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勤哥哥!”月兒見狀有些擔心,立刻轉身要追。
“站住!”朔夜再次喝道。
月兒站住了腳,擰著眉望向朔夜問,“夜哥哥你幹什麼?”
“你沒必要去。”
“為什麼?”
“因為你只能有一個男人,那個人只能是我。”
月兒擰著眉想反駁,但一時說不出話來。
朔夜伸手輕拭月兒眼角的淚痕,“你先前見到我跑什麼?又哭又想逃?我有那麼可怕?”
“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想逃,眼淚止不住地掉……”說著,月兒一雙眼又開始淹水了……
“別哭!是我不好,讓你哭。”朔夜明顯地放柔了聲。
“不怪你!夜哥哥,是我不好,我沒用……”
“也不怪你!”朔夜微微笑道,“現在先別說那麼多,很多事我們可以慢慢說。”
月兒乖巧地點了點頭。
朔夜揭了月兒的面紗,終於瞧見了她如今的容貌。小圓臉,大圓眼,小鼻子小嘴,稱不上多漂亮,但有幾分可愛,最重要的是還算得他的心。
“還好,沒比你以前最醜的樣子醜!”朔夜聲色皆是一派淡然。
“他們都說我長得挺好看的!”
“還行吧,湊活。”
月兒眉頭擰了個結,“夜哥哥,你怎麼還這麼討厭?”
“我還是我,你還是你,不是最好的嗎?”
月兒尋思了一下,點了點頭。
“有很多事,我要和你說,恐怕……也只能和你說……”
“我們可以慢慢說。”月兒望著朔夜發了一陣痴,忽然伸手比了比道,“夜哥哥,你現在沒我高誒!”
朔夜抓住她的手按下去,冷顏道,“只是現在而已!”
“那你現在就是比我矮啊!”月兒笑得嬌嬌憨憨的,十分惹人喜歡。
朔夜以手指輕蹭了下月兒的小鼻頭,“你還真是長進了,學會張狂了!”
“我明明是實話實說!”月兒癟了下小嘴。
朔夜又捏了她的嘴一下,含笑剛要開口,忽見黃葛氏步履匆匆而來——
“月兒,發生什麼事了?”黃葛氏面有焦慮。
“師傅!”月兒立刻轉身迎上去,一臉迷糊,“怎麼了?”
黃葛氏拉住月兒的手,將她帶離了朔夜些許,低聲說到,“思勤他好像情緒很不對,他長這麼大還從來沒這樣過。”
“思勤哥哥怎麼了?”月兒明顯擔心,“那我去看看她。”
月兒舉步要走,“別去!”朔夜輕喝道。
月兒立刻停下腳步,但不解地問,“夜哥哥,為什麼?”
黃葛氏瞧著朔夜和月兒的關係似乎非比尋常,問到,“月兒,你們之前認識?”
“這個……”月兒支吾著不知該如何說。
“認識!”朔夜回話道,“我這次來其實是來帶她走的!”
“帶月兒走?”黃葛氏狐疑地看了眼月兒,“月兒,怎麼回事?”
“你要帶我走?”月兒瞧著朔夜,一臉傻傻的不明白。
朔夜微微凝眉,“衛伯父信裡沒說嗎?”
月兒坦白道,“我爹只說讓我幫你找藥,沒說要跟你離開。而且他信裡還提醒我說你不安好心,讓我小心點你!”
朔夜不禁無奈地笑了,“衛伯父真如我爹所言,是個有趣的人!”
黃葛氏瞧著二人面色凝重,似深有憂慮,開口道,“月兒,你跟我過來!我有話和你說!”
“哦,好!”
黃葛氏不忘對朔夜交代了一聲,“煩勞傅公子稍候片刻!”
朔夜微笑點頭應允,月兒不禁看了朔夜一眼,朔夜也點了點頭放她跟著黃葛氏一道離開了。
來到離客廳距離稍遠的僻靜處,四下也無人,黃葛氏終於停下腳步,回頭問——
“月兒,傅公子和你是怎麼回事?”
