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落還沒走幾步,就被抓住了,看著帶著兵器,一臉兇相的士兵走過來,蘇落識趣的沒有反抗,陪著笑臉說,“這位大哥,我不是來刺殺皇子殿下,是來拜見皇子殿下的。”
“誰信呢,你莫要狡辯,待我稟明總管大人,將你就地正法,你還是不要掙扎的好,我還能留你一個全屍。”蘇落問蒼天無語啊,這和自己預想的不一樣啊。正常的套路不應該是自己順利的見到北冥瑾凡,然後順利的退婚。
“這位大哥,要不你綁著我,去見北冥皇子,我被綁著,總不能傷了北冥皇子吧。”
“你莫要擾了北冥皇子的興致。”
“大哥,你……”
蘇落瞬間覺得有些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的感覺。不一會就看見剛剛抓到蘇落的另一個士兵帶著一個身穿官袍的人過來,一看就是官階比較大。
“這位大人,我冤枉啊。”
可這人根本就沒有搭理蘇落,冷聲的問道,“說你是哪國派來的細作?”
…………蘇落都覺得自己想罵街了,這都是什麼邏輯啊,完全都沒給自己解釋的機會。
“好吧,既然被你抓住了,我就坦白說,我是南疆的細作,你抓住我,卻抓不住我南疆的千萬壯士。”
“你果真是細作!坦白,你們有什麼部署來刺殺北冥瑾凡?”
“我要見北冥瑾凡,我才說。”
“你莫要得寸進尺!”說著,劍直指蘇落的喉嚨,一用力就能刺進蘇落的皮膚。蘇落這是兵行險招,為了見到北冥瑾凡,蘇落也是拼了。
“你大可殺了我,可是北冥瑾凡也絕對躲不過。”
那個人猶豫了,畢竟這關乎到北冥瑾凡的性命。
……
北冥瑾凡正在臨時的駐紮地用膳,每年出來狩獵,因為這一天在宮裡帶著總會覺得悶,因為這一天……
有太監從外邊進來,在北冥瑾凡身邊耳語幾句,北冥瑾凡神色如常的繼續用膳,只是在聽見有南疆細作時握著酒杯的手,不自覺得多用些力氣。知道用完膳。讓身邊伺候的丫鬟都退下去,才讓人把蘇落帶進來。
“上官蘇落?”
蘇落環顧四周,看見四周只有一人伺候在北冥瑾凡身邊,才跪在地上道“民女上官蘇落拜見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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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北冥瑾凡有些愣,手底下的人說是南疆細作,可這人卻是上官蘇落
蘇落沒有抬頭還好,只是能隱約的感受到坐在上邊的那個人身上散發新出來的王者之氣,讓人不得不心生敬畏,可一抬頭看,只是瞄到一眼北冥瑾凡的眼睛,就讓蘇落的後背佈滿了冷汗,那眼神,就像老虎,看著就讓人不寒而慄,像是要把人看穿似的。蘇落緩了好一會才幽幽的說道,“民女蘇落不才,蒙北冥瑾凡二皇子錯愛,賜婚與二皇子,可……蘇落有家喪在身,懇請殿下可以讓蘇落過兩年再出嫁……”蘇落本打算是說請北冥瑾凡收回賜婚的,可是被北冥瑾凡那種的眼神看著,蘇落還是退而求其次。
“什麼?”
