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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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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沒看見過此般的太子,誰也沒有想過堂堂的太子爺會為了討一名女人開心,屈尊降貴地助她放風箏……看上去竟還是那樣心甘情願……

那是以殘暴邪佞出名的太子!

太子因為蘇落的第七次失敗,也有點挫敗,不禁大喊,“月溪,過來幫幫她,笨死了!”

“哦……來了!”月溪高應一聲,小步跑了過去……

“我幫你!“月溪笑著,順著她的手,抬高細線,配合著太子的步伐……

蘇落笑著看月溪無垢的笑容,真心一笑,不遠處那抹健朗的身影更是她所沒見的風采,神色飛揚,爽朗的笑聲,如風溫暖,笑得純淨如水,像個……孩子。

蘇落愣愣地看著,有點茫然,有些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蘇落有些錯愕地對上爽朗純真的眼波,眸裡面很純淨,還夾著些壓抑,蘊涵著她不敢深究也不敢碰的東西。

還來不及細想,就驚呼,微有喜悅,“升起來!”

“你偶爾動動細線,松一點,又收一點,保持平衡,風箏就不會掉下了。”月溪笑著指導她。

風箏升上雲空,燦爛奪目,蘇落笑著,有些開心地撫弄著手上的細線。

對她而言,也是一種新鮮的體驗,從沒玩過風箏的她笑得極為陽光……笑聲溢位紅唇,如銀鈴般清脆,撒滿整個大地。

而走近的太子,從沒見過她笑得如此乾淨和燦爛,唇角勾起一抹漂亮的弧度……

翱翔的風箏,牽線的人,在草地上小步地旋轉,傾國傾城的容顏令百花較之失色,一心一意地保持著風箏高翔雲端,伴著一聲聲如玉碎一地的笑聲,牽住了全場所有人的眼光。

太子看著,眼光痴迷,專注,好像天地間一切顏色皆比不上她的笑容,在陽光下那樣耀眼,奪人心魂。

恍惚中有種錯覺,他寧願用天下來換取她這一刻真心的笑。

從宮宴到今天,他見過的蘇落都是帶笑,卻是笑得空洞,惟有今天這一次,是他唯一見過最真心的笑容。

落兒,若是你能每天都這樣對我笑,我真的願意有天下去交換…

蘇落興沖沖地玩著手中的團線,掌控旋律之後更是如魚得水,玩得不亦樂乎……

“你看,飛得好高!”蘇落轉頭笑道。此刻的她,也像個孩子。

什麼叫回頭一笑百媚生,他終於體會了,簡直能勾魂了,如芍藥臨風,又如牡丹凝露,清潤聖潔,嬌豔欲滴……

而蘇落,見到他臉上毫無掩飾的情意和縱容,突然意識到什麼。笑容有點僵硬,

手不早得停住了,……

由於停住,手中的細線繃到了極限,一聲細微的斷裂之聲突兀響起,蘇落心裡一突。

轉頭……

手中的線斷了,周圍一聲聲可惜之音頓起,只有她愣愣地看著飄揚的風箏,久久不語……那樣飄飄灑灑地飛向遠方,究竟這陣風要把它帶到何處?

太子也抬頭看著空中的飄揚的風箏,眼中一片深沉,見她臉上的沉思,皺眉。

“這裡還有一個,要不要再玩玩?”出言笑問。

蘇落搖搖頭,若有所思,似在提醒自己,“不用了,這裡不是它的翱翔的天空。”

太子純淨的笑頓間消失無蹤,陰沉了下來……

“你為何非得惹本太子生氣不可!”

剛剛還是一片銀鈴笑聲飄曳,深情眼眸相隨,轉眼間卻又是狂風暴雨浮現,月溪看著太子的樣子不說話了,說實話,她怕太子哥哥,沒有原因,自己莫名的被接到宮裡,月溪自己清楚的知道,絕對不是為了照顧皇阿瑪那麼簡單。

蘇落眼光繞了一圈,無辜地笑了,“殿下,我說錯什麼了嗎?惹得你大發雷霆。”

太子沉怒不語……

蘇落也不看他,天際的風箏已然不見蹤影,給她帶來少許快樂的道具,此時會躺在深宮大院的哪一處呢?

“你嚇到月溪了。”蘇落笑了,淡淡地開口,看著月溪驚惶的臉色,可見他平時有多殘暴不仁,連沉個臉,妹妹都嚇成這樣子。

蘇落離開了,南宮封楊跟著離開了。

“別管了,秋菊,再去拿一個風箏過來,本公主還要繼續玩。”

“是!”旁邊一名宮女應了聲,小步而去。

“蘇落!”

腳步頓了一下,蘇落回頭,困惑地看著他,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太子揮揮手,讓宮女太監們離了一段距離,專注地看著她明媚的眼眸,“做我的王妃如何?”

絕麗的容顏窒了窒,心微微地震動著,快了兩拍。茫然中帶著點點不可思議,竟然問得出口?