“他……是來找我的!”月兒有些怯怕,這幾年她師傅還從未對她如此嚴厲過。
“你之前還說害怕見他,所以我讓思勤陪你過來。”
月兒有些不好意思弟低下頭道,“因為我爹信裡說他不安好心,讓我小心些提防。”
“你現在不怕他了。”
月兒點頭,“當然不怕啊,雖然他偶爾是挺兇的。”
“你和他很熟?你說你們以前認識,什麼時候認識的?”
“……挺早的。”
“那你以前怎麼從沒提過?”
“我不知道他在哪兒,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活著,所以……只對思勤哥哥提起過他。”
“思勤知道?”
“思勤哥哥以前問我有沒有喜歡的人,我跟他說有。他問我是誰,我就說了。”
“思勤早就知道?”
月兒點頭。
尋思片刻,黃葛氏認真問月兒,“你要跟傅公子走嗎?”
“我……如果他要我走,我就會走。一直都是我聽他的,他比我聰明。”
黃葛氏瞧著月兒,慈愛地撫摸她的頭頂,悵然輕嘆一聲後點了點頭,“也好!也許你現在走也很好!”說完收回了手。
“師傅,我……我其實舍不得你和思勤哥哥。”
“我也舍不得你,但我是一個母親!”黃葛氏面上雖仍有微笑,卻不免有些疏冷,“當是我自私吧,知道了這些,就算你不走,我也會讓你走!”
月兒懵懵懂懂,抿著嘴沒說話,但已不自禁心生悲傷。
“月兒,你我師徒一場,或許我不該這樣絕情,但作為一個母親,為了我的孩子,我希望你……至少三年以內不要再出現在我們一家尤其是思勤面前。”
“為什麼?”月兒懵懂不明。
“我想傅公子也不會想你和思勤見面。”
月兒擰著眉垂下了腦袋,“師傅讓我怎麼做我就怎麼做!”
“那如果我讓你嫁給思勤,你會嫁嗎?”
月兒愕然瞪大了眼,好片刻才回過神,猛力搖了下頭,“對不起,師傅,這件事我不能。夜哥哥他……我不能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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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葛氏並未顯出任何失望地微笑道,“月兒,你是個好姑娘,是我黃家沒福分!可以的話……你和傅公子儘快離開吧!”
“好!”月兒滿含愧疚地點了下頭。
“如果需要人幫忙就隨意使喚下人吧!也不用特地和我告別!”說完話,黃葛氏便離開了。
月兒在原地怔怔地站了許久,悶著一胸口的悲傷卻沒能哭出來,直到回到客廳朔夜面前——
“想哭?”朔夜瞧了她一眼,起身走到她面前。
“你怎麼知道?”月兒瞪了他眼,“你是不是偷聽了?”抬眼瞪朔夜的一瞬間,眼淚終於繃不住滾出了眼眶。
“我不需要偷聽,大概能猜到會發生什麼。”朔夜伸手攬住月兒的頭輕壓向自己,“你想哭的時候在我懷裡哭就行了。”
因為月兒的身量還略高些,她只能將頭壓在朔夜肩上,很快嗚咽出聲,“夜哥哥,我是不是做錯什麼事了?”
“你沒錯!”朔夜輕聲安撫道。
月兒抽了一聲鼻子,“師傅她讓我走!”
“你原本就要走,要跟我走!”朔夜沒再多說什麼,輕撫她的後背安慰她……
過了好一陣,月兒抽抽噎噎地從朔夜肩上抬起頭,朔夜肩頭衣服已經溼了大片。
月兒發現了自己留下的痕跡,歉疚道。“對不起,夜哥哥!”
朔夜微笑道,“這有什麼?現在天氣好,過一陣自然就幹了!”朔夜彈了下月兒哭得發紅的鼻頭,嘲弄道,“我不記得以前是就給喝水養大你的,哪兒來那麼多水?”