“蘇落命運不好,還未出世,父親就隨著北冥瑾凡出征,家道中落,只有孃親照顧我,鄉里人看我們孤兒寡母,自然少不了白眼,苛待,我和孃親相依為,而孃親沈氏很早就疾病纏身,常年臥床不起,我侍奉她吃飯喝藥,從來離開過她,感情深厚。
蘇落是個小女子,卻知道我朝是以孝道來治理天下的,凡是故舊老人,尚且還受到憐惜養育,蘇落如果沒有孃親,是活不到今天的;北冥瑾凡賜婚,蘇落自然感激不盡,烏鴉尚且知道反哺。蘇落祈求北冥瑾凡看在蘇落一片孝心的份上,可以讓蘇落守完這三年喪期。希望陛下能憐憫我愚昧至誠的心,滿足蘇落下我一點小小的心願。”蘇落一邊說著,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來。其實這些話,真真假假,蘇落說的也很動情,這不禁讓蘇落想起自己前一世的母親。
北冥瑾凡還是個孩子模樣,卻是滿臉疲憊。
後來蘇落被送了出來,不明所以。
今天,是十五,蘇落看著天上滿月,一朵薄得像輕紗一樣的浮雲飄過來,慢慢地把月亮給遮住了,可在浮雲的後面,月亮美輪美奐的輪廓和迷迷濛濛的月光依然楚楚動人,彷彿是一位“猶抱琵琶半遮面”的女子。如童話裡的月亮,把蘇落有些陰鬱的心情都照耀的明朗了些。哪怕是迎春在蘇落耳邊聒噪的問今天見到北冥瑾凡都發生了什麼,也沒有影響到蘇落的心情。
絕味閣,蘇落好久沒到絕味閣下館子了,蘇落闖了圍場這件事,就好像沒發生過一樣,再也沒有音信,蘇落在家待嫁的無聊,帶著迎春和迎春出來嗨皮。
沒想到卻遇見了一個沒什麼交集的人。絕味閣二樓單間,蘇落背對著門口喝茶,看著窗外的人來人往。
“小姐,你就告訴奴婢昨天都發生了什麼吧!”
蘇落只笑不說話。
“北冥皇子殿下……奴婢參見北冥皇子殿下。”
“還裝的挺像,你跪下我也不信。我就不告訴你都發生了什麼……”眼睛的餘光看著迎春還在地上跪著,蘇落又繼續笑著說,“哎呀,別跪著了,地上涼,你再染了病,”
一聲輕咳……蘇落覺得後背瞬間寒毛都豎起來了,真的是北冥皇子殿下,蘇落驚得從凳上掉下來,摔得很疼,呲著牙,吸著氣說“北冥皇子殿下吉祥。”看著眼前那雙用金線繡著龍的鞋子,蘇落欲哭無語,這人來幹什麼?
“本皇子渴了。”
“奴婢這就去泡茶。”迎春還是有眼力的,知道皇子殿下是故意支開自己的。
“你倒是厲害,闖了圍場,讓我延遲婚期。”語氣冰冷,似乎是帶著怒氣,數落聽著忍不住的縮了縮脖子。
“……多謝皇子誇獎。”
“你覺得本皇子在誇你?”
“……多謝皇子訓斥,蘇落受教。”
“你覺得本皇子在訓你?”蘇落忍不住在心裡罵道,這人真是有病,這到底是讓自己說啥。蘇落索性不答。
“怎麼不說話?”這人還真是難伺候,說也不對,不說也不對。
“不知道皇子殿下想聽些什麼,皇子殿下想聽什麼,蘇落就說什麼。”
北冥瑾凡一隻手勾起蘇落的下巴,眼睛微微眯著,“為什麼?”
“蘇落命運不好,還未出世,父親就隨著北冥瑾凡出征,家道中落,只有孃親照顧我,鄉里人看我們孤兒寡母……”
“藉口,你覺得我會信?”
“蘇落說的是實話,殿下不信蘇落也沒辦法。”北冥瑾凡把眼睛眯的更小,看不清眼底的表情,可蘇落卻能感受到從北冥瑾凡身上散發的怒氣。蘇落忍不住的往後退,因為是跪著,所以摔了一個踉蹌。
“你就那麼怕我?”
“怕,皇子殿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一個不高興就能要人性命,蘇落怎麼可能不怕。”
“你這是在說我罔顧國法?”