“若我沒記錯的話,太子已有王妃。”

“她不是問題。”他極快的說,眼光中隱隱有絲盼望,連自己都知道是很渺小的期望。

蘇落冷冷地笑著,“自古烈女不侍二夫,王爺你又忘了我已是南宮流雲的王妃,看來本王妃得天天提醒你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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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頭哼出單音,他冷笑:“南宮流雲?他不是已經不管你了麼?明知你在宮裡也不向我索人,這樣的丈夫,你又何必守著。更何況,你本來就不是要嫁於他為妻的,不是嗎?”

刺到她的痛處,蘇落也沉下臉,“這是我們的事,和太子沒關係。”

“惱羞成怒了?”

“王爺你看錯了。”她別過臉去,一路的清香此時卻惱人萬分……

“本太子是未來的儲君,他日就是天子,這已是宮裡宮外共知的訊息。當本太子的王妃,他日你也是一國之母,天下第一女人。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殿下,聽說皇宮北邊有條河,流向宮外,很多人都曾經撿過一些絲巾,絲帕什麼的,上面盡是一些閨怨的詩。這就是你所謂的天下第一女人,榮華富貴?”淡淡地諷刺著。

“看來你是鐵了心不會遂我的心願了?”他的聲音有點冷,如結了冰般。周圍的空氣連帶著也寒氣襲人,絲絲凌心。

“是殿下你的心願過於不現實,我想遂也無能為力。”

沉寂……一笑一怒……冷冷地對峙著。

良久,蘇落收回眼光,忽然見幾名太監提著藥罐在不遠處匆匆地走著,其中一位甚為眼熟,靈光一閃,她記起來了,是那天在冷宮裡碰到的那名青衣太監,那匆忙的腳步,小心翼翼的提壺,她怎麼也不到他會在藥裡做手腳。

“殿下,這皇上病了好幾個月了,這春了過完了,怎麼還不見起色呢?”

太子依然深沉,見她有此一問,不禁微訝,嘆了口氣,複雜地說:“父皇這病是舊疾,恐怕得花費些時日。”

“是嗎?”她輕笑。

“你似乎一點都不擔心宮裡的日子,這麼篤定你還可以出得去?”

“籠中之鳥,欄中困獸,我又何必白費心思呢?還不如好好地享受享受這皇宮生活,也別有一番情趣,畢竟不是人人都有機會在這深宮大院裡住上一年半載的,是不是?”她轉頭輕笑,微有諷刺。

“你倒是看得開。”他也笑著,挪移著。

是夜,飛沙走石,隨著夜幕的降臨,蘇落越加不安,心微微沉下……

“彩霞,你聞到什麼味道了沒?”視窗的蘇落笑問。

彩霞搖頭,有點驚訝地看著她,老實地應道:“沒有!”

“是嗎?我聞到了血的味道。”輕輕的一句話飄出紅唇,帶著一抹空洞的笑容,孤寂而悲傷。

彩霞明月心頭一涼,皆停下手中的動作,不解地看著她。

“彩霞,有沒有磷光粉,晚上就寢時,我有點用處!”蘇落看著黑沉得夜色,若有所思地擰眉。

“磷光粉?”彩霞也擰眉,開口想問,想了一會兒,轉而低頭,“是的,我馬上去拿。”

皇宮之中,要什麼沒有,沒一會兒,一小袋磷光粉就出現在蘇落的手上,結果著,蘇落臉上的笑容停頓了好久好久。

接著回到內室,支開彩霞明月,把磷光粉都放進自己的腰間的香囊裡……以防萬一,這就是她未雨綢繆。

不久之後,一陣腳步聲由遠而近地傳來,彩霞眼光一閃,垂下頭來。蘇落笑著,忽而擰起秀麗的眉頭,眼光輕輕地飄向福怡宮的門口,出來迎接。

“參見太子殿下!”彩霞明月上前行禮,太子揮手,示意她們起身。

“最近我這個福怡宮真的是熱鬧啊,惹得太子你日夜大駕光臨。”蘇落心中有點複雜的煩惱,一時間卻分不清是為了什麼,只是淡笑著看著他。

今晚過後。

究竟誰是天下掌舵者?

她隱憂的心,為誰而憂?

“你不歡迎?”他淡笑著,坐到她對面去。

“殿下你言重了,這裡可是你的地盤,我說不歡迎有用嗎?”她看到的是一片疲憊的臉色,不禁一怔。

何時他都是高高在上的太子,疲憊和寂寞是留給自己內心獨自品嚐的苦澀,何時會顯露於形呢?月光似乎有點蠱惑人心,奇異地,她琢磨著他的心思。

太子聽出她的諷刺,並無怒意,轉頭吩咐,“本太子要和雲側王妃喝一杯。”

“是!”彩霞明月柔順地應了聲,下去端酒。

蘇落凝眉,天色剛下,夜幕初上,這麼平靜而詭異的夜裡,他想喝酒?是胸有成竹還是並無察覺?除了疲憊,她什麼也看不清。

“你好久沒給我調酒了!”

“殿下,調酒講究心情,我怕會讓你掃興!”蘇落淡淡地笑著,看著他。

“你一向都很掃興!”太子冷冷一哼,眼光在福怡宮裡環視一週,“這裡有以前的味道了!不再像這十幾年那麼冷清。”

“這裡不是冷宮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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