月兒惱瞪了他一眼,面上陰雲已散,她輕拽朔夜的衣角,“夜哥哥我們去哪兒?”
“我去哪兒你就去哪兒!”
“好!”月兒破涕為笑,“夜哥哥去哪兒我就去哪兒!我現在就去收拾!很快!”
朔夜點了點頭,月兒快步離開了客廳,不過久再回來時懷裡抱著一個小包裹,裡面只是有幾件換洗衣裳而已。
見到朔夜,月兒忽而又露出些愁苦道,“我原本跟著師傅學醫是想學好治好我娘,現在……”
“你忘記我是做什麼的了?天下間沒有比我更好的大夫。”朔夜輕敲了下她的額頭。
“可是夜哥哥你以前不是說不愛救人了?”
“無關的人我當然沒興趣救,但那是你娘。”朔夜忽而困惑道,“衛伯父沒告訴你,我找你就是要和你一起去找能治好胡姑姑的藥?”
“爹信裡只說你要找尋藥材,讓我能幫你就幫,但他好像不太相信你,也不太喜歡你。”
朔夜輕嘆息一聲,“衛伯父還真個不無聊的人!”
“我爹是挺有趣的!”月兒正經道。
“我們走吧,月兒。”
“嗯!”
朔夜牽起月兒的手,兩人朝著黃府大門走去……
兩人剛出了黃府的門,一名侍女急匆匆追來,“衛姑娘,你稍微等等。”
朔夜和月兒頓停片刻,侍女上來將一個鼓囊囊的繡花包遞給月兒,“衛姑娘,這是老夫人吩咐送給你的。”
“這是什麼?”
月兒伸手拿來,朔夜瞥了眼,從她手上拿了過來,到手便確定了是不少的銀錢——黃家是富戶,這點錢其實並不算什麼,而且這顯然是黃葛氏對月兒的心意。
朔夜替月兒說到,“麻煩轉告老夫人,好意心領了,但月兒要不了這麼多!”朔夜解開袋子,從裡面拿了一小塊金子,“拿一樣,讓月兒留個念想便可。”說完,他將餘下整個袋子還給了侍女。
“誒,這……”侍女接住了銀袋一時無措。
朔夜也不多說,拉著月兒轉身便走了。
侍女無奈之下,匆匆忙忙地捧著繡花包回到黃葛氏面前回話——
“老夫人,那位公子說領了夫人好意,衛姑娘不需這麼多,他留下了一小塊金子,說是給衛姑娘做個念想,其餘的都退回來了。”
黃葛氏輕嘆了一聲, “畢竟是傅青竹的兒子,豈會輕易受人恩惠?”
黃葛氏將銀袋收回,隨手丟放在桌上,忽然袋子裡滾出來一個瓷瓶。
“這是什麼?”黃葛氏疑惑道,“我沒放藥進去啊!”
“婢子也不知道。”侍女立刻搖頭。
黃葛氏把瓷瓶拿到手裡看了看,確認並不是她的。
“莫非是月兒或是那位公子放的?”黃葛氏狐疑。
侍女回道,“只瞧見那位公子拿出一小塊金子,沒瞧見那公子往裡面放過什麼。”
“應該是他。傅宮主武功非凡,她的兒子應該也不差,手法嫻熟讓普通人看不見也不奇怪。”黃葛氏擰開瓶塞,立刻聞到一股幽香,面露詫色,“他竟然有這樣稀罕的東西,難怪對我的藥材看不上!”
“這東西能有多稀罕?”身旁隨了黃葛氏多年的老婦不由得問,“竟然讓夫人你如此感嘆!”
黃葛氏將瓶口塞好,“萬金難求,我以往都並未見過!”
老婦微吃驚。
只取了一小塊黃金,卻留下比黃金更珍貴的藥,其中用意不言自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