……蘇落不敢說話了,此時的北冥瑾凡俯視的看著蘇落,眼神冰冷,風吹過他墨色的袍子,只讓蘇落覺得自己下一秒就可能死在這個人手裡。這個孩子才五歲,此刻,身上的怒氣極重。
時間剛剛好,迎春端著茶走過來,“二殿下,這是上好的雨前龍井。”幸虧迎春出來的及時,蘇落松了一口氣。蘇落接過茶,遞給北冥瑾凡。一抬手,手腕處那幾道深深淺淺顏色不一的疤痕暴漏在空氣中,北冥瑾凡看見這個,怒氣瞬間消弭,這個女人曾經那樣不顧後果的救自己,而此刻自己卻因為一個可有可無的婚約,怒不可遏。無非是覺得自己一個堂堂皇子的面子受到了挑戰而已。
北冥瑾凡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蘇落,輕哼一聲,坐在凳上不說話,那樣子還分明是一個生氣的孩子。
感覺到北冥瑾凡的氣消了,蘇落才松了一口氣。
“你為什麼去闖圍場?”
“北冥皇子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你說呢?”
“我今年十二歲,可是我有一顆三十歲的心,你在我眼裡,還是個孩子,我可以救你,可以愛你,可是,我對你並不是要嫁給你的那種感覺。去闖圍場也是無奈之舉,要是能進你的行宮,我才不會冒著沙頭的風險去闖圍場呢。”沉默了一會,蘇落繼續說道:我不是別的女子,想要攀附著誰活著,也許我現在還沒有能力,可是我早晚有一天會有能力靠自己活著,然後過上我想要的生活。我當你是弟弟,和你並無隱瞞,你可以同意,也可以不同意。
“你就那麼不想嫁給我?”北冥瑾凡還是孩子模樣,可眼裡卻有著悲傷。
“瑾凡皇子,是蘇落福薄,高攀不起。”蘇落說的恭敬。
“你可知,我不喜歡你這個樣子,我喜歡那時的你的樣子。”蘇落自然知道,那是自己救北冥瑾凡的時候。
“那時,蘇落不知皇子身份高貴,若是得罪皇子,請皇子殿下恕罪。”
“上官蘇落!”北冥瑾凡皺著一張小臉,上官兩個字咬的很重,看樣子是生氣了,蘇落兩個字又明顯的小聲了,有些心虛。
蘇落輕輕地嘆了口氣。我十三歲,你五歲,我大你整整八歲,你很好,身份,地位都是我不能企及的高度。那幾天,我把自己當蘇落,把你當做一個小孩子,照顧你,不是因為你是誰,而是因為你是你。幫你洗澡,喂你吃飯,沒有什麼過多的心思,只當你是個普通的孩子,把你當做我的弟弟。僅此而已。沒有什麼非分之想。而且,我也不打算嫁給誰,因為我要的,誰也給不起。如果可以,能不能幫我,取消婚約。
北冥瑾凡沒想到蘇落會說的如此直白,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作答。
你在這裡過的並不好。
哪裡能過的好?哪裡不都是深宅後院,哪裡不都是爭風吃醋。這些我不說,大概你也懂吧。我最希望的大概就是遇一兩人,一生一世一雙人。
北冥瑾凡不說話,只是淡然轉身走了,什麼也沒說。
蘇落也不去在意。蘇落只是說了該說的話,嫁與不嫁,嫁給誰,好像從被賜婚的那天起,蘇落就知道,這個世界比前一世有更多的身不由己,不過,蘇落想到了一個絕妙的方法,那就是逃離上官府。一切都要從長計議啊。
北冥瑾凡看了蘇落好一會,什麼也沒說。
“瑾凡,我還可以叫你瑾凡嗎?也許這件事我用錯了方法,但是我不想活錯了人生,你不是我,不懂我的想法,我也不要求誰懂我,我只希望你別生氣!”
北冥瑾凡晶亮的眸子裡有種蘇落看不明白的悲傷,就那樣注視著蘇落,讓蘇落壓抑的不能呼吸,好久才說道,是我想錯了,我會解除婚約的!
迎春把蘇落扶起來,蘇落愣在原地,緩了好半天說道,“我累了,咱們回去吧。”迎春看著臉色微白的蘇落,沒說什麼。
晚上,蘇落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北冥瑾凡今天的話,讓蘇落有些壓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