動了動薄唇,又問:“是喜歡激情一點的?”
“我……”紀棠有些耳根發燙,突然發現她不管怎麼說,都會被男人的話繞進去。
不喜歡激情的,是不是就是喜歡溫柔方式的了?
這狗男人,不會好好說話嗎!
宋嶼墨不急不緩地看了眼腕錶時間,表面上淡定彷彿不是他自拿西裝外套遮擋,語調忽然壓低了下去,聽她心裡一顫:“紀棠,我們該回去了。”
……
電影的尾片還沒演結束,在場的觀眾也看的津津有味。
以至紀棠和宋嶼墨在黑暗中提前走,都沒有引起任何動靜。
一出私人影院,紀棠腳上踩著平底鞋,走的很快,有意想要避著點這個資深心理變態的男人。
反觀宋嶼墨氣定神閒,他雪白的襯衫整潔,領帶也系的一絲不苟。左手臂輕搭著西服外套,外形是看不出任何異樣的,哪怕是宋途,都覺在正常不過。
紀棠剛坐上後座,還沒抬起,就聽見宋嶼墨挺拔的身影站在車門外,說風淡雲輕:“去抽會煙。”
這話,自然是對宋途說的。
紀棠瞬間坐不住了,果秘書兼職司機的宋途被支走……
這車裡,不就剩下她和啥啥不滿的狗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