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牧大婚,蘇落和南宮流雲請示過了,回了上官府小住幾天。
許久未見的兄妹總是能在不忙的時候聊上好久,每每提起蘇落現在還住在城外的別苑,心裡還是愧疚。可是看蘇落笑嘻嘻的模樣,又不知道該和她怎麼說。
蘇牧大婚的這一天,蘇落起的很早,早早的就去看蘇牧,而這時的蘇牧一身紅袍,頭髮用紅色綢帶幫著,整個人看起來都帶著喜氣。
蘇牧今天顯然是個大忙人,蘇落只是簡單的說了幾句恭喜的話,就不見了蹤影,蘇落推說自己昨晚沒睡好,婚宴就不參加了。蘇牧擔心的看著蘇落,可是無奈,真的是太忙了,也就只能說好好休息,就再也顧及不到蘇落了。
上官府賓客絡繹不絕。三姨娘四姨娘待客,上官忠也在前堂接待。沒有人注意到蘇落根本沒在宴會上。
回到落英別苑後,蘇落從裡面將院門上了栓。
蘇落換了男裝,背起包袱,拿著皇上賞賜的,也是蘇落僅有的財產和幾件樸素的衣服悄悄的走了。
片刻之後,蘇落順利地翻牆出了相府。
相府前面熱鬧,後巷卻安靜異常。
蘇落買了一輛馬車,駕起馬車往東城駛去。
看著城門口的守衛,蘇落深呼吸一口氣,一抖韁繩駕著馬車往城門馳去。
這時軍士剛打著呵欠開啟城門一會兒。城門處只有零零星星運送菜品等物的村民慢慢下經過。只聽到一陣馬蹄急響,只看見有人駕著輛馬車狂奔而來,口中急呼:“家有病人,急著回鄉,快讓!”
南宮國風俗,有家中人病重之時,會有心願在落氣前返回家鄉。軍士同情地看著馬車衝出城去,著實為這位公子的孝心感動。暗暗祈禱他早日送母平安返鄉!
蘇落駕著馬車衝出城門,這才把馬車趕進路邊樹林深處。解下匹馬,背上包袱,牽著罵起從樹林深處走了出來。蘇落期待這個時刻好久了,今天也緊張了好久。連早膳都沒吃,而此刻都已經是傍晚了,蘇落的肚子餓的直叫,蘇落把馬拴在樹上,開啟包袱,拿出之前準備的乾糧,一口一口的吃著。聽著樹林裡,風吹樹葉,瑟瑟作響,蘇落才覺得這一切是真實的。
蘇落即使早就策劃著要逃,可是蘇落出府一次太難了,這個想法蘇落倒是在腦袋裡想了好久,從沒有實施過,對於都城的不瞭解,也讓蘇落轉了好久,才找到城門。
蘇落心裡有些不安,自己走了,那迎春該怎麼辦呢?蘇落不能帶著著迎春,蘇落連自己的安全都保證不了,有又怎麼去保證迎春呢?自己走了,蘇牧會收了迎春做丫鬟吧。自己走了,雲王府應該沒什麼差別吧,畢竟自己那麼的不讓人待見。那麼,南宮流雲呢?他會是什麼反應呢?其實南宮流雲根本就顧不到自己吧,是自己自作多情吧。
蘇牧的婚宴上,南宮封楊代表皇室送月溪公主出嫁。婚宴上最受歡迎的就是新郎官蘇牧還有就是太子南宮封楊了。
婚宴還沒結束,南宮流雲的貼身侍衛在南宮流雲呢耳邊附耳說了幾句話,南宮流雲面上仍是風輕雲淡,只是拿著酒杯的那隻手,不自覺得把酒杯握得更緊了。那人跟南宮流雲說,蘇落一個人出城了。
自從蘇落上次被綁架到青樓,被南宮流雲救了之後,南宮流雲就在蘇落身邊安排了兩個暗衛來保護蘇落,不是每一次南宮流雲都能剛好的去救蘇落,所以安排人保護蘇落是很必要的。即使有人保護,因為是暗衛,所以在蘇落落水的那一次,他們也是無能為力的。
南宮流雲接連喝了幾杯酒,和幾個人說了幾句客氣的話,就佯裝著醉酒,頭疼,提前離席了。
離開上官府的南宮流雲,騎馬直奔城外。
城外的護城河邊。幾匹馬擋住了蘇落的去路,領頭的人是南宮流雲穿著墨色的緞子衣袍,袍內露出銀色鏤空木槿花的鑲邊,腰繫玉帶。風吹起他的髮絲,帶著幾分凜然的味道,蘇落看著南宮流雲略帶怒氣的表情,有些心虛的不說話。
“怎麼不跑了?”
