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家全體人員知紀棠懷孕這事, 是在她肚五個月大的時候,宋嶼墨的保密工作堪比公司機密文件,除非他主動跟身邊的至交好友透露一二, 否則是半點捕風捉影的訊息都傳不出去。
而紀棠變很喜歡睡懶覺, 一整天下來都是在睡, 到了中午才懶綿綿的被從床上哄下來,她拒絕了豪門圈裡的所有宴會,每個月的走秀活動現場, 前排也看不見她身影, 甚至在內娛裡都是神隱的。
一個人當長時間不出現,是很容易被人遺忘的。
紀棠以前走哪兒都是自帶聚光燈般, 引起所有人的眼球, 今低調到一副被豪門除名的狀態,不免會讓人猜測她跟宋家的內情,復婚的傳言是不是真的?
最終出的結論:假的!是紀棠沒了囂張的資本,怕是以後名媛聚會都見不到她了。
——
此刻,紀棠正在衣帽間拆禮物,她已經三天沒有出門了,穿著淺藍色的薄薄毛衣, 頭髮很隨意的挽起, 幾縷髮絲垂落在臉頰兩側,肌膚是雪白柔亮的,只是胖了不少, 低頭時,從某個角度看,還依稀能看出下巴有點肉。
倒不是宋嶼墨不放心她懷著雙胞胎跑出門,是她自己看到身材走樣, 不願意出去。
天惹,果要讓媒體拍到或者是那些塑膠姐妹花看到她不再是曾經那個骨架纖細,精緻得連頭發絲都帶著仙氣的名媛了,是何等的恐怖?
會做噩夢的。
紀棠才不要這樣,她在外美麗的形象維護得比臉還重要。
現在這副大著肚,臉蛋圓潤的模樣,是絕對不會踏出這個門,自己留下黑歷史的。
她把禮物都拆完,沒那個精神力氣去整理,等補個午覺,宋嶼墨下班回來後,兩人才一起去了趟紀家。
華燈初上,臨近天黑的時間。
紀家別墅裡,該回來的,都已經坐在客廳裡。
在場的人都是一臉問號,連就快要生的沈梔期都驚訝不已,盯著紀棠那比自己肚還大的肚,語氣都透露著真實情緒:“你比月份還早?”
“沒有,雙胞胎。”
紀棠面露微笑,這話說得輕描淡寫至極。
沈梔期:“……”
紀度舟切了個蘋果,語調淡淡的,暫時是聽不出情緒起伏:“懷孕五個月才回家宣佈,是不是還要感謝你沒有等棠棠生了才通知。”
這話是對宋嶼墨說的,頗有問責的意思。
宋嶼墨點頭,順勢說:“謝倒不必,母親也不知道。”
紀度舟:“……”
這話把在場的人無語夠嗆,家庭聚餐都吃的沒什麼滋味,紀棠想了想,決定把回到山裡當和尚的紀覺聞推出來受死:“小哥知道。”
她輕飄飄一句,引起了另外兩個哥哥的眼神。
紀棠低頭喝了口湯,假裝若無其事地透露道:“早就知道了……”
紀度舟:“……”
紀商鶴:“……”
“覺聞會看相吧,上次他說我這胎一舉得男,母親的閨蜜是醫院院長的夫人,很早就私下透露過這胎是男孩。”
沈梔期在旁不經意間般的一句話,就解救了紀覺聞的小命,不愧是長嫂風範。
她幾好奇地問紀棠:“他有算過你的嗎?”
紀棠皺了下漂亮的眉尖,疑惑地看向了旁邊默默她夾菜的男人。
宋嶼墨明晰立體的面龐與以往沒什麼不同,冷靜泰然的開口道:“哦,女孩。”
在場除了紀棠聽這句話都聽了八百遍以外,大家都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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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家知道,也繼續瞞不住宋家那邊。
等用完了晚餐,宋嶼墨扶著紀棠的腰,在花園裡散步了十來分鐘後,突然提到:“今晚回老宅一趟。”
紀棠轉頭看他,裡已經有了準備:“你母親要是琢磨起來,怕是瞞不住了。”
畢竟她懷孕的時候,宋嶼墨還處於“絕育”被醫生叮囑半年不能有性生活的階段,現在憑空來了一對雙胞胎,就有點解釋不過去了。
宋嶼墨臂溫柔抱著她,習慣低頭去吻她的鼻尖:“有辦法。”
紀棠抓住他衣角,問:“是不是宋途你寫了什麼劇本?”
宋嶼墨:“……”
紀棠雪白的臂圈住他的脖,為了平視,下巴還微抬,漂亮得不像話的眼睛盯著宋嶼墨的臉龐表情看:“嗯?”
