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歐夜子愣愣的看著女子，猛然意識到有些不合適，稍稍避開對視，向後靠在門廊上，雙手垂於身側，不停的屈指舒展。
嘴角嵌著些許笑意，女子抬手之際，一個不過雙掌大小的木人呈現，材料不錯，應該是某種高材的邊角料，不過打磨的手藝頗為高超，光滑如琉璃般，明眼可識木人相貌和女子至少九成相像，只是衣決細節未能完工，還保持這木料原有弧度。
“這……”歐夜子撓了撓頭，略微有些歉意道，“就是個半成品，沒辦法完工的。”
“放了好些時日了，就這一點，你總是不願改動。”女子揚著木人貼近自己的面容，“怎麼？捨不得給我嗎？”
“不是。”忙不迭的搖頭，歐夜子有些為難道，“我不知怎的？一旦完工鑄成任何，都會破碎，原想著，是雕琢在細緻些，又怕損了。”
“你這手藝會損毀？”女子望著歐夜子，“難怪，床下有那麼多看上去不錯的兵刃，都是半成品，府中有不少匠師往來，需要我幫你問問嗎？”
“不用，應該是我個人問題，師父說過，我鑄兵已經足夠，只是不知道想鑄什麼，兵刃無心，手藝在精也是白費，沒事的，在這打打雜，見見兵部鑄煉，也有些心得。”歐夜子實言道出，女子點了點頭，看著手中的木人，微微摩挲著那點顯而易見的衣決不善處，“所以，你就一直不願給我？藏著掖著，和那日一般，就算救我，也躲的遠遠的。”
“舉手之勞，不算救你的，換做旁人看的，也會如此。”歐夜子有些吐字不清，女子卻盯著歐夜子那副慌張的神色笑道，“可至始至終我未等到旁人相助，歐大哥，你說，為什麼這木人像我？”
“因為……”咳咳嗆嗆好一會，歐夜子最終望向女子頭頂後方的門廊，一咬牙，“因為你長的好看。”
“沒了？”女子沉吟片刻，卻等不來歐夜子言說任何，眸中帶著些許遺憾，卻還是不覺吐出二字。
“沒……沒了吧？”歐夜子明顯有些焦急，豈能看不出女子神色有異，左右張望的同時，兩雙眼巴巴的眸子映入眼簾，院外不知何時來了兩人，滿面焦急的等著。
“怎麼就沒了。”這才幾天光景，當真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那位歐夜子只敢心心念念在秦府後院偷摸瞧著的女子，居然登門入室在此，甚至還主動煮飯打掃，遊戲雖然有個人進展，可這速度快的簡直匪夷所思，只是明顯女子頗為主動，歐夜子反倒是有些後知後覺，沈小七忍不住出聲，“再想想，一定還有其他的，為什麼就刻她呢？是不是念的緊，想的多，師兄，你倒是說。”
略微驚疑出聲，女子也不曾注意到屋外突然出現的二人，些許紅暈在耳畔染襲面頰，卻儘可能的鎮定自若，不似尋常百姓風範，朝著沈小七二人微微點頭，將木人藏於身後，背手望向歐夜子，“歐大哥，既然你有客人，那我先走了，府上午後還有事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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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老實實的點頭，歐夜子目光徘徊在內外，女子都告辭了，他居然還沒有反應，沈小七沒好氣的搖了搖頭，直步上前衝著女子笑道，“嫂子，我是沈小七，歐夜子的師妹，不是什麼青梅竹馬，來長安前八竿子打不到絲毫關係，我師兄雖然看上去普通，可一身鑄兵之術，那是天下少有，師出名門，長的也人高馬大，俊朗異常，和你那是絕配，最重要的是脾氣好，說啥是啥，他可稀罕你了，每天都在茶鋪在那守著看到你，當真一個望眼欲穿，就是有點轉不來彎，你放心，他這沒了說不了幾次，改明就讓他換個說法，對了，我們去提親是直接上秦府？還是怎麼來著？你家中可還有他處長輩，三書六禮，八抬大轎，有的沒的，我知不知道不重要，你開口，保證到位。”
“沈小七！”喋喋不休的吐出一堆，女子單單聞聽稱呼就有些的失笑，歐夜子更為不濟，根本不敢看女子，上前一把扯過沈小七，呵斥道，“瞎說什麼，巧巧只是來幫幫忙，你這都說的什麼。”
“隔壁幾間也挺雜亂的，嫂子怎麼不去呢？師兄，沒有你這樣欲蓋彌彰的。”沈小七嫌棄的望了一眼歐夜子，女子倒是落落大方的上前，直視沈小七，“歐大哥說沒了，就是沒了，如果有什麼，我也希望是他自己說出來的，我叫方巧，秦府微不足道的小役，從小在府中長大。”
“宰相門前還三品官，嫂子這可是秦家重鎮，今天算是趕巧了，我來嚐嚐嫂子的手藝，我們坐下說話？”明知對方名諱，沈小七就咬死了稱呼不改，拍馬之際，方巧倒是不介意道，“今天就不了，當真有事，我手藝粗糙，小七你多擔待，改日可提前給歐大哥打個招呼，我給你做幾個拿得出手的。”
“一言為定。”沈小七抬手勾起小指，方巧倒是含笑配合，三人杵在後院眼睜睜的看著其離去，沈小七側目望了一眼還在那傻愣愣的歐夜子，“守得雲開見月明，師兄，你這以退為進玩的利索，看不出來，你也不俗，老實巴交裝的挺像的，不過，嫂子雖然只是秦府小役，可這談吐風範可不尋常，耳聞目染也是兵家出身，要不，你直接點。”
“直接什麼就直接。”歐夜子瞪了一眼沈小七，他豈能不知方巧之意，沈小七所語，輕嘆道，“我一看到她，想說的就全忘了，前段時間，她被人告擾在秦府後院外，我幫著叫來巡查解圍，不想她盡知曉，就……就這麼接觸了些，她這性子也很像小師嫂，不怪我有些悶。”
“打住！”沈小七截斷歐夜子的話，“像歸像，只能說是你從小跟著三位師兄，這審美有些相像，多說就多錯，在嫂子面前可千萬別提，你看中的是她，就和任何人無關，也沒有相像的必要。”