“你怎麼知道的?”蘇落回問到。雖然是質問的語氣,可聲音很小,顯然是底氣不足。
“你打算去哪兒?”南宮流雲沒有回答蘇落的問題,又問了別的問題。
南宮流雲的眼神即使在漆黑的夜裡也亮的讓人覺得那眼神似乎能穿透內心,蘇落沉默的不說話。
南宮流雲最終還是妥協了,走,回家。
我,有家嗎?
蘇落的話讓南宮流雲一愣。
有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王爺,你知道什麼是家嗎?家是一個溫暖的地方,家人不是錦上添花,而是雪中送炭,是在我和烏蘭比賽,差一點就被馬蹄踏死時,護著我,不讓我受傷,是在蘇婉把我退下冰湖時,幫我報仇,是在流言蜚語中替我遮擋,不讓我受傷。我似乎從來都沒有過家。
上一次,和烏蘭比賽訓馬,蘇落被摔下馬,那馬蹄差一點就踏到了蘇落,蘇落甚至感覺到那馬蹄都觸碰到了自己的鼻尖,若是蘇落再慢一點,肯定會毀容的。有多少個黑漆漆的夜晚,蘇落在噩夢中驚醒,夢見那有力的馬蹄踩在自己身上,很疼。後來,蘇落掉進了湖裡,每次路過那湖邊,蘇落都能感覺到那刺骨的涼。而這一切都是直接,或者間接的和南宮流雲有關,蘇落沒說這話,但是南宮流雲應該明白。
蘇落平靜的說著,沒有歇斯底里,沒有哭訴,只有平靜,而南宮流雲多希望蘇落會有一些情緒,哪怕是不滿也可以,蘇落的平靜讓人心疼,讓人害怕。南宮流雲聽出了他語氣中絕望。
良久,南宮流雲攬著蘇落的腰,抱她上馬,護他在懷裡,輕聲說,回家。
城外別苑,兩個人就站在院子裡,誰也不說話。直到迎春端著茶回來了,放下又離開,蘇落才說,“王爺,該回去陪太子妃了。”
南宮流雲回頭看著蘇落,眼裡似乎藏著很多表情,蘇落讀不懂。
“你也是皇阿瑪賜婚的太子妃。”南宮流雲沉默了好半天才說到。
“對啊,我也啊!蘇落頓了一下,繼續說到,“我累了,去休息了,蘇落今天謝過王爺。”然後轉身回了屋子,關上門。不再去管還站在外邊的南宮流雲。
南宮流雲在門外駐足了很久才走。
晚上。蘇落早就告別了晚上看月亮的習慣了,蘇落看著天上的月亮。許是今天是十五,月亮看起來格外的美,幽藍的天幕上,月如銀盤噴射出清冷的寒輝。這縷寒冷的月光,晶瑩溫潤。沒有夏日陽光的火烈,沒有孤屋油燈的柔弱,更沒有都市霓虹燈閃爍的蠱惑。它是瑩潤的像那輕咬了嘴唇滿含了柔情的少女的美眸,像那無風淡陽裡的一泓秋水,像那清空萬里外一片蔚藍。
剛剛從酒窖出來,蘇落坐在酒窖的門口,看著天上。
蘇落在月光的籠罩下,嘴角帶著淺淺的笑,白色的衣裙隨風飄著,髮絲如墨,空靈的眼睛如星辰般閃爍,睫毛柔軟的撲閃著,嘴角淺淺的笑著,像是梨花般純潔,又有著櫻花般的燦爛。南宮流雲看著這樣的蘇落,有些痴了。
即使現在已經是春天了,可夜晚,總是冷的讓蘇落直打哆嗦。在屋子裡,蘇落百無聊賴的看書。南宮流與推門而進,嚇得蘇落把手上的書都扔了。
迎春很快反應過來,給南宮流雲行了禮,只有蘇落傻傻的坐在那,看著南宮流雲,心裡想著,這個人的臉皮厚道一定程度了,昨天自己說了那麼多,今天居然還會來。
“好久沒喝過你調的酒了,我帶了酒過來。”說著,一揮手,幾個人進來,放下幾罈子就,就出去了。
蘇落看著南宮流雲不說話,蘇落一時之間不知道這個人腦袋是什麼構造。南宮流雲也看著蘇落不說話,兩個人僵持了好一會,蘇落無奈的勾起嘴角,好吧,誰讓人家是主子呢,蘇落服軟了。蘇落一起聞過這些酒,感覺這些酒都太烈了。於是對迎春說道,“去吧我釀的紅梅酒拿過來,順便拿兩個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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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春稱是出去了,蘇落又對南宮流雲說道,“這些酒,都太烈了,喝了會傷身的,我冬天的時候,讓迎春採了紅梅,釀了酒,今天就喝那個吧。”
其實南宮流雲臨時起意來的落英別苑,根本沒管到底帶了什麼酒過來,只是讓人隨便拿個幾罈子酒而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