宋嶼墨先是低垂著眼皮,後來慢慢對視上她質疑的眼神,極淡的笑了下:“為了你,不是已經把宋途調到江城的公司去做總經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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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棠要笑不笑道:“你之前和宋途整天狼狽為奸的,肯分開哪裡是為了,還不是宋途怕懷孕這事被老宅那邊知道,提前跑路罷了。”
當初宋途收了宋夫人不少好處,包括豪宅別墅都一點也不客氣收下的。
要是事發,他怕是第一個在劫難逃。
沒了宋途這個狗頭軍師,宋嶼墨都安安做人了好幾個月。
紀棠一眼看破男人的伎倆,轉身走進別墅事,嘀咕他:“你就接著騙吧。”
八點半,宋嶼墨將紀棠放在紀家別墅裡,親自回了一趟老宅。
他這幾個月裡很少回來,偶爾待半個小時,就起身走了。
宋夫人表面上彷彿也不在乎,而沒了宋途這個眼線,她完全不知道宋嶼墨身邊的事情,久而久之,這支離破碎的母情就更要崩裂了。
今晚宋嶼墨突然回來,讓宋夫人有些意外,眼神複雜地看著走進客廳的修長高挺身影,他隨手將黑色西服脫了,遞一旁的管家,長指解開襯衣袖釦,和以往那般回到老宅很是輕鬆自在。
這時候,要換以前宋夫人肯定遞上一杯茶,溫聲細語的問他累不累了。
宋嶼墨也開始習慣母親坐在沙發上不動,他接過管家遞來的茶,先喝了口,若無其事般開口打破客廳裡格外寂靜的氣氛:“你們剛才在聊什麼?”
管家:“……”在他進來前後,明都沒人說話。
宋嶼墨睜眼說瞎話的功夫,上一層樓。
他寡淡著神色,看了眼還直愣愣的管家。
管家反應過來,迅速地想好臺詞,配合演出道:“在聊最近入秋了,是時候燉點什麼補身。”
說完,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這對母的表情。
宋嶼墨是滿意的,喝了口茶。
而宋夫人則是漠不關心,一個字都沒聽見。
她這半年來逐漸的開始見客了,聚會很少去,見的都是至交多年的閨蜜,性格要強使然,她是聽不別人的一絲同情和憐憫,前段時間剛決裂了個陰陽怪氣的貴婦,宋夫人把這氣,很顯然都歸功於宋嶼墨身上了。
她這算什麼母親什麼婆婆?
旁人問她,宋嶼墨是不是和紀棠離婚了,她怎麼知道?
在紀家,沒人跟她說。
宋夫人喝下去的茶水,都是帶著苦味的。
這時宋嶼墨接下管家臨時想的話,神色淡定地點頭:“嗯,這次回來也是想問問,這個季節孕婦應該補什麼好?”
平平無奇的一句話,聽了就過了。
但是那句孕婦,在客廳裡顯得格外清晰,宋夫人喝茶的動作僵了一秒,死靜般的眼底終於有了波瀾,像是反應過來什麼,連茶杯的都在微微顫抖。
宋嶼墨伸過來,將她的茶杯接過,依舊是不徐不慢地腔調在說:“棠棠懷孕了。”
宋夫人腦海裡天翻地覆,遲疑了兩秒:“懷孕?”
她終於肯搭理宋嶼墨了,過了這兩秒,跟他確定般的重複問:“你說紀棠懷孕了?”
宋嶼墨那張明晰精緻的臉龐露出淡笑,一本正經的回答:“嗯,五個月,雙胞胎。”
宋夫人差點被喜悅衝昏了頭腦,伸手想去抱兒子,不過指剛接觸的他肩膀時,想起兩人的隔閡,很是剋制地停了下來,推算了下時間,覺不是很對勁。
她將疑惑的目光,移到了宋嶼墨的身上:“你不是做了術。”
宋嶼墨早料到會這麼問,他握拳輕咳了兩聲,難得處變不驚的姿態有了幾尷尬:“做術的前一晚,和紀棠不小心酒後……”
他點到為止,補充完下句:“沒想到那次就有了孩子,先前一直沒告訴您,是擔這孩子是意外才有的,會有什麼缺陷,今雙胞胎都很健康,紀棠身體也很好。”
宋嶼墨把所有的事,都說滴水不漏,見母親沒說信不信,皺著眉頭嘆氣:“現在我這個身體情況,紀棠能願意幫我生下孩子,也是她念感情了。”
宋夫人回過神,看向他身體:“嶼墨啊,你以後不能生了?”
宋嶼墨面不改色地點頭:“嗯,醫生說上次手術後我沒聽從醫囑吩咐,以後不能生了。”
所以宋家就指望紀棠肚裡那兩個孩了,這個現實瞬間讓宋夫人妥協的徹底,什麼都不去推敲,也不再跟宋嶼墨生悶氣,聲音激動無比著說:“好好好,有紀棠肚裡的孩子就夠了,是雙胞胎?紀棠真是我們宋家的好兒媳婦,好兒媳婦啊。”
“你把她馬上接回老宅,,來給她養胎——”
“母親,紀棠不習慣生活在老宅,還是讓她住在外面。”宋嶼墨替紀棠回絕了,他倘若敢答應的話,怕今晚連紀家的門都進不去。
等宋夫人情緒激動完,宋嶼墨才起身告別,還順手拿了不少孕婦養胎的補品。
“嶼墨,你在家千萬別惹紀棠生氣別讓她有情緒,孕婦是最忌諱生氣的啊,有什麼不懂的就來問媽,媽機二十四小時都開機,嶼墨……要是紀棠有時間的話,打個電話跟媽說,媽燉點雞湯去她補身體。”
宋夫人是三步一個語重長的交代,還重複地叮囑:“不能惹紀棠生氣啊。”
“知